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眠夜
此夜无人入眠。
扎比尼家的魔法阳光通宵璀璨，而这些温暖的光芒并没有照耀到罗齐尔们心里。
赴宴中途收到自家在罗马尼亚魔药种植园被野龙放了把火的罗齐尔先生只是挑了挑眉，五名管事有三名被紧急送往圣芒戈也只让他脸色一白，然后是罗齐尔家魔药店卖出了使人致命的假营养药剂，导致克拉格夫妻失去了他们唯一孩子。克拉格的妻子虽然是普通人出生，可他本人却是货真价实的纯血，所以罗齐尔家的主管已经急急前往克拉格家商讨赔偿事宜了。
直到此时，罗齐尔夫妇虽然心情不好，却不觉得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参加扎比尼家的宴会。毕竟布莱克去了，包瑞吉也会去，传说中他们还带了一位包瑞吉小姐。这使得罗齐尔夫妇不得不亲自去试探一下，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德拉库已经和包瑞吉接了头，任何关于包瑞吉的消息都能敲响罗齐尔先生敏感的神经。
可惜，一张法院传票毁了罗齐尔先生的打算。家族主管被四个巫师证实企图对克拉格夫妇施加遗忘咒，好使他们忘记假药的事情。他被制止以后，居然使用了非法门钥匙，逃往了罗齐尔家的魔药店。
事实上，在英国，如果你不是邓布利多，最好不好在魔法部官员面前制作非法门钥匙，并鼓励人们使用它。非法制作和使用门钥匙在巫师界是大罪，若干年后，曾经有一位姓卢平的狼人精确地描述了犯下这桩重罪的后果：“搭上性命还不够。”
所以罗齐尔先生和他的夫人面无表情地登上了回家的马车。他们急需要做出很多的指示：是保护，还是放弃，如何脱罪，通过谁。
马车一路飞驰，车厢里一片寂静，直到车停下来，罗齐尔先生才对妻子说，“柏莎，别担心，我们已经投靠了那位大人。”
他的妻子定定地看着他，几秒，才说，“安格斯。。。”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说完，罗齐尔先生的心腹已经快步跑到马车旁，“先生，有您的信。”
所谓信件，不过是一张羊皮纸，可是罗齐尔先生看后却一下子黑了脸。
柏莎*罗齐尔关切地问，“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比迫在眉睫的法院传票更紧急的吗？
他的丈夫黑着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柏莎，你代我去见见管事们吧，我需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柏莎*罗齐尔忍不住颤抖，“到底是什么事，你难道不能告诉我！？”天知道，她不是一个喜好追问丈夫行踪的女士！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安格斯*罗齐尔张张嘴，神情有些纠结，“有些事，我很快就回来。”
柏莎忍无可忍地发出了一声嗤笑，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走进了黑暗中的罗齐尔庄园。
安格斯*罗齐尔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愣怔了，不过他还是吩咐了他的心腹去聆听夫人的指示，
“那么如果夫人问起您的行踪呢？”心腹面无表情地问，
罗齐尔先生一时无语，半响，他说，“告诉她。”
心腹先生点点头，转身进入了庄园。
罗齐尔皱着眉，对自家一向安静的车夫说，“去拜伦庄园。”
罗齐尔庄园很快就灯火通明了，书房里，罗齐尔夫人淡定地喝一杯红茶，听着各位主管报告繁琐的事务，等所有人都完成了汇报，她才慢慢把茶杯放下。
茶杯撞击着茶托，发出一声清冽的响。
在场的男士都紧张了起来。他们一点儿不敢轻视面前这位优雅的夫人，她绝不是只知道茶话会和舞会的普通贵妇。从前，罗齐尔先生流连酒色的时候，家族事务都由罗齐尔夫人掌管。可后来家主慢慢收了心，罗齐尔夫人也生了次子，她插手外务的次数就明显减少了。
“法律司？”女士轻声说，
“我们已经连夜联系了伦考恩。”一位先生快速回答道，
“一旦开庭，威森加摩有多少长老愿意帮忙？”女士又问，
男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开口。半响，罗齐尔夫人叹一口气，她从书桌上随手拿出一张羊皮纸，刷刷写了几笔。
她把羊皮纸交给其中一位明显年老一些的男巫，“去联系吧。”
男巫接过纸条，看也不看，便躬身退出了书房。
等到所有事务都有了安排，房间里只剩下罗齐尔夫人和罗齐尔先生的心腹。罗齐尔夫人揉一揉太阳穴，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去了哪儿？”
心腹没有犹豫，说道，“拜伦庄园。”
茶杯重重压在茶托上，发出了难听的响声。可是心腹却神色不变，他继续说，“先生收到了艾丽娅小姐的纸条，罗杰*斯卡比奥在熬制魔药时发生了爆炸，受了重伤，目前由于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不明原因？”柏莎嗤笑了一声。
她的神色忽然变得哀伤又痛苦，心腹先生听见女主人喃喃自语，“到了这一步，到了这一步，他还执迷不悟。”
他正考虑要不要告辞，女主人忽然问，“埃文在哪里？”
“什么？”心腹先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的长子，埃文*罗齐尔，他在哪里？”
心腹先生连忙掩饰了失态，说道，“埃文少爷正按照家主的吩咐，在德国掌管家族事务。”
柏莎的神情一瞬间变幻莫测，她忽然坚定地说，“带我去拜伦庄园。”
心腹一时愣住了，他只顾着问，如果女主人询问家主的行踪要如何应对，却忘了问如果女主人想要亲自去看看要怎么办，他心里暗道一声失策。可是抬头对上柏莎*罗齐尔压迫性的目光，还是说不出拒绝来。
“好的，夫人。”他听到自己说，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等罗齐尔夫人到达拜伦庄园的时候，艾玛终于完成了和阿德里安的依依惜别，登上了回包瑞吉家的马车。
比尔忍不住说，“你们不是昨天才见过？”
艾玛无辜地眨眨眼，“可我每天都想见到他啊。”
比尔一口气噎在那里，忍不住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艾玛一眼。比尔气鼓鼓地想，‘难道她还不明白，包瑞吉家的小姐有多么受欢迎吗？难道她不应该矜持一点儿，好让阿德里安紧张紧张吗？’
然后他对上了艾玛茫然的神色。比尔心说，‘哎，我不和她计较！左右艾琳后天就回来了。’
巧的是，艾玛这时也想到了艾琳。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阿德里安在比尔面前“秀恩爱”不太好，尤其是比尔和他的未婚妻正隔着一条海峡。所以她对着比尔讨好地笑了笑，
“艾琳什么时候回来？”艾玛问，
“后天。”比尔说，
“这么快？”艾玛有些诧异，
比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大约是普林斯先生急着回来了吧。”
“呃。”艾玛表示摸不着头脑，要急着回来也应该是艾琳才对啊，普林斯先生他不是应该留恋和妻子度蜜月的地方才对啊？
比尔对艾玛复杂地一笑，说道，“等他回来，事情恐怕就明朗了。”
“是那件事？”艾玛心中一怔，本能地认为这和比尔遭受暗算有关，“罗齐尔？”
比尔叹一口气道，“不止呢。”
夜空静逸，却没有多少人安眠。
拜伦庄园昏黄的烛光下，女主人艾丽娅哭得花颜失色。罗齐尔先生安慰了她一阵，却没有收到成效。然后他不再说话了。他的胃一阵紧缩，德拉库还“行踪不明”，这使他好几天都没有心情好好吃饭了，更何况，希腊那边的事情也不一定据掩饰的万无一失。
罗齐尔隔着门看了看罗杰的房间，眉头又皱在一起。这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柏莎，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地说，
艾丽娅也止住了哭泣，呆呆望向步履从容的女巫。这是柏莎*罗齐尔第一次踏足这里，简直是出乎意料！
说话间，罗齐尔先生已经快步迎向了他的妻子。他和她面对面，却谁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柏莎开口，“安格斯，德拉库行踪不明，罗马尼亚有人反水，今天包瑞吉家小姐的出现，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罗齐尔先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艾丽娅也吃惊地止住了哭泣。
可是柏莎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们，“别再抱有幻想了，包瑞吉知道了一切，他们知道了你们的算计，否则这位包瑞吉小姐不会在这时候开始社交，她应该等两年，等她身上的魔咒失效！”
罗齐尔先生的唇止不住发抖，“你的意思是？”
柏莎一晃不晃盯着他，说道，“还有什么不明白吗？这些，最近这些，都是包瑞吉家的反击，或者对他们来说，只是热身运动。他们要告诉我们，就算比尔*包瑞吉死了，继承人也轮不到罗杰！”
“不！”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寂静。艾丽娅颤抖地大叫，她说，“不，不是的，你不懂柏莎，我的嫂子，我们，我们有威廉*包瑞吉的血，只要一个纯化魔法，就可以成功，那个女孩子根本比不上我的罗杰！”
柏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艾丽娅，“纯化魔法，那位大人答应你了么？你难道不知道，马尔福家的次子今晚没有去扎比尼家，就是因为那位大人把他引见给了他在食死徒中真正信任的人？以比尔*包瑞吉和他的关系，谁又能保证包瑞吉不会靠过去。斯莱特林从不讲先来后到，我们只讲实力！”
柏莎把视线从呆住了的艾丽娅身上移开，又殷切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怎么说？安格斯？”
安格斯*罗齐尔一阵沉默，他艰难地开口，“不，柏莎，也许，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比尔*包瑞吉他。。。”
柏莎眼里的光灭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心怀侥幸，现在不把艾丽娅推出去，罗齐尔几乎就没有机会了，只要包瑞吉也投靠那位大人，那毫无疑问，罗齐尔没有一争之力。
可她的丈夫看出了她的失望，却什么也没有说，而被柏莎视为弃子，以及一切不幸的来源的艾丽娅，却忽然开口道，“对，没错，只要没有比尔，啊，那个小姑娘也一样，他们血脉相连，只要没有他们。。。”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梦幻的笑，她对柏莎说，“嫂子，你看，我们会成功的，到时候我的罗杰会拥有一切，包瑞吉、普林斯，啊，罗齐尔也会成为最强盛的家族。”
柏莎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丈夫，终于失望透顶了，她冷淡地说，“别叫我嫂子，你没有这个资格。”
罗齐尔先生和艾丽娅都震惊地看着她。柏莎垂头叹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只是心灰意冷，就连曾经奢望过的美好都一一破碎了。她心想，她确实应该给自己的长子去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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