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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吓死你!


  

  火光晃动,两个人的声音,如入无人之境的讲话。

  “嗯!办得好。估计在老妖婆身上呢!找找。”

  “咦?怎么是这老妖婆睡在榻上?不是应该孙子谁的吗?这倒好找些!”

  “嗯,你找老妖婆银票,我去翻包袱。那个小的我看过了,没银子,都是老妖婆自己收的。”

  唐七糖听着两人在房间走来走去,大声讲话,一点也没有忌讳,心中不禁疑惑又着急起来,疑惑的是,他们怎么就不担心自己和朱檀醒了呢?着急的是,她到底是女子,自己自保还行,可朱檀一个瘸子,要真有什么事,可难救他!

  却听两人一通翻箱倒柜,那年轻的声音兴奋的说话了:“大哥!找着了!”

  “在哪里?有多少?”一阵灯火摇曳,掌柜的声音里也很是兴奋。

  “看!荷包!嗯……少说也有三百两!”纸张唏索的声音里,年轻人得意的报告着。

  “就这么点?不能吧?老妖婆穿得这么好!会不会在那个小子身上?”

  “那我再去找!”

  话音落,脚步声便随之而来,帐幔后一片昏黄灯火移了过来。

  唐七糖自从在水源城,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白衣女子抓着摸过头顶之后,睡觉就不再脱衣服,她总隐隐觉得,那个白衣女子说不定有一天会突然跳出来一样,心里偶尔会担心。

  此时,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一把准备在枕头下的东西,往脸上一糊一贴,便静等人来。

  灯火晃动着,昏昏黄黄笼罩了小床,一只手伸进来,很是大胆的直接掀起帐子。

  然而,短暂的默然了一下,旋即就是“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灯火灭了,脚步声慌乱的出去。

  那掌柜的大声在后面追问的声音:“怎么了?狗蛋?狗蛋!喂!你跑什么?喂……”

  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唐七糖迅速的拿帕子把脸上糊的白粉擦了,把粘在嘴巴上的大红长舌头往怀里藏好,马上倒身躺好。

  果然,不消片刻,门口又响起了声音。

  掌柜的呼呼喘着气的骂:“你他娘的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他娘的,老子又没给他们下砒霜,一点‘梦甜散’能吃出啥子来?老子自己去看,要是啥也没有,我打死你!”

  年轻的声音不情不愿,委屈的嚅嗫:“真的啊,大哥!真的有鬼啊,吊死鬼啊,我不去,大哥……”

  两人似乎是拉扯着,走近了唐七糖的小床,一只大手果断的掀起帐子,力大得连床都晃了晃。

  唐七糖微闭眼,默默酝酿着情绪,只等要是掌柜的敢动她,便直接催眠。

  帐子里有些沉闷,几乎能听见掌柜粗重的呼吸声,好半天没有出声,帐子却又放了下去。

  只听掌柜的继续骂着那狗蛋:“臭小子!你自己去看!还白面长舌头的吊死鬼!你他娘的是不是也吃了‘梦甜散’了?!赶紧的,要是没啥东西了,把人丢出去!别让人知道了!”

  “大,大哥,真,真没什么?”狗蛋还在害怕。

  “你他娘招打啊你!有什么我能不说?快些,天都要亮了!我背那老的,你背这小的!”

  很快,帐子小心翼翼的再次掀开,静默片刻,年轻的叫狗蛋的那个,不解的‘啧’了一声,掀开被子,手迟疑的在唐七糖身前略探了探,就有些害怕的缩了回去。

  只听他回头说道:“大哥,没有,啥银子也没有。”

  “嗯!没有就只好算了。那你快些!丢去老地方。”

  于是,那狗蛋就迟疑着拉了拉唐七糖的手臂,最终狠了狠心似的,一把拉起唐七糖,背在了背上。

  颠簸的感觉,一路摇摇晃晃。

  唐七糖微张开眼,见四周还是夜色漆黑,前面一个特别厚重的身影,随一盏灯笼慢慢前行,仔细看,便知道是那掌柜的提着灯笼,还背着朱檀,而自己呢,当然在那狗蛋的背上。

  朱檀腿脚那般不方便,唐七糖到底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不出声,任人背着,走了好长一段路,到了一处似乎很是冷落的地方。

  背着她的狗蛋,估计年岁也不很大,此时已是很累,呼呼的喘着气。

  唐七糖都能闻到他的汗味,心中不忿又怒恨,到底没忍住,悄悄伸手入怀,把长舌头又拿出来,粘在嘴上,慢慢的转动着头探近狗蛋的脸,一点,一点,再一点,直到那特意做的长舌头垂下,冰冷的舌尖贴上狗蛋的脸颊。

  果然,狗蛋停下了脚步。

  唐七糖感受着他的后背僵硬起来,呼吸急促,喘气声大得惊人,心里暗道:“哼!敢算计我,我吓死你!”

  狗蛋一点一点的转头,和电影慢镜头似的,却在看见那隐约灯火里的长舌头时,“嗷!”的一声,把背上的唐七糖奋力一甩,自己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转眼便逃得不见了踪影。

  前面的掌柜提着灯笼转身过来,黑夜里却什么也看不真切,只好压低声音疑惑的询问着:“狗蛋?狗蛋?娘的个死小子!你跑什么!”

  最终,他也把朱檀放下,嘟囔着说:“呸!死妖婆子!就躺这吧!你他娘的一看也不是啥好人!老子只拿了你几个黑心银子,可别想着回来找老子要!狗蛋!等等我!”

  掌柜的说着便也走了,灯笼光很快消失在路尽头。

  唐七糖被狗蛋摔的还挺痛,揉了半天屁股,才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看朱檀。

  夜色里,实在看不太清他的脸色,唐七糖拿手指探了探,他呼吸平稳,并没有什么异样。

  唐七糖使劲摇晃着他,又凑到他耳边喊了几声,然而朱檀只是沉睡。

  唐七糖无奈的坐在他身边,心中疑惑不已,这就是吃了那“梦甜散”?可是奇怪,为什么自己没事呢?难道自己还真的是百毒不侵?

  唐七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毕竟这个百毒不侵可不是能随便试的,要是万一它对某一种毒“侵了”呢?那自己不是死翘翘?算了!看看先!

  唐七糖努力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貌似在一处少人走动的河边树林子里,不远处一条小河在苍茫夜色下微微闪着白光。

  唐七糖坐了一会儿,心中还是觉得今日这事儿让人憋屈,她又看了看兀自沉睡的朱檀,干脆拽着他腿,把他拉进小树林,让他躺躺好,自己一个人走了回去。

  客栈隐在黑夜里,看起来反而比白天大一些,几间简单的房舍影影绰绰,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声。

  唐七糖悄无声息的翻墙进了院子,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往她和朱檀住的那房间过去。

  果然如朱檀所说,这是个杂草丛生的院子,唐七糖脚踩在草里,能感觉露水打湿了她的脚。

  她摸索到他们住的那个房间窗户下,脚上便踢到了朱檀的那个宝贝木盒子。

  唐七糖把盒子解下来,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抽出那绳子,绑绑好盒子,背在了背上。吵嘴归吵嘴,朱檀到底还算是她唐七糖的朋友,既然朋友那么看重的东西,顺手帮他拿回去吧。

  她正想要拉开窗户进去,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哭声,呜呜的,似乎十分伤心。

  唐七糖心下疑惑,将窗户拉开一条缝,侧耳听了起来,那哭声边哭边说,既恐慌又伤心,似乎在和人分辩,又似乎在和人诉说。

  “呜呜……娘……不是这样的,呜呜,可怎么好,如今鬼找上门来了,呜呜……”

  “我没害人,我没有,我们就是偷点银子罢了……呜呜……别跟着我!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赔罪!我再也不敢了……呜呜……不敢了!”

  “娘你保佑狗蛋啊!娘!要不是我和大哥欠下了给您治病的银子,我们不敢的啊!呜呜……我们真没害死人的,没有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唐七糖听了小半天,大致听明白了,她不禁“啧”了一声,心底里冷笑起来,心说话:“噢!给娘治病欠了债,便可以这样谋人家钱财了?哼,那若是大家都这样,这世上还有安稳日子过?看样子这两兄弟这样的坏事没少做,怎么的也要小惩大戒一下!”

  唐七糖偷偷的退出去,在客栈外面利落的走了一圈,观察了一下风势地貌,左右房舍的间距,最终又折回去停在了客栈的左侧厢房里。

  这里应该是处厨房,此时也安静没有人声,唐七糖摸了摸厨房门上的锁,又去摸摸窗户,最终翻窗户进去,拿了火石和菜油等物出来,先将油倒在了厨房里面,再擦亮火石,一把就丢了进去。

  火很快窜起来,因为倒了油,那火一会儿的就烧着了半个厨房。

  唐七糖这才自己退到安全的地方,扯开嗓子喊道:“着火啦!快救火啊!着火啦!”

  安静的夜里,她清脆的嗓音很能惊醒人,她可不担心人家知道,她从进这客栈还没在人面前讲过话。

  客栈里乱起来,本没有几个人住,唐七糖很快便看见那掌柜的,从其中一间房里着急慌忙的跑出来,高声喊着人帮忙救火,那叫狗蛋的年轻人也跑了出来,火光下映着他还有泪痕的脸,沙哑着嗓子和他那掌柜大哥讲话:“大哥,鬼来了,鬼来报仇了……”

  唐七糖才不管他们哥俩在那边拉扯打骂还是救火,她看准机会,悄无声息的钻进掌柜的刚才出来的房间,一通乱翻,最终,在床头摸到了她寄存在朱檀处,用来装银票的那个荷包。

  外面火势渐高,唐七糖不及细看,抓了荷包上那根熟悉的绳子便潜出了门,趁乱赶紧逃出了客栈。

  周边的人家也已经得知了消息,好多人都出动了,帮忙救火的救火,看热闹的看热闹,人影憧憧的。

  唐七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半个客栈都已经烧着了。

  她不禁拿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冷声道:“便宜你了!要不是你这房子和人家临的近,我一定全烧了你的!混蛋!”

  说完,她再不留恋,转头往那小河树林子边走去,那里,朱檀还在黑甜一梦呢!

  ~

  而远在几百里外的水源城某处宅子里,卫曦之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跪着人,心中起伏不定。

  跪着的高壮男子还在分说,卫曦之的眼睛却不禁越过他,看向虚无,似乎这样,便能在他的讲述里,看见他的糖儿似的。

  “……一定是那个老婆子!属下怎么想都是那个老婆子捣的鬼!属下只有那个时候才离开了一会儿的,属下不敢怠慢的。求旗主恕罪啊。”

  卫曦之静静的不说话,心中却想到第一次见唐七糖时,她打扮成富家公子的样子,那眼波流转的俏皮,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多日不见了。

  她走了,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这么喜欢她,这么这么喜欢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这无关乎他对她的那点……感觉,那只有他在她身边才能感受到的男人的感觉,虽然这个于他也很重要,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最重要的。

  他就是喜欢她的一切。

  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喜欢。

  她作天作地,上窜下跳,不是骂人就是捣蛋,但他还是喜欢!

  喜欢到如今看不见,他的心就每日里生疼生疼的,如人时刻在割着一般。

  她的脸常常出来晃在他眼前,他甚至能在睡梦里听见她的笑声。

  他为了她冒险出城,他为了她四处奔波,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只要,她能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样,便好……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早知道自己这样依恋她,他是不是还有勇气放她离开?

  尽管当时他的打算是放长线,钓大鱼,最终还是想要将她带回来的,但如今这般心境,卫曦之在心底里后悔极了。

  是的,他后悔了!

  他不该放了她!

  他想:所谓的爱……真不是件好事!

  糖儿,世上真的有你说的那种爱吗?那种放弃自己的爱?有吗?

  为了让你自由,开心,而让我自己日日这般煎熬、这般思念的那种爱情?真的有吗?

  为什么我做不到呢?为什么我那么那么想你呢?为什么我如此后悔呢?

  糖儿,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哪怕一点点,也好……

  卫曦之思绪飘得好远,这是他最近的常态。

  黑蛟看着这样的他,不禁深深的皱了皱眉,弯腰到他耳边,轻声唤道:“王爷,王爷?屠堂主说完了。您看……”

  卫曦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脚下高壮的男子,沉默良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找的人易容成老婆子了?”

  屠堂主,自然就是当日那个被朱檀碰瓷的高状男人了,他赶紧答道:“回禀旗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觉得,这个老婆子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或者他们是一伙的!属下问过那店家,说他们两人是一起来住店的,说是祖孙!”

  “嗤!”

  卫曦之闻言,不禁笑了出来,糖儿,你还真能变啊,一会儿变老婆子,如今又变成人家老婆子的孙子了。

  笑声突兀,屠堂主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再望一望旗主旁边的黑蛟,赶紧又低下了头,都说旗主性情不明,很少出行,却为了追查一个小子停留在这里两日了,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屠堂主正在忐忑,却听卫曦之又问道:“那后来呢?便这么没有了踪影?我来了两日了,你的人还是没有追查到?”

  “呃……是!请旗主责罚。属下们确实……失职!”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的呢?”

  “当日旗中传过来的信息中说,这人擅赌,属下不敢怠慢,便亲自守在财神庄了,就……就觉得这小子有点像旗主要找的人了。”

  “嗯。办的不错。这样吧,既然你见过一次,那想必再见的话,你一定能认出她的样子了,传令各旗,西南一路而去,但凡赌庄赌馆,全部买下来,不能买下来的,就给我封了。这次我便不罚你了,等你将功折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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