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宇宙尽头是编制
一大清早就被隔壁房间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吵醒。
“刘辰，你小声点，吵死了”
唐嘉南最烦被人吵醒，起床气很严重。
刘辰丝毫没有减轻动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再在意自己的习惯，开始任由他自己心情做事了。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朦胧坐起身来！
在客厅看着他问：“你在找什么？”
“你昨天是不是动我包了？”
刘辰眼神里透露着愤怒，向她伸出手来
“把我优盘还给我，很重要，里面都是资料。”
唐嘉南被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冲散了睡意，问他“什么资料？”
“考公的资料”
“你为什么考公？为什么不上班去，你要考哪里的公？怎么那么喜欢考公啊，眼里只有编制，是不是这宇宙的尽头就是编制？”
面对唐嘉南一连串灵魂拷问，刘辰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唐嘉南迫切想知道，这个和自己在一起三年的男人，他那聪明灵活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甚至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让自己恐惧！
“你说话啊”唐嘉南摇晃着他。
他一把将她推开，她一个趔趄坐在茶几上，玻璃杯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说什么？说我被裁员了？说我不想再漂泊了，想回老家考公过安稳的生活？”
唐嘉南强忍着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
“裁员？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
唐嘉南凑过去抱住他：
“没关系，工作可以慢慢找，这段时间我可以养你。”
刘辰一把推开她，冷笑一声：
“唐嘉南，你别装傻了，重点不是我被互联网公司裁员，重点是我不想再漂泊了。”
“你说过的，爱之于你，不是一蔬一饭，不是肌肤之亲。而是一种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还说过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听到曾经自己说过的话被再次提起，刘辰真是觉得当年太年轻，太幼稚了。
他起身来环顾这个家，每一尺一寸都是两个人精心装饰的，如今看来，如同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这个租来的地方也能称之为家吗？”
“我们现在已经攒了一些钱，我们可以买房子付首付的，我们不买是因为不想去郊区，通勤时间太长。”
唐嘉南絮絮叨叨的说着，刘辰摇摇头“那我们的父母呢？我们都是独生子女，我们的父母怎么办？等他们老了，我们怎么给他们养老，4个老人，夫妻两人，在加上一个孩子，七八个人住在100平的小房子里过一辈子吗？或者当一辈子房奴吗？”
“我们可以慢慢置换，或者父母可以住养老院的……”
“你爸妈愿意，我爸妈不愿意～”
唐嘉南突然明白，当初坚定想要在一起时，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大概是如今不爱了，所以蝴蝶飞不过沧海了！
刘辰想了很久的问题，一直无法下定决心说出口，没想到就被这样摆在了面前，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要考虑现实问题！
“唐嘉南，我们都静下心来，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老家去？考不考公没关系，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在那里我们大房子，有亲戚朋友～”
“我不愿意”唐嘉南没有丝毫犹豫！
刘辰对她的答案没有任何惊讶，甚至说是意料之中，问她也不过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点点头：
“好，那我会尽快搬走的。”
唐嘉南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就在脸颊上流淌着，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又通过眼泪折射着光。
眼泪渐渐的哭干，再也哭不出来了，却又气噎喉堵！
她不怪他，这是两个人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他不是自己的，他是他自己的，他是他父母家的儿子，他有他的考量！
如果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不如快刀斩乱麻。
长呼一口气，匆匆忙忙收拾破碎的玻璃渣子，化了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眼睛还有些肿外，应该看不出任何心事！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自己打气：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不管经历了怎么样的哭泣，总是要踏上早高峰的车水马龙里，毕竟没有爱情不会死，不上班却会饿死！
经过大早上这样一闹，毫无疑问到公司楼下，已经迟到了！
匆忙跑去等电梯，电梯门打开，就看到宋知行在电梯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薄唇微启，吐出了一声：“唐经理早”
唐嘉南没有心思搭理他，微微含头，呆呆盯着电梯上行的数字！
宋知行看着身边的女人，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再加上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真是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诉说着“有心事，有心事！”
“唐经理，电梯到了！”
宋知行用手拦住电梯门，等她出来。
唐嘉南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
在踏进22楼大厅时，唐嘉南慢下步子，气沉丹田，然后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果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了！
宋知行眉头微皱，满脸困惑，刚刚他以为这大姐要在市场部大厅练太极拳了，原来是唐氏变脸。
江豆豆提前准备好了咖啡，她跟着唐嘉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迟到，自然不敢多问，但是通过她的微表情可以知道，今天心情很差！
“豆豆，各门店销售数据谁做的？”
“是小米，怎么了？”
“让他来我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小米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感觉今天南姐心情不太好”
“我看她眼睛有点肿，好像刚哭过”
“估计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南姐除了工作，就是她男朋友，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大家都精神点，别惹南姐！”
大家七嘴八舌小声讨论着，看唐嘉南办公室门开了，又赶紧恢复到认真工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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