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日子终于好了起来

　　

　　“小姐，你看她。”扶圆停住脚，伸手往角落里指去，“她昨天跟着我们从二少爷那院儿回来，之后就一直赖在咱们这儿不走。可咱们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活给她做，除了劈柴费点事，别的也都挺轻松的。所以她就自告奋勇来劈柴，这会儿还在那劈呢！”

　　沈相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想起昨儿临时起意护下了一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哦对，真落。

　　见她二人朝这边看过来，真落赶紧站起身，把手往衣服上抹了两把，这才给沈相如行礼，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四小姐。”

　　沈相如点头，问她：“怎么端茶倒水插花枝的一等丫鬟不做，却跑到我这院子里来劈柴了？你在沈府熬到做那些轻松活计，也熬了许多年吧？”这真落十七八岁模样，是个大丫鬟，跟扶玉相当年岁。在镇国公府里，像这种年岁的丫鬟是不会直接从外面买进来，多半都是少时就在府中做事，一步一步熬上去的。

　　真落露了个苦笑，无奈地说：“四小姐说得没错，奴婢十三岁起就在镇国公府做事，从灶间的烧火丫头做到前院正厅的一等侍女，足足熬了五年。可是这五年里每一天都担惊受怕，不但要躲着大夫人和老夫人一些无理的差遣，还要小心地避开二少爷的纠缠，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她说到这里，扑通一下就跪到了沈相如面前，“奴婢是个没出息的，只愿做个平常下人，老实做事，按月拿银子补贴爹娘弟妹，别的什么也不想。以前没有办法，为了赚银子养家，咬着牙也得在前院儿挺着。打从昨儿四小姐帮了奴婢一把，奴婢就厚脸皮的跟了回来。求四小姐收留奴婢，奴婢在这里劈柴都行，什么粗活杂活都能干，求求四小姐收留奴婢吧！”

　　她说完，开始不住地往地上磕头。

　　沈相如示意扶圆将人扶起来，然后问那真落：“你可知，从前老太太院儿里也有个婢女求我收留，自身经历说得比你可怜数倍，但是后来，她背叛了我。”

　　真落点头，“奴婢知道，是山红。四小姐若是担心这个，那您大可以放心，奴婢只求在后院儿劈柴，不会随便接触主子们，也不会向院里下人打听事情。奴婢也不求被主子们看重，只希望能干干净净踏踏实实的有口饭吃，挣点月例银子。”

　　沈相如有好一会儿没吱声，就盯盯地看着真落，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真落也算坦荡，起初觉得与主子对视是不敬，后来发现沈相如的目光里有探究的意味，便知这是在试探自己。

　　都说由眼观心，想必四小姐就是在通过她的眼睛来观她的心。于是她坦然而对，让沈相如看到真诚的自己。

　　半晌，沈相如笑了，“好，真落，既然如此坚决，那就留下吧！”

　　平平淡淡一句话，纵是沈相如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真落还是开心到哭。从今往后她就是四小姐的人了，再也不用在前院儿小心翼翼，也不用日夜担忧哪一天主子们让她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更不用担心被二少爷抓回房里。

　　在她十八岁这一年，日子终于好了起来。

　　彼时，镇国公府前厅，带着见面礼上门的言理已经被请入座，下人泡了府上最好的明前茶款待。

　　前厅上首位上，许氏端端坐着，保持着当家主母该有的涵养，尽可能地跟言理热络地说话，心里却已经将梅氏咒骂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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