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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滚


  上飞机的时候邱晨跟我说:“蒋天祺在处理李家的事情上手段很犀利,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不养在家里就是仇人。”

  我看着邱晨,不懂邱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你难道不觉得蒋天祺对你是认真的么?”邱晨笑着亲了我一下,我想了想,即便是蒋天祺对我是认真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爱情不只是只有认真就能爱。’我不能为了别人的爱而爱别人,那不是所谓的爱。

  我终于能体会一点妈妈的那种愚昧了,之所以爱着是因为心里一直肯定着自己的初衷,而我的初衷就是邱晨,不管邱晨用什么身份留在我的身边。

  邱晨看着我眸子染上温柔的浓情,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

  下了飞机蓝和情已经等在机场外,走上车邱晨和我直接去了赌场,邱晨正式把名下所有的资产转到我的名下,并且把一份邱晨赌场所有经营者,和工作人员的名册给了我,我是震惊的,邱晨竟然拥有着十几家赌场,几十亿的资产。

  资产的转让,和股权的转让有些繁琐,要经过律师和见证人才能正式的交接,所以费了些力气,好在有蓝和情帮忙才算快了一点。

  用去了半天的时间,邱晨已经明显在疲乏了,律师和见证人离开的时候邱晨并没有起来送客,我回身邱晨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我走过去看着邱晨苍白的面色,心底的苦痛只有自己清楚。

  现在的邱晨已经到了不能操劳的程度,除了身上的疼痛,就是萎靡不振,即便是在我的面前强迫精神一点,也一脸的憔悴,邱晨的身上已经开始有紫色的地方了。

  我知道邱晨一定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了化疗,不然身上不会出现那种东西。

  好在邱晨的头发并没有想象中掉的那样多,不然邱晨或许会难看了。

  难看?我想邱晨难看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难看!

  邱晨睡的不踏实,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把邱晨叫醒,邱晨虽然一直没动过,但那两条眉一直在紧缩,我知道邱晨疼着痛着,我更知道这对邱晨很残忍,可我还是希望邱晨为了我忍一忍,多陪我一段时间。

  日子很难过,却过得那样的快,一天似乎眨眼就过去了,邱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点了,这个时间赌场里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邱晨说他在十点钟的时候醒过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说:‘这习惯真不好,要是你在床上突然的醒过来会吓到我。’

  “可你根本就没睡过。”邱晨搂着我一边在走廊里走一边笑着说,一脸的温润,完全看不出身体有那里在痛着,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更不舒服。

  赌场的事情多数都交给蓝和情处理,我所要做的事情多半是做一个决定。

  邱晨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处理,很多的时候邱晨都是倚靠在沙发上看着我不做声。

  对我的长进邱晨说他很吃惊,没想过我对赌会有如此天赋,不仅在赌桌上,就连处理赌场的生意都值得赞许。

  邱晨教会了我如何操控股市,邱晨说,很多的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的简单,股市是天底下最大的赌场,赢的人一夜暴富,输的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赌不怕输,怕的是输不起。”邱晨看着我将手中的一张纸牌扔给了我,我抬起手轻盈的接住看着手里的黑桃皇后。

  “你输了,输的可以身无分文,锒铛入狱,却不能输了心,输了斗志,一旦踏上了赌途就是一辈子,就该有死在赌上的心,心怡,你怪我么?”

  摇摇头我笑了,走到邱晨的身边坐下,拉起邱晨的手放在脸颊上,邱晨的手苍老了,变得消瘦干枯,却还是那样的温润。

  邱晨的指尖慢慢的在我的脸上轻抚:“等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家。”

  邱晨不经意的说着,我却知道邱晨不想带我回去,即使家里已经没人了。

  回家的那天邱晨在车上睡着了,我因此学会了开车。

  邱晨问我会不会撞车,我摇摇头,其实我想要是一起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下车的时候邱晨冲着我笑,邱晨说:“你的胆子大的吓人。”

  ‘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周围都是小山丘,周围看不见几户人家,树木参天,荒草凄凄,最叫人流连忘返的就是连绵不绝的山丘铺盖的白雪,雪上迎风摇曳着那些坚韧的枯草。

  凄厉的风一阵阵呼啸而来,邱晨总和我依偎的一紧再紧,虽然冷,我还是环绕着邱晨的腰,支撑着邱晨的身体走近了那个类似山野的小山村。

  没有人记得有过邱家这么一户人家,邱晨说他来过,却都是晚上,在坟前说几句话就走了。

  “这里是爷爷住过的地方,爸爸和叔叔都没有住过,但埋在这里却是他们自愿的。”邱晨说着看了我一眼:“小心点脚下,雪太厚了。”

  我点了点头,走近了那几个被白雪覆盖了的土坟。

  坟地的周围很干净,除了厚厚的白雪,看不见一根草冒出雪面,应该有人定期来收拾,一共是三个坟头,三块墓碑,爷爷***是一座,大伯大娘的是一座,只有那个痴情的男人是一个人。

  邱晨带着我用袖子扫下了后面的那个墓碑的雪,上面是邱木云三个字,邱晨看了我一眼:“给叔叔磕几个头,也算去了叔叔的一桩心思。”

  我蓦然的站在墓碑的前面看着墓碑上的字,那张清晰的照片。

  他竟然是个很英俊的男人,那种淡若青竹的气息即便是照片上都那样的清晰。

  浓中显淡的眉宇间一抹英气,含笑的脸上淡淡的清瘦,我的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抬起头眼中的泪已经滑了下来,我跪到墓碑的前面哭着磕着头,我想要喊一声爸爸,可我却喊不出来。

  邱晨扶起我给我擦着泪:“叔叔也会高兴才对。”

  我点点头看着爸爸的墓碑,那种悲凉的心情始终无法释怀。

  我在李家这么多年所经历的痛苦都因为一场误会,对与错谁也说不清楚,一场错过的爱到底毁了几个人?

  邱晨搂着我的肩膀拍着,带着我在爷爷和大伯的墓碑前鞠了躬。

  邱晨和我都没有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或许邱晨也不相信什么来世今生。

  就是有,来生我们也未必找得到对方。

  离开的时候邱晨又咳了血,手帕被邱晨扔在雪地里,我想要回头看一眼,邱晨却忍着痛叫我别回头。

  把邱晨扶到车上邱晨痛了很久,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唇泛着紫色。

  我拉住邱晨的手看着邱晨,邱晨睁开眯着的眸子看着我,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没事,一会就过去了。”

  我点着头,在邱晨的身上翻找着止疼的药粒,邱晨却拉着我手说:“吃得太多了,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绝提一般的滚落,邱晨吃力的抬起手给我擦着眼泪:“别再哭了,我舍不得。”

  我怎么会不哭?邱晨的样子怎么叫我不哭?

  有时候我真的恨,为什么偏偏是我?

  难道我的就该孤苦无依的一个人活下去么?

  “拉我起来。”邱晨吃力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还陪着我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我将邱晨的身体拉了起来,邱晨忍着疼痛将我搂在怀里,身体却压在我的身上。

  “没事,过一会就没事了。”邱晨说的过一会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

  平时眨眼就过的时间,此刻却那样的缓慢,缓慢的就像是蜗牛在地上爬,好慢好慢。

  邱晨觉得好些的时候从我的身上离开躺在椅背上,看着我:“能倒出去么?”

  我看着邱晨不敢肯定的摇摇头,邱晨笑了:“我看着你,试试。”

  启动了车子挂上倒挡我全神贯注的倒着车,不时的听到邱晨说看着倒车镜。

  终于倒了出去我看向邱晨的时候邱晨已经闭上了双眼,睡了。

  身体的虚弱让邱晨连疼痛都觉得疲劳,我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邱晨的身上,开着车子一边小心着,一边流着泪。

  如果我和邱晨注定了是个错误,为什么离开的要是邱晨而不是我?

  如果在生命与邱晨之间做选择我宁愿我失去生命,那样邱晨就不会忍受生命消失带来的疼痛了。

  土路上都是积雪并不算难走但车子开的还是有些慢,邱晨难得睡的安逸,所以我开了几个小时才回到赌场。

  车子停下的时候全身酸的动不了,毕竟是第一次开车,来回七个小时的路程有些艰难,好在开了回来。

  是我停车的时候邱晨醒了,邱晨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并没有任何的指导,我专心的把车子停在了车位上,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就是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酸。

  邱晨坐起了身体伸手揉着我的双肩:“第一次都会不适应,你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

  我看着邱晨看了好久,邱晨问我看什么,我抬起手拉着邱晨的手在上面写着:“看你的眼睛,像星星。”

  邱晨笑了笑推开了车,我松开手马上从我这面下车绕过去,邱晨下车的时候把手臂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邱晨说:“你最近瘦了,多吃点我还是喜欢你胖点。”

  我看了一眼邱晨点了点头。

  进了赌场才发现有个人等在赌场的接待大厅里,蒋天祺怎么会过来?

  有些意外,邱晨看着我说:“可能是来看看你。”

  “出去了?”见到我和邱晨进门蒋天祺快走了几步到了身前,邱晨告诉蒋天祺我们是去乡下了,结果蒋天祺的脸色立刻难看了。

  “她怀孕了,你怎么能?”蒋天祺的话突然变了:“让开。”

  我讶异的盯着蒋天祺不明白蒋天祺口中的让开是什么意思。

  邱晨却把手臂从我的肩上拿开了,并且笑着问蒋天祺来了多久。

  蒋天祺轻易的将邱晨的手臂搭在了肩上,并且小心的扶住了邱晨的腰身,不屑一顾的回答着邱晨的问题:“午饭到现在也没吃,你说多久了。”

  蒋天祺扶着邱晨向前走着,我站在原地看着兄弟一样的两个人,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双眼出了问题,蒋天祺怎会扶着邱晨?

  走了十几步的蒋天祺突然吼道:“你难道连电梯的门都不能给开了?”

  我这才快走几步打算过去按电梯,蒋天祺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瞪着我吼:“你急什么?小心你的脚底下。”

  真的有一种被蒋天祺吓到的感觉,我有些不知所谓。

  脚步放慢了走过去,邱晨笑着说:“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有一种要上战场的感觉,可我只是要按电梯的按钮。

  电梯开了蒋天祺扶着邱晨先进去,我才站到电梯里。

  “你公司不忙么?”邱晨喘息着问。

  蒋天祺看了我一眼瞄了一眼邱晨,语气不屑:“那是我的事。”

  邱晨笑了笑:“打算留几天?”

  蒋天祺没有回答看着我,我看着邱晨,邱晨笑了。

  “既然不确定就先住赌场里,也好帮心怡照看一下,孕妇睡眠不足对胎儿不好。”邱晨淡漠的说着,我不明白为什么邱晨要这么说,但蒋天祺的那双眼睛却看着我肚子,似乎在窥视我的肚子。

  转过身去看着电梯跳转的数字,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觉得蒋天祺其实也并不是太垃圾。

  人都会有疲劳的时候,我想我是疲劳过度应该找时间休息一下,不然一定会胡思乱想。

  回到房间,邱晨就躺在了床上,蒋天祺站在一旁看着邱晨问:“你不打算吃晚饭?”

  “你陪心怡吃,我有些累了。”邱晨拉着我盖着被子的手,把头看向我:“下楼吃点东西,最近都没睡好,再不吃东西身体吃不消,不顾大的小的也要顾。”

  我点了点头,看着蒋天祺,蒋天祺想了想看着我:“叫人把饭菜送上来。”

  意外,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我一定不会相信话出自蒋天祺的口,人真的会变?

  我走到传真机的前面点了几个菜,并叫下面从到房间来。

  “拉菲,82的。”蒋天祺在我打算传真过去的时候走到我的身后说。

  拉菲?

  蒋天祺以为赌场的钱都是风旋来的了?我皱了皱眉打了‘拉菲90。’。

  结果蒋天祺嗤之以鼻的转身问邱晨:“你们生意很差么?”

  “国内的拉菲82百分之九十是水货你不会不知道。”邱晨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的私人酒窖里有两瓶你要是想喝自己去,钥匙在柜子上。”

  蒋天祺看了我一眼:“你难道不觉得麻烦?”

  显然蒋天祺不打算去取,所以只能喝下面送上来。

  饭菜送上来的时候邱晨已经睡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几个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蒋天祺吃着饭看着我,似乎饭有多合口,吃的如狼似虎,我就没看见过蒋天祺这么能吃,还一点都不注重形象。

  我甚至怀疑饭菜里是不是放了什么挑起食欲的东西。

  蒋天祺吃完了把碗一推,起身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皱眉之际蒋天祺已经端起了碗拿起了我的筷子,夹了一点笋丝放到我的嘴边:“你要是不喜欢我用筷子喂你,我也可以用嘴喂你。”

  蒋天祺一定是以为这是在他的底盘上了,说出的话都不经过大脑。

  我瞪了一眼蒋天祺转过了脸,结果蒋天祺真的把笋丝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两下,放下碗一把拉着我把嘴凑了上来。

  我一把推开了蒋天祺瞪着蒋天祺,蒋天祺一定是疯了。

  我看着门口走过去,蒋天祺一把拉住我警告我:“别让我生气,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动我。”

  蒋天祺说话看了一眼床上的邱晨,什么意思?

  我看着蒋天祺抬起手在蒋天祺的身上写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刚睡着你想把他吵醒么?”蒋天祺不答反问压低着声音将了我一军,我看了眼睡着的邱晨甩开了蒋天祺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蒋天祺也坐下,拿起筷子给我在碗里填菜,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孕妇不应该生气,生气生出的孩子都脾气不好。

  我瞪了一眼蒋天祺,我的孩子要他管?脾气不好我得事情,也用不到他操心,他不觉得管的宽了?

  勉强的吃了一点饭,蒋天祺看着我剩下的饭问我:“你最近一直吃的和猫一样?”

  猫一样?

  我就和猫吃的一样多么?

  不想理会蒋天祺没用的挑衅直接忽略了蒋天祺的话,起身去传真机那里,打算叫人吧碗筷收拾了。

  却听见蒋天祺说:“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先躺一会。”

  我转身看着蒋天祺,蒋天祺到底在搞什么?

  他在这里我睡的着么?

  蒋天祺就好象知道我想什么一样,看着我说:“我送下去去赌场看看,你多睡一会。”

  都不觉的吃惊了,蒋天祺的反常已经让我开始适应了,不过我还是等蒋天祺离开锁上了门才上了床,搂着邱晨闭上眼睛。

  邱晨的手臂搂在我的身上转了个身,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很均匀,起码现在的邱晨没有疼痛。

  我不在动闭上眼睡在了邱晨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了,正如邱晨所说,已经成了习惯,我和邱晨同时在十点的时候醒了过来。

  邱晨看着我笑了笑:“给我倒杯水。”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知道邱晨又要吃那些止疼的毒药了。

  我拿了杯水邱晨已经倚靠到了床上,我把一粒药放进邱晨的嘴里,邱晨喝了水看着我:“不舒服?”

  我摇摇头放下水杯在邱晨的手心写着:‘你为什么留下蒋天祺?’

  “我不留下他他也不会离开,我们这里是赌场,开门做生意没有赶人的道理,而且他也可以帮帮你,你别小看了他,他们七狼帮在赌业上不容小视,要不是因为某个人出了一点事,说不定如今赌界的泰山北斗就是他们,说起来我还得叫他们一声师兄,虽然我比他们大了一点,可入门我最晚,规矩在没办法。”师兄?

  我看着邱晨皱起眉:‘你是说七狼帮是爸爸的徒弟?’

  “看来你还不是太傻。”邱晨笑着仰起头,拉着我到怀里:“我也是蒋天祺混进赌场那次知道的,叔叔曾跟我提过在我之前收了七个徒弟,我当时也只是一听,没想到会遇上,这世界巧合的事情太多,多的让人吃惊。”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和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么?你知道了会怎么想,看到蒋天祺就会心平气和了么?”

  ‘可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我们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只是觉得像这样自然的知道没什么不好。”邱晨把我的发丝撩起拢到后面,“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得头发好像很短。”

  是很短,都一年了,长了不少。

  邱晨就这样的转移了话题,我看着邱晨:‘那你就打算让蒋天祺留在这里?’

  “他不走我还能赶他么?还有他在你也有时间陪我。”邱晨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所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

  “去赌场里走一趟,到监控室坐一会,蓝昨天跟我抱怨了,都没有时间上床。”我忍不住笑出来,邱晨也会说这种话。

  ‘那你一个人…。’我的话还没完,邱晨就笑说:“刚吃了那药没那么快,我正好想再睡一会,他在我就不下去了。”

  我这才下了床,给邱晨盖好被子看着邱晨闭上眼睛离开房间。

  走出房间情就站在门口,蓝和情是邱晨特意给我的两个助手,平时负责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和照看赌场,有的时候也在桌上赌上几把。

  邱晨说过不用担心蓝和情会背叛我,蓝和情永远不会。

  蓝是个孤儿是邱晨十岁的时候在大街上捡到的弃婴,是邱晨把蓝送到的孤儿院门口,邱晨十五岁的时候找到了蓝,并用特殊的渠道把蓝带出了孤儿院带在自己的身边,因为蓝和一起的一个孤儿相处的很好,蓝整天的闷闷不乐,虽然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但蓝的执着让邱晨赞许,所以把和蓝一起的孩子也带了出来。

  那个孩子就是情,邱晨说他见到情的时候吃了一惊,情剃着光头,太瘦的关系让邱晨以为情是个男孩,在加上情穿着男孩的衣服,所以邱晨以为情是男孩。

  后来知道的时候是佣人给蓝和情洗澡的时候,佣人告诉邱晨的时候邱晨有些吃惊。

  蓝和情的名字都没有姓只有一个字,蓝是因为喜欢蓝色,情是因为蓝对情有一份情,邱晨说不管小时候的蓝对情是怎样的心情,情都因为蓝才能离开孤儿院,所以叫了情。

  邱晨说蓝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舍不下小时候的玩伴而言,这一点就值得邱晨好好的栽培。

  蓝和情从小就形影不离睡觉都在一个床上,邱晨想过要分开他们,结果睡到半夜两个人又到了一张床上,开始的时候邱晨也说过男孩女孩不能睡在一起,到了后来邱晨也不管了,邱晨说蓝和情太执着了。

  邱晨也说过一些关于两个人训练的事情,不过邱晨只是说他当时头疼的真想把他们关到地下室去,但邱晨也说从来没有打算要将他们送走。

  邱晨说虽然只是大了蓝和情十岁,可在他的眼里蓝和情就是他的孩子,他亲眼看着蓝和情长大,亲手栽培了两个人,他的眼光不会错。

  有蓝和情在我身边他才会放心,安心。

  最可笑的一件事是,蓝和情从小在一张床睡到大,这件事一直让邱晨有些无可奈何,情十三岁的时候成人,佣人告诉了邱晨,邱晨决定让两个人分开,可是蓝死活不同意。

  情是女孩当然知道她们不能在一张床上睡了,毕竟已经长大了,可蓝是男孩动起手情不是对手,只能听天由命的睡在蓝的身边。

  邱晨问蓝能负责情的将来么?

  蓝的回答是:“我会用生命捍卫她的将来。”

  所以邱晨没有在插手蓝和情的事情,蓝和情在邱晨的看护下自然的成长,邱晨说蓝和情在一起的时候,情十七岁,蓝十八岁。

  邱晨说他很意外,蓝的懂事,毕竟现在的男孩女孩成熟的很早,有些事情不用教也知道怎么做,然而蓝能为了情保留着一份心很难得。

  也正因为这样,邱晨觉得他的人生是成功的,不管是对任何人,他都是没有任何的遗憾!

  可是我知道邱晨骗了我,因为邱晨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看着我,邱晨的潜意识里对我有着遗憾!

  走到电梯的时候情按了电梯的按钮低头很小声的问我:“我想请假。”

  这是邱晨所说的抱怨?我没有情绪的点了点头,情立刻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蓝说也想请假。”情等了一会才说,电梯开了我看着情点了头。

  离开了电梯我看见情拿出了手机,我猜是打给蓝的,果然。

  我先去了赌场的大厅走了走,其实我不喜欢赌场这种地方,我不是认为赌业是不正当的生意,毕竟现在的世界就是灰色的,白与黑根本就不纯粹的存在,那些所谓的白不过是涂抹了一层外衣,而那些黑谁又能说就真的是纯色。

  灰色并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平衡白与黑。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赌场这种地方是因为我觉得身为一个女人,根本就不该游走在龙蛇混杂的地方,特别是飘散着浑浊之气的赌场里。

  无疑,赌场里的人没有多少人是纯粹的好市民,虽然很多的人都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可是那不证明她们不贪婪,他们的心不喜欢纸碎金迷的奢侈生活,然而,又会有几个人知道,所谓的奢侈生活并非那样的简单?

  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走,哪条路即便很难走,不平坦,可是只要小心的迈着步,走完哪条路并非难事,难得是总想要找一条更快的捷径,或许会有人运气好真的早到了,只是有利自然有弊,不是每一次你都会赢得漂亮,一旦站在了最高的那个起点就会发现其实失去了永远比得到的要多。

  就像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得到了很少丢掉的却很多,赢了的欢天喜地,输了的愁眉不展。

  久赌必输,这是邱晨在教我赌技之前就说过的一句话。

  而赢了的人,在赢的同时输掉的是一颗干净的心,虽然我一直认为他们的心早在赌之前就不干净了。

  赌徒都有一个通病,赌赢了还想再赢,却永远不知道没有常胜的将军,早晚会输得一败涂地,适可而止是最好的方法,常言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是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赌着赌着就大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伤的又岂止是身,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邱晨说过,赌会磨砺人的意志,同样会消磨人的理智。

  我见过赌输了直接跑到马路上让车撞死的人,也见过跪在门口拉着老婆孩子大哭的男人,更见过为了赌本陪着男人上床的女人,那些挥金如土的男人女人,或许不知道他们能挥霍的不是金钱,而是命运。

  一旦命运掌控在了赌的手里,他们活着的意义就彻底的改变了。

  所以,我一直用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看着赌桌,看着赌场的一个个人,我喜欢在监控室里观察赌场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预示他即将揭晓的底牌,暴露他们的输赢。

  邱晨喜欢我观察监控器的时候,邱晨说我是个天生的赌者,我却觉得我是个天生的窥视者,我会在那些赌徒的脸上窥视到他们的心里情绪。

  在赌场的大厅里走了一圈,才上楼去监控室。

  推开监控室的门就看到了蒋天祺和蓝两个人在看着监控器。

  蒋天祺坐在我平时坐着的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放在交叠的双腿上,黑色的修身套装解开了扣子,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

  蓝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叉开着双腿,修长的脊背笔直如柱。

  听到开门的声音蒋天祺和蓝都回头看着我和情。

  蒋天祺优雅的站起身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我自然的走了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身后的情走到蓝的身边拉走了蓝,我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这就是两个人一起的好处,可以随时走人。

  我转过头看着监控室的上面,不自觉的把双腿交叠着,一只手支起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今天还算好,没什么发现,所以我看了一会就打算起身离开。

  蒋天祺也在这个时候站起了身,并跟在我的身后,我停下脚步看着蒋天祺,意思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难道只是看一眼就离开?”蒋天祺绝对是故意的,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不能总呆在一个地方。

  我没理会蒋天祺转身走向另一间监控室,那里是监控所有贵宾房的监控器,所以我必去去看看。

  离开了监控器的房间,蒋天祺跟在身后问:“你要忙到什么时候?”

  我走着看着楼下的人,蒋天祺的手臂突然很轻的搂在了腰上,我的眸子一下就瞪了起来,并且推了蒋天祺一把,蒋天祺用那双漆黑的眸子剜了我一眼,低低的声音吼着我:“你走路不长眼睛,我是怕你脚下不留神滑倒,蠢女——”

  我的眼睛又瞪了一眼蒋天祺,蒋天祺口中最后的那个字彻底的消失了,转脸看向楼下。

  我继续抬起脚走着,但却把眸子收了回来,并且一直注意着脚下。

  蒋天祺似乎也安静了不少,除了那句声音闷沉的:“你什么时候休息?”

  我充耳不闻的推开了监控室的门,里面的四个人转身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转回头专心的看着监控器。

  贵宾房和楼下的赌厅不同,赌厅里的人不过是玩上几把,就是有人出千也是迫不得已,当然,也有一种人是千中千,早就已经淡漠了输赢,来赌场玩几把不过是想要过过手瘾,这种人赌场就是发现了也不会理会。

  千中千都有一个习性,玩过就走人,从不惹麻烦,赌场只当是交个朋友,以后若是遇上了当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是敌人。

  邱晨说过,能来赌场里泡着玩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虽不是敬而远之,也不能得罪。

  坐到靠着前面的椅子上看着监控器上的映像,每天见惯了挥金如土的人,对金钱也没了激情。

  或许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总想要很多很多,可要是一旦很多很多就会觉得不刺激,就要寻找刺激。

  原本的宁静也因为永不止步的贪婪慢慢的腐蚀,溃烂,人类所及的有太多奢求,以至于出卖了灵魂还浑然不知。

  蒋天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淡漠平静,双腿交叠一双手交握放在了膝盖上,样子看上去一派肃然。

  很少会看到蒋天祺安静肃然的表情,以往的记忆里蒋天祺给我了太多的野蛮霸道,致使我看了一眼此时的蒋天祺竟有种极大的陌生感,与以往的蒋天祺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不同。

  平静的侧脸上线条刻画的极好,不得不说蒋天祺平静的脸要比凶神恶煞的时候有看头,我转开脸看向监控器上,却听见蒋天祺说:“为什么不看了?”

  我没有再理会蒋天祺而是看着监控器上一处一处的观察。

  “把第二组的调出来。”蒋天祺说着指着第二组第三个监控器给我看:“手法很独特。”

  我顺着蒋天祺的手指看过去,却没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那个男人只是正常的看牌,虽然穿的有些特别,其它的地方并没有异样。

  蒋天祺看了我一眼,两条刀刻的眉微蹙:“他的右手一直放在桌上,惯性的左手么?”

  我不解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蒋天祺的脸变的比天气都快,刚刚还平静无波的脸对着我片刻不等的阴寒,声音变得冷漠:“好好看着。”

  蒋天祺说话起身离开,我看着关上的门,不经意的笑了,蒋天祺好好的公司总裁不做,跑到赌场就为了教我如何识千么?还是蒋天祺真的爱上了我?

  多可笑,一点机率都没有。

  我抬起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监控器的人回神走过来,拿起笔在纸上写着,‘拿走了多少?’

  “七百万。”看着说话的人眸子看向二组的监控器,他拿走了七百万?

  蒋天祺是这个时候推开贵宾房的门进去的,一身狂野不羁的随性,一张邪魅的俊脸,蒋天祺在某种时候也会引起我的注意,真是难得。

  蒋天祺坐到了桌上并且开始了赌牌,我盯着那个男人的双手,猛然间发现蒋天祺也只用了左手,而没有用右手。

  我笑了,蒋天祺的赌术和邱晨比不知道谁胜谁负?

  我起身离开了监控室,邱晨这个时候也该醒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用去了一点的时间,推开门看着还在睡着的邱晨,心里安逸了不少。

  脱掉鞋子掀开被躺在邱晨的身边,邱晨翻了个身将我搂进怀里:“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没回应将双手放在了邱晨的腰上,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和邱晨没有分开。

  邱晨晚上醒了几次,照顾邱晨成了我唯一可做的事情,早上的时候邱晨拉着我叫我睡一会,我摇摇头,‘我不困。’

  “你不困就当陪着我睡。”邱晨拉着我躺下。

  蒋天祺来的时候敲了门,我下了床开了门,蒋天祺双眼盯着我问我昨晚睡了没有?

  我没有回应直接关上了门,邱晨说我不该这么对蒋天祺。

  我看着邱晨钻到被子里,像一条鱼一样滑进了邱晨的怀里,不管邱晨怎么想,我只想能多留住邱晨一秒,哪怕只有一秒。

  躺在邱晨的怀里总能轻易的睡着,醒过来的时候我揉着迷蒙的双眼看着邱晨,邱晨也在睡着。

  最近邱晨越来越嗜睡了。

  过了好久邱晨突然问我:“不起来么?”

  我这才知道邱晨早就醒了。

  下床的时候邱晨说我丑了,我不以为然的走到镜子的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是那里不一样了,但我说不清楚。

  邱晨却说:“太瘦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蒋天祺在赌场里完全扮演了邱晨的角色,每天都会通宵达旦的在赌场里,蓝和情轮流在几个大城市来回的往返,只有我一门的心思都在邱晨的身上,其它的事情根本就无心去理会。

  然而,蒋天祺的一次离开却造成了我和邱晨没能见上最后的一面。

  蒋天祺是接到蒋老太爷的电话才回去的,蒋天祺走的时候跟邱晨说只回去三天,三天后会赶回来。

  当时我就站在一旁看着邱晨和蒋天祺,邱晨说不急,有蓝和情。

  蒋天祺却看向我说:“我急。”

  蒋天祺走的时候我就坐在邱晨的身边,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蒋天祺离开。

  邱晨已经不怎么下床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从开始的时候躺着不动,到现在的动一下就全身疼,已经到了绝望的时候,可邱晨却从来没有对着我说过一个痛字。

  也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会更加的难过。

  邱晨在用仅有的意志与病魔抗争,在用最后的信念坚持着陪着我走一步等一步。

  邱晨说我应该去送送蒋天祺,我却拉着邱晨的手放在脸上磨挲,我不想浪费一点一滴与邱晨在一起的时间,只想要陪着邱晨。

  蒋老太爷打来电话的时候是蒋天祺离开的第三天,是邱晨接的电话,听着电话的邱晨苍白的脸转向我眸子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邱晨把手机挂掉了,我坐在邱晨的身边看着邱晨。

  邱晨缓慢的将那双深陷许多的双眸看向我,皱着眉:“回去看看他。”

  我看着邱晨摇着头,我不想回去,现在邱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不能扔下邱晨不管。

  “我没事,你去看一眼,他的双腿断了。”邱晨的话让我的心咯噔的一下,手中的药片掉到了地上。

  邱晨抬起手在我的脸上磨挲着,“我有蓝和情,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帮他站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话的点了头,并且在当天的下午就赶去了蒋老太爷的住处,蒋老太爷听说我回去早早的就等在了别墅的门口,见到我老泪纵痕。

  那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精气十足的老者一瞬间就老态龙钟了,原本就苍老的面容满是沧桑,看了叫人心疼。

  我拥抱了蒋老太爷,蒋老太爷跟我说,是有人故意撞了蒋天祺,当时要不是蒋天祺反应快人早已经死了。

  我没有太多的吃惊,在我眼中像蒋天祺这种到处沾花惹草的男人怎么会没有人记恨,说不定是那个女人的男人找上了门也不一定。

  蒋天祺一直不肯配合医生的治疗三天来一直在闹脾气,情绪过于激动的关系,双腿恢复的并不理想。

  蒋老太爷说蒋天祺已经封锁了消息,蒋老太爷虽然没有直接说蒋天祺是不想让我知道,但看蒋老太爷的意思,蒋天祺打算瞒着我。

  蒋老太爷说要不是怕耽误了蒋天祺的那两腿他说什么也不打电话给我。

  我没说什么,直接上了楼,走到蒋天祺房间的门口时听见蒋天祺咆哮的咒骂声,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蒋老太爷,蒋天祺的底气十足,实在不像是个病人。

  我推开了门,听见蒋天祺吼着的声音:“滚!都给我滚!”

  台灯一下就砸了过来,我快速的闪过了身子,不幸的是台灯砸在了蒋老太爷的身上,当即蒋老太爷被助理扶到了楼下,而蒋天祺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呆滞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我,抿紧着双唇。

  突然的一声大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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