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十一师兄是在上元节后的第五天抵达上京的。
一并来的，还有师父与谷中师兄为她准备的生辰贺礼。
再有几日，就是沈清婉今年的生辰，也是她及笈的日子。
沈夫人为此已经忙活了小半月，女儿家笈礼一成，就意味着可以考虑婚嫁了。
不过这两日，沈夫人多了几分忧愁，自家夫君凭军功起于微末，在上京城中根基尚浅。族中人多在家乡，没有“厚德有贤”的族中老人能给女儿担任笈礼正宾。
大女儿及笈之时她是请了母亲来给池儿行礼的。如今到了婉儿，倒是一时没了人选。
这天，她正在院子中左思右想，和罗姨娘商量着还能请谁来担任婉婉及笈礼上的正宾。
魏嬷嬷引着门房小厮前来送信，言道是汝南王府送来的。
沈夫人本以为又是老王妃身体哪里不适来请婉婉前去，没想到那小厮说道这信是交给她的，且来送信的管事还在门房处等着回话。
沈夫人连忙拆开信件读了起来，第一遍匆匆而过，略带些不可置信，沈夫人又招呼罗姨娘一齐读了一遍。
待两人看完，沈夫人才将信将疑地问着一同看了信的罗姨娘：“老王妃的意思，是要来给婉婉的笈礼做正宾吧？”
罗姨娘虽然觉得这事带着点古怪，两家非亲，也没粘故，可信里的确是这么个意思，温声回道：“信里面，是这么说的，姐姐，汝南王府的管事还在门房处等着，您要尽快决断，给个回话，别怠慢了王府。”
沈夫人只觉得不可思议，老王妃出身西北，族里多出战将，年轻时那是跟着老汝南王一起上过战场的。
因而不管是先皇，还是当今圣上，对老王妃皆是敬重有加。
近年来因着身体不适，在王府深居简出，鲜少露面，听闻汝南王府二房长女笈礼就请了老王妃，直接就被老王妃给拒了。
这事儿还在上京城里闹了好一出笑话。
婉婉好大的面子，只是给老王妃看过几次诊，老王妃竟主动言明来为婉婉担任正宾。
这天大的好事，一时竟让她迷糊了，沈夫人连忙吩咐魏嬷嬷去回了话，这哪有不应的道理。
魏嬷嬷应声出了院子，快步前去门房回话了。
罗姨娘看着一旁喜笑颜开的沈夫人，好声道：“姐姐，婉婉真是个有福气的，有老王妃来给她做正宾，笈礼一成，提亲的怕不是要踏破门槛。”
沈夫人内心虽也是这么想的，可明面上却还是要谦虚几句：“现在说这些还早了。”
笈礼这天，沈氏夫妇一早便立于门厅处迎接宾客，老王妃与汝南王妃一道来的，沈夫人引着两人先行去往花厅歇息。
待宾客到齐，笈礼正式开始，沈清婉身着襦裙向东正坐，丝雨在一旁端着托盘，上面奉着罗帕和发簪。
老王妃慈眉善目，满脸笑意地走到沈清婉面前，声音浑厚有力，高声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笈礼繁琐冗杂，沈清婉全程正襟危坐，最后结束时，让她记忆最深刻的，是老王妃给她梳头加钗时，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
“婉婉长大了，可以叫我那孙儿准备来提亲了。”
成礼后，沈氏夫妇招呼宾客落座用膳，沈清婉与妹妹和前来观礼的顾兮瑶一同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
进到秋水阁内，顾兮瑶的眼神立即被那兔子花灯吸引了过去，这个花灯，与哥哥送她的，怎么看着这么像？
不过仔细再瞧瞧，这盏做工更考究精细，而自己的那盏，略显粗糙了些。
沈清沐也注意到了兔子花灯，出声问道：“二姐姐，你何时买的花灯？上元那日，我们不是一同回的府吗？”
沈清婉哪好意思直接说这是顾兮尘送来的，只得搪塞道：“我，这是第二日路过街上，看着好玩，着丝雨去买的。”
顾兮瑶闻言，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哥哥好用心！
为了给自己做花灯，竟然先去街上买了来，然后依葫芦画瓢又给自己做了盏，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几人说话间，丫鬟前来送膳，沈清婉招呼两人去往桌边。
沈夫人体贴女儿笈礼劳累，特嘱咐她可以回秋水阁用膳。
沈清沐与顾兮瑶，则是沈清婉招呼来的，几人用膳完毕，前厅派人来寻顾兮瑶回府。
顾兮瑶与沈清婉姐妹约了两日后一同去锦绣坊定春装。
顾兮瑶回府的马车上，特地和祖母母亲讲了哥哥给他买花灯仿着做的事。
老王妃笑而不语，汝南王妃则是一脸沉思的表情。
回到府上，汝南王妃让女儿自行回了院子，她则侍奉在老王妃一旁。
“母亲，我道您为何要去给那丫头做正宾，原来是和谨哥儿有关。”
她这几年给自己那儿子说了多少姑娘家，每次儿子都是一副冷脸，只叫她不用操心。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那儿子还能有属意的姑娘。
“母亲，您是何时知晓谨哥看上了将军府的姑娘的？我瞧着也是个稳妥知礼的。”
老王妃对沈清婉更为满意，今日笈礼梳发时，她起了心思调侃了一句，小丫头脸颊立马就染了红，可见那丫头对自家孙子也是有想法的。
“去年秋天我身子不适，婉婉开了家养生堂，谨哥请了婉婉来给我看诊，一来二去的，我就瞧出他的心思了。”
说到这，汝南王妃有了印象，那姑娘和自己女儿好似也挺熟的，明天寻个机会，找遥儿来问问就是，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她总归也是开心的。
“母亲，依您看我是先准备上，还是再问问谨哥的意思？”
老王妃觉得孙子被养成那样的性格，他这做母亲的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总是这样恪守规矩，自己那儿子，自小对孙子也是严加管教，没几分温情。
“问他意思做甚？这事你只管听我的，先把聘礼准备上，等我选好了吉日，就给谨哥去提亲。”
汝南王妃与老王妃议定了这事，满面笑意的将老王妃送回了院子，自己则招呼了管家前来，一同商议聘礼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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