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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阿秀去南城


书店内灯开着,靠里的凳子上坐着个姑娘,正在搓手环看着四周,费廉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

        “你不怕坏人吗”费廉瞧着她大晚上在街上游荡着,现又跟自己到了书店,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我不怕”声音是小女孩的稚嫩,还带着些被冻着后鼻音,她换了副讨好的笑容看着费廉。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费廉打量着她,齐耳的头发毛毛躁躁,身上衣服也是旧的,灯光下看还有些脏。

        她盯着费廉看,眼眶泛着泪花。

        “唉,你别”费廉赶紧制止她,想着刚刚还狐狸般的心机,这下倒又要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皱起眉来说道,“你就在这椅子上歇一晚,明早就走啊”

        女孩看着费廉去了被子丢在长椅上,然后咚咚的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费廉在楼上忍不住打了个寒碜,那样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是真哭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办,到时候再赖着自己要钱,那岂不是要栽了。

        费廉早起没见着人影,以为是知道害怕溜回了家,哪成想傍收拾东西正要关门时,她又窜了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费廉没好气的道。

        她竟没回答费廉,自顾自得坐回昨晚的长椅,低头拍了膝盖裤脚的土星子,慢悠悠的抬头说了句“被子”

        什么,费廉心中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要不是她年纪小就要把人拎着扔出去。

        “你真当这里是酒店呀,还要我给你拿被子,走走走,我不认识你”

        “我明日就走”她声音沙哑了许多,无辜眼神看着费廉,眼睛红肿着的。

        费廉硬下心来,说道“我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收留你”

        “这是你欠我的”女孩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着。

        “笑话,我欠你什么”。费廉将眼前的人仔细看着,短发和脏兮兮的衣服的衣服都没变,身上的泥不同路边的黑色泥,只有山间深挖才是这种。他想着今天的日子,费廉话都结巴了,“你是你是王五的妹妹王愿”

        “他叫王宏,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应该像猫儿狗儿随便改了名字”王愿眼中露出恨意,缓缓又淡下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费廉停了下,“那你明天去哪里”。

        王愿没有回答,费廉猜着她的心思,试探的问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王愿面露痛苦的回忆起来,“哥哥好几日没写信给我,我很担心从学校请了长假,去码头也找不到哥哥,同乡说他偷东西被陈老爷绑了,我哥不会偷东西,更不会像告示上说的那样杀人。

        我跟了几日,我问了许多人,有个人和我说了许多,还给了我这个。”王愿从衣服口袋拿出木钗,上面的血迹也都被洗掉了,她继续说道“警察厚葬了我哥,告示的事可以算了,可陈老爷他害死了我哥,总要偿命的”。

        费廉看着那根木钗,猜到了是保管证物的警员,那个笨蛋,告诉这样一个小姑娘真相又有什么用。

        “你多大了”费廉转移话题想劝一劝她,这样半大的孩子,要不就在校学习,要不就在家中待着,只她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不知这样过了几日。

        “十七,你问这个做什么”

        费廉看她小小的模样,以为只有十三四岁,为缓解尴尬咳了咳,“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读书,这应该也是你哥希望的”

        “可我哥死的冤枉,这仇不能不报”语气中透着强,倒真的像她哥哥的模样。

        “你这样你这样去能做什么,去送死吗”

        “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杀了他”。王愿紧紧的捏住衣角,呼吸也重了起来。

        “你要是真有办法早就去做了,也不用天天蹲在酒店门口,我说了对不对”

        王愿自然是听懂了费廉的话,陈老爷出门都是小厮跟着,连近身都不能,想到这她抱着胳膊,压抑着声音埋头哭了出来。

        费廉才清净了几日,此时忍不住的凶道,“你别哭了”,这句话吓住了王愿,她止住哭声抬着头看着他。

        “嗝嗝”一声接着一声的打起嗝来。

        费廉给王愿倒了杯水,劝着道“想报仇也是要想法子的,只要人还活着,办法就可以慢慢想的,先喝水,等一会再说”

        王愿猛得喝完水,情绪平复了些,回想了前几日的情形说着,“我是想了法子的,我每天都在想办法,我每日在酒店外面等,可陈老爷出门身边都要带着小厮。

        我为了混进去,找了个人在他们路过的时候扮演了卖身葬父的孤女,可陈老爷和没看见我一样,倒是他孙子他给了我钱,我求他收留我,他竟说不习惯人伺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那个阿秀姑娘身边跟着好几个人,我没能寻机会说上话,后面我就看到你了”

        王愿一口气说完后露出丧气的模样,费廉听后觉得好笑,说道“你这样的谁去买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费廉见她瞪圆了眼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们那样的人家,买个下人肯定核查户籍和家中情形的,还好你没成功,不然被发现小命都没了,你是不怕死,但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王愿听后不说话,她也知道是以卵击石,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谁又会走这条路。

        费廉见她似乎有所说动,接着道“其实你想报仇的话不一定非要自己来,只要再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王愿坐直了身体等着他往下说。

        “就是再等等看,或许有人要比你先下手的”,费廉虽说不准阿秀的来历,但隐隐觉得她接近陈老爷没那么简单,也不会一直安分下去。

        王愿狐疑的看着他,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若她一直不出手呢,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着陈老爷一把年纪,等到他寿终正寝吗”

        “一年为限,我想她定会出手”。

        其实费廉也不十分肯定,陈老爷若能给阿秀荣华富贵,谁知会不会就此收手,女人心本就十分难测,现在这么说不过是想让王愿暂时收手罢了。

        “太久了,我恨不得立马”

        “立马怎样,你杀过人吗,知道杀人要捅哪里吗”费廉故意吓唬着,见王愿沉默,费廉知道已经说动三分,就加了一把火道“你耐心等等,如果半年之后他还没事,我再想法子帮你”

        “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不是你说的吗,是我欠你的”费廉他虽不能去伤人性命,但总能找到些契机,也有时间慢慢谋划了。“明日我找人送你回学校去,你这个年龄应该安心读书,若有事你写信给我”

        费廉凭着多年的练就的嘴上功夫,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王愿听得累,后竟慢慢睡着了。

        陈循从来为见过祖父那样喜悦的面容,爽朗的笑声,这些只因为阿秀说了句她愿意。陈循站远处,他是看不明白的,内心有难过也有动容。

        第二日再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做不到支持祖父,但也不会阻拦他们。祖父管理下人很有方法,最起码父亲母亲在他们到家之前都不知晓有阿秀的存在,下午到家还未修整,母亲看着到了丫鬟婆子和年轻姑娘,先是瞪了儿子一眼,直到父亲被祖父叫到房中。

        门口的小厮站的老远,生怕多听了一句。房内却安静的出奇,连个茶碗摆件的都没摔,最后是自家先生退出来的,然后去了太太房里,接着全府上下都知道府里要办喜事了。赵氏族人轮流在府上劝说,劝说不成就成了吵闹,足足十来来天才消停。

        这边长平镇上恢复平静,申新新按着宁清的课程定了去书店打工的时间,也算是劳逸结合,这两日都是在书店入账出账,整理归类,每日都要把存书来回来翻晒一下,同周围的老板活计们也都相熟,大家都客气友好得很。

        宁清下课时会去书店接她,两人一路回家,若店中无事要做,费廉也会关了店铺一起。老张会掐着点在路口等着她们,宁源还是整日都在家中,或书房或客厅,有时也会在院中小坐看书。

        今日费廉没有过来,说晚上约了贺警官去芸香楼,一脸得意的模样,宁清上前去小声叮嘱了几句,想着应是少喝酒多吃肉之类的。

        晚饭时,宁清开始计划明日休息的安排,申新新点头应着。

        “新姐姐,你这手完全好了,疤的颜色也淡了”

        申新新也端详自己的手,“嗯,去疤的药我日日都涂,很好用呢”

        “那我们明日去郊外骑马怎样,衣服买了好久还没穿上呢”

        申新新一听也来了精神,开心的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申新新早早起来换上了骑马装,在镜子前不禁感叹店铺伙计的眼光,衣服合身又显精神。

        宁清在房门外等她,穿的是一套深蓝色,上衣系在腰中,同样是黑色半筒皮靴,两人把用具都放在个皮袋中,下了楼。

        张伯跟着两人夸了好几句,宁源是张伯催着,才说了句“都还不错”临行前叮嘱道“你俩带好护具,不可与人赛马”

        “知道啦,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呀”宁清得意笑着,自信满满得让张二送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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