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回 一心但为练强军 实战之机不可弃

　　观看完蛟龙军的演练，肖毅勉励林云一番便问甘宁的感受，兴霸不免有些拘谨，毕竟当着蛟龙军一众将领的面，这若是放在荆州军中直言便会遭遇排挤，当日他初入军中就是如此，后更被黄祖找个借口调出了水军。


　　“君侯，以宁浅见，蛟龙军的战船要比荆州更加优胜，士卒训练亦是有素……”沉吟片刻之后兴霸方才斟酌言道，当然所言亦是事实，器具所船坞就设在定县，蛟龙军的战船经其精心打造从小到大都具备颇为优越的性能，甘宁是水上的行家一眼就能其中奥妙，且士卒的精气神的确不一样。


　　“呵呵，兴霸不必客气，有什么照直言之，毅要听的是蛟龙军的不足，放心，林校尉与众将亦是如此。”看见甘宁的神情肖毅便知道缘故，当下一笑言道，他的蛟龙军需要不断进步，就必须要听取更多的批评与意见。


　　“甘校尉，君侯称校尉为水战行家，还请不吝指正，我军之中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弯弯绕，只要能让蛟龙军提升战力，便是骂林某一顿也没什么。”肖毅说话之间眼光看向林云，后者会意亦是立刻言道，他原本就是一副豪爽的性格，且并州军的规矩向来如此，陷阵军每次总结的都是缺点，而他们的某些缺点在其他军队眼中怕已然是优点了，可见高顺对麾下要求之严！


　　甘宁闻言一愣，再见林云当并非是要在君侯面前表现，而是本性如此，不由得心中感慨，别的方面不说，就并州军从上到下这一份闻过则喜在别处可很难看到。既然如此他亦要思考成熟再言，不能给人看笑话。


　　“对喽，林将军此言极是，唯有如此方能精益求精，兴霸，能让蛟龙军更进一步你便是大功一件。”肖毅一笑言道，在他长期以来的影响之下，并州军早已经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唯有现自身不足才能更好的改进！


　　“将军，林校尉，我军楼船斗舰宁还需再加细观，倒是艨冲走轲的作战队形稍稍有失灵活，水战之中多以小船为先锋，亦为提升士气之处……”甘宁闻言也放开了心中顾忌，当下便是言道，此二处也正是他的最长处。


　　“嗯，有道理，有道理……”听着甘宁所说的那些战法，林云一番思索之后是不住点头，在他看来对方的看法是极有见地的，蛟龙军的战船可谓大汉顶尖，但也正因如此是不是疏忽了对小型战船机动战术的训练？


　　想要担当君侯麾下蛟龙军统领，林云是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的，将近一年以来他率领水军训练的非常辛苦，除此之外还要精心去设计种种战法战术，要将蛟龙军的战船优势彻底挥出来。和器具所那些工匠一样，林云也是几乎废寝忘食，此刻渐渐被甘宁所说吸引，便是心无旁骛。看得兴霸和一旁的肖毅都是暗暗点头，这一份态度便是优秀将领所必须的。


　　“甘校尉，听君一席话受益匪浅，校尉在大江之上纵横实战经验丰富，不如，不如眼下演练一番可好？如此兄弟们方能更有感受。”兴霸一番诉说刘毅和林云都听得极为认真，待其告一段落之后后者方才言道，并州军日常训练是十分注重实战演练的，对于提升士卒的能力有着极大的好处。


　　“这……”兴霸此时又是有些犹豫，以往可从来没有这种经历的，如今一到并州却是立刻要与同袍动手，演练之间万一有个闪失的话……


　　“甘校尉，蛟龙军如今是苦无训练对手，兄弟们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目标，况且实战之中才更能看出长短所在，君侯……”林云极为诚恳的言道，说道最后眼光却是看向了肖毅，对他而言眼下就是提升蛟龙军的极佳机会。


　　“兴霸无需顾忌，我并州军日常便是如此，一切以实战为上，不过林校尉你却也太心急了，兴霸一行远来，怎么也该好生休息几日再为之不迟。”肖毅对着甘宁微微颔方才转对林云言道，他在定县还有好几日时间。


　　“对对对，君侯说的是，是云欠考虑了，甘校尉和诸位千里而来，也该好好休息才是。”林云闻言一拍额头，歉意的对甘宁一笑口中言道。


　　“哎，君侯与林校尉既然都有此言，一试亦是无妨，这一路虽然长途跋涉，但从荆襄到宛城，尤其进入司隶之后，将军都是照顾有加，宁与各位兄弟并无奔波之苦，林校尉，给甘某五艘走轲，咱们先小队演练一番。”感受到君侯的关心和林云的诚意，兴霸一摆手笑道，说实话这一行还真不累。


　　林云先是看了看肖毅，见君侯颔他也是立刻便安排起来，蛟龙军现在太缺实战了，这一点他就是再想打也很难找到对手，大河不是长江，找个水匪都是困难之极，因此蛟龙军的训练有时就似闭门造车一般。


　　“兴霸，当真无妨？”待林云兴冲冲的走后肖毅方才对甘宁轻声问道。


　　“君侯放心，宁心中有数，只是也需安排一番。”甘宁信心十足的言道。


　　“好，兴霸尽管放手为之，需要任何装备亦可直言，文和，我等且去坡上高台，待会儿便要一见兴霸与悠青的手段了。”肖毅不再多言，留下一名蛟龙军的军需官恒之便招呼贾诩往坡上而去，那里有专门搭建的高台。


　　“兄弟们，待会儿拿出十二分精神来，让君侯一见我们兄弟的本事。”甘宁起身便对江海庄伴当们言道，此次随他前来的共有八十三人，都是在长江上随他营生的老兄弟，各个都是久经风浪经验丰富。


　　“甘校尉，我去安排装备，马上就给兄弟们送过来。”此时却是军需官一旁出言，他在这里怕甘宁的那帮兄弟不能畅所欲言，况且也的确需要准备。既然演练必须公平合理，身为并州军一员他心头自然也有傲气。


　　“大哥说的是，君侯待我等如此之重，胜那荆州之处百倍，自当全力以赴，只是等会儿动手之时万一有个意外？这林校尉麾下的蛟龙军士卒的确不同凡响。”果然军需官走远，伴当之中一人便是言道，肖毅的待人他们在沿途和昨晚都有着极深的感受，和荆襄之处何异天壤之别？不过刚才见了蛟龙军的演练，以众人的目光都能看出对方的厉害，这是怕待会儿会有闪失。


　　“轩郎说的是，兄弟们也要小心，蛟龙军的战阵攻杀固然不俗，但若论走轲之战却要稍显不足，我等当可控制得当。”甘宁点点头道，说话之人名为轩郎，在江海庄之中地位仅次于他，亦有兄弟之义。锦帆之名传与大江之上，小队形作战更是他们所长，即使张允的荆州水军精锐也无法再此处与之相提并论，兴霸相信蛟龙军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那么控制就重要了。


　　这边甘宁与众人商量战术，那里林云也在安排，他只是在军中随机挑选了五十人，并非将所有精锐集中起来，因为那样就是取巧而并非蛟龙军真正实力的提现。此战胜败并不重要，从中能得到一些练兵与实战的心得才是最关键的，而且真那么做了就算他们能获得胜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正如军需官所说，林云在所有装备上都做到了公平，并且派人详尽的为甘宁等人解说各种装备的用法和走轲的性能。他越是如此兴霸也越是不敢怠慢，带领兄弟们上了走轲之后亦开始详细熟悉水文环境，水流和风风向都是对水战影响极大的因素，比之6战这些客观因素的作用更加明显。


　　“校尉，硬茬啊……”看着甘宁一众下水之后就能将五艘走轲操纵的极为流畅，林云麾下的一名队长便是言道，他们在定县多年，对这一段的河水水流和风向等都极为熟悉，更是了解走轲的性能。而甘宁等才上手就能将之协调的极好，单只这一点就令人不得不佩服，动起手来也肯定是强敌。


　　“那是自然，否则又岂能让将军如此看重？好了，尔等也要好好准备，天时地利可都在咱们蛟龙军这一边，此战就是打成平手也等若我们输了。”林云颔言道，他的感触还要更深，看甘宁一众的操舟就知其乃是行家里手，就算他求的是蛟龙军战力的进步可以不惜胜败，但并州军骨子里那种百战百胜的骄傲向来一脉相承，不但要打胜仗，更要让对手败得心服口服。


　　“校尉说的是，将军看重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不过越是如此咱们兄弟也不能丢人，校尉，多让他们熟悉一会儿……”队长也是一脸认真的言道，在肖毅的言传身教之下，并州军的军人荣誉感早就深入骨髓，他们最为憎恨的就是失败，敌人则是越强越好，只有击败强敌才能满足他们心中那份自傲。


　　“老大，蛟龙军这些物事倒是极为精巧，荆襄水军就没有这些，不说别的，但说这走轲，又稳又快，当年咱们在江上若有这样的船，荆州军也奈何不了咱们。”试了一下蛟龙军的走轲，看着那些保护士卒的用具，和甘宁同船的轩郎又是感慨道，人家这船也不知如何打造，反正就是操作感极佳。


　　“如此才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走轲还在其次，我看蛟龙军的斗舰与楼船包括艨冲比之荆州军都要更加优胜，他们还在这大河之上操练，如今论起实战经验与荆襄相比当然不如，但只要机会一多，蛟龙军战力增长必定极快。”甘宁也是不住颔，蛟龙军在各个方面想的都是极为细致。


　　“大哥，你最近说话也是出口成章文气了很多，兄弟佩服。”轩郎闻言笑道，到了并州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兄弟们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轻松，哪怕即将临战，他们的状态也并不会太过紧绷，如此之战打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日出宛城与大公子一会便能见其博学之处，其后张辽将军亦是如此，以后要为君侯效力你我兄弟都要扬名立万才是，要当大将不多读点书可是不成的。”甘宁言道，无论是肖锋还是张辽，他们的谈吐都给兴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离开洛阳之时张将军和大公子还送了他好几套兵书战策，据说并州还有一个专门教导武将的地方名为南山武院，内中是人才辈出。


　　“哈哈哈，大哥以后定是要做大将的，这蛟龙军就是不差，要在大哥手中，未必就不能与那蔡瑁张允一较短长。”轩郎又是一阵笑道，江海庄兄弟们对甘宁的信心也不会在并州军士卒对肖毅之下，既然加入君侯麾下，谁又不想建功立业？甘宁则始终会是他们的统领，自然地位越高越好。


　　“好了，这番话以后也只能在私下里说说，就说这林校尉能在北方将蛟龙军练到如此的地步已然十分了不起了，甘某要报君侯知遇之恩，不是来图什么升官财的，你我兄弟只需尽心竭力，君侯定会有所安排。”甘宁闻言却是面色一沉道，如今身在军中，可与江海庄无拘无束大相径庭了。


　　“大哥教训的是，你我兄弟先拿下眼前一战再说。”轩郎收起笑容正色道。


　　“文和，以你观之此战胜负如何？”高台之上肖毅眼光始终不离甘宁一众，林云给对方足够时间熟悉水性的用意他又岂能不知？当下便对贾诩问道，对于即将开始的实战演练肖毅心中是十分期待的，但也少不了有些矛盾，既是希望甘宁能挥本领，给蛟龙军带来新鲜的血液，但同时也不愿见到蛟龙军失败，或者说败得太惨，那样的话便说明他们离水军强军还有很远。


　　“主公，诩对水战只是一知半解不敢妄言，不管观过往之事，主公对这锦帆甘宁如此看重，眼下之战更是其经常为之，因此怕是蛟龙军在这般对抗之下都要居于下风。”贾诩稍稍沉吟方才言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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