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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传国玺


第二十章传国玺

        和张谦说正事就不是件轻松的事,老狐狸太狡猾,总是绕着圈子避重就轻。魏桓不想听他的废话,于是故伎重施,祭出她的法宝——两块将军令牌。

        张谦:“……”

        勿尘:“!?”

        魏桓:“张老将军,你难道要我拿出传国玺吗?”

        勿尘一惊。

        “贤侄女,你又来这一招,老夫老夫……”张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身为汉人,大晋臣子,老夫又愿意苟且偷生吗?好好好,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你们可知道黄河边上那胡人大将是何人?何等的凶猛?不到一年,他将黄河、江汉大片土地尽收囊中,汉王刘聪极为信任此人,我们要上平阳,首先就得过他这一关。”

        在豫州地界混战了大半年,魏桓早就知道那是什么人,老狐狸这是在质问江南过来的特使是否了解敌情。

        终于不用废话了,勿尘三两步上去,到张谦那悬挂的羊皮地图前,用手指画了个圈,便将那胡将最新的势力范围划了个清楚。

        “石勒!我当然知道。去年,石勒刚到黄河中游时,并州刺史刘琨大人曾将石勒幼时便离散的母亲送回给他,并想以此招降他,石勒不为所动,只送了刘琨宝石骏马以做回礼……不过,刘琨送去的母亲是假的。石勒肯定知道,对刘琨还如此……也算是不错了。”

        “什么?假的?刘大人托我去寻的,怎么可能?明明……”

        “多年前我师父曾寻访过,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

        魏桓叹了口气:“师兄,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嗯!汲桑死后石勒将出尘剑献给匈奴皇帝刘聪,又加上他屡立奇功,于是平步青云,如今已经重兵在手了。”

        在一边的张谦已经看出了门道,无奈道:“看来是你家的旧识,也是,什么事情发生在伯安身上都不足为奇……好吧好吧,但愿这样北上阻力会小些。准备好你们就去找刘琨吧,他那出多少兵,我就出多少兵!”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同意北伐,但是具体兵力就是不明说。

        接下来几日魏桓准备出征诸事。白天,勿尘与她一同进出军营,事事过目,也不说话。晚上,勿尘的房间灯总亮到很晚,他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时辰。

        五日之后。

        魏桓带着她麾下两千士兵开拔,勿尘扬鞭策马跑到她前面道:“师妹,我来给你带路可好?”说完将一卷羊皮地图丢到她怀里。

        “什么?去往并州的路你也熟悉?”

        “当年替师父巡堤治水,这些路为兄都走过!”

        勿尘不仅给魏桓带路,还一并给她做了账房和支度,行军路线粮草配给经他调遣简直就平白给魏桓多生出五成战力。魏桓率军以速战速决见长,如今再无补给不利掣肘,她决定试试奇袭。

        两千兵力对坞堡武装的奇袭,就如风卷残云,打得对手毫无脾气。半月过去,收了六个负隅抵抗的坞堡,另有十几个闻风归附。

        并州地界快到了,预计着最棘手的一个大坞堡竟然送来求和书。魏桓艺高人胆大,带着沈玄和六个亲卫,入城和谈去也。

        入了内城,翊将军一行人被带着去往议事厅,堡主张平便在此处等着她。

        一路上魏桓很不悦,因为特使段大人换了身广袖博带的官服,奉着晋王写的北伐书,非要一路同行。

        “师兄何必凑热闹?万一有什么,我还得分神看着你!”

        段大人冷着脸:“真要有什么,张平看着晋王的北伐书也该有所顾忌,说到底他还是晋臣。”

        真要有歹心的人,还顾忌远在江南的晋王吗?魏桓心中万马奔腾,无力吐槽,她突然明白父亲说不通这榆木脑袋时的无力感……哎,等等,魏桓突然灵光一闪,将脸凑近勿尘,小声道:“你是因为担忧我的安危,所以我所做的每一样事情你都想亲自看看?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身边多了双眼睛,怪不舒服的。”

        “……”勿尘懒得答她。

        议事厅的大门在魏桓一行进门后关上,魏桓毫不介意。她大踏步走进烛火辉煌的大厅。张平正在上首位立着,十来个部将左右两边排开来,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生生将一个和谈的地方装扮成了阎罗殿。

        魏桓很礼貌地拱手行武人礼,还未开口,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进来的人高矮胖瘦不一一眼看多去就没多少战斗力,走在前面的小个子眉清目秀细胳膊细腿,看上去连男的都不像,旁边那个腿长的高个子倒是男人了,可也长得太没杀气了,哪里像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魔将军……这翊将军是在开玩笑吗?

        “翊将军不是来信说亲自过来吗?”

        “当然,说到做到!”魏桓道。

        “既如此,将军就不用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享享福吧,也免得北伐奔波!”

        这张平急性子,连装也不愿装,使个眼色,最靠边的那员副将利落抽剑直直向勿尘杀过来。他是将段大人认成翊将军了。

        对方的剑刃直指要害,根本不给反应的时间。说时迟那时快,魏桓侧身过来迎着利刃将剑一肩膀撞开,也不顾肩膀上顿时就血流如注,同时右腕一用力,两发半支筷子长的利剑从她袖子里飞出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持剑人的喉咙扎出两个窟窿后从后颈冲开肌肤。这是勿尘刚刚给她装备上的袖珍快弩,就绑在手腕上。

        那人如扎破的血袋喷着血倒一边去了。

        魏桓抹抹满脸血迹,问:“魏桓敢问将军,当真要叛国?”

        张平这才发现这小个子……姑娘才是翊将军魏桓,一群人手持刀剑呼号着扑杀过来。

        十二三个对手,有沈玄在没啥悬念。待门外一众士兵发现不对冲开门时,张平手下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而他本人满头满脸的血,被沈玄用刀架着脖子。

        门外张平的两百士兵拔剑弩张,见主子命悬一线不敢上前。

        沈玄将张平推上前几步,只要这小子乖乖就范,魏桓一行便可全身而退了。可是这张平偏偏缺心眼,吃了魏桓的亏非要讨回来,他对着门外的士兵大喊:“别退,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话音未落,沈玄手起刀落,将死不瞑目的张平扔到一边。

        魏桓摇摇头,疼惜道:“张平如此不听劝,好好的阳关道不走非要谋逆!”

        “感谢诸位协助铲除逆贼张平。张平及其同伙十三人尽数伏法,诸位就等着建康的封赏吧!或者……想试试坞堡外一万血魔军的战力?”

        乱世里围着坞堡不过苟且偷生,同是汉人跟着谁又有多大区别?更何况魏桓是朝廷的正规军。

        毫无抵抗的,门外乌泱泱的张平残部卸甲投降了。

        魏桓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出左肩膀上的疼来。她“滋”了一声,右手扶上肩膀,正巧勿尘撕了自己的衣摆给她扎住止血。

        “你还会这个?哦哦,对,你看过司徒染的医书,原来你看她的书是为了学艺……”

        “能闭嘴吗?翊将军!”勿尘冷冷道。

        他的脸白得都要透明了,刚才这一番打打杀杀,身首异处胳膊腿乱飞的到处都是。

        师兄毕竟只是个文士,这样的场面是太过刺激!吓到他了!魏桓心想。

        这只是魏桓征战以来普通的一战,魏桓并未在意。只是这次伤得略微重些,有点痛。魏桓从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那可能是没有真正痛过,这次有点挑战。

        魏桓大呼小叫地给司徒染一番收拾妥当,赶紧跑回自己的营帐,拿起酒囊咕咚咕咚地喝。想着一醉方休,明早起来阳光一样灿烂。

        谁想她那夜猫子师兄在她快要睡着时将她拎出了营帐。

        “师兄,白天的污糟事儿已经处理完了,坞堡里五百兵力明天能规整好,你明早去内城验收吧!”

        “……”

        “师兄,你是饿了么,拿去!”

        魏桓从怀里掏出一块牛肉干,扔给勿尘。她迷迷糊糊地往回走,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暂时回避伤痛,她想去睡觉。

        “魏桓,你不要命的吗?”

        勿尘怒了,喝了一句,将魏桓喝醒了。

        “什么不要命?”魏桓干脆坐到她营帐门口的火堆旁,守在一旁的亲卫见二人谈话,自觉地避开了。

        魏桓又说:“沙场之上谁怕死谁死得快!”

        “……”

        “段大人,你肯定没看出来,当时那一剑直冲要害,毫无回转余地,我要是想一想怎么挡开才更周全,那一命呜呼的就是你了!”

        勿尘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要你救……你要我怎么去见师父!”

        “别和我爹说就行,我会努力留命在的!”魏桓很无赖地从勿尘手中拿回肉干,自得其乐地啃起来。长安里一场饥饿以后,她就是爱吃,没办法。

        “师兄,要酒吗?”魏桓伤口又痛起来,她站起来想去营帐里拿酒。勿尘按住她不给起来。

        “还有,传国玺是怎么回事?”他忍了那么久还是问了。

        “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魏桓!”勿尘忍无可忍了,“我们在建康都不知道,你竟是这样过的!”

        “比起长安被困那会儿,如今已经好多了!”魏桓缓缓气,扶上伤痛的肩膀,痛得越来越厉害,她说话有点气息不稳,音调时高时低。

        “彦旗将传国玺给你带出长安了吗?若是真的,你赶快将它送去建康,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吗?”

        “师兄,道理不是只有你才知道的!”火光将魏桓因伤痛表情凝固的脸映得通红,“我爹都从未声色俱厉地责骂过我,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勿尘无话。

        “告诉你们不过平添烦恼而已,我们要救彦旗……师兄,我们要救彦旗!”

        魏桓起身回去,末了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到我爹跟前告状,不然我要你好看!”

        ……

        “……云霓,你的伤不能喝酒!”

        半响,勿尘冲着魏桓的背影说了一句。魏桓并不理他。

        这一晚,二人就此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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