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撕破脸皮
这不带感情的一句话让王轩立马打了个激灵，他眼中有了几分人色，他不禁回忆起慈善晚宴的那一天，他点头哈腰地去同章言打招呼，话全都拣好听的说，面上全是巴结之色，谄媚极了。
而章言是怎么回应的？章言面冷心也冷，三两句就让王轩这个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红了脸，僵硬地杵在地上，承受着各异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嘲笑有讥讽，让他难堪极了。
凭什么章言这个比他年轻十多岁的后生能随便地给他脸色看？又凭什么他生来就满是光环，家族的企业由他继承，他就是天之骄子。
而王轩，出身低贱，凭什么他摸爬滚打大半辈子，还得看这个年轻后生的脸色行事？那天慈善晚会上的灯光刺眼极了，刺得他心里不是滋味。
而现在，章言也是，他的助理也是，都说他没本事，也不知是他天生命贱，还是在章言这种人的眼里，他就是那种天生活该被人骂，被人瞧不起，被人呼来喝去，指手画脚的低贱角色。
王轩的脸色狰狞了些，他倏然站起身，拿出自己此生最大的勇气，拿手指着章言：“章总，您这是哪家子的话，您凭什么就说我没本事了？您是天啊还是地啊？这些都是我设计出来的，怎么，看不起我？我就是要搞垮你们新睿，怎么样？”
章言似乎对王轩的爆发早已经有了预料，他淡淡看着他，浓墨似的眼底挂着令王轩再熟悉不过的淡漠。
宋宏瑞一步跨上前去，还能保持风度：“王总，请你冷静一下，在这里跟我们撕破脸皮对你没什么好处。”
王轩声嘶力竭：“撕破脸皮？这还不是你们逼我的？我就是看不起你章言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牛.逼什么呢？你看看你做的那点子事，从女人小孩下手，你看看你还像个人吗？真是无耻，败类！”
王轩口无遮拦，眼圈通红，眼球上也有血丝爆了出来，像个厉鬼似的。
章言冷冷地笑，对宋宏瑞吩咐道：“宏瑞，把他拖出去。”
大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变了，变成母女二人被绳子捆起来关在庭院里，一大一小两双眼紧张又畏惧地看着镜头。
王轩继续破口大骂：“章言，你根本不是个东西，有种冲我来，你个王.八.蛋！”
王轩是在底层混起来的，那种市井粗鄙俗语他相当熟练，现在说给章言的，还算是好听的。
宋宏瑞再也听不下去，他是个练家子，平时穿着西装看不出来，现在一个小擒拿把王轩摁住的时候，王轩直接都愣住了。
全身紧绷着，意外极了。
章言忽而笑了，刚才王轩那些话他全像没听见一样，毕竟，那种话听多了，也污染自己的耳朵。
他道：“王总，再骂一句，就割一刀。”
王轩僵着脖子抬头，看见一把雪亮的刀子横架在他女儿的脖子上，少女细嫩的脖颈已经被磨破了血皮，有丝丝血迹沁出来。
少女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宋宏瑞哼笑道：“章总，关在哪？”
章言淡然：“东边那间。”
这二人一唱一和，直接把王轩给吓住了，脸色一白，他到底还是顾及着自己女儿的，便不敢再开口。
只是被关起来，他也不怕，会有人来救他的。
而东边那间的会议室，具体是哪间，章言没说，但他们两个都知道，因为那间会议室是新装修的，而且装了针孔摄像头，最重要的是，装了针孔摄像头这一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宋宏瑞意会，押着面有不甘的王轩朝东边那间会议室走去了-
章言揉着眉心，有些疲惫地推门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里，庄秋坐在一旁，一直看着监控，她的脸有些发白。
章言和王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庄秋迎上去，面对着章言，有些词穷：“章言，王轩这人……”
章言揉了揉她的头，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他最过分的，也就是骂我两句。”
“不过，他早晚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庄秋摇头：“章言，你……你绑架了王轩的妻女？”
这句话庄秋说的有些小心，此刻，她忽然意识到章言与她想象中的也不同。
章言眉心一凝，坦然应承：“是。”
庄秋没说话，章言追问道：“怎么？”
庄秋猛地摇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社会上生存，不需要愚蠢的好人，也不需要做作的善人。那些“以德报怨”，“舍己为人”损己利人的事情，庄秋真的不相信章言会做出来。章言就该是坐在王位上的王者，睥睨众生。
而王者，是不需要良善的。
章言正在走向王位的路上，那她，只要支持他，陪伴他，在他误入歧途的时候再提醒他，把他拉回正途就好。
不管怎么样的章言，都是她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庄秋心中很快就想通，不再多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一趟折腾下来，新睿的资金那边有问题吗……席殊那边可供调动的资金不少，我这可以……”
章言眼中的惫色褪去，染上几分暖黄温和之意，他将食指竖在庄秋的唇边，道：“别乱说。”
庄秋懒得搭理她，章言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有些不自在地挣动，庄秋半天没挣开，扁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流氓的？”
章言低低地笑，附在庄秋耳边：“现在，我这还不叫流氓，我该让你见识见识……”
“章言！”
庄秋喊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章言生吞活剥了。
章言笑得没心没肺，完全不像个在外叱咤风云的商业巨鳄。
庄秋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小包，穿好外套系好围巾，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转身就要走。
章言摸了摸鼻子，想追上去拉住庄秋，可没成想，宋宏瑞竟是直接推门进来了。
宋宏瑞来不及捂眼看自家总裁跟小女朋友打情骂俏了，他神色慌张，虽然极力掩饰，也无法周全，他嗓音有些发颤：“章总……章总，那个王轩，跑了！”
章言脸色一滞，紧随着的，就是脸色的突然沉寂，像是原本晴朗朗的天，被乌云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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