第31章 31
几句对话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莫名缩短。
从能塞进一整个横放的抱枕，到肩与肩之间只有一个手掌宽度。
贺渔还在专心地戳崽崽。
见吸引不到注意力，奚河咳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关心：“这小东西弄出来，要找画手做设计，还要找程序外包，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也没有很多。”贺渔退出抽卡app，转头看向旁边这个有点奇怪的人。
一个谎要用很多谎来圆。
所以没必要情况，她都不会随意和别人仔细聊崽是哪来的。
“咳，你每天都要看看他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渔表情认真，眉头轻蹙，眼神有一丝疑惑，唇色红润，唇形…打住！
奚河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一拳。
他弹回一开始的位置，端起还热着的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越喝越热。
肯定是因为她家空调温度开太高了！
扭回头，奚河正视前方，不敢再看贺渔。
“就是有个综艺，过段时间要拍，通知你一下。”
“什么综艺？”
“一个烧脑扮演类综艺，高质量大制作，这还是第一季。”奚河说着正事，稍微放松了点，“导演之前找到我，我给推了，这会《捞月亮》定了你，正好可以一起去。”
“拍电影大半年，你存货就只有一部电视剧，那剧还至少要到电影拍完了才能播，得拍个综艺维持热度。”
“这个正好，一季五期，两周一播，还有杂七杂八的花絮番外，正好撑满半年。”
贺渔点点头。
这综艺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合适，确实是该接的，不过还有个地方她没搞懂。
“咱俩一起去？”
“嗯，有什么问题？”奚河捏着空茶杯，有点紧张。
“你上次去光路就被不少营销号嘲降咖，这次推掉怎么又接了？”
“嘁，”奚河嗤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拍过瘾了直接退圈，他们管得倒是宽。”
“这个综艺主题特殊，和《捞月亮》题材有点关联，导演和苏晟是好友，知道第一手消息。直接邀的我和女二号，之前谁知道女二号会是谁…我才不随便和人搭档。”
“你就不担心我不同意？”
奚河勾起唇角，自信一笑：“不可能！”
用他的形象做q版小人，还天天对着，明显就是很…那什么他嘛！
能有一起参加综艺，搭档相处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拒绝！
贺渔被他莫名的自信闪瞎双眼，默默移开目光，看着房间里的绿植洗眼。
“把综艺策划案发给我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接。”
“发你了。”
在微信里下载文档，贺渔认真看完策划案，等旁边奚河喝完第二杯茶才点头同意。
是个比较新颖的综艺，如果真能做好，说不定能爆。
奚河看见她同意，内心瞬间浮现四个大字：果然如此。
放下茶杯，他起身美滋滋告别。
等银白色的奚河和他同样银白色的跑车消失在小区门口后，贺渔才重新坐回沙发，点开抽卡app。
看了眼坐在卡通摇摇车里的崽，她进入抽卡界面。
花费20星尘值抽了张卡。
流光升起，流光缠绕成形…
贺渔耐心地等它翻转，银白色的卡片却迟迟不动，悬浮在卡池上方。
就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卡了的时候，下方光池内，出现了点点金光，慢慢附着在卡牌背面，形成藤蔓般的图案。
“…金色传说？！”
贺渔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坐直身体。
卡牌缓慢翻转。
在满屏特效中，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四星卡‘综艺《剧本探险之童话镇》的整季参与机会’！”
？？？
贺渔满心期待顿时烟消云散。
这不是刚刚奚河给她发的那个综艺名称么？
这就是四星卡？
再一看右上角数据栏。
哦豁，原来五十多的星尘值居然给她扣到了负两百多！
感情这系统还能赊账抽卡的？！
贺渔平静的语调里暗藏杀气：“系统，你出来。”
“…宿主有什么问题呢？”
“这是四星卡，没搞错？”
“没有呢，根据综艺质量，影响范围，宿主匹配度和可能带来的气运回升值等等估算后，确实是四星级别。”
“在抽卡前，我已经拿到这个资源了。”贺渔拿出手边的平板电脑，切出微信文件传输记录放到手机前，“看见没？我不抽卡也能有，要你何用？！”
系统有被凶到，使出作弊大法。
主动切换界面，卡池背景变成崽崽坐摇摇车，小身体随着摇摇车前后一晃一晃，小手往喇叭上摁，发出滴滴叭叭的声音。
“……”
即便知道系统无耻，贺渔的火气还是消掉一半。
“在您抽卡前，系统已经把这张卡放入卡池，并且为宿主预留，所以您才能抽到呢。”
“所以顺序应该是这样的：系统更新卡池，您得到资源，您抽卡。”
“最后两项只是换了换顺序，本质还是系统为您提供资源。”
系统说的有理有据，但是贺渔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
琢磨半天，她又想不出来这个不对劲的点在哪。
综艺资源来源于《捞月亮》的角色，还有奚河的配合，《捞月亮》又来源于抽卡和试镜…
往上追溯，怎么看也确实是有系统的帮助才能达到的结果。
想得头疼，贺渔放弃探究超自然力量，把注意力转向崽。
小汤圆坐在q版摇摇车里，玩得正开心。
头顶悬浮着半透明气泡，里边有一条小鱼，不停地啵啵吐泡泡。
贺渔看得心都快化了。
“这个是儿童游乐园那种摇摇车吧？投币一次摇五分钟的。”
“给崽来个十块钱的！”
系统刚刚做了错事，现在不敢吱声，头一回连气运值都没扣就照办了。
贺渔也没夸它。
瞅瞅那数据栏的负值，要扣也得有的扣！
另一边，市内立交桥上。
奚河松开油门，准备减速右拐下高架。
他往右转方向盘——怎么转不动？
每个月保养费几十万，价格数百万的豪车突然不听使唤，顺着原来的路线直走，错开出入口，中间自动调了个速。
奚河目瞪口呆。
这车…成精了？！
试探着扶上方向盘，他动了一下，车轮随之转动。
再踩刹车控一下速，车速稍稍放缓。
又好了？
刚刚是错觉？
奚河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记了个备忘录，下午就送去检修。
看着前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弯，他叹了口气。
在最绕最难走的高架上边错过出口，又得多绕几十分钟了。
……
t家品牌大使的宣传大片要在他们自己的摄影棚拍。
也还好他们国内的总部就在s市，贺渔和章晚坐车一小时就能到。
用了两天定下妆容和造型，最后才开始拍摄。
摄影棚里给她化妆的是个圈内老练的资深化妆师，话少精干。
旁边围观学习的，是她的小徒弟，听说是自家侄女，才十七岁，正是活泼的年纪，闲着时就忍不住和差不多大的章晚聊起来。
等贺渔拍完硬照去吃点东西歇会时，就听见章晚转述淘来的八卦。
“阮子玥不是被宁和冷处理了嘛，活动不给上什么的。”
“然后好像她自己攀上了一个大佬，带着保镖来t家借衣服。以她的咖位，以前是给借的，但是现在出事了风评不好，t家不愿意。”
“姐，你猜怎么着？”
“她自己出钱买了？”
“哇！这你都能猜到！”章晚兴致一点不减，“听她们说，阮子玥和以前比起来眼神都变了，原来自在从容的那股劲儿没了，拍照肯定不好看！”
“姐，你说红气养人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问心无愧与否是真的。
贺渔吃完零食，继续去拍宣传视频。
宣传视频和硬照不是一个妆容和造型，全套换完再到拍摄结束已经是傍晚。
她在换衣间换好常服，和章晚一起往外走。
路过摄影师的工作台时，贺渔被上边放着的杂志吸引去了注意力。
“这是样刊。”摄影助理见她感兴趣，抽出来给她看。
国内一线时尚杂志，创刊120周年的纪念版，封面上是奚河身穿棕色骑马服的硬照。
很帅，时尚感很足。
但贺渔注意到的是另一边的小字，“奚河26‘s”。
“下周六是他生日？”
“对呀，正好撞上120周年，前100份还是亲签呢，肯定能大卖！”
对摄影助理道了声谢，贺渔把杂志放回去。
走出一楼电梯，她瞥见旁边的t家实体店，脚步顿住。
想了会儿，她让章晚先回车上等，自己方向一转，进到店里。
位于t家国内总部楼下的实体店又大又全，基本囊括了所有涉及的产品类型，皮具，丝巾，夹克，风衣，美妆，配饰等等，什么都有。
贺渔在店里转了好一会，走到一个放置各式皮质钱包的柜台前。
别的实在太贵了…
整个店里，除了没用的配饰，貌似就只有这个最便宜。
想着奚河平时看起来就很贵的打扮，她咬了咬牙，拿了柜台里价格中等的一款全黑色真皮钱包。
五位数的价格。
要不是前几天《痴仙路》的片酬到账，她怎么也不会买这么贵的礼物。
结完账，贺渔被一位女儿是她粉丝的顾客拦住，要了个签名。
“我女儿很喜欢你的呀！”
“你在这里写个‘好好学习’，好不啦？”
“请问您女儿多大？”
“十一，上五年级，天天拿着平板看你哦。”
贺渔没想到自己还有年纪这么小的粉丝。
签完名，她在旁边写上祝福语，还认认真真画了一个小小的加油图案，和一尾小鱼。
征求同意后，她拍了张照传上微博。
【贺渔：偶遇小粉丝的家长，还在上学的小鱼们要好好学习，已经毕业的小鱼们也要好好生活，期待大家的未来[图片]】
刚发完，新消息提示就闪个不停。
刷新第一遍，热评还是粉丝们的彩虹屁和要自拍。
刷新第二遍，第一就换了个眼熟的头像——
【奚河：画风清奇/狗头】
贺渔攥紧右手，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退货冲动。
送什么礼物？
这样的狗男人就只配收淘宝二十块一个的狗头抱枕！
……
品牌大使的官宣时间要等到下个月，和这个月的推广明星错开。
在官宣前，贺渔唯一的行程就是去录制新综艺。
全新制作的综艺，策划案里只有一些简单的介绍，其他具体详情要等开拍了才知道。并且综艺要等录制完成之后才会开始宣传，全程保密。
签的合同里，光保密条例就密密麻麻列了几百条，厚厚一摞纸。
不仅粉丝们不知道，连生活助理章晚都不知道。
第一期的拍摄地点在隔壁市，没有飞机，开车比高铁方便，只要三个小时。
奚河一大早就开了辆深黑色的新车等在楼下，打电话叫她去上班。
“我可以自己去。”
“明明顺路，”奚河把手里没拆的豆浆杯塞到她手里，谴责，“你是不是想多花公司一点油钱？”
贺渔懒得搭理他，打开副驾门坐进去。
奚河坐进车里，看见她另一只手还提着个袋子，好奇：“不是说好的让那边准备，你怎么还带了东西？”
贺渔一甩手，把袋子丢进他怀里。
“生日礼物。”
奚河一愣，刚准备捏上袋子的手顿时变得轻飘飘地，落在上边。
盯着纸袋看了半天，他咳了一声，慢慢开口：“我每年收到的礼物都特别多，拆都拆不过来，你知道吧？”
“知道。”
贺渔把脸转向窗外，心想就不应该犹豫。
明年一定送他个狗头！
奚河悄悄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只看见贺渔散落长卷发的后脑勺。
嘴角上扬，他美滋滋地拆开包装，拿出钱包前，还用湿巾擦了擦手。
仗着贺渔看不见，他翻来覆去好好欣赏了一番，才假装随意地放回去，对着旁边貌似害羞了的贺渔说：“眼光还行。”
“呵，”贺渔讽刺，“不是画风清奇吗？”
“那画风确实是有点清奇。”
贺渔把风衣帽子从后往前一兜，彻底盖住脸：“我睡会，到了喊我。”
“…哦。”
贺渔自然地使唤老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奚河听话地默默当司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时间还挺和谐。
等贺渔靠在一边睡着了，奚河找了个机会偷偷把车停在路边，拿出自己的手工定制皮革钱包。
银行卡信用卡黑卡，各种证件还有一点现金，全部拿出来。
再换进刚刚收到的礼物里。
满意地拍拍新钱包，他小心放进大衣内侧口袋。
从后排捞过上次被贺渔洗干净送回来的毯子，他轻手轻脚给她盖好。
重新握上方向盘，奚河一边开车一边出神。
贺渔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会记得他的生日，还送了礼物？
送钱包是什么意思？
这种经常能用到的东西，是不是有点暧昧？
她还用他的形象做了q版小人天天看…
奚河的心砰砰跳起来。
等车堵在收费站时，他偷偷拿出手机打字查询：“女生送男生钱包是什么意思？”
查询结果：
[1希望你能挣到更多的钱；]
[2想管你的钱，管家里的账本；]
[3希望你能在使用钱包的时候想起她；]
[4……]
奚河把手机屏幕关了，放在旁边。
目视前方，表面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波澜壮阔。
他！就！知！道！
她果然是想当老板娘！
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奚河又偷偷瞄了眼贺渔。
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现在霉运差不多也解决了，也不是不能尝试和人发展一段亲密关系…
大女主更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就是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事业发展…
这综艺得朝夕相处好多天，万一贺渔忍不住告白了怎么办？
他也不是那么自私的人，肯定得好好劝劝，和她仔细分析一下利弊，让她做选择。
但是看她天天沉迷养崽，估计是很喜欢他才会这样，必然会选择另一条路。
这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有能力捧着她。
那这样的话，地下恋情是不是有点委屈她？
公开方案得赶紧准备一下了。
回头就通知赵文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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