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眉州之行
公主买了四匹马，四人一大早与段廉依分道扬镳后赶往眉州会张叔夜。
刚出城门不久后，梁泡借故内急找了一隐蔽的地方去，公主建议先行一步，梁泡会跟上。
“他会不会跟丢了，怎么还没追上来？”三人前行有段时间了，赵天发觉梁泡没跟上便开口问。
“别管他了，我们继续走，他回邹城了。”
“回邹城了，你咋不回去？”
赵天心里想着梁泡怎么可能抛下公主独自一人回去，盘算着要是公主也回去那该多好，自己就轻松了。
“我得盯着你，不然又跑了。”
“随笔吧，驾~~~”
“诶，等我啊。”
赵天先行驾马前进，公主跟上，杜里尾随其后。
CD通往眉州基本是山路，一片自然生态，空气好得不得了。时常能见到山中猴子，听到树上鸟叫声。
三人赶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眉州。
在四川境内乐山有一大石佛，石佛面前汇集着两条河流，一条来自岷江，一条不知道来往何处。两条河流汇集之后总直奔大石佛而来，波涛汹涌，最后流入大海。
乐山以北约六十五公里之外便是眉州，赵天这次到眉州并不是走长江这条道，可惜了长江了的风景。
这眉州在唐末及宋朝时期可是一个书刊之城，全天下的书籍大多出自这里。而且眉州还盛产才子，最为出名的当然就是“二人”了，只要在眉州提起“二人”，就无人不晓无人不称赞。眉州传着这样一句话“教子必学张老泉，生子当如二公子。”
赵天三人打听了二人家的地址后，牵着马步行过去。
一路上香气袭人，时值花朵盛开，路边有池塘、菜田、梨树。赵天三人走到一大门前，见门楣上写着“张宅”二字，门是敞开的。他们将马栓在边上，直接走进大门，迎面的是见一个绿油油的影壁。上面长了一些藤条，使人看不见住在的内部。
“有人吗？”赵天喊。
里面的人听见有人使唤，快递走出来，赵天都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绕过影壁，见一座中型有院子的老宅，正前方是大堂，左右应该是厢房。赵天见一女子朝他们走来，这女子一身守丧装扮，闪烁着少女的娇态。虽两眼浮肿，身形消瘦，双眸如星，倒也一副亭亭玉立的样子。
“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女子蹲下行礼。
“诶，张叔夜是你们家的嘛。”公主上前质问，一副很霸道的样子。
“一边去，”赵天将公主拦到边上，“不好意思，这是张叔夜张大文豪家里？”
“正是，请贵客入内。”
“谢谢！”
女子引着赵天他们进去，进大厅的时候，赵天见屋内墙壁正中间挂着一副仙人的画像。仔细一瞧，发现这仙人正是八仙中的张果老，这画像惟妙惟肖，赵天看得入神。
“哈哈哈，公子，别来无恙啊。”
赵天被一阵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见一道士宋内屋走出来。
“仙人，你怎么会在这啊！”赵天见到华阳子开心急了，赶紧迎上去。
“贫道已在这恭候多时，哈哈！”华阳子摸着自己的胡子笑。
“臭道士，你来无影去无踪的，刷什么把戏啊。”
“去去去，才安分几天啊，又憋不住了。”从CD帮助段誉前开始，公主安分了几天并没有耍什么公主脾气，赵天心里很是欣慰。
“哼！”公主到一旁坐下。
“几位这边入座喝茶。”女子招待赵天几人。
“不知张兄所在何处？”赵天没见到张叔夜便开口问。
“家母不行去世，夫君正与公公、小叔在老翁泉那守丧，现在正在赶来，几位稍等片刻。”
“多谢嫂子。”
原来女子乃张叔夜之妻王弗，这王弗十六岁便嫁给张叔夜，也是才女一个。王弗从小接受庭训，颇通诗书，每每张叔夜读书时她总在身旁陪读。对于张叔夜的提问，她也能略答一二。二人恩爱有加，情深意笃。
“哈哈，贫道过来的时候，家主已派人前往告知张才子。”
“仙人怎么会料到我们今日会抵达，莫非真的是巧合？”赵天不相信这是巧合，他相信华阳子肯定有过人的本事，不然不会这么巧的。当初自己一行人可是在CD逗留一天的，他觉得华阳子也没必要跟踪他们。
“贫道有天眼，你信吗？”
“当然信，仙人神机妙算，自然不是常人。”
“无聊。”公主坐在一边听着两个男人无聊的谈话，插了一句。
“我出去走走。”杜里也待不住了，边往门外走去边说。
“公子，公子”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加上叫唤声传进来。
“哎哟！没长眼啊，疼死我了。”
冲进来的张叔夜直接把杜里撞倒。
“对不起，对不起。”
“张没事吧。”
“在下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光临寒舍，失礼失礼，这位兄台是？”
“这是我朋友杜里，随我一起来的。”
“张兄好，刚才怒莽，还望恕罪啊。”
“去。”杜里看了一眼张叔夜朝门外走去。
“这···”杜里的举动直接让张叔夜不知所措。
“别在意啊，他就那样。”
张叔夜与三位喝茶聊天，王弗与下人在厨房准备饭菜。
当日张叔夜收到家里变故急忙返回，到家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去世，家里一片狼藉、纷乱。
赵天先是表达了一下哀悼之意，后又与张叔夜闲聊，扯一些彼此的近况。随后华阳子参与其中，三人聊起了国家政策，百姓生活等问题。
刚进门的时候赵天对那张果老的画很是着迷，谈话间突然问起这事。
“张兄，墙壁上那仙人的画像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啊，真是惟妙惟肖啊。”
华阳子和张叔夜随着赵天的手势向那画看去。
“哦，张果老啊，那是家父年轻的时候用一个玉镯子换来的。那时候在街市上看到这画甚是觉得不错，索性买了下来。之后的几年里啊，家父一直朝拜祷告，希望能生个公子，结果不止生了一个，还求一赠一。”
“哈哈哈，看来这张果老还是蛮支持的啊。”
三人大笑。
“哥哥，哥哥···”
又是一阵叫唤声和脚步声。
“哥哥，听说赵天来啦！”
赵天向门口望去，见一女子匆匆跑进来，对着张叔夜喊哥哥。
“矜持，形象，家中有客人。”
“哼！”女子嘟着嘴。
“公子，道长，这乃家妹张轸，大家都唤她张梦情。”
张叔夜不是只有姐姐吗？张梦情不是故人杜撰出来的吗？怎么会出现呢！
张梦情莽撞冲进来，听闻赵天来了一直想见见兄长张叔夜天天向她提起的赵天到底长什么样子。张梦情生性贪玩、玩世不恭，身上不存在封建妇女被剥夺的权利，这完全依仗着有以为开明的父亲和两位经常逗她的哥哥。
张叔夜听闻赵天来了之后，从老温泉直奔家里。张梦情撒野回去草堂见两位兄长，得知赵天来了，赶忙也奔回家中。
“我这妹子芳龄十六，从小酷爱诗文，精通四书五经。本已是谈婚论嫁之际，上门说亲的倒也不少，可这妹子，偏又整了一番那些说亲的公子。”
几人谈话间，张叔夜向赵天和华阳子说起张梦情。
“张兄，如何整了那些公子哥啊，说来听听，哈哈。”赵天期待这长相端庄秀丽的女子有何法子让那些公子哥知难而退。
“哎呀！”赵天突然大喊一声，众人把目光对着赵天和公主。
原来是坐在旁边的公主狠狠的从后面掐了赵天一下。
“嘻嘻，没事，他后别痒。”公主解释道，见赵天这般感兴趣，心里自然不爽。
张梦情进来的时候，赵天见她的额头有些高，双颚突出，眼睛大大的、乌溜溜的，丹红色的嘴唇有些薄，圆圆的脸蛋，身材矮小而不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聪慧的样子。
“不说，不说，哼。”张梦情上前拦住张叔夜。
“哈哈哈，不说，不说。来日再说。”
张叔夜被阻止了，而赵天还是想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趣事，他对这个张梦情倒是挺好奇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公主才不稀罕呢！你也不准听。”公主对着赵天窃窃私语。
谈话间，王弗已经于下人准备好了饭餐，张叔夜招待几位过去用膳。
张梦情与张叔夜兄妹之情格外亲密，时常相互打趣。
张叔夜最爱与妹妹开玩笑，一日，张叔夜闲来无事，看着张梦情的额头，忽然打趣道：
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
几回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
女子长相在古时最怕别人说出她的弱点，而张梦情额头凸起一些，眼窝凹下一些，却被张叔夜以此调侃一顿。然而聪明伶俐的张梦情不甘示弱，当即赋诗一首反讥：
一丛哀草出唇间，须发连鬓耳杏然；
口角儿回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
张梦情抓住张叔夜的胡须不修边幅感觉没有抓到痛处，感觉自己没有占到便宜，又赋诗一首：
天平地阔路三千，遥望双眉云汉间；
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
张梦情以这首诗讥讽张叔夜一幅马脸长达一尺，眼间距甚远，额头扁平，毫无峥嵘之势，五官搭配完全不合比例。张梦情见张叔夜哈哈大笑，这才赞赞自喜。
可见张叔夜兄妹感情非同一般，常常语带双关、百无禁忌。
几人桌上用膳闲聊，张叔夜还是没控制住把张梦情的事情说出来。
当时张叔夜母亲还在的时候，上门说亲的人很多，个个都是听闻张梦情是个有才识的女子。
张梦情对前来提亲的人很是讨厌，但父亲及兄长从小教育她注礼仪，又不能直接回绝那些人。本想着自己年纪轻轻，不想太早结婚，多学些知识，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张梦情便想了一计，他要求提亲的公子文人需要答对她提出的三道题，谁要是答对了就嫁给谁，有点类似比武招亲的形式。
任这些上门提亲的人想破脑子，都答不上来。几个比较有钱的公子哥更是带着张梦情的问题跑到街上悬赏答案，提亲的几个文人更是拜倒在张梦情的石榴裙下，甘愿退出。
张叔夜讲完之后，赵天及华阳子大赞张梦情才华盖世，当今女才子第一人。
“哎呀！”赵天夸完之后又突然间喊出一声，众人不解又把目光转向他。
“没事，没事，他屁股痒。”公主坐在赵天身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公主见赵天这般夸奖张梦情，心生妒忌，直接在桌子底下踩了赵天一脚。
众人用膳完了之后已是傍晚，赵天想亲自去祭拜一下张叔夜母亲，便在饭后向张叔夜开口。
“张兄，可否容在下祭拜伯母，以表晚辈哀悼之心。”
“赵兄真是大仁大义，家母若是能亲眼见到赵兄，必定庆幸张某交的一位好友。可惜家母连我兄弟二人科举高中的消息都还没得到，便撒手而去。”张叔夜说着说着眼眶夹扎着些许泪珠。
“张兄节哀，伯母在天有灵，一定很高兴的。”
赵天一行人随着张叔夜前往老温泉，，见他们过来，自是高兴得不得了。赵天上了香，祭拜张叔夜母亲，公主也表达了哀悼之情。
晚间，几人在老温泉旁边赏月听风。月色暗淡，但也有月光映照着他们，老温泉将光线折射出来，草堂门口倒显得没那么昏暗。
张叔夜三兄妹及赵天三人围坐在一起，杜里自白天出去后也就没回来。赵天对他倒是听放心的，就是自己丢了杜里也不会丢的，他清楚杜里此刻正在烟花酒楼逍遥着。
“素闻赵天厨艺了得，不知诗词可否厉害，梦情斗胆请教一下赵天。”
张梦情突然接着良辰美景准备戏弄一下赵天。
“这个···”赵天不知道如何回应，拒绝了又显得自己没面子，不拒绝呢对宋词又是一个门外汉。
“哈哈哈，好，良辰美景就应该吟诗作对。赵兄，应承下来，我帮你对付这贫妹子。”张叔夜怂恿赵天答应下来，这是兄妹俩想再斗嘴一番。
“赵天才疏学浅，你不是大宋第一女才子嘛，怎么可以这样戏弄赵天呢，欺负人啊。”公主开口阻拦，她见张梦情摆明了要赵天难堪。
“没事，放马过来吧。”赵天硬着头皮接下来，华阳子坐在旁边看几位，摸摸胡子哈哈大笑。
“好的，那我就考考大家。”张梦情得意的站起来，“此景微风淡月，有了。轻风细柳，淡月梅花。在这两句中间各加上一个字，作‘腰’，成为五言联句，加吧。”
张梦情顺手捏来，问题提出来之后，看着大家都在思索，心里自是得意。
“赵兄，可想到对策了吗？”张叔夜见赵天冥思苦想，开口问，想必他已经相处对策了。
“有是有，怕说出来见笑了。”
“但说无妨。”
“有就说呗，赵天厨艺了得，诗词肯定也是能惊天地泣鬼神啊。”张梦情调侃到。
“你，你欺人太甚了。”公主忍不住指责张梦情。
“这是他自愿的，我又没勉强他，哼。”张梦情反击回去。
“别插嘴。”赵天阻拦公主，“那在下献丑了，轻风戏细柳，淡月拥梅花。”
“好，好，赵兄心胸广阔，张某佩服啊！”张叔夜连连夸赞，但赵天不解。其实他压根不明白添加两个字的意思是什么，只是脑海突然有了这个两字就直接加上去。
“张兄为何夸赞？”赵天不解开口问。
“哼，好你个赵天，占我便宜。”张梦情突然不高兴，皱着眉头嘟着嘴。
赵天更加不解。
“你这女子真奇怪，赵天答上来了你反而污蔑人家，真是无礼。”公主开口指责。
“哈哈哈。”，后面反应过来，也开始大笑。
“梦情轻风戏弄赵兄，赵兄大肚淡月拥抱梅花梦情，哈哈，此乃应情应景啊。”，开口解释。
“妙哉，妙哉！赵兄。”张叔夜也夸奖起来。
“哈哈哈，有趣，有趣。”华阳子抚摸胡子继续笑。
而公主心里是又解气又气愤，赵天胡乱作“腰”反而给了张梦情脸色看，气愤竟然想拥抱张梦情。
其实赵天哪里想得那么深奥啊，他只是想着轻风吹着细柳有点像戏弄的样子，而月光照射下来本来就是拥抱的意思，没想到倒让他们这般理解了。
张梦情本想戏弄赵天，倒被反过来戏弄了一番，心里生闷气。
众人大笑之际，突然见王弗领着一下人匆匆赶了过来。
王弗上气不接下的说：“夫君，小叔，大事不好了，姐姐，姐姐自缢而死了。”
王弗带着噩耗过来，众人急忙回家，而此刻已经是夜晚。李纲又不在家中，张叔夜兄妹只能在家中干着急着。
“我早就跟父亲说过，让姐姐留在家中，可父亲不听。”
“父亲那也是无奈啊，程家不对在先，我们岂能违背世俗。”
“无奈无奈，可姐姐受不了屈辱，自尽了。”
张叔夜与，争执起来，张梦情已经哭成泪人，与王弗妯娌二人相拥一起。赵天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张叔夜还有个姐姐。
在赵天的询问下，张叔夜才将姐姐的事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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