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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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要归还麒麟圣兽与族中宝剑时，那位族中天才竟然从后偷袭于我！而我父母为了救我，舍身与他相拼，可是先前断臂之伤未复元，加上族中天才不负其名，年纪轻轻，竟然在我父母联手之下，仍能不落下风，那位族中天才见久攻不下，而且有败退之像，于是…于是转为攻向虚弱倒在地上的我！我的父母为了救我，被他攻杀之术打中…倒地…不…起…」

　　「可恨呀！可恨我看着父母身死，却不能为他们报仇！」独孤求败浑身一震，千缕发丝飘凌于空中，面容不怒自威。

　　没有人比杨悔更明白报仇心切的念头，他无时无刻都想杀入欧阳家，为父报仇，他独孤求败的境界已经超越自己太多太多了，为什么不亲自去报仇呢？

　　「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师傅需要弟子代为报仇？」杨悔按奈不住心头思绪，开口问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了…」

　　「看着父母躺在血泊中，我进入了一种失控的状态，身体内的天体诀自行运转，一股能量充斥着身体，凭着那股能量，我提剑与族中天才进行厮杀，但最后我仍然是技不如人，被他打得遍体鳞伤，正当我以为自己会死时，突然一道道威压从四个不同方向压过来，我和族中天才都短暂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而此刻，眼前出现了四只庞然大物，正是另外的四大圣兽。它们到达后，联手在一起，把麒麟幼子牵引过去，当时我以为它们是来营救麒麟幼子，没想到…它们竟然在联手，吸引出麒麟幼子身内的内丹…」独孤求败摇了摇头，似乎对于世间事情都显得很失望，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美好。

　　摇头过后，她继续说道：「当时麒麟幼子体内的内丹被牵引出半空，分作五份，其中四圣兽各得一份，另外一份在空中动蘯不定，似乎是四圣兽都在同时出手争夺无疑，突然间，麒麟内丹附近的空气变得炽热，然后空间出现一道裂缝，裂缝中阵阵道纹运转，开始把四周万物都吸附过去，四圣兽见状急速掠退，而麒麟幼子失去四圣兽的束缚后，跌跌蘯蘯地被吸进裂缝之中，我眼见后无退路，也纵身随麒麟幼子卷入裂缝之中。」

　　独孤求败一脸惭愧看着我怀中的大爷，叹息道：「当时，我与它一同穿越到这个山洞之中，而它因为虚弱过度，昏迷不醒，它身边仍有一颗之前被分五份的内丹之一，我知道那是回去玄真大陆的关键，于是偷偷地藏了起来…」

　　「麒麟幼子醒来后发现剩下的内丹也不知所踪后，对我十分敌视，而我也只好装作不知所以。其后的日子里，麒麟幼子都在山洞内休养生息，而我则到这片大陆各处开始挑战当时的武林高手，这片中原大陆所修练的内功，与玄真大陆修真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中原大陆天地灵气稀薄，纵使是当时一等一的高手，也只是刚踏入修真门坎，轻易就被我所击败，走遍大江南北都无法找到对手后，我也决定回到墓中静心休养，同时研究麒麟内丹，希望找到回去的方法，就这样一晃，竟然就过了三百年了…」独孤求败苦笑着。

　　「师傅…」听着独孤求败的过往，杨悔觉得自己活得已经比很多人都好，世间上类似的事情又有几多？

　　「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告诉你，我让你进来是因为麒麟与你亲近，而回到玄真大陆的唯一方法，就是以麒麟亲自催动内丹，我相信它并不愿意带我走，但它很大机会会愿意带你走。」独孤求败轻声叹道。

　　杨悔闻言，面有难色地说：「师傅，实不相瞒，弟子也身负血海深仇，就在不久之前，家父与其他亲人都被人杀害，如今我只想习好武功，为父报仇，但弟子保证，如果他日能报仇雪恨，必定前往独孤家族，为师傅手刃仇人！」说到最后，杨悔胸中热血澎湃，脑海中浮现出手刃仇人的情景。

　　「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吗？」独孤求败笑问。

　　「独孤无念。」他怎会不知道，推前思后，独孤求败之前已经透露过此人的名字，不是独孤无念还能是谁？

　　独孤求败抿嘴一笑，说道：「嗯，记住就好…记住就好…」

　　「青光、紫薇、朽木，来！」独孤求败大手一挥，三把尘封已久的古剑凌空飞掠而来，形成三角阵势不断围着她打转，她用欣慰的目光扫视三把剑过后，向杨悔说道：「你选一把作为佩剑吧，当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三把古剑听得独孤求败之言，纷纷发出刺耳的剑呜，剑身的灰尘徐徐落下，露出本体。

　　青光剑，剑长三尺，剑身平幼，透着幽幽青光，奇丽无比。

　　紫薇软剑，剑长三尺三，剑身幼小有弹性，其中部份能松脱形成若干节段，中间有锋利幼丝相连，恍如一条长鞭，攻其不意。

　　朽木剑，剑长二尺半，无何特别，剑刃厚钝，剑身偏厚且阔，可是细看之下，剑身有着阵阵道纹，气势强大而敛藏于内。

　　三把古剑都来头不少，杨悔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明知故问：「师傅，还有一把玄铁重剑呢？」

　　「赠予有缘人了，曾经有一名已经初窥修真大道的武林中人误闯此处，而且身受重伤，被我曾饲养的一只大雕所救，当时所养大雕已近日暮之年，我不愿它一直留守墓内，见得那位武林中人与它相处甚欢，也罢，随它去了，而那把玄铁重剑，也就当作报答他收留大雕之情。」独孤求败疑为地望向杨悔，对他有此发问略感好奇。

　　「师傅，当初承你玄铁重剑的正是弟子的曾祖，没想到，多年后弟子也能遇见师傅你老人家。」

　　「闭嘴！」独孤求败忽然大怒道。

　　杨悔缩了缩颈，不明所以，显得十分无辜。

　　独孤求败横了他一眼，说：「不要再说老人家这三个字！」

　　「啊？好…好…」杨悔不禁觉得好笑，独孤求败为一代绝世高手，也终究是女儿身，仍无法走出俗世女子对年龄的介怀。

　　独孤求败忽然想到什么，看着他说道：「你家中之人为何而死？」

　　杨悔心领神会，愤然说道：「家父因曾吹嘘自己得知师傅墓穴所在…惹来杀身之祸。」

　　「你父亲名讳是？」独孤求败续问。

　　「家父乃杨奉喻。」

　　「原来是他…」独孤求败轻轻摇头。

　　杨悔听得其意，知道独孤求败早就认识他的父亲，不禁激动的说道：「师傅，你…你知道我父亲？」

　　独孤求败无奈地说道：「何止是认识，他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到墓穴数次，不断大喊我的名字，我都差点被他烦死了，我当时正在研究麒麟内丹之秘，根本没有空闲去理会他，但根据他的所为，他似乎断定了我就在这里，不然也不会定时来到墓穴外面大呼大喊，看来当初你的曾祖把墓穴所在告知后人了。」

　　听到此处，杨悔大感无力，原来父亲真的知道墓穴所在，又怎想到独孤求败根本就不会与他相见，因为他们跟本没有任何交集，当初曾祖杨过所得玄铁重剑，也只因曾祖与神雕交好。

　　「唉…」杨悔双目紧闭，一声长叹。

　　「许多事情就是命里早已注定，当日所结下的缘，落得今天你我相遇的果，如今你寻得此处，跟着我也将会有天大机会，也算是完了他的一个心愿，在九泉下也得个安心。」独孤求败看着神情落寞的杨悔，出言安慰道。

　　「爹，孩儿已寻得独孤前辈，而她也收了孩儿为徒，杀父之仇孩儿至今未忘，孩儿必定会手刃仇人，你在九泉之下安心上路吧，不必再记挂着孩儿了！」杨悔以手拭去眼角涌出的泪水，然后强忍着心头的悲伤，如今不是伤感的时候。

　　「师傅，我没事。」杨悔说道。

　　「不要再耽误了，选一把剑作为你的佩剑吧，青光剑轻巧灵活，出剑之间流光闪闪，扰敌乱神、紫薇软剑变幻莫测，剑身展开后可长达七尺，可作剑用亦可作鞭使、朽木剑朴实无华，无坚不催，领悟剑意后方可随心所欲，青光紫薇皆以剑为主导，朽木则以人为主导，如何决择就看你自己喜好了。」独孤求败介绍一番后，三把宝剑直插于地上，嗡嗡作响，仿佛是向杨悔展露自己的威芒。

　　三把宝剑都是至宝，杨悔看着心动，三剑之中他最喜欢青光剑，青光剑的灵动配合御风踏云诀有相辅相乘之效，紫薇太过花巧，朽木则杨悔未达如此境界，得之无用，拿定主意后，伸手便欲收取青光剑，而青光剑见杨悔想把它收了，剑身剧烈地震动，欢喜不已。

　　突然间，一声长锐的剑呜划过，青光剑原地挣扎数下，然后稳稳的定下来，一动不动，不管杨悔如何使力去拔它，都无法将它拔出半寸。

　　「怎么了？」杨悔看着前一刻还在欢喜呜叫的青光剑大惑不解。

　　独孤求败看着他身后的方向，眉头微皱，侧着头，若有所思的说：「我差点都把它给忘了。」然后正色地看着杨悔，说：「看来你真的有大机缘，之前你寻得此处时，日轮剑早有强烈的反应，我不以为然，以为只是一种对敌的警示，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刚才你快要收复青光剑时，它竟然发出剑意去阻止青光剑，看来它对你有点意思。」

　　对我有点意思？杨悔听起来就觉得别忸。

　　独孤求败指了指杨悔身后的方向，说：「你去看看能不能把它收了，当年我偷了五把宝剑，其中就以日轮剑最为神秘，传闻此剑为一对，另外一把名为月牙剑，两剑可相融合一，可是月牙剑早已失落了，所以也没有人能证实这一点。」

　　杨悔早被日轮剑刚才镇压青光剑的威势所吸引，看得出日轮剑比青光剑高了一个档次不止，而独孤求败竟然愿意把剑给送他，他当然义不容辞，纵身便跃到日轮剑藏剑之处，双脚落地之时，发觉附近的石地显得十分温热，但是没有令他感觉到半点不舒服，反而觉得暖烘烘的，挺舒服。

　　此时远方传来独孤求败的声音：「嗯，好！每次我靠近它时，它都会发出高热来阻止我，我散发剑气罡罩也难以靠近，看来它对你真的有意思！继续吧！」

　　「……」杨悔顿时呆在原地，机械式的回头向独孤求败说道：「什…什么…刚才你不早说？」

　　「我看它对你有意思，我猜应该不会伤害你吧？」独孤求败随声应道。

　　「应…应该？」杨悔无言的张了张口。

　　「别蹭磨，快点去把它收了。」独孤不败不以为然地说道。

　　杨悔已经不想再理会她了，正色地看着前方的日轮剑。

　　日轮剑长约四尺，整把剑呈孔雀铜绿色，色泽暗哑，剑身与剑柄之间是一个圆形剑格，剑格上刻画着光彩四射的旭日，三者之间重合在一起，连贯非常，没有普通的剑那般能分清分剑身与剑柄，日轮剑就像诞生时就已经是一个整体，没有另外加工。

　　杨悔慢慢挪移脚步靠近日轮剑，生怕还有什么变故，毕竟已经有了先例，不小心一点，小命恐就不保了。

　　就在杨悔离开日轮剑还有三步之遥，剑身突然「篷」的一声，一条长长的火蛇卷起一道火焰旋涡，把日轮剑包褢在内。

　　「幸好…」杨悔拍了拍心口，一阵后怕。

　　「篷篷…篷篷…」火焰骤然加剧，把杨悔一起包褢在内，火焰的外围的漩涡急速运转，令赶来救援的独孤求败也看不清内部的情况，同时又接近不得，只有留在漩涡外期待杨悔能撑过这一劫，这样的情况也是她从没遇到过的。

　　而在火焰漩涡内部，杨悔正在以双臂护在眼前，脸上的五官微微扭曲，状似痛苦。

　　「怎么…好像不热？」杨悔放下双臂，眼睛扫过手掌心，又看看肩膀，最后扫视至双脚，发觉自己并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而温度也与外面的世界无异。

　　「是…你…吗…」突然间，火焰内响起一位小女童的声音，声音牙牙学语般青涩、铃铛清脆。

　　「是谁在说话？」杨悔四处张望，试图找寻声音的来源。

　　「是…你…」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她并没有回答杨悔的问题。

　　「是……你……」声音开始后继无力，最后消失无踪，余音绕梁不散，在杨悔的耳边重覆地响起。

　　杨悔心里突然揪着，这种感觉是在天池外所感受到的一般无异，到底是谁？

　　在火焰漩涡内只有他自己和日轮剑，难道是日轮剑发出的声音？

　　他看着前方正在快速自转的日轮剑，试着伸手去触碰，慢慢地移向剑柄，五指猛地一收缩，用力的把日轮剑握在手中。「呼…乎…」原本在四周漩动的火焰快速地涌向日轮剑的剑身，火丝飘逸而至，不断被日轮剑吸收着。

　　与此同时，日轮剑内有一点红光穿透进入杨悔的右手，余光一现，然后就没入他的体内，由头到尾，他都没有察觉到这点红光的存在。

　　而此刻的日轮剑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原本呈暗哑的孔雀铜绿色，吸收过火焰后变得更为浅色一点，色泽变得明亮晶莹，有点接近青光剑的颜色。

　　「嘿嘿，不错嘛徒弟，收得此剑是你的机缘。」说话的正是一直在火焰漩涡外等待的独孤求败。

　　杨悔还是有点置身梦中的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超乎了世俗人的理解，身陷烈火而不受灼伤？说出去只会被当作疯子罢了。

　　随后，他便试着挥舞日轮剑，可是并没有令杨悔觉得此剑有何非凡之处，结果令他非常失望，日轮剑仅是比其他剑更轻一点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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