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二院打胎

　　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我站在一张床前，给郭秘书接生。郭秘书的肚皮上冒着热气，肚子像个二十四褶的狗不理包子。我对她说：“用力，再用点……好，不错，继续用力，这样就对了，头已经出来了……”整个画面，没有眼神交流。孩子生到一半就停了，就像卡碟那样。梦与现实是相反的，郭秘书只是想找我打掉孩子而已。

　　于是阴历七月十四的早晨，她给我打电话，表达了尽快打胎的想法，哪怕是阴历七月十四。

　　“大姐，咱们能换个吉利日子吗？我今天查了老黄历，诸事不宜！”我委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希望郭秘书能够耐心等几天。

　　可是郭秘书等不了了，她心急如焚：“七月十四怎么了？以前还有七月十四结婚的呢！”

　　“那是冥婚！”

　　“就是正经八百结婚。难道七月十四医院放假，不给病号看病了？”

　　郭秘书这句话让我无力反驳！即使是清明节，医院也要轮流值班。遥想小时候，我几乎没有过一次完整的春节……不是老爸抢救这个，就是老妈抢救那个！那些疾病就像压岁钱，到了年关就爆发，一点也不通人情。于是我把市二院的产科副主任的电话告诉她，为她指明一条道路。但是在鬼节杀鸡取卵，总感觉怪怪的。

　　七月十四这一天，感觉特别忙。刚一出门，就遇到堵车。

　　出租车师傅跟我讲了笑话：说一个滴滴司机接了一个漂亮女乘客，便想打她的主意，于是恐吓她：要么交出所有钱，要么让我劫个色。女乘客无动于衷。滴滴司机继续恐吓女乘客：你知道几天前的黑出租碎尸案吗？女乘客目露凶光，故意拉长声音道：我就是那个女乘客……

　　总感觉出租车师傅讲这个故事，就像讲自己一样。从家门口到医院，三公里的路途，竟然打了39块钱……当我看到计费器的价格，我才明白，什么叫杀人于无声之中。

　　刚刚走到门诊大楼，郭秘书挺着大肚子在那里等着。她打扮特卡通，还带着一个墨镜，简直像一只“忍者神龟”。腹中怀着一颗珍贵的“龟蛋”，但却流露出另外一种神情。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你可来了……”第二句是：“咱们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下午我还有事！”

　　“我不是告诉你电话了？你自己去就行！”

　　作为一名好大夫，我还要坚持工作岗位。不能为了“私事”擅自离岗！况且郭秘书这事跟我无关。

　　“都给你请假了，你今天不用上班了……”郭秘书甩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你今天不用上班了！”她再一次斩钉截铁地说。

　　“别逗我了，还有几个预约病号呢？难道你给他们看？”

　　“你不信是吧！我现在就给刘主任打电话。”

　　郭秘书准备掏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刘大脑袋也刚刚来到医院门口。他看到我和郭秘书，直接对我说：“你先陪小郭处理事，处理完了，下午再来上班！”听到这句话，郭秘书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次你信了吧？”在车上，她向我耀武扬威，并且听重金属乐。天天听这个都不会滑胎的人，竟然想要强行终止一个胎儿的生命？

　　我一路上选择沉默，金属乐从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转化成记忆，只有动次打次、打次动次的声音。

　　这种声音，早在十二年前的某野摊上听过。那一年，我还没有毕业，跟韩学习逛夜市。韩学习说，夜市上有一个人偷着卖黄碟，问我想不想看？那时候，我一点也不虚伪，开口便说：买几张回去看看。韩学习对女性人体研究几近走火入魔，对待女体标本，他能够把子宫和**摘下来，反复琢磨几个小时，一边琢磨一边磨叨：“这就是子宫啊，孕育人类的器官……这就是**了，哺育人类的器官……”韩学习有一句名言令我至今难忘：“***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人体有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一点，让我们十分佩服。后来，他找了一个漂亮的女友。我们也会时不时地调侃他一下：“哥们，研究的怎样了？是不是跟**里面的一样啊？”于是，我们就能听到一个120分贝的大写“滚”字！动次打次的声音，就来自偷卖黄片的野摊，上面摆着的全是历史片、科幻片，下面藏着都是*****，有岛国的，也有欧美的。韩学习为了“学习”，一口气买了六张。回到宿舍播放一看，四张葫芦娃，一张大头儿子小头爸爸，还有一张是霹雳贝贝。

　　动次打次的CD，一定是来自野摊，但是这又很难让我与大版卡通、却挺着大肚子的郭秘书联系起来。

　　到了二院产科门口，我依旧一言不发。

　　郭秘书觉得有些尴尬，举起手承诺：“打完胎，中午带你去吃辣！”

　　我将信将疑，再次问她：“你决心打掉这个孩子？”

　　“我想好了，不用多解释了！”

　　说完这句话，郭秘书跟着产科副主任去了一间小屋，大概谈了十几分钟话……缴款、签字。手续办妥了，产科大夫要求郭秘书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再进行引流。

　　出来之后，郭秘书一脸不高兴，她问我：“广告上不是说，半个小时无痛人流吗？怎么还要住院？真烦人！”

　　“如果你刚刚怀孕，可以做无痛人流；但是现在，你必须做引流……引流跟人流还是有区别的！”

　　“不都是打胎吗？”

　　“打胎跟打胎也是有区别的！”

　　郭秘书在二院安顿下来。她打电话叫来三个妖精轮流陪床。郭秘书肚子里的胎儿，终于不用在“鬼节”这天报道了。

　　离开二院，孙鹏的电话就来了。他向我报告一个好消息，经过三十三次相亲，终于相上一个两条腿的女人。孙鹏的相亲之路虽不及唐僧取经，也算是历经磨难，修得正果。

　　如约六点来到“廖记”大排档，还有小张、大郑。孙鹏则是携眷前来。看到了孙鹏的女朋友，我终于明白孙鹏前三十二次失败的原因。他对大尺寸、重量大的实力派女性有特殊偏好。她也姓孙，姓孙名紫娟，如果不小心忽略了第三个字，就是“孙子”。孙紫娟大概1米73的样子，体重约有200斤。小张坐在她旁边，就像孙紫娟刚刚下出来的崽儿。孙紫娟声音洪亮，如铜铃一般。趁着解手的时候，我好奇地问孙鹏：“你口味够重的啊，这奶奶躺在床上，你受得了吗？”

　　“好歹也是个女人吧，该有的都有，只要蒙上头，都一样……将就用着吧！”孙强也算膘肥体壮，但是比孙紫娟还是小一号。

　　爱情不能将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始终怀疑，我与徐曼之间，并没有太多爱情的东西。我与她之间，更像是导师和学生的关系。她总是看着我，露出两个酒窝，然后告诉你，世界还有其他颜色。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很无知，甚至连一条裤衩都不如。在学术上，她技压一筹；在岗位上，她是我的领导。有人说，这叫老牛吃嫩苗。她是老牛，我是嫩苗。一舌头下去，能舔掉一斤嫩苗……计算一下，我一百五十斤，只够舔150次。孙鹏与孙紫娟则是强强相遇，就像泰森与霍利菲尔德的旷世之战。孙鹏是泰森，擅长近距离搏击，但是体能差；孙紫娟是霍利菲尔德，善于控制距离，而且体能好，擅长搂抱。仅仅一顿饭，孙紫娟对孙鹏有多达16次的拥抱，每一次拥抱，都会在孙强身上留下一层肉印。

　　小张偷着乐：“双人床撑不住这体重，要直接打地铺！”

　　“翻个身，楼下还以为五级地震呢！”大郑也开始跟着调侃。

　　“咱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孙鹏？”我也开始扇风点火。

　　孙鹏跟孙紫娟两个人“啃起来”也是旁若无人，什么法式香吻、日式**，让他们演绎成剧场版的《罗密欧与土肥圆》。我深度怀疑，孙鹏就是那次进小板房之前认识的孙紫娟，两个人有过一次滚床单的经历。

　　吃完饭，孙鹏跟孙紫娟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很显然，这是孙紫娟的车，一辆黑漆漆的奔驰商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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