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份
假期从此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至少对艾玛来说是这样的。
阿德里安带着她到英格兰北部湖区度了个假，他们每天清晨在湖上泛舟垂钓，日出以后在森林里打猎，傍晚则宿在帐篷里。偶尔有月亮的晚上，营地附近的一对月痴兽邻居还会翩翩起舞。这时候阿德里安就带着艾玛一起，隐藏起气息，安静地欣赏月痴兽的表演。
艾玛和阿德里安一路辨认野生的草药，他们还找到了一颗被虫蛀空的合抱大树，在树心里发现了伤心虫的蜜。经历了克里斯事件，艾玛再看到这些灰扑扑、毛茸茸的小虫子，更是感慨万千。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兴高采烈地收集这些野生的引人伤感的蜜。
除了一对月痴兽夫妻，二人的邻居里还有一窝野生的猫头鹰，这些鸟儿聪敏极了，他们并不害怕巫师，家长们对自己的孩子明目张胆地站在阿德里安的肩膀上表示毫无压力，可是当那只棕黄色的幼鸟企图接近艾玛的时候，又被它的父母急急带走了。
艾玛有些遗憾，却并不失落。她现在颇能接受她自己的另一种形体了。她觉得做一只会诅咒的乌龟也没什么不好，而那只给大家带来了很多忧虑的魔宠克里斯也终于被艾玛“装备”成功了。虽然它现在还弱小，自诞生以来，就被艾玛亲手制作的欧泊石手链重伤了一次，然后又是持续的削弱了。
小魔宠告诉艾玛，其实即使大家不拿出培养液来诱惑它，它也已经决定要逃跑了。这样持续虚弱下去，它恐怕要消亡了。
艾玛对此不感到遗憾，她三令五声不许克里斯跑出去伤人，又提供了一些培养液以及水晶给它。克里斯在系统创造的宠物空间里陷入了沉睡，它表示要好好修复一下身体，艾玛自然无不应允。
这一段无忧无虑的野营生活，让艾玛心情大好，她并没有刻意练习技能，学习知识，可是她的诅咒师等级却自动上升了一级。如今艾玛已经四十二级了，在当初的游戏里也算是中号了。艾玛表示非常满意，一场旅行就在愉快的心情中结束了。
从湖区归来以后，阿德里安又试探地问艾玛，愿不愿意回中国看一看。这时候正是1956年。通过普通人的手段回华夏非常困难，可是巫师毕竟不同。虽然华夏巫师界和世界其他地方长期以来都很少相互来往。英国巫师们知道阿拉伯人敬重闪电，喜欢飞毯，知道岛国巫师迷上了魁地奇，并且不顾一切寻找规则的漏洞，可是华夏在他们心里却是一片神秘的领域。
华夏巫师很少出国，与外界交往更少，所以一旦前往华夏，魔法部就不能保证巫师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里正是世界上少有的、英国巫师极少涉足的地方。
可是阿德里安却再两年前自己去过一次。
“确实是两个世界了，我寻找过他们，你的，和我的家人，都一无所获。”阿德里安说道，
艾玛难得陷入了沉默，有一种迫切的渴望混杂着悲伤的恐惧充斥了她的心，她只好回避了这一点。她决定推延。
“艾琳知道比尔没事以后，就和普林斯先生一起去了法国，说要看看她普林斯先生和夫人度蜜月的地方。比尔一个人，威廉又限制了他参加宴会的次数。。。。。。”
这个借口让阿德里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艾玛却一无所知，
“他的病刚好，还在休养身体。我是说，我这时候离开，未免显得没义气。”
阿德里安这才笑了，“没关系，只要你喜欢。”
艾玛接收到阿德里安的宽容视线，难免有些羞愧。比尔什么的，虽然假期比以往清闲了一点儿，又和未婚妻隔着一条海峡，但所谓的寂寞需要陪伴纯属是艾玛的借口。
“阿德，我只是，没有做好准备。”艾玛忍不住说道。艾玛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理清她的情绪，慢慢克服她的胆却。虽然明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了，可是只要不亲眼去看，那就能假装他们还在。
阿德里安轻叹一口气，他把下巴抵在艾玛的发顶，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自己也经历过同样的纠结。让艾玛去看，是想让她定下心来，可是如果她不愿意，保持一份遐想又有什么呢？
阿德里安的声音正落在艾玛的心坎上。她忽然想到，阿德里安在这里这么久，被对于故土的思念折磨的日子恐怕远胜于她。而她现在有人安慰，阿德里安却一直孤单一个人。
想到这里，艾玛心中又酸又软，她忍不住搂住阿德里安的腰，说道，
“阿德，我会和你一起的，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一起。”
阿德里安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柱热流击中了，那种感觉既热烈，又夹杂着疼痛，他将艾玛包入怀中。
许久，等到他们的小邻居叽叽喳喳的回了巢，艾玛才笑着说，
“其实我觉得，威廉和比尔似乎都认为我很厉害，会使他们受益。可是事实上，我却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说起来，我还有点儿愧疚呢。”
阿德里安摩挲着她的长发，问，“为什么这么说？”
艾玛抬头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如果不是我分不清香水和精油，那就不会传递错东西，如果我没有传递错东西，那酝酿出魔物的香水就不会被打翻，比尔也不会中招，如果比尔不中招，那他也许就不会度过这样一个孤独的期末了”
对于艾玛的逻辑，阿德里安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不打翻那瓶香水，那么比尔也许会在他和艾琳订婚纪念日上使用，在许多其他的正式宴会上使用，如此一来，他说不定被伤害的更深呢。”
艾玛愣了愣，“可是德拉库教授总会把培养液交给比尔的呀？”
“那又有什么不同？中毒更深才拿到解药，还不如这样呢。”阿德里安说，
艾玛一时无语，“你说的对啊。”
所以一段小情绪尚未酿造起来，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等回到包瑞吉家以后，比尔和威廉对她诉说了一个请求。
“艾玛，事实上，我对德拉库教授说，你是我的远方侄孙女的事情，并不是一时信口胡说。我确实有个远方侄孙女住在南美，不过她和她的父母去参加了百慕大三角旅行，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过。我用了血缘探测魔法，结果发现，他们三人都去世了。”
“哦，天哪。”艾玛睁大眼睛，还是有些疑惑，“所以呢？”这是给她准备好了身份吗？
威廉肯定了这一点，“所以，我想，既然你已经可以长期保持人形了，我们不妨对外宣布，你就是我的侄孙女，包瑞吉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艾玛*包瑞吉。”
“威廉。。。”艾玛想要说什么，她直觉着威廉这么做是有深意的。而威廉也并不打算隐瞒，他马上解释道，
“亲爱的，以你现在的成长速度，我想过不了两年，你就可以变成十六七岁的样子了，不是吗？”
“正是这样的。”艾玛回答道，
威廉点点头，好脾气地说道，
“以后等你嫁到了麦克米兰家，你总需要一个身份和巫师们交往的。虽然你的本体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如今的局势，低调一点儿总是没有错。”
艾玛眼睛一热，她还真不打算把自己乌龟的体型宣扬的人尽皆知，她希望有个人的身份，而现在，这个身份来了。艾玛真没有想到威廉这么快就着手给她解决身份问题了。
“谢谢你，威廉。”艾玛红着眼睛说，
这让威廉有些局促地说，
“艾玛，我不得不向你道歉，原本打算，等到你看起来十七岁时再让你‘回到英国’，这样就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没有在霍格沃兹上学。可是，可是如今，那些人已经明火执仗地对包瑞吉家出手了，我们需要早些明确继承权问题，为了家族，你要受一点儿委屈了。”
威廉的坦诚让艾玛很舒服，她不喜欢被隐瞒，恰好包瑞吉也不喜欢隐瞒亲人，“没关系，对我来说没什么，反正你和比尔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况且我觉得，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再次出手。不过你准备怎么解释我现在的年龄问题呢？”
威廉笑了一下，说道，“这好解决，我们可以说你本来就十七岁了，只不过因为在百慕大三角中了不知名的魔法，才变成这样子，而等到两年后，你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艾玛连连点头，“这是个好主意，可是，你需要我来做什么呢？”
威廉说，“事实上，你只需要慢慢步入社交界，以包瑞吉小姐的身份。当然，这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比如罗齐尔，比如艾丽娅，他们会惊疑不定，毕竟德拉库教授逃生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
艾玛想了一会儿，说，“这是故布疑阵，争取时间吗？”
威廉眼睛一亮，点点头说，“对，没错，艾玛真聪明。”
艾玛有点儿脸红的低下头。
威廉说，“这样一来，人们的视线会集中在你身上，但是我敢保证他们短期内不会采取什么小动作，因为我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要忙的事情。”
威廉笑得阳光灿烂，春花失色，可艾玛却不自觉地一寒，她毫无诚意地为罗齐尔和艾丽娅默哀两秒钟。
此事被艾玛转达给阿德里安之后，阿德里安特意登门拜访了包瑞吉一家。他正式向比尔和威廉请求，请求公开艾玛身份的同时，也可以公开艾玛和阿德里安之间的关系。
“你该知道，这时候包瑞吉家饱受关注。”威廉定定地看了他几秒，说道，
“我想我足够谨慎，可以帮忙应对那些试探，而且，我父母都在南美洲，我可以为艾玛的身份作证。”阿德里安说道，
威廉一时沉默了，他在作出让艾玛进入社交界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阿德里安的打算，可他没想到阿德里安这么配合。不过看着艾玛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眼睛，威廉对眼前这个觊觎包瑞吉家小姐的“年轻人”观感复杂。
“况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艾玛一起承担。”阿德里安直视着威廉说。
威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这样深邃、锐利的眼神，阿德里安并不是第一次领教，上一次，正是在麦克米兰宅向艾玛表白的时候。
阿德里安不允许自己的胆怯。半响，威廉笑了，“好吧，既然你这样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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