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慢悠悠的走出小方院到大庭院，才转向，一张椅子上一个人“腾”的站起来：“噢，Rita，我终于逮到你啦！”
午饭后列新融合步骤，用传真机专给查尔斯和理查德教授，时间才到二点半，跟两位助手交代一声，墨泪拖着轮椅去图书馆。
退出实验室，冷静十几分钟，头脑中的晕乎减轻才下楼回小办公室，检视过实验室的药剂，将熬制到要求的下桌，得新换上新的再熬，忙一圈下来都到了中午。
墨泪扶着被熏得有点小晕的脑袋，赶紧撤阵，药剂无毒，可混合在一起上百种味道可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研究人员立即着手进行密封工作。
“是的，没问题了，融合步骤得变一变，新步骤我排好传给教授，现在可以给药剂全部密封，之后开窗透气。”
“孩子，这样就可以了？”
丢下针管，墨泪瞅瞅左右，弄不清一个个咋气喘微微的，不由得满眼惊讶，她都没出汗，他们怎么像大干了一场的样子？
？
一帮男人们抹了把汗，长长的嘘了口气，再转下去，他们必定会晕乎。
“呼－”
来来回回，一个个起起坐坐，走走回回，来回几十回，都微微见汗，直至足足过了约一个多小时，终于，少女的声音不再响起了。
取拿放回，来回几次，认真工作着的少女干脆直接用嘴喊，研究人员与查尔斯几个立即动手，她指哪一排便取哪支给她，然后再放回原处，一个个看她根本不看药名的直接喊，心中的惊讶似潮水，越涨涨高，一阵阵的来回澎拜。
“……”
“48－12号，”
“教授11－36号，……谢谢”
墨泪折注射器包装，开玻璃管塞，又拖过一排装满药剂的玻璃管，取来以注射器吸取装备用空管里，再另拿。
一个研究人员手脚麻利的将一排空玻璃管与注射器分别取来，轻轻的放在桌面。
理查德等人不敢置信的张大的嘴，这孩子连数据都没看就知道是比例失调，太不可思议了吧？
“啊？！”
“我想我低估了植物生长习性，同一样植物在不同环境中的成分也是微区别的，年份也影响着药性，植物生长年份与生长地的不同令它们的药性浓淡不同，这些提取出来的成分中有效成分比例失调，导致融合失败。”
一干人先是一阵错愕，瞬即便嚷叫了起来。
“孩子，是哪个环节有误？”
“孩子，找到原因了吗？”
头脑发胀，墨泪甩甩头，关闭所有感知，轻叹一口气：“麻烦准备玻璃管，注射器。”
他们等，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约五分钟左右，闭眼瞑想的少女缓缓睁开眼，轻轻的揉了揉眉心。
闭眸静坐的墨泪，整个人进入一种神奇状态，像进入一个异度空间般，各种种样的气味与气息环绕四周，大脑像洗衣机的脱水机马达高速旋转，依据气息与气味分析着它们的资料，再一一的保存。
她不出声，他们也不吭声。
一秒钟，二秒钟……
众人见她端坐不动，只闭目不语，惊奇的瞪圆了眼。
拿过厚重的一叠，墨泪没有翻，默默的闭上眼睛，意识“哗”的散开，就如光束绽散，无限的扩散，嗅觉，味觉，触觉，灵识觉，各种感官同时进入高度集聚状态。
“Rita，资料数据，你也可问研究人员。”理查德与查尔斯将资料数据一人一份，他们其实早观看过数据，现在纯属陪同人员。
四人走到半成品区，早有人将凳子拉开，让四人坐下，将厚厚的资料抱上来。
她也赶紧点头致意，实验重地的都是医学部的佼佼者，大多教员，仅有几个是在读硕士生参入其中的研究。
里面的众人见老教授来临，全部有礼的站起来，问上午好，还冲着唯一的小姑娘露出友好的笑容。
“唰”，墨泪的眉微不可察的揪紧，这味道，可不太好受啊。
室内飘着一股子浓郁的味道，分不清具体的气味，有甜腻味，也有辣香味，好似集天下味于一室，复杂莫测。
四人踏进重地，走最后的查尔斯，将一块牌放门外，关上最外面的门，过消毒区又随手关上第二道门。
宽大的场地，里面灯火炽亮，陈列的仪器反射出金属冷光，一端是拼桌，排放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细管，十几个身穿工作褂子的研究人员坐在一边，个个都戴着口罩。
扶着墙喘息一阵，等汗自然收了，再走，越过一间实验室，到一个大实验场门口，在门口以红紫外线消毒后才进实验重地。
三老一少四人绕过一排建筑，进入一个楼梯道，慢慢上楼，老教授们知道她身体不好，走得很慢，上楼是还绅士的扶了一把，饶是如此，墨泪登上二楼后累得两腿直打哆嗦。
教授来请，她没能迟延，放下书本，提起小手包就走，门什么的都不必关，这边安全绝对可靠。
微微一愣，转而恍然明子的墨泪微微叹口气，那边的速度果然不能指望，耗这么久才将植物成分提取完成，如果依步按班研究，没个五年都完不成实验。
噫？
三教授看着抱着砖头厚书本的学生，严肃的脸松缓下来，理查德招手：“我的孩子，那边一切检验完成，来，我们去看看。”
当听到脚步声，沉迷书的抬眸，看着相携而来的三博士，眸子里一片愕然，啊哟，三只？有爱的三只，有啥好事咩？
在私人小办公室的墨泪，送走导师后去实验室转悠一圈，窝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啃书本，她每天前一天借书回来，第二天还，也形成了一个循环规律。
查尔斯、托马斯高兴的神彩飞扬，三人立即下楼，兴冲冲的去找人。
“真的吗，太好了！”
两人缓步上楼，才到楼梯转角，与上面下来的人相遇：“查尔斯，我正在找你，研究室那边说一切就绪，走，我们找Rita一起去看看情况。”
查尔斯又是一阵摇头加点头，他们研究的就是从Rita监护人那里得来的半成品药剂，可叹一帮在药剂学领域颇有声望的老学者研究了一个多月都没研究出具体成分，更别说推算出用途了，这让他们倍感羞惭。
“非常遗撼，还有许多物质没分析出来，Rita真是天才，她配制的东西太难破译，她的才华让我敬佩。”托马斯教授也挠挠头，表示难为情。
查尔斯对于同仁的调侃一点也不在意，笑咪咪的点头：“嗯嗯，确实遇上了难题，老伙计，研究的如何？”
“嗨，老伙计，你又去找Rita了吧，又遇上什么难题啦？”
他步伐疾疾，才到办公室的楼梯口前，与另一位教授遇上了。
“唔唔……”老教授点头摇头，失望遗撼一阵，揣着文件夹又匆匆回自个办公室，他忙着呢，Rita今早将清单交给他，他还没看完，回去得复印签字，再拿去给理查德签字，再送去仓库。
墨泪眼角一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那些东西若学院有才奇怪呢，她列出的清单一半是奇珍异材，有些是华国独有的珍稀品种，其他地方根本寻不着，有些药名估计别人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教授，先请仓库找出仓库现存有的，没有的列出单，我让我家管家派人寻找，这药也不是三五天能研究完成的，不用紧张。”
“水牛角，这个可以有。”查尔斯点头，转而又一脸苦催的念念叨：“这个也没有，这个我知道没有，这，这……”
“这个可以用其他替代，”斜目一眼，取笔，立即划掉，洋洋洒洒的写下长串字符。
犀牛，传说中的神兽牛，角是至宝之物。
“噢，没有啊，真的太遗撼了。”口里漫不经心的答着，墨泪淡然的望向清单，瞟一眼，啊哈，他指着的是犀牛角。
啥东东没有？
“Rita，你这回真难住我们了。”老教授苦笑着将文件夹子摊开，将里面夹着的纸递到两人之间的地方，指着满纸的英文，纠着眉，一脸哭相：“我的孩子，你要的这些东西仓库可没有，这真是天大的难题。”
收拾碗放消毒柜里回来，墨泪笑容满面的盯着教授：“查尔斯导师，您今天的是什么难题？”
查尔斯谢谢一句，不客气的享用点心，史密斯家的点心非常美味，他爱吃，一碗下肚，又是一迭声的连连夸赞。
墨泪眨眨眼，表示很无辜，她好似没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嘛，开了微波炉，取出热好的奶酪，笑咪咪的端给教授。
难题，还是她出的，有那回事吗？
哦？
教授自己跑到铺着台布的桌前坐了，把将手里的文件夹放桌上，等着小姑娘。
只见东方少女倚在碗柜旁边，及脚足踝的大红外套，式样新潮而大方，脖子上扎着丝巾，里面的红色长裙长长及地，足蹬一双大大的卡通老虎头拖鞋，一张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火红色的衣装，娇俏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噢，是的是的，我的孩子，你给我出了个大大的难题。”查尔斯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往内一张望，立即赞美：“我的孩子，你真美丽，红色很适合你。”
而今天教授没披长风衣外套，只穿着灰色西装，目测是匆忙出门，大冷的天倒难为他了。
当然，探讨是幌子，来挖掘她脑子里的奇思妙想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已习惯了查尔斯和理查德的光顾，两位教授要带学生，也授课，并不是常有空，但，他们每个星期都会定时到研究所来，同理，无论多忙，每个星期至少有一天会跑来找她喝下午茶，有时还会拐上某些教授们作陪，光明正大的美其名曰遇到了难题，大家共同探讨探讨。
“导师先生，你又遇到难题了吗？”倚着微波炉的墨泪，浅笑吟吟的看着大踏步而进的小老头。
“Rita，Rita－”有力的脚步由远及近，转而一道高大的人带着一道冷风一起刮进小小办公室。
悄悄的抚额，墨泪摇头叹气，不用猜也知道会谁，她无奈的撇了吃的，高抬贵足，又去冰柜里取奶酪，加调剂，放进微波炉。
又来了！
她正闲悠着了，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
估完一道工序，去外面查看一圈，时间到才到九点多点，她闲着没事，给自己热了一碗奶酪，坐着慢慢品尝。
实验室共有十二台可加热的实验台，给容器加水到一定量，开火，她慢慢腾腾的挪回办公室，给下午需要熬制的药材拣装入容器，浸泡。
配制药剂是件大工程，不可能全部指望助手们，她自己每天也适当的亲自熬煮些，她要熬的昨天晚上先加水浸泡，有些要再添加水，开火，煮开再重新调火候，然后等到熬到预定的量或到预定的时间关水，其中的空档她可以干其他事情。
墨泪无声的笑了，开鞋柜，换上备好的被烤得有点温热的毛茸茸的大拖鞋，去工作。
那些家伙……
那些都是代理管家精心为办公室置备齐送到学院，学院是不会拒绝的，因为等她完成学业以后，这些物品会以捐赠的方式留给学院使用。
不用说，她知道必是史密斯家族的手笔，如今的办公室都被整成了一个跟家差不多的地方，里面添置了空气净化器，还有冰柜、烤箱、微波炉、电磁炉，消毒碗柜，各种碗杯，一句话，这是个小厨房似的办公室。
开门进入办公室，墨泪禁不住一愣，小公室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她常坐的地方还加铺了一块长绒毛的羊毛毯，门口多了一个鞋柜。
因这个季节需保暖，学院那种以外灰内以白衬衣为主的风格便无法维持了，五颜六色，五彩纷呈，色彩斑斓的衣色形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
天气有些阴冷，无论街上还是学院里走动的人都是人人长风衣，扎围毛者也屡见不鲜，英国11月也进入了严冬，穿羽绒衣者也比比皆是。
如今，她的生活基本固定下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都是上午在实验室，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再回宿舍，形成了一个定律。
她并没有逗留，去研究所。
床上用品换了，连起居室也铺上了红红的地毯。
11月2号，当月的第一个星期的周一，墨泪先回学院宿舍，发现床上用品也焕然一新，原本的以白色为底色，现在新换上以浅红色为底色的加厚品，看着也觉多了些暖意。
英国进入11月，仿佛一夜间变了个天，气温忽然间下降，早晚气温在7、8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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