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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平镇初遇


今天不知是费廉守着书店的第几千天,自从宁清母亲走后,书店经营的事都落在他的头上,他也从一个别人心疼的孤儿,变成了他们口中的费老板。

        他和往常一样在门口晒着太阳,和对门的茶铺老板闲聊着,老板又在劝他成家,老板娘则借机提起她的远方表妹来。

        费廉笑呵呵的东拉西扯,这是他擅长的事情。直到他看到了长生树旁的白色身影,模样是个年轻的姑娘。

        费廉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爱看热闹的性格,他寻了借口让街坊帮忙看店后,朝着草坪的方向走去。

        申新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男子,模样长自己几岁,穿着格纹马甲搭深色工装裤,脚下的皮靴穿过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男子在离她两米处停了下来,先开口问道,“姑娘,我远远瞧着你一个人在这半天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申新新起了警觉心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用力捏了下腿侧,不是梦,父亲不见了,她也不在医院里。

        费廉笑着继续问道,“那姑娘你需要帮忙吗”。

        申新新思考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萦绕在她心头半天的话,“这里什么地方”。

        “这是长平镇啊”,费廉说完后上下打量看着申新新,谈话道,“姑娘是从外乡来的吧”

        这句话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长平镇,这个地名有些耳熟,申新新努力回忆着,脑中的很多记忆模糊了,那本手札中的的文字一字一句的浮现出来。对,这个地方在手札里出现过,那个叫宁源的人就住在这。

        为何会来这里,她现在是人是鬼。志怪小说她也看过不少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医院的蓝白病号服。

        她迅速将身上的都翻看一遍,口袋里的手札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蓝底红字,封面写着户籍文记。

        “你的文书给我看下,我认识警局的人,能帮你送回家”费廉说完便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取户籍册子。

        “等一下”。申新新即心虚又害怕,急忙先打开看了起来。

        里面不过就一页纸,写着她的姓名申新新,怎么父亲母亲的姓名也都对得上。右下角盖得的是地名为信乡的红色章印。再往后夹着一张字条,写的是“投奔远房表亲,长平镇东街68号”。

        这字迹有些像手札中的字,却又不完全像。

        申新新顺着字条小声读了起来,“长平镇东街68号”,这是什么地方,脑中心中皆乱的很。她不知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地址是什么地方,又看了眼前的人,犹豫后把册子递了过去。

        费廉看了册子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得豪爽肆意,让申新新更看不懂了。

        “妹妹,你原来是申家的妹妹呀”。

        费廉也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模样从外看几乎一样,她展开递到申新新的眼前。“你瞧瞧,我叫费廉,你我祖上有亲,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九哥的”

        “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哥哥”申新新脱口而出后,又看着册子上同样信乡红章,她不知道信乡在哪,她父亲家也没有能走动的亲戚。

        “你叫费廉?”申新新惊讶的问道,她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本手札上出现过的名字吗。

        “对呀,我是许久没回去了,不然你一定认得我。信乡年初雪灾,你顺着这个地址找来,不就是来寻我们的吗”

        “我”申新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妹妹”费廉亲昵的叫着

        “我说了,我没有哥哥”申新新有些不耐烦的又纠正一遍。

        “好,好,新新,那我带你过去。芜姨虽然不在了,但阿源一直都很照顾我,也会看来亲戚的份上照看你的,你只管安心住下,不会叫你饿着冻着”费廉略微得意的神色介绍着。

        “你说的是宁源吗”申新新试探的问题得到肯定回答后,才觉得条理清晰起来。

        这里是宁源的家乡,长平镇,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叫作费廉,是手札中提到的宁清哥哥,他说的芜姨是宁源去世的妻子,也就是她现在要投奔的的远方亲戚。

        费廉说了许多,让她明白了她有了个新的身份,但她好像还是她自己。

        申新新心中感叹,老天爷可能是觉得亏欠她太多了,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可是为什么是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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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费廉穿过草地,听得久了也不觉得他聒噪了,反而多了些亲切之感。

        费廉介绍着,“我在前面有个书店,出来的时候让对面的老板娘看着在,等我先去关了店再带你回家”

        “回家”申新新轻叹了口气,她恐怕要开始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大丈夫还四海为家呢,既然来了,就是要把这里当做家,这样能让自己开心些是不是”费廉耐心解释着,语气却还有几分安慰的意思。

        申新新被她逗笑了,他的处境应该和她差不多,但看他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心里对他的豁达性子多了几分欣赏。

        走上青石板的街道,看见“行人书店”的招牌,木头已经有些腐蚀泛着黑亮,有些年头的样子。

        费廉同对面的老板招呼招呼,那一旁的妇人上下打量的眼神让申新新不舒服,费廉几句话介绍着是信乡来的表妹,没再多说什么就把店门给锁了。

        “咱们啊顺着这条路再走一会就到了,芜姨的女儿叫宁清,也算是你的表妹吧,你们年岁相仿还能做个伴”

        “她不是”,想了想觉得不妥,只能改口道“她在哪啊”,半天也不知道问什么

        “她这个时间在还在学校上课呢,晚点你就能见到”

        这就是她来这里的原因吧,需要让她做些什么,是要她帮助宁清逆天改命吗,还是要给失独父亲养老,或是说出她的惨痛经历,让大家都坚强振作。

        “她还好吗”申新新试探问着。

        “她什么都好,就是小姐脾气不好,哎”费廉说道宁清,一脸嫌弃却宠溺的表情。

        申新新轻叹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叹气。

        “别叹气啊,小心脚下”费廉提醒着申新新,觉得这个妹妹不大聪明的样子。

        申新新看着四周,道路不宽敞,房屋也无高楼,装饰风格不尽相同,再看看行人穿着打扮,都像是上个世纪初的模样。

        她真的来到了个全新的地方,有了一个没有病痛的身体,为了不能让费廉瞧出异样,她只有少问多看,多听多记。

        “到了,就这里了”

        浅黄色外墙院子,里面的是两层的高小洋楼,中间黑色大铁门紧紧锁上。

        费廉正要去敲门,申新新轻声喊住了他。

        “怎么了”

        “登门拜访,是不是要先买点东西啊”申新新迷迷糊糊得跟着到这,才想起空手的礼节不对。

        “你身上还有钱吗”费廉带着戏笑问着。

        申新新尴尬的摇了摇头。

        “你傻啊,你是逃难来的,自然没钱”费廉想戳一戳她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饿糊涂了,想想过分亲昵还是把手放下了。

        申新新假装浑身翻了翻,“是的,什么都没有”。然后摇头笑了起来。

        “这些虚礼都是对外人的,何况阿源他不在意这些的”

        “你怎么一直叫阿源,不应该是叫他”

        “哈哈,我是跟着老贺一起叫惯了,他不在意这些的”

        申新新还想打听些主人家的喜好,费廉就对着院内喊了声“张伯”,应声出来的是一位矮矮瘦瘦的大爷,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穿深灰色短褂长裤,一眼看起来就精神。

        张伯看到费廉,瞪着眼睛道“我当是谁来喊我,费少爷,你几天都没回来啦,张二可是说你都混玩去了。”

        “听那小子胡说,我是白天看店,晚上”“晚上怎么回事”

        费廉使了个颜色,张伯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申新新,当即换成和善的容。“瞧我这眼睛才看到,这位姑娘是”。

        “张伯,她是我信乡投奔来的亲戚,我去找阿源说”费廉说完就从张伯身旁溜进院内。

        “这时候先生忙着,你别去扰他”

        张伯见没能拦着急忙喊着,申新新此时站在门前,露出尴尬的笑容。

        “姑娘快里面请,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张伯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有些怪异,模样却乖巧秀气,只是略瘦了些。引着她往院内走,一路上也十分知礼,没有四处张望,是有些拘束的样子。

        “您太客气了,我叫申新新,您叫我新新就可以了”申新新跟上穿过院子,小心回答道。

        两人来到客厅后,费廉正不缓不慢得上楼,像是故意踏着楼梯板一样,发出咚咚的声响。

        张伯给申新新上了茶后,随意问了几句客套话,让申新新稍坐等候,不放心地跟着费廉上了楼。

        一楼的客厅十分安静,独处更是让申新新紧张了几分,她连连喝了几口茶,青茶有果香,醇厚回甘。

        她笑了笑,好久没喝过这样的好茶了,此刻才觉得是真正活了过来。

        申新新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开始观察着四周,和外面看着的小洋楼不同,家中摆设简单了很多,不过风格显得杂乱了些,比如客厅中的桌椅明明是新式风格,很多小物件倒是古朴的很,比如眼前的茶盏杯具,还有置物架中的几本书籍,痕迹都有些年头了。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几人的说话声。一个是费廉,还有便是那位张伯口中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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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书房中,宁源立在书柜前,手中拿书翻随意看着。

        在这之前他刚刚做了个梦,梦的是他最讨厌的小时候,很多小孩子拿着石子丢着他,骂着他怪物,他每每做了这个梦后,心情就莫名烦躁,他为此控制着自己的睡眠,少睡觉就能少做梦。

        楼下的声响他听到了,也在床边看他们几人聊着一阵,一个打扮怪异、什么都没有却乐呵呵的人。

        他知道费廉有事求他,便在故意书柜前等着。

        费廉一脸嬉笑的推门进来,开口就道“阿源,我老家来人了,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住不大方便,让她在家中住着,她年纪和小清相仿,也可以做个伴”

        宁源将手中书放回到柜子上,缓缓道,“有她非住在这边的理由吗”。

        费廉瞧这没拒绝就有希望,“镇上酒店是很多,但是她没钱呀,你瞧我那书店也挣不到几个钱,而且一个女孩子住外面,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惦记,她年纪轻轻,长得也漂亮,遇到坏人就不好了,大家都是亲戚嘛,你说是不是”

        宁源沉默了会,像是在想着什么,不一会便吩咐过来的张伯道,“老张,给她安排在一楼,若是她需要钱的话,你支就好了。”

        费廉知道安排在一楼的用意,想着能避着点也好。见目的达成,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想着申新新还在楼下等着,便说道“阿源,我先带她出去,晚上再找你说”

        宁源并没有接话,从书架上换了本书,随意的翻看着。

        费廉笑着投其所好,道“张先生又出了本书,我回头给你送过来”

        “好”

        他们说话声正常大小没想避着人,申新新是楼下听得真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叫宁源的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几句话都透露着一股冷漠,除了最后那个带些轻松的好。

        申新新又给自己续上热茶,透过窗户看着院外。

        三月的阳光虽驱赶不了屋内的寒意,但肯定会暖和起来的,她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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