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余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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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悔没有理会死去的烈虎，此刻笑笑也从树后奔跑过来，两人一同赶至大爷活埋之处。

　　未等两人赶至，泥土中鼓起一个小山丘，片刻后大爷从中冒出头来，口中吐出了几口泥。

　　「哈哈，看你的样子。」大爷从泥中钻出后，身上的毛变得泥黄，口中还含着几口泥，十分滑稽。

　　「吼！」大爷怒吼一声，一下子扑向杨悔，原本已经受了伤的杨悔经不住大爷的冲撞，躺在地上连声叫痛。

　　「呜呜～呜呜～」大爷见得杨悔失利，得意地仰着头叫了两声。

　　杨悔也趁着它得意之时，一脚把它踢得滚红薯去。

　　「哈哈！你们两个蠢蛋！」一旁的笑笑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指着一人一兽捧腹大笑。

　　杨悔与大爷闻言，齐齐望向笑笑，看得她扁了嘴，扭过头去，继续装作不关自己的事。

　　「糟了！」

　　突然，笑笑脸色剧变，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事？」杨悔见状，连忙问道。

　　「有五只…不！八只…烈虎正在赶来，它们都在离俗之境！」笑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打量烈虎的数量。

　　「有路可逃吗？」

　　刚才的入世境烈虎已经差点迫死他了，如今有八只离俗境的烈虎赶来，他们只有逃的份了。

　　「没有…它们好像把我们包围起来了…」笑笑看了四周一眼，摇头说道。

　　风声啸啸，一道道身影伴随枯叶落于十丈之外

　　一、二、三…八只离俗境的烈虎落地前身上仰，嗷吼大叫！

　　杨悔抱起大爷，一手持剑、一手拉着笑笑，背靠大树站着。

　　看着前方八只离俗境的烈虎，杨悔后背冒着冷汗，心中忐忑不安，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已经很久没尝到，想着自己仍未完成的承诺，看着大爷和笑笑，没错！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还要保护大爷和笑笑！

　　杨悔握紧笑笑的小手，强作镇定说：「不用怕，有我保护你。」

　　笑笑神色落寞地点了点头，张口欲言，杨悔心领神会，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

　　杨悔一甩日轮剑，把大爷顶在头上，把笑笑护在身后，准备大杀四方，不过在此时，身后传来笑笑的轻声细语：「我…我想吃烈虎肉呀…」

　　「……」杨悔一个趔趄，差点没绊倒在地。

　　不过下一刻，头顶上的大爷连连点头，嘴角流着口水，眼神迷离地「呜呜」叫了两声，不用想，这贪吃的家伙同样着想像烈虎肉的鲜味肉甜。

　　看着一人一兽那副视死如无物，只求一餐的模样，杨悔觉得自己有点转不过来，难道他们就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吗？

　　被他们这么一闹后，杨悔心中的惊恐怕消减几分，继续持剑与烈虎对峙着，反正没有胜算，能拖延就尽量拖延，敌不动，我不动。

　　「嗷吼～～」终于，领头的烈虎怒吼一声，另外七只烈虎陆续快速蹬着后腿，以惊人的速度扑往杨悔等人。

　　「大爷，在它们到达之前，用火云拖延！」杨悔大声叫喊。

　　「呜～」大爷随便一声权作答应。

　　就这样，大爷抱着杨悔的头部，以他的头来作方向指定，向着前方发射火云。

　　「篷！」

　　烈虎联群而上，火云轻易击中庞大的目标，当烈虎被火云触及时，一瞬之间身上产生了星光火花，然后爆炸死的扩散开来，杨悔心中一定，看来这次危机能靠大爷来解决。

　　可惜，这份安定不足一刻，被火云烧中的烈虎怒吼一声，苦苦撑着四肢，身子猛的一抖，虎毛直直地竖起来，身体周边的空气扭曲不定，很快地，这股气流平静下来，而它身上的火云也消散过去。

　　「这…」杨悔未想到一向拥有恐怖威力的真火竟然被破解了，看着胜利无望，很快就作出决定，把大爷从头上摘下交予笑笑，说道：「你带着大爷走吧，我会拖延一下。」

　　说罢，头也不回地提起日轮剑迎着一众烈虎冲去，而伴随着的是一声声急速的蹄声，回头一看，正是大爷无疑！

　　「大爷…」

　　接着，笑笑也气喘喘的跟上来，低头说道：「我已经没有了小花，我不想也失去了你们，村里其他人都不愿意理我…」

　　「你们！」

　　「嗷吼！」其中一只烈虎已经来到眼前，飞身在半空扑来，大爷毫不客气，也在杨悔身后跃出，张口吐出真火，精准地落在烈虎的下腹之处，烈虎被灼伤的疼痛不已，凌空落下。

　　杨悔抓着时机，上前挥动日轮剑在烈虎下腹划出一条弧形伤痕，未待他去确认那只烈虎是生是死，左侧已经有另一只虎烈赶至，一爪划过他们左臂，杨悔立刻左侧身躯，减弱利爪对他的伤害，可是前方又一只烈虎赶至，他未能及时抽身，只好举起日轮剑以作抵挡。

　　「锵！」

　　烈虎一爪被日轮剑挡下，杨悔受到巨大冲击，倒身飞后，与后面的大爷和笑笑撞在一起，四散在地上。

　　「咳咳…」这一击与先前那只只有入世境的烈虎有很大差别，即使被日轮剑卸去大半力度，也足够杨悔喝上一壶。

　　「可恶！」面对着一众离俗境的烈虎，自己无可奈何，只有一面倒的被压制。

　　只是刹那失利，再有两只烈虎从后赶上，这次的目标是笑笑。

　　「啊…」被杨悔撞倒在地上的笑笑无处可挑，两手挡在眼前。

　　杨悔见她岌岌可危，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日轮剑甩出，直插笑笑的方向，刚好插中其中一只扑至她面前的烈虎，日轮剑深入其身躯，烈虎在半空中猛烈地挣扎，把一同扑往笑笑的烈虎都扫倒在地上。

　　「呜呜！吼！」大爷在杨悔耳边怒吼两声，然后吐出两口真火，分别在他的左耳和右耳擦过。

　　杨悔被两朵迎面飞来的火云吓得一动不动，待得火云擦身而过才转头一看，原来最后的两只烈虎一击未成，趁着同伴攻击笑笑时从后偷袭，幸得大爷及时阻止。

　　不过，那两只烈虎也是虎躯一震，把大爷的真火驱散了。

　　接下来，剩馀的另外四头烈虎也赶到了，这次，杨悔真的是绝望了，大爷的真火对它们无效，手中的日轮剑也为了救笑笑而甩出去了，在他面前只是死路一条。

　　「吼吼！吼！」大爷冲上前，挡在杨悔的面前，对着烈虎连声怒吼。

　　「嗷吼！」烈虎们只是微微地诧异一会，便以吼声响应。

　　「吼～～～」大爷两只前足仰起后再猛地踏地，再次怒吼。

　　可是，麒麟圣兽在五兽之中是祥和之兽，没有其余四圣兽的绝上凶威，加上仍未成年，其自身能力也不足以摄服这些野兽，因兽不同于妖兽，它们只会被同类的凶威或者被实力所折服或震摄，两者不备的大爷，无法对它们施放压力。

　　「杨悔…救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身边不远之处的笑笑避过一击后，再度受袭，当杨悔望去之时，笑笑已经被其中一只烈虎按在地上，只见那只烈虎张口怒叫一声，便张口咬向笑笑。

　　「笑笑！」杨悔悲从心起，无力的大叫。

　　回头一看，大爷身体上的红毛突然无风自起，在半空中摇晃飘逸，身体上骤放出几十道细小的红光，红光快速收缩膨胀，一直重覆着，而正准备咬笑笑的烈虎也停住了动作，看着异变的大爷，双眼之中有了一丝丝的惧意。

　　「吼～～～～～～」大爷被红光淹没，只见一声长呜之后，身上的红光以方圆之形向外扩散至数十丈之远。

　　「嗷吼…」一众烈虎接触红光后，变得冷静下来，而且望着大爷的眼神之中有了臣服之意，细看之下，烈虎变得更为壮大，前足的利爪变得更加尖锐，身上的皮毛延长三寸左右，額上的「王」字更具霸气。

　　就在此时，四个方位的某处地方，四双明目同时睁眼，正是四个方位的圣兽，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这气息…」青龙开口说道，声音带着无上威严。

　　「嗯…是它…」朱雀清脆高吟说道。

　　「一定要找它出来…」玄武沉稳说着。

　　「麒麟一日不除！我们都…」白虎高吼怒叫。

　　除了那只被日轮剑穿插而死的烈虎，其余的七只烈虎冷静下来，相互对望一眼后，怏怏退去…

　　当所有烈虎退场之后，大爷身上的红光迅速收敛，而它身上的红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颜色，头顶两只小角也收进脑袋之内，四足之下的小蹄也消失不见，身上的麟片也缓缓埋进体内，原本的龙形头部也慢慢消瘦，变作一个圆形模样，最后，一条长长的牛尾竟然也短了一大截…

　　这样…不就变成了小狗的模样？

　　杨悔上前抱起大爷，发现它已经闭上双目，打着呼噜睡去了…

　　笑笑凝视着杨悔，咬唇说道：「你…你的手…」

　　关心则乱，杨悔只顾大爷的情况，也忘记自己鲜血淋淋的左臂，被笑笑的提醒下，才惊觉左臂之上已然失去一大片肉，森森白骨外露，一阵剧痛感觉马上传上心头，痛得杨悔低头跪在地上。

　　「杨悔你…」笑笑急忙上前一扶。

　　「啊…放…放手…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笑笑连忙松手，口吃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松手还好，一松手杨悔未及反应，侧倒在地，刚好碰擦到那森然恐怖的伤口。

　　杨悔强忍着左臂的剧痛，半眯着眼，摆着右手，示意笑笑不要再碰他。

　　下一刻，笑笑果然很听话的静静坐在一旁。

　　片刻过去…

　　「笑笑…」

　　「什么事？笑笑侧头问道。

　　「可以叫人来救我吗…」说完，杨悔便昏死过去。

　　「这不是笑笑吗，怎么你会在这里？」远处传来一声沧桑沙哑的喊声，一个佝偻老妇手握木杖，弯着身子缓慢地走向笑笑。

　　「余婆婆，我朋友他受伤了，你是医师，救救他好吗？」笑笑像是捉到救命草一样，上前拉曳着余婆婆，后者则被拉得身子摇晃不定。

　　「慢点…慢点…笑笑你不要急，老人家受不了颠簸…哎呀…慢点…」笑笑救人心切，一时间慌张起来，都忘了余婆婆已近百余岁老龄，哪经得起她的折腾。

　　她摸了摸后脑勺，呆笑着说：「余婆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

　　「好啦，让我看一下他的伤势。」余婆婆也不作计较，撑着木杖走到杨悔身旁。

　　「咦？」余婆婆目光扫向日轮剑，顿时露出惊讶神色，但很快就收回眼神，观察杨悔的伤势。

　　「伤及筋骨，先为神府、穴谷施针，稳住伤势。」说罢，余婆婆从头顶上摘下一支金叉，右手两指在金叉前部一扭，金叉尾部慢慢转动，五枝颜色不同的幼细短针缓缓退出，分别是赤、白、黑、黄、青。

　　余婆婆抽取其中青色幼针，在杨鸣左臂连点两下，过行行云流水，施针也在眨眼之间完成。

　　「好了。」余婆婆将青色幼针重新放进金叉之中，然后扶着木杖离去。

　　「啊！余婆婆…」笑笑对着她的背影大叫道。

　　「怎么了？」余婆婆闻言，停住脚步。

　　「真的！谢谢你了！」笑笑一个躬身，诚恳地说着。

　　「嗯。」没有再逗留，余婆婆身影终于消失在笑笑的视线之内。

　　在不远处，余婆婆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后方，嘴中念念有词：「看来…这片大陆将会有一番腥风血雨了，既然退下来了，也就没我的事了…罢了…」

　　「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悔从昏迷中睡来，发现原本伤势严重的左臂竟然没有丝毫痛楚，而且皮肉已经愈合了一大片，开始生出嫩滑的新肉，让他十分怀疑赤炎林中的博斗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呜呜…」房外传来大爷的低呜声。

　　「唔…唔…」笑笑也发出了阵阵的低吟声。

　　摸着床边，杨悔勉强撑起身子，顺着声音方向摸去，轻轻地推开纱窗木门，从门缝之中看到刘笑笑蹲在地下，而大爷则整个身子趴着，一人一兽不断发出「呜呜与唔唔」的声音。

　　「真是两个傻瓜，一点轻伤，我还受得了。」杨悔扶着门，微笑说道。

　　推开木门，杨悔微笑着叫道：「你们不用…」还未说完，他便呆了。

　　笑笑和大爷面前放着大概不足两拳大小的烤肉，横看地上，到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骨头和肉渣，如果没猜错，这些肉就是当中在赤炎林中被杨悔甩出的日轮剑所刺杀的。

　　「你们…」杨悔看着剩下不足两拳大小的烤肉，顿时急了。

　　「嗯？怎么了？」笑笑一手扯下一块烤肉，一边咀嚼着，一边向着杨悔问道。

　　两拳大小的烤肉，只剩下一点点了…

　　「留点给…」杨悔连忙喝止。

　　「呜呜～」大爷一口咬掉剩下的烤肉，回头疑惑地看着杨悔。

　　「…我」当杨悔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晚了…

　　杨悔无力倒地…

　　「咕咕…」

　　他已经饥饿难耐，肚皮咕咕作响。

　　笑笑和大爷见状，分别左右退去。

　　不一会儿，笑笑捧着一大串烤肉，鲜美异常，看形状应该是虎背之肉。而大爷则拖着一只大烤腿，正是烈虎的腿部。

　　一人一兽把烤肉放到杨悔身边，瞪着眼看着他。

　　笑笑看了大爷一眼，撇嘴对杨悔说道：「它那么馋嘴，我怕它克制不了，把你那份儿也吃了，所以早就把烤肉藏一份了，哼哼…」

　　大爷对着她「吼吼」两声，然后抬起右前足指了指笑笑，不同意她的说法，然后又走到烤腿旁边，鄙视了笑笑一眼，似在说着：你才是最有可能把烤肉都吃掉的人。

　　杨悔无语，他们竟然斗起气上来。

　　随后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以两个吃货来说，烈虎的烤肉绝对是很大的诱惑，但他们都愿意留下一大片给予自己，而且从他们斗气的情况看来，感情也是日益俱增。

　　就在笑笑和大爷的骂声乱飞之中，杨悔品尝了一餐温情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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