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是这样的……”吴舟详细的把案件的经过给谢棠讲了一遍，讲的口干舌燥，想去厨房再开个西瓜，“哎，你吃瓜吗？”
“都这么晚了，不吃了。”谢棠捏着下巴沉思着。
“那我去吃。”吴舟踩上拖鞋，小跑到厨房切西瓜。
切了好半天，吴舟把西瓜切成了小块，可以用牙签扎着吃。
“我们棠棠辛苦了，来，吃一块甜一下。”吴舟将西瓜递到谢棠嘴边。
谢棠张嘴吃下一块，慢慢咀嚼着。
“是有些怪。”谢棠说。
“哦？”吴舟两眼一亮。
“太巧了，巧的过分。”谢棠微微蹙着眉，“巧的有些刻意。而且哦，两个室友恰好不在宿舍，你不觉得这一点和王涌泉父母恰好去旅游不在家，有些异曲同工吗？”
吴舟扎西瓜的手一顿；“接着说。”
“没有发现李巧仁的遗书，这里也有些奇怪——虽然不是说所有自杀的人都会留遗书，但是像李巧仁这种抱着必死的心情去筹划自杀的人，应该会留下点只言片语吧？可是没有，她的社交账号上也没有任何类似的言论对吧？”谢棠接着分析，“如果是我因为一些事要自杀，我至少会留下一句‘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吴舟点点头，默默的吃瓜。
“所以这个李巧仁自杀的原因就很奇怪，精神状态不太对？但她并没有看心理医生的记录。”谢棠问。
吴舟点点头：“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去求助医生，也可能她想自己扛，结果没扛过去。”
谢棠挑挑眉：“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说李巧仁精神状态不对的就宋月渠一个人。她俩关系很好吗？连李巧仁父母、朋友、其他室友都不知道的事，唯独就她知道？”
“你从王涌泉这个案子也能看出来，宋月渠这个人非常细心，并且她说话非常有技巧，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吴舟说，“所以别的同学和老师对宋月渠的评价也很高，都说她心思细腻，温柔，很有同理心。所以只有宋月渠发现李巧仁的不对劲，当时警方认为没什么太多的可疑之处。”
“好。”谢棠指指果盘，吴舟又递给她一块西瓜，“还有就是，如果是我要自杀，我一定吃一盒头孢，配着酒灌下去。”
吴舟一愣。
又听谢棠嘟囔：“她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吗？中午吃头孢晚上喝酒？还分开搞？”
“可是她是非常想死的……”吴舟喃喃到。
“对啊！”谢棠看他一眼，“这里不奇怪吗？除非李巧仁毫无医学常识，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死掉。”
“还有哦。”谢棠接着说，“我们假设李巧仁铁了心要自杀，不死不罢休那种，那么她应该会选择很隐蔽的自杀地点，以防止被救下来。可是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宿舍自杀？她不怕被宋月渠发现然后死不成？顺着这条线推测的话，她可能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但是这又和我们的假设相矛盾。所以我们的假设和推测必定有个是错的。”
互为逆否命题，必定同真同假，这是很简单的数学问题。
吴舟脑子忽然清晰了起来……过分的巧合、奇怪的服药时间、矛盾的行为……
“棠棠你真厉害！”吴舟凑过去亲了谢棠脸颊一下。
谢棠连忙擦脸：“你嘴上的西瓜汁全沾我脸上了！”语气很嫌弃，但是嘴角却扬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吴舟和郑越详细的聊了这些奇怪之处。
“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李巧仁不是自杀吧？”郑越觉得有些牵强，“你看她想自杀，肯定挑人少的时候啊，所以趁着两个室友不在自杀也说得过去。”
吴舟摇摇头：“可是，宋月渠那天就在上铺待着，却不知道她在下面自杀，这中间是很多巧合凑在一起才形成的结果。李巧仁怎么那么确定宋月渠一定听不见动静？”
郑越正想解释，又被吴舟截住了话头：“李巧仁死亡时间是晚上9点至11点，她若真想死，为什么不在夜深人静，舍友熟睡的时候自杀呢？毕竟她们是大学生，又是周末，这个时间点正是她们精神的时候……昨天谢棠还跟我说，她们虽然会上床很早，但是一般会玩手机玩到凌晨。难道宋月渠就呆在床上一次都没下来？不会起来上个厕所什么的？”
“就，就睡的早呗。”郑越艰难的说，“你得允许有些年轻人养生啊。”
“太巧了，巧到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吴舟认真的说，“所以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什么不自然、不寻常、非常巧的事情吗？”
郑越迷茫的站在那里。
“若非要说巧合……”郑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算不算啊。当时超市那个监控，是宋月渠提出来要看的。当时再晚两天，监控就要被覆盖住了。”
吴舟一抬眼：“宋月渠提出来的？”
“是。”郑越挠了挠眉心，“她说那酒是李巧仁自己买的，不信就去查监控。当时她说的很坚定，态度很强势，所以我印象很深。”
“果然。”吴舟笑了起来，“她在一步一步铺路！”
郑越看他有了结论，问：“重新提宋月渠过来？”
“不急。”吴舟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这是个狡猾的狐狸，我们也一步一步来。”
正值暑假，吴舟查了宋月渠另外两个室友的住址，和郑越兵分两路出了趟差。
一个室友住在省城。另一个室友住在隔壁省的一个地级市，不过离的并不算太远，从山阳开车过去也就2个小时。
吴舟与郑越分别见了她们，却问了几个同样的问题。
你们一般周末在宿舍几点睡？谁负责关灯？你们会开着灯睡吗？李巧仁死亡前几天是否有些感冒或者哪里不舒服？你们知道宋月渠的耳机降噪功能很强吗？
两人事先不知道警察要来，并且吴舟与郑越是同时行动，不存在二人事先通气的情况。所以得到的答案可信度很高。
她们宿舍因为宋月渠睡眠很脆弱，所以不管周几都是11点准时熄灯；一般谁最后上床谁关灯；绝对不会开着灯睡觉的，哪怕有床帘挡着，宋月渠和省城那个姑娘是有一点光就睡不着的人，所以必定会关灯；李巧仁死前没听说她生病；也并不知道宋月渠的是降噪耳机，她们只知道是个很贵的耳机。
接着，吴舟又在电话里拜访了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老师，和那个被宋月渠冲出宿舍撞到的女生，吴舟问她们是否留意到当时宋月渠宿舍的灯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但是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当时的场面很混乱，二人都对灯是否开着没有印象。不过当时办案的一个警察却说，灯是关着的。因为他不小心靠住了墙，把墙上的开关给顶开了，灯亮了一下，然后他才转身把灯关上。这个关灯的动作他记得非常清晰，所以至少在警方到来的时候，宿舍的灯是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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