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颗柚子
这是你在日本生活的第七个年头了，如今十岁的你已经开始上小学四年级了。
虽然你年龄还尚小，但按照你的模子已经能看出长大以后有多漂亮了。
面容粉雕玉琢，带着一点婴儿肥，完全把可爱和好看融合在了一起。
上小学后，你依然很受欢迎。在你一年级开学自我介绍时，大家就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家好，我叫俞凌依，国籍来自中国，请大家多多指教！”
知道你是中国人后，好多同学向你请教中文。
慢慢地，你也开始和新同学熟络了起来。
在上学的这四年里，你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妈妈！我回来啦，”放学回到家后，你在玄关处换好鞋兴高采烈地进了厨房。
“妈妈，今天吃完饭之后，我可不可以去羽生家玩啊？”
你的妈妈切菜的动作一顿，“依依还是乖乖在家里玩好吗？妈妈听由美阿姨说，结弦最近一直在训练。恐怕没有时间呢。”
“噢……那好吧。那妈妈，我可以去冰场看哥哥吗？”
“……依依，妈妈跟你说件事情可以吗？”
你仰着头，看着妈妈，“可以呀，妈妈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我们过段时间……就要离开日本了。”
你的妈妈看见你震惊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妈不希望你过分依赖羽生一家，毕竟离开日本以后我们和他们一家恐怕就不会再见面了。”
“为…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你整个人都是蒙的，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下午，你提出以往要去羽生家的要求，可却得知了要离开日本的事情。
“依依，我们在日本生活原本就是因为爸爸妈妈要在日本这边工作。如今工作项目已经完成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的妈妈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又劝说到，“依依，妈妈知道你舍不得羽生一家，但是你要知道啊，离别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回中国也是件好事啊，我们回到北京后，妈妈和爸爸可以带你去故宫、长城、□□，可以带你去吃好多好多你以前没吃过的美食。而且，爷爷奶奶也很想你呢。”
你的妈妈每劝说你一句，你的心就难受一分。
这让你清楚地知道，你们一家真的要离开日本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你强忍着泪水，嗓音染了哭腔。
你的妈妈眉头一皱，“依依，不要任性。这不是你不想回去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妈妈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你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你看了一眼继续切菜的妈妈，走出厨房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哭着拿出了你的日记本，拾起笔在本上写道：2011年，1月7日。
妈妈说我们一家过段时间就要离开日本了。我舍不得这里，舍不得由美阿姨羽生叔叔，舍不得纱绫姐姐，更舍不得哥哥。
我不想离开，可是没有办法，妈妈这次的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我都要牢牢记住他们，不能忘了他们。
这一晚上，你吃的晚饭很少，一家三口的气氛很低沉。
“我吃好了。爸爸妈妈，我要回房间了。”你放下碗筷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饭桌上，你的爸爸有些疑惑，“依依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妈妈把下午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哎……你这么说，依依会更加接受不了。”
“怎么就接受不了？早点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你干嘛不让依依去羽生家？依依从小到大除了我们就是跟他们家最亲近。你这不是在逼依依吗？”你的爸爸无奈说道。
良久，你的妈妈开口道：“……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明天我带依依去羽生家吧，正好和他们提前道个别。”
第二天早上，你的妈妈带着你去了羽生家。
在出发之前，你的妈妈向你道了歉：“依依，妈妈昨天的态度不对，妈妈向你道歉。”
你感到有些惊讶，难道妈妈同意自己去羽生家了？
“今天妈妈带你去羽生家，提前和他们道个别好吗？”
“好。”不是以往的兴高采烈，这次你的心情很低落。
因为是周末，羽生结弦经常会日上三竿才起来。
你的妈妈和由美阿姨聊着天，而你却是以上厕所的名义偷偷进了羽生结弦的房间。
你知道偷进别人的房间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你害怕这是你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了，手里的娃娃无论如何你都要送给羽生结弦。
你抱着小棕熊玩偶，轻轻走到羽生结弦的床边。
你看见蒙着头盖被子的羽生结弦，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蒙头盖被子睡觉至少被发现的机率能小一些。
你把小棕熊玩偶放在他枕头旁边，然后打算走出房间。
“依依？”身后传来了少年睡醒后有些暗哑的声音。
16岁的少年正处于成熟与青涩期间，经历过变声期后嗓音已经变得成熟但面庞却依然有些青涩。
如今你和羽生结弦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大大小小的比赛少年都取得了理想的成绩，只是这理想的成绩背后，却是比以往更加努力的付出。
这几年羽生结弦的训练时间增加，即使他有休息的时间，你也因为上学的原因和他见不了面。
“哥哥……你、你怎么醒了？”你有些心虚地说道。
羽生结弦唇角微勾，慢慢解释道，“刚刚翻身时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依依呢。”
“你不是蒙着头盖着被子嘛？！为什么睡觉翻身睁开眼也能看见我？”
羽生结弦微微起身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你，慢慢说道，“那真可惜呢，我翻身时不小心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
你：“……”
羽生结弦看见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表情，也不逗你了。
他看见枕头边的玩偶，心中了然。
“依依在我的房间里是为了放这个娃娃吗？”
你微红着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羽生结弦看着那只小棕熊玩偶，笑着回道，“玩偶很可爱，谢谢依依。”
你小声说道，“哥哥喜欢就好，那依依不打扰你了，我先走啦。”
“依依。”羽生结弦叫住了你。
“下次要送礼物的话，可以在我醒着的时候送给我吗？”他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样我就能多看看依依了。”
应该没有下次了。你心里难过地想着。
“下个月我会去台北参加比赛。到时候哥哥拿着奖牌作为回礼送给你好不好？”
少年的语气温柔，却让你感到心中发涩。
不能哭啊，在哥哥面前哭会很丢脸的。
你努力地像以往一样，向他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啊，那依依等着哥哥拿回奖牌送给我的那天。”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时隔八年才是他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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