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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忆


傅承安未曾想会在这里碰见她,但敌人在前,他只按着阿尔桑的脑袋往怀里藏,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别说话。”

        阿尔桑听这熟悉的嗓音,心下一安,用力点了点头,傅承安这才松开手。

        他目光始终警惕地望着前方,确定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之后便拽着阿尔桑离开。

        情况特殊,傅承安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直牵着她往幽深的林子里躲。他的手很宽大,令人莫名心安,阿尔桑失神望着他的侧脸。

        到了安全的地方,傅承安才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阿尔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解释道:“殿下让我来送信,那人身高八尺,弱冠之年,配白玉剑穗……”

        她声音越说越低,目光却一点点端量过傅承安,不由得感到一些奇怪,梁胤所说之人不正是傅承安?

        傅承安自也有些困惑,展信一观,闲暇时抬眸神情古怪地觑了她一眼,继而将信塞进怀中,淡淡道:“此事凶险,下次不必劳你亲自来。不过,还是多谢。”

        阿尔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头愣脑地点了点头。

        经过一番谈话,她这才知道傅承安一行人于烟山伏击蛮族队伍时遭遇不测,与部队走散。山中雾气弥漫情况不明,他们不敢贸然行动,便打算等到第二日正午,雾气消散之时再行动。

        夏季山间夜晚的温度也很低,降温非常快,直冷得阿尔桑战栗,傅承安当即解下披风给她。

        湿气太重,傅承安前几日受的伤隐隐有再发作的趋势,阿尔桑听他声音越发疲惫也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在前方总算出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憩的地方,枯枝杂草后掩着一个小山洞,许是猎户凿的避雨之地。

        他们进入后,阿尔桑将洞口像先前一样藏起来,傅承安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燃起一个火堆取暖,火光下衬得他面色更加难看。

        “傅将军,可是旧伤发作了?”

        傅承安咬了咬牙:“不碍事,忍得了。”

        阿尔桑急道:“什么叫不碍事,我瞧你冷汗如落雨一般,一定很不好受!”她往身上摸了摸,变戏法似的摸出一瓶金创药,忙递上来:“我替你上些药!”

        傅承安愕然:“你随身带着这个?”

        阿尔桑脸颊倏地红了,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傅承安常常受伤,便想着随身携带一些伤药,万一能用上呢?

        “我……”她不自在地望向别处,磕磕巴巴地道:“眼下时局动荡,出门便想着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傅承安没怀疑,调侃道:“尔桑姑娘想得比我这粗汉周到。”

        她头更低了,默默凑上来要给他脱外袍,傅承安举手拦了下来,语气莫名有些紧张:“不、不必劳烦,我自己来便好。”

        阿尔桑惆怅地退至一边,神情沮丧好似受了什么委屈,偏过头时嘴唇都是紧紧抿着的。

        傅承安望着她下弯的嘴角,一时有些头疼,不禁又想起方才梁胤信中的内容,她若是蛮族之人便大可在蛮族发现之时大喊一声,那傅承安绝计逃不掉,又何必还在这委委屈屈?

        此为梁胤的试探之意,信中不仅写了梁军接应他们的位置,还有傅承安部队所在之地,若是她透露给蛮族,便能轻易掌握傅承安一行人的动向。

        当然,梁胤也会发现其中变化,再以飞鸽传书傅承安也能致使部队安然无虞。

        只是,阿尔桑能否顺利找到傅承安却不能保证。若她并非细作,却又叫蛮族掳走丢了性命,便自算她倒霉。

        想到此处,傅承安脸色有些难看,他不认同梁胤的做法,心上难免有些愧疚。又见她如此难过的模样,生平第一次开口安慰姑娘:“抱歉,我并非嫌恶你,只是你我共处一室本就对你名声有辱,此事怎好再劳烦你?”

        阿尔桑没想到他会说这一番话,扭过头来心情已然好多了,她小声道:“能照顾将军是我的荣幸,哪里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若不是将军,也许我早已死在那条河中。”

        话都说到这了,他心中挣扎了一番,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僵直了身子道:“那、那便劳烦了。”

        阿尔桑眸中霎时亮了。

        他伤多在后背,本也不好上药,若没有阿尔桑也挺麻烦的。

        不过是友人落难,互帮互助罢了,他何必如此扭捏矫情,还不如人姑娘坦荡。

        想是如此作想,但见面前之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上莫名叫什么东西挨了一下,呼吸也有些乱了节奏。

        她动作实在太慢,傅承安挺直了腰背,僵硬道:“尔桑姑娘不必如此小心,再重的伤都受了,这点疼不算什么。”

        阿尔桑低着头全神贯注,将药粉轻轻撒上去:“将军不怕疼我怕。”

        他默默低头看了她一眼。

        由于伤口处理的并不及时,傅承安夜里发了高烧,若不是他的梦呓声,阿尔桑还未发现。

        她将手碰了碰傅承安的额头,灼热的温度已有些烫手。阿尔桑试图叫他几声,却都毫无反应。

        她慌忙从身下扯下一块布料,当做简单的帕子,擦了擦傅承安额角的汗,一边将傅承安给她的披风裹在他身上。

        良久温度也未降下来,她只好去解他的衣服散散热,无意中摸到了梁胤让她送的那封信,她没忍住好奇心打开看了一眼。

        心蓦地一沉。

        梁胤怀疑她,傅承安也这样想吗?

        她很快拾起情绪,傅承安温度还未降下来,她不得不冒险出去找些水沾湿了帕子给他降温。

        她沾着叶片上的露水,打湿帕子,够湿度了便转身回去寻傅承安。

        忽然,一个声音半信半疑地叫住了她:“阿尔桑·塔娜?”

        阿尔桑听见有人叫出她的全名,脸色倏地一白,手里的帕子都险些没拿稳,她僵硬地转过身来。

        那人看清了她的脸,笑道:“你果然没死。”

        …

        翌日,傅承安终于退了热。二人待到正午时分,大雾散了,林中路径清晰,他们也回到了部队。

        只是原本驻守烟山准备将他们一军的蛮族人一夜之间散了个干净。

        傅承安感到有些怪异,回头见阿尔桑脸色非常差,他想起昨晚自己生病人家不眠不休照顾他,便关切道:“昨夜没睡好?”

        冯远眼睛瞪得老大:“你们昨夜一直在一起?”

        傅承安听不出这话的意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阿尔桑脸色仍旧不太好:“是有些没睡好。”

        冯远拖着傅承安至角落,压低了声音问道:“兄弟,孤男寡女、夜黑风高的,你这真的没什么吗?”

        傅承安无语凝噎:“她奉殿下之命冒死前来送信,恰好与我碰上而已。”

        冯远不信:“哦?送信这活谁干不得,怎么偏偏是她?”

        傅承安不耐地推开他:“别胡说,收起你的龌龊心思。”

        冯远十分不上道地复又黏了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不是我说啊承安,这事传出去人姑娘还怎么嫁人啊。她可以不计较,你可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人一辈子就搭你这了,你这良心过意得去吗?你瞧瞧,尔桑姑娘脸色多差,八成叫你给气的。”

        这话说的傅承安莫名不安起来,他转头看去,阿尔桑丧着脸看着并不开心。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走了过去,道:“尔桑姑娘,昨夜之事,多谢你。”

        阿尔桑依旧无精打采地说了声不客气。

        下一秒,却听他道:“此事是我没有思虑周全,有损了姑娘清誉。若姑娘不嫌弃,我愿三媒六聘迎娶姑娘回府!”

        风声过耳,阿尔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猝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只是我如今身兼重任,可能需你等我一些时日,待鄞州平定我便来娶你。”

        他说的格外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味道,着实将阿尔桑惊了。

        自这日后,傅承安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每日来往梁胤府中都是行色匆匆凝眉肃目的,每回却都不忘给阿尔桑带些吃食。

        “西街的点心,不知是否合你胃口,便都买了些来。”他将食盒递给她,“若有不喜欢的,你挑出来,我带走拿去给冯远。”

        冯远对吃食向来不甚挑剔,百无禁忌。

        阿尔桑倏地笑了:“我不挑食的。”

        傅承安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了。

        阿尔桑拉住他,颇有些嗔怪道:“你们最近很忙吗?可是前方战事吃紧?”

        傅承安并未隐瞒,直截了当道:“嗯,陛下派遣二皇子出使塔克孜,以借塔克孜部族的兵力连合夹击蛮族。只是……出了些难以解决的问题。”

        若要去往塔克孜部族必须要经过鄞州西北方向的谷地,那里的地势易攻难守,又距离蛮族极近,难保他们不会故意设伏。

        阿尔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晌午,她出门采办,大街上忽然撞上来个孩子,直撞得她踉跄倒退了好几步。阿尔桑蹲下来悉心与他说了些道理,旋即至长街转角,自手中展开一张纸条。

        纸上并非北梁语。

        写的是:

        务必从速,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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