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中止调查
皇甫半半脑子里乱糟糟的，眼中只能看到这张照片，耳边其他的声音全部略过。照片里面白玉京还是短发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不管是年龄还是样貌，都与明境里沉睡的白玉京一模一样。
为什么？
“你，刚才说，这是合成的？”皇甫半半说出声，才发觉得喉咙嘶哑地厉害。
工作人员赶忙点头，从照片里筛选出一张照，放在她面前，“这张才是死者。”
皇甫半半顺着她的手看去，这是一张长着方长脸的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眼镜，目光有些呆滞，不太敢看着镜头。
不是皇甫索。
皇甫半半有些出神，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顿时觉得大脑在隐隐作痛。
“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了……”皇甫半半一把卡住工作人员有手，把脸贴近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打量。
工作人员痛呼出声。
“皇甫半半！”黎年制住了她，使了点力气，把她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你现在状况不好，休息一下。什么也不要想，看着这个。”
黎年手腕一晃，手心突然开出一朵奇异的花来，不停地往外绽放花瓣。
这是，什么？
皇甫半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花朵上。
“很好看吧，这是你喜欢的颜色，注意力集中，是不是现在很困？闭眼~休息一下。”终于把人催眠后，黎年把人放倒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向皇甫半半一直捏紧地照片，黎年伸手抽了一下，不过，没有成功。
握得太紧了。
就连在被催眠后，都这么在意。
无法，黎年只能问向工作人员刚才的事，工作人员不敢隐瞒，仔细说了这件事的经过，“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要叫医生吗？”
“她身体没问题。之前心理受到过创伤，可能是这个原因。”黎年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一句，然后调开了皇甫半半的档案。
距离上次看完心理医生的时间，已经有半年了。
经过多年的治疗，心理治疗已经到了尾声，医生也作出了诊断，大致上可以说是痊愈，剩余的要靠自我调节。
这次，是有什么刺激到她了吗？
黎年很看重皇甫半半，这个姑娘能两次，不，是三次从诡异手里逃脱，绝对不是一般的能力者，这次带她来测试，其实是黎年的私心，她真的想看看她，有什么秘密。
不过好像事与愿违。
皇甫半半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一般人接触不到她的内心。
黎年原想等着皇甫半半醒来再谈谈，但是没想到，调查局总部的紧急通知突然降临，需要进行负责人全息会议，而且是最高级别。
自从灵气复苏，黎年还是第三次收到这样的通知，第一次是调查局成立，第二次是能力者的出现。
这次，不知又是什么很严重的事。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得更糟啊！
黎年虽然不愿这么想，但诡异的频繁出现，能力强的新人倍出，也让她越来越有压力。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开会去了。
皇甫半半醒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她的身上还盖着一床毯子，工作人员见她醒来，赶忙递来一杯水，还是温的。
“谢谢。”喝了水，皇甫半半感觉好多了，刚才的记忆也一并回到了脑子里，她的行为无度，显然吓到了别人，想到这里，她又跟工作人员道了个歉。
“没事没事，我就是怕你出事，真是太吓人了，你突然倒地上，我还以为诡异要来了。”工作人员也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皇甫半半不好意思地笑笑，忽然察觉到手中的照片，“对了，这张照片，真的是合成的吗？”
“嗯，除了死者，其他照片，都是长生合成的，哦，长生，就是实验室的活体机器人。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很像我玩过的一个游戏角色。”
“这个啊……”工人小姐姐倒是给了个解释，“可能是长生的资料库连接了网络，把游戏角色也给混进来了吧。要不你去问问他。”
工作小姐姐看皇甫半半还是很在意，就指着那个忙碌的机器人道，“长生脾气很好的。”
机器人的确很忙，开了好多个线程，它的多条手臂都在工作，都忙出虚影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好，美丽的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吗？”长生转过头来，那光滑如瓷般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微笑。
“嗯……请问，这张照片？”皇甫半半还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对话，有些奇异的感觉。“是你合成的吗？”
“当然，美丽的面孔，一个网络游戏的角色，你很喜欢吗？可以送给你。不过我还在学习中，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皇甫半半下意识地摇头，而后又突然问道：“你在学习人类吗？”
“我什么都学。”长生倒是给出了意味深长地回答。
“包括说谎？”
长生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道：“这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了，‘说谎’这个词，太主观了。”
这个回答有点狡猾，有点人类的味道了。
“你刚刚在说谎吗？”皇甫半半继续追问。
“你指哪一句？”长生停下了一个线程，机械臂挪移了过来，“我有录音，要听吗？”
那倒不用了。
皇甫半半摇摇头，“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流血吗？”
长生想了想，回答，“会的。”
不愧是活体机器人！
“我没有问题了。”
“期待下次与你见面，与美丽的女士交谈让人愉悦。”长生露出很官方笑容。“愿神保佑你。”
这就是人工智能吗？
真厉害。
等等，活体机器人也有信仰吗？
皇甫半半突然想到这个，打算再问两句，但长生已经忙着配合科研人员，没有注意到这边。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也许只是程序设定好的呢。
皇甫半半抱着感慨的心情，从实验室里出来，拿回到手机时，才看到黎年的信息，原来有紧急事件，她对她说感到抱歉。皇甫半半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觉得麻烦了对方。
租了个飞行滑板，一路飞到商店，点了份饭，然后慢慢点开手机里的其他信息。
发来最多消息的不是皇甫冬冬，而是杜危白：
08：02[我借到钥匙了，管理员很好说话呀。]
08：30[你在哪？]
08：30[好吧，只能推迟了]
09：52[我觉得我身边的同学越来越不对劲了，你忙完了吗？]
10：03[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太可怕了，有个同学突然一直笑，一直笑。旁边的同学居然都不觉得不对劲，还跟着一起皮笑肉不笑，是我疯了，还是其他人疯了。]
10：07[我逃课了。]
11：33[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11：44[刚才只是在吓你的，哈哈，从网上抄来的段子。我真的很好。]
信息到这里，就中断了。
皇甫半半觉得很莫名，为什么他一直强调他很好？
难道他出事了？
“快看热搜！”坐在附近一同吃饭的学生，突然大喊一声，“国家封禁了所有的恐怖题材的娱乐业与非娱乐业。”
封禁？
皇甫半半打开热搜，果然，这个新闻高高挂起。
从即日起，封禁恐怖题材……
最新消息，诡异的出现与人类的恐惧有关
《修魔》下线，不再放映
诡异的预防
总之，十条热搜，九条都是关于诡异。
国家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措，恐怕是证实了白玉京所说，是真的。
诡异的出现，源自于人类的恐惧，那么……
“《修魔》的连环杀手，会不会出现？”旁边有学生突然想到，这个电影正好是个恐惧片。
“不……不至于吧。这个连环杀手，虽然恐怖了点，但要论到国人最害怕的，还论不到他啊，就算真出现了，也不会在我们身边。别自己吓自己。”
“就是，就算这个杀手变成了诡异，那也只会出现在他的亲人或者——”这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旁边人捂住了嘴，挤眉弄眼地看向在一旁吃饭的皇甫半半。
她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皇甫索。
在别人眼里，皇甫半半永远只会是皇甫索的附属。
提到她，也只会是“那个连环杀手的女儿”。
他的名字将永远伴随着她。
摆脱不了。
刚被解救的时候，也想过改名，但那时皇甫冬冬语言体系不健全，根本不认同其他名字，心理问题的治愈是首要问题，其他次之，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改，于是沿用着这个名字至今。
当然，皇甫半半知道，这些人并没有恶意……但有的时候，这种过分的小心，反倒是另一种，歧视。
放下筷子，皇甫半半走向了男生宿舍，这次，她不是来找皇甫冬冬，而是杜危白。
他发的信息，实在是让人不安。
还是来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杜危白啊，住四楼啊。”宿管查看了一下。
四楼，那不是跟皇甫冬冬住一层？
“40几啊？”
“等会，我看看，404。”
“404？你确定是404！？”皇甫半半震惊了，昨天晚上她探查消息，怎么没有在宿舍看到他，而且他还表现得跟皇甫冬冬不熟的样子。“真的是404吗？”
皇甫半半再次向宿管确认。
“当然是真的，还要不要我叫他啊？”宿管被皇甫半半问得有些不耐烦。
“叫他！”
皇甫半半立马点头。
“嘟嘟嘟——”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右麒，“喂？”
“中止这个调查！”右麒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
“怎么了？慢点说。”
右麒吸气，稍微平静了一下，才接着说：“我重启了对当年案件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皇甫索当时信仰的那个组织，并没有就此死去，反而脱身之后换了一层皮，变成了如今的五羊观！我怀表的占卜结果显示，另外半边石像就在临易大学，现在想来，简直就是一个陷阱。”
“而且，《修魔》就是他们在背后投资，肯定有所图谋。我怀疑，这些年，这个组织一直在观察你们，太危险了，你快回来，从长计议。”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
“你是说——”
话还没说完，一个物体坠落，触碰到坚硬地面的声音传来，皇甫半半瞬间绷紧了神经，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是杜危白！
他的头是歪的，正面向皇甫半半，嘴里还咯着血，脸上画着斑驳的颜料，跟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笑容。
就好像，他在看着她，一直笑，不停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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