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回 来而不往非礼也 英雄所见却略同
回到府中肖毅的脑海之中还是在过着幽州的战局，倒不是太过担心此战成败而是在思考这一战能给自己带来的得失。有张辽麯义徐晃三大名将坐镇加上周瑜，兵力也不弱与对方多少，公孙度还能有何作为？但辽东之地对眼下的恒之而言的确是鸡肋，就算土地肥沃可没有人去种又能如何？北平在手肖毅也不愁将来的出海口，这场战役似乎并无必要。
袁绍，虽然天耳还没有彻底查明，但在肖毅心中挑唆公孙度如此的一定是袁本初，否则就是公孙度的脑回路短路了。公孙瓒十余万大军都被自己歼灭，他有什么自信可以拿下北平？就算是乘着自己大战将歇的时机现在也有些晚了啊？袁本初为此事定是要牵制自己让他无心南顾，同时拖慢幽州发展的进度，要知道对民生破坏性最大的就是战争!
眼前也只有袁绍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了，至于曹操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否则一旦被自己发现岂不是凭空树敌？谁不知道冠军侯恩怨分明？而袁本初这方面的顾忌就要少的多，一来他是暗中操作，二来怕也是看到自己与他早晚要有一战，真的撕破脸皮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恒之此时感兴趣的是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自己又该如何给与强力的回应。
“袁本初你给我记着，咱这儿就开始了。”想着想着肖毅一掌就拍在了案几之上，他也懒得再去猜测袁绍用的什么手法了，反正有仇不报非君子!冤枉人？向来只有咱们肖大公子欺负人，冤枉也就冤枉了。
“啊……”肖毅想的入神手上劲道没有控制，他是多大的力气，一张案几被他拍的是居中而断，一杯热茶也跌落地上，茶杯不幸粉身碎骨!却把一旁伺候的摇红吓了一跳，不由惊呼出声，君侯从没有过如此的举动。
不过只是惊叫了半声摇红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夫人对她说了幽州有战事，君侯在思考战局，让她千万不要加以打搅。眼下不要说肖毅拍翻了一张桌子，就是烧了房子又如何？摇红立刻蹲下去收拾残局。旁边两个小丫鬟也急忙来相助，三人心中也皆是惶恐，往日主家在家都是笑脸迎人和蔼可亲，怎么今日面上就透着一股凶神恶煞，令人害怕!
“不要拾了，小心割着手，快去取簸箕来。”肖毅此时也反应过来，这是在家中不是在营中，就是稍稍有些郁闷又拿家人撒什么筏子？那茶杯碎裂之后碎片很是锋利，要是割了摇红和下人的手他肯定要自责。
“哦，小翠快去取簸箕，肖平肖勇进来这案几抬出去换一张。”这句话听在摇红耳中如闻仙乐，那点忐忑瞬间消失不见，同时还有点甜蜜，主家还是爱惜自己的，当下一连声的吩咐道，自己也站起身来。
“主家可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可万万不要动怒，气大伤人的。”重新到了一杯香茶捧到肖毅面前摇红柔声说道，以他侍妾的身份是不能称呼夫君的，此时心中也知道主家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了，他肯定不便相问。拿案几茶杯撒个气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在再要动怒就不好了。
“无妨无妨，也没什么不顺心，就是被人欺负了一次。”接过茶来肖毅一笑柔声言道，两名小厮手脚利落的抬了一张新案几进来，房中也很快就收拾干净，刚才的动静可是不小，丫鬟小厮们此刻方才惊魂稍定。
“主家说笑了，这世上还有谁敢欺负夫君？”摇红一笑刚要说话，郑莹的声音已然从外间传来了，这处内室离着主屋很近，幽州战事肖毅并未对夫人隐瞒，只是并未详细诉说，听见响动郑莹如何不来？方才肖毅的一番话她却是恰好听在耳中，听那说话的语气夫君的怒气当是消了。
“哎，明着来不了就来暗的，莹儿你说的是，谁还能欺负我？摇红，研墨来，我要写信。”见郑莹进屋肖毅也是一笑摇头道，说起来还是他想要算计袁绍在先，何况算计的又何止是袁本初？明面上他不怕，暗地里的阴谋诡计自己也不是没有，要玩儿就要看谁玩儿的最为彻底。
“夫君如此便好，若是需要，夫君不需以家中为念。”夫君和自己说过此次不会前往幽州亲自作战，郑莹也感念夫君的心意，不过若是他为此事担心烦忧自己又岂能阻拦？当下也是一笑言道。
“用不着，一干宵小之辈何用为夫亲自出马？有文远公瑾在足可破之。今日是想的入神吓着摇红了。”肖毅一摆手轻松的言道，战场之事就在战场上解决，他不会让家人担心，更不会迁怒他人。
“主家有烦心事责骂奴婢乃是天经地义，只要主家心顺便成。”摇红闻言一边研墨一边言道，主家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已经相当不易了，在摇红心中只要肖毅能消气，不要说责骂，就是责打她也忍得下来。
“好了，不要说嘴，好好伺候主家才是。”郑莹一笑说了摇红一句，随即也和肖毅招呼便回房去了，今日恒之本就该在后者房中歇息。
待得摇红研墨铺纸，肖毅便来到案前准备奋笔疾书，其中一封是写给周瑜，另一封就是写给张辽，他要公瑾与文远不需有太多顾虑，以求歼灭公孙度来犯之敌，这个家伙既然脑残要受人挑唆，便必须要付出代价!倘若此战若是能按预期歼敌主力，他不介意让公孙度退出历史舞台。
肖毅作书之时摇红是目不斜视，只是不时为主家添墨添茶，郑莹调教小人是极有手法的，尤其是主家的书信和所言，下人绝不可泄露。一旦发现立刻严惩不贷!对待自己身边之人更是极为严厉，因此摇红的眼光根本就没有往肖毅的笔下落，至于另外两个倒水的小丫鬟更是连字都不认识多少，更别提肖毅的下班飘逸，速度极快，普通人也很难瞬间记住。
晋阳之处恒之在书房内奋笔疾书，青宁县郊的玄武骑帅帐之中，周瑜徐晃都已然到了，还有先登军的副统领于凤，他是受麯义之名前来的，得到张辽军情，公瑾公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率领燕云龙骧赶来。
“公瑾，公明，于将军，淳于将军，按天耳最新情报，公孙度马步军八万有余，已经在三日之前离开辽东往辽西郡转进，有取右北平边界重镇徐无之意。据我军原辽东军士卒描述，公孙度麾下步军实力并不弱与幽州军，只是骑军稍差!我等受君侯厚恩，此战当要勠力同心击破来犯之敌才是，还望各位将军助我。”张辽上来也是开门见山，他乃是幽州的镇军将军，在肖毅的军令未到之前便是自然的一军之首，担负起指挥要责。
“文远将军放心，我等岂能不尽力相助!”周瑜首先言道，徐晃则是紧随其后，此次整编徐晃的龙骧军与周瑜的燕云军是一处训练，对于公瑾的领军之能公明亲见之后是十分认可，难怪十七便可为一军之首!周瑜熟读兵法深知军令统一的重要，此时他必须维护张辽统一指挥的权威。
“凤受麯义将军之命便是来听张将军调遣，不敢有误。”先登军副统领于凤躬身一礼道，说起来当年边军之时他还是张辽的老上级，但此刻面临大战，文远乃是前敌总指挥之责，帅帐之中岂能有所偏差？
“落领虎卫军预备营亦听张将军调遣。”淳于落也和于凤一般言道。由于虎卫军坐守的安县极为重要，此次就算面对公孙度的大军张辽也绝无抽调典韦兵力的打算，但为了增强安县的防备能力，虎卫军是经过加强扩编的，淳于落的三千预备营原本完成训练之后就要前往安县加强防卫力量，但此时敌军压境他自然就不能坐视了，因此也立刻率军前来。
并州军留在幽州的将领之中，若论统军之能则先登军统领麯义并不在张辽之下，二人资历也相差无几，此处徐晃就要差上一些了。之所以选择文远亦是因为后者和同袍更加和睦，比如典韦就是文远的强力支持者，刘虞对之也十分器重，再言淳于落于凤等老将对之更很是服气，这镇军将军张辽便当之无愧，周瑜虽有帅才终究太小，一时怕不能服众。
“好，有各位相助，辽必能完成对君侯的承诺。”于凤淳于落两员边军老将军礼相见是表示决心，文远也是微微侧身之后方才断然言道。
说话之时张辽对着身边一名军官微微颔首，那人便立刻到了巨型地图之前拿起竹棒为众人解说起战情来。此人姓魏名丹，今年二十二岁，原为边军第五军潘凤麾下司马，后因军事眼光独到颇有大局观被肖毅调入南山武院培训，学成之后便担任了玄武骑的参谋长，亦是新设之职。
如今在肖毅麾下各大主力军中都有参谋长的设置，其位和副统领相等亦是郎将级别，其主要职责便是为主将提供可行的战术方案，分析各种可能以备不时之需。因此能够担任参谋长职位的必须要有颇为深厚的军事理论基础，还要熟悉军中事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主力军参谋长下配随军参谋六人，参谋团队到了战时各司其职就会成为主帅的绝大助力。
除却统领副统领参谋长及个别资历极深的营首之外，另一个郎将级别便是训导，平时他们要负责士卒及军官的思想工作，了解全军的想法，宣传教育士卒。而到了战时一切其他杂务几乎全是训导之事，这个职位也必须有能之士方能担当，前番涿郡之战他们的能力就得到了极大提现。
训导，参谋，这是肖毅尝试改良军制的提现，从目前来看效果还是极佳的，今后还会有一系列的调整，目的只有一个，保证军队的战力，保证士卒的思想和作战意志，彻底解放主将让其专心与作战之中。
“敌军从辽西而来，当是分做三路开进，分别走的是……具体战情我军斥候营已然全体出动，三日之内当会有更加详细的消息传来。方才所言敌军战力皆是军中老兵所言，张将军之意是我军先行出兵迎接，在辽西郡与敌交战，如此可以延缓敌军的速度，也可摸清其战力到底如何。”魏丹竹棒不断点指地图之上，口中是侃侃而谈，思路显得极为清晰。
“张将军，试探敌军战力之任还请交给我龙骧军，必定不负将军所托。”听完魏丹的介绍，稍稍思考之后徐晃第一个出言道，对张辽的打法他是赞同的。龙骧军乃是新军，编练有半年之久，作为统领徐晃倾注了无数心血与其中，此刻正是需要实战检验，他又怎会放弃眼前的良机？
“倘若公明将军去，张某会派两营玄武骑骑兵为你后援，不过初始接触龙骧军绝不可全力以赴，说不得还要公明打上几场败仗方可。”张辽闻言微微颔首，做过西园军和白虎骑的副统领，徐晃领军之能毋庸置疑，他为此战主将，麯义则要坐镇徐无，公明的龙骧军就成了最好人选。
“败仗？难不成张将军想用骄敌之计？诱敌前来？”徐晃温言心中一动便是问道，先行迎击探明敌军战力是为了更好的布置接下来的战术，但若是诈败便证明张辽别有用意了，徐晃更要先行问个清楚。
“骄敌之计，诱敌而入，文远将军莫非有全歼公孙度来敌之心？”周瑜也是一笑言道，对于公孙度来袭他当然也有着自己的思考，甚至想到了此人受袁绍挑唆之事，既如此在他眼中并州军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是泰山压顶之势，将敌军彻底击溃，能全歼或是歼敌大部乃最佳也。如今观张辽之言语及其布置用兵，想必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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