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么是你啊
“不知长官叫什么名字？”王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姓唐，也不是你的长官，我隶属于云间海关，是前来协助查案的。”
远处走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眉眼间净是温和儒雅气质。
是罗聪。
唐少爷也不用别人介绍，像是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罗先生午安。”
罗聪对他笑了笑：“长官好，长官是因为仓库而受伤的吗？我这仓库早在两年前就转让给他人了。这仓库不是我的，这是转让书。”
唐少爷黑着脸接过了转让书，常年和生意打交道的他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呵，你这转让书是自己写的吧？甲方乙方一个字体，你看我信吗，罗二？”
罗聪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是转让给了一个远房亲戚，字体像有什么办法呢？”
“行吧，那你的公司是怎么一回事？”唐衍清收下转让书，笑眯眯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申报单上填了什么东西吗？”
对面的罗聪倒是一点也不慌，脸色还是温和的很：“长官，恕我直言，我只是个甩手掌柜，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可是不知道。”
如果四周没人，唐少爷可能已经拿m1911a怼着他了。一个背负了几千条人命的人居然可以泰然自若的面对仇家，也算是奇谈了。唐衍清走到今天，是仇恨的堆积推着他往前走。因为他是的唐家长子，他不能自己掌握生死。家族的命运在他的肩上压着，祖父的私仇在他的背上背着。
如果不是这些年压出来的自制力，如果不是想调查清楚整个事件，眼前的罗聪，可以去见他的祖父了。
“知道了。”唐少爷脸上笑眯眯的，“罗公子，幸会。”
话音未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科长本来想送他一程的，结果人家笑着说没事，自己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
他当然不回海关，而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外商所投资的轮船公司。
这个轮船公司，银家有五成的持股，杜家持三成，外商手里只有二成的持股。
这当然也不是肯仁报关行的爹。那些话是骗陈苍庐的，他只是想要去让他去长江商帮一趟，去帮自己找点信息而已。
长江商帮和九大家关系算的上铁。如果九大家的人要去商帮查证一些事情，便可以用暗号来查证。暗号就是八大山人的鸟。唐衍清绣这个鸟并非是鄙视他，而是不愿意告诉他暗号的事情。
当然，要是陈苍庐的衣服没破，他也会将一块绣着八大山人的手帕让陈苍庐交给商帮的人。
但要是陈大少爷换了件衣服也无妨。他已经替换了介绍信，全篇法文的介绍信。上面的内容和原来的差不多，只是落款是lesgensdanslesmontagnes·benson（山里的人·布森）。
但凡落款是山里的人，商帮也会认为暗号正确。
自然，陈苍庐想问什么，都会得到答案。
唐衍清独自走进一家名叫“昌乐轮船”的公司，笑着对营业员说了声：“jeveuxvoirunami（我想见一个朋友）”
营业员立刻将他带入一个地窖之中。
地窖里头有一个人，是付雨知。
“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最近下面跟我说了件事，我，你这手臂怎么搞的？”付雨知皱起眉。
“没什么，就是划伤了。你继续。”
“下面告诉我，你家那只报废了的又有动静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云间搞贸易，就赶过来看看。”
“你老人家倒是清闲。”
“你要是出事了，我想不出下一个去查的人了。所以你给我珍惜一下你的命。来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你在这，我就直接问了。一，你小时候写的东西都还在吗？二，肯仁报关行可以调查一下吗。这个取名方式我怀疑是灰麓的人取得。”
“一，我小时候写的东西早就给梁渊光清扫过一遍了。二，灰麓只是一个帮派，他们旗下的只有人，没有可以获利的企业。而且自两年前开始就联系不上了。”付雨知歪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梁渊光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可没给我讲过。”
“还能干什么呀，名义上的山城总管呗。现在整个山城基本上是东岳在管，他负责对外掩饰。不过是一个关系户罢了。”
“同仁党的关系户？”
“嗯哼。”
“知道了，最后一次联系灰麓是在什么时候？”
“1928年6月6日，早上6点45分吧，我记得。”
“多谢。”说完便跑了出去。
“这么多年，性子没变啊。”
转让书上写的时间和付雨知所说的时间一模一样，这就说明灰麓出事了。灰麓早年间承恩与唐家，故而常年和九大家联系。灰麓是一个帮派，据说满打满算也要几百岁了。他们帮派行走于人世间，不隶属于任何人或者组织，不为任何人效力。里头的成员大多从事灰色地带的职业，故而名叫灰麓。由于民华司法体系常年瘫痪不堪，诞生了太多法律漏洞，便有了灰麓这个组织。与九大家这些正常的企业相比，他们赚的是块钱，属于能赚多少赚多少的行业，赚够了钱再找下一个法律漏洞。他们闷声发大财，没人知道实际财产的总额。故而就算是唐衍清，也得乖乖遵守他们的规矩。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这帮人算是把法律学透的一帮人，想要抓唐少爷的小辫子很容易。
当然也可能是，成员大多为女性。这些极具智慧的女性组成了灰麓的骨干。所拥有的的财富与能力是很多男性一身所无法企及的。故而也是九大家和帮会对于她们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在几百年前是这样，几百年后依旧如此。
但是怎么就联系不上了呢？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会想到所有最坏的结局。两年过去，依旧联系不上，很可能只有一个结果。
她们全员死亡。
不可能。人们在看到朋友出事的时候，总是本能的带入朋友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如果ta是一个肌肉满身的人，那要是出事了第一反应必定是，对方如何。要是是个弱柳扶风的人，那估计内心在想ta人怎么样了？
灰麓被人供上了神坛几百年，世人宁愿相信她们解散了，而不是消失了。灰麓若是解散必定是要昭告四方的。那她们……
相比唐少爷，陈苍庐倒是幸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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