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沈思则松了口气，心想房东长那么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王轶才抽屉里拿出一副卡片，说：“我今天还没开张呢，沈小姐。”言外之意就是想拿沈思则开张。
沈思则心想这鬼地方你能开张就怪了，这荒郊野岭开个事务所到底能干什么？
“沈小姐玩过卡罗牌吗？”王轶自说自话的摆出三张牌：“你我有缘，今日免费，不算白不算。”
什么缘？一万八千缘？
沈思则觉得挺好玩，心想免费的话也不是不行。
“啊，”王轶叹息了一下：“沈小姐最近有没有恋爱？”
沈思则摇头，“没啊。”还因为半夜下海游泳差点失去朋友。
王轶拿着牌，绷着脸说这就怪了，戴上桌子上的眼镜，跟沈思则说你再抽一张。
沈思则把她手里的牌打乱，自己瞎抽了一张。
王轶看着牌沉思了一会：“····沈小姐没骗人吧？”
沈思则看着她有点想骂人，心说想骗钱就快点使出招式来，还整这些虚的。
“东南方，你有在东南方住的朋友吗？那边是老城区啊，靠海，有点潮。”她推了一下眼镜。
东南方好巧是海边别墅在的地方，沈思则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个王轶难道是偷偷调查过她们？或者她也是女巫吗？
这个人好奇怪，不可信。沈思则盯着她看，一双清透的大眼睛毫不避讳的闪烁着怀疑，王轶非但没心虚，还忍不住笑了。
“是你很重要的人？”她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思则冷下声，不肯再答。
“我就是这家事务所的小老板，赚点喝茶钱。”王轶委屈的解释，从一开始，她就好像洞悉了沈思则的心声。
沈思则警惕的看着她，继续问：“我那个朋友怎么了？”
“收费项目。”王轶挑眉，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我只说占卜免费噢。”
“你先说怎么了，我考虑你这个消息值不值钱。”沈思则冷下脸，心想自己一定要冷静，柯凉跟着老师的科考船，能出什么事？这估计只是事务所老板的小把戏，骗她买两个护身符什么的。
“她很久之前，得罪过这片海域的神明······”王轶神神叨叨的：“本来她已经远离了危险，但她重返了这片海域。”
“海神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啊，你这个朋友在很小的时候，得到了一件很宝贵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你要去问她。”
得罪了···海域的神明？沈思则想起自己曾日夜向神明祷告，换取成为人类的机遇，却很少想到，神明给了她机遇，又夺走了什么？
神明···到底是什么？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她记得很长时间，那些水手都称她的海神的瑰宝，她离开海神湾后，那里也确实成为了船只的禁区。
而柯凉，又是怎么得罪了神明？是和自己有关吗？
不不不，这么想太自恋了，她只是个濒危动物，海神最多为她不繁衍后代生气。
面前这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些？
沈思则眉头紧锁，王轶笑了一下说：“两千块童叟无欺，包时间地点人物和天气，但天机不可泄露，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噢。”
“你说，我转账。”沈思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想这又是谁呢？怎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帮她？
“我只是想赚点小钱。”王轶收起牌，说：“我只是觉得你看着像个有恩必报的人。”
“东南角季风交汇处，渭河岛西边，有鲸□□汇，巨鱼会随暗流涌上海面。”王轶说：“不过也不一定，这牌说的有时候不太准。”
沈思则掏出手机转账，说：“神神叨叨的，我买个平安罢了。”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我都知道，沈小姐何必故弄玄虚呢？”
“时间？”沈思则冷冷的问，心想这个人真是没有情商。
“大概是，今夜两点。”王轶看着她，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沈思则不再废话，出门拨通了杨霖的电话，她知道杨霖年少轻狂时，考过游艇的驾驶证。
但她又怕杨霖也把命交待在那边，犹豫了一下挂断。
杨霖火速回播，沈思则说我明天可能不在海城，让她帮忙通知一下小晚和大伟明天不上班。
杨霖懵比的还想再问，沈思则就挂掉电话开车了。
她就是把尾巴游断今夜两点之前也到不了渭河岛，沈思则心急如焚的把车停在海边，开始给柯凉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海上现在正是日落的时候，柯凉坐在甲板上，她的导师和船长正在架炉子烤串。
“柯凉。”沈思则小心的说：“你们有可能回头吗？”
“怎么了？”柯凉第一反应就是沈思则出事了：“你先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们快到渭河岛，等此行目的结束我会尽快回去。”
“不能去渭河岛附近。”沈思则感觉自己快哭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真的不能去，至少今天不能，你信我。”
“我信你。”柯凉耐心的说：“但我们应该不会返航，是要变天了么？但是我们没有收到相关的提前预告。”
“是鲸潮啊！”沈思则忍不住喊出声，内心猛然染上一层悲怆。
嘟嘟嘟···电话被不知名的信号中断。
柯凉愣在了原地，她想自己研究了这么久海洋都没听过这个术语，就去问导师，光头导师严肃的想了一会，说：“鲸鱼迁徙很难得，这次考察我筹备了很久，你朋友担心你的安危，你可以乘坐救生艇先走。”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多少科研人都遇不上这一次，很难得的两个鲸群同时迁徙，在渭河岛相遇。”
原来鲸潮，是这个意思。
不同族群的鲸群相撞，必有一个鲸群会有死伤，可她们是旁观者，祸未必波及到她们，更何况也不一定会遇到。
夕阳落下，海鸥飞过天际线，不远处就是渭河岛。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许多积雨云。
柯凉回头，说：“老师，我们得返航了。”她不知道沈思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她莫名很信她。
沈思则极通水性，没学过海洋生物却认识各种生僻海鲜，柯凉在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姑娘和海洋的缘分不浅。
这边，沈思则在没人的巨礁后缓缓下水，随后迅速的浅进了深海。
她也许能遇到其中一波迁徙的鲸群，让它们暂时搁置行程，遇不到另一波。
沈思则在海中找到一只领航鲸，以高频率的次声波命令它带自己去渭河岛。
很久很久之前，这片海洋真正的霸主是这些会思考的智慧生物。
后来它们逐渐凋零，其中一只人鱼留下了一个天生白发的人鱼宝宝，在海洋残忍的优胜劣汰中，奇迹的存活了下来，后来那只人鱼宝宝来到了海神湾。
沈思则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的鳞片在游动过程中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利齿小鱼咬走了几块，血很快吸引了一些饥饿的海洋生物，沈思则一尾巴扇的领航鲸风驰电掣的前进，后来发现它也乏力了，沈思则就丢下它自己游，人鱼的游速也很快，但她们并不持久，所以只能生活在近海，就像人类远古时期没有交通工具时只在同一片土地蛰居。
她突然觉得有点亏，明明是以‘报复’为目的的接近，却差点在这搭上自己的小命。
沈思则疲惫的越出海面，月亮已经前移，渭河岛就在面前。
她没能遇到其中一方鲸群，两个势力已经相撞，海下不平静的翻涌，那些来自海底深处的丑陋恶鱼纷纷冒着自爆的危险浅了上来，一只巨大的乌贼缠住了其中一只虎鲸，鲸群震怒，将乌贼咬了个稀巴烂，海面已经被鲜血染红，却没有看见柯凉她们的科考船。
莫非她们听自己的话，返航了？
不太可能，毕竟她说的话太离谱了，柯凉也可能只是觉得她莫名其妙而已。
夜幕下的渭河岛，植被茂盛，险象环生。
船长意识到风暴将近，告诉柯凉她们现在还不能返航，但可以停船避险。
沈思则不想参加这场战争，又害怕波及自己，远远没有看到柯凉后，她就走水路上岛，准备等待这场厮打的结束。
奇怪，那个事务所的老板怎么会预言的如此准确？她是人类的女巫吗，还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者？女巫窥探未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是说她是海域的小神明？
沈思则虽不得其解，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
柯凉她们的科考船原来停在渭河岛边，是急停，有些搁浅。
好在没直接遇上。
沈思则叹了口气，发现她们正在沙滩上架火烤鱼，她揉了揉肚子，也有些饿。
老头正和柯凉说着他的科研目标，在务实派的柯凉看来，他简直有点毛病，今天差点丢掉了小命的柯凉默默看着远处的鲸群厮杀，老头架着相机在拍，随行的几个实习生也惊奇的坐在周围看，只有柯凉围着烤鱼打转。
她在想，沈思则怎么会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又如何准确的叫她返航呢？
沈思则卧在渭河岛畔的石头上，这个小岛的危险程度不亚于热带雨林，她们是真的疯掉了吗？
渭河岛，是以海中河得名的，但也是著名的吃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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