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选
魔都，丁兴会展中心，2F。
咖啡厅里，淼芜与一名中年男子对坐在窗边。
他百聊无赖的打量着窗外的牛鬼蛇神，嘿嘿笑道：“汤导师，咱的论文是不是很吊？”
汤祖江听而不闻。
大约五分钟后，他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现在总该说了吧，你小子的目的？”
淼芜习惯性又皮了一句：“你猜？”
汤祖江的脸直接黑了，忍不住轻拍桌面：“正经点！指导？求职？考研？交易？”
“您还没说呢，我的论文究竟如何？”
淼芜一脸正色：“当然，交易论文的事儿，我可不会干。我只是需要指导和投资，尤其是投资。您不是有批二手仪器么，借给我用用，便宜卖给我，或者干脆投资，更甚是赞助，都行！”
“好家伙，还真是研究生都不考，自己在家搞民科？”
汤祖江感慨了一句，又道：“你父亲的身体好点了没？”
“快嗝屁了。”
“……”
“开玩笑的。”
“信不信我揍你？！”
“您打不过我，我一只胳膊就能把你撂翻。不吹不黑，您是体验过的。”
汤祖江气笑了：“我现在相信了，你说你爹动不动就揍你。那是你欠抽！活该！”
淼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面色嫌弃其苦，口中却夸张叫道：“好喝！”
汤祖江无语瞪了他一眼，正色道：“署名我可以不要，但钱……你多少得给一点。”
淼芜点头，重复道：“钱可以不要，但署名必须得给？成交！汤导师可得好好指导……”
汤祖江额蹦青筋，打断道：“那批设备不是我个人独有，你必须给钱，听明白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您说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别动不动就乱发脾气，对身体不好的。”
看着淼芜微微后仰，面上一副关怀的模样，汤祖江好像吃饭时大意吞下了苍蝇，恶心！
闭眼，深呼吸，他知道不能跟随淼芜的节奏走：“你小子才情可以，真的有点可惜……”
说不下去了，只因淼芜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正跟外边一个狐狸精打扮的女孩挤眉弄眼。
「跟这小子在一起待久了，折寿！」
汤祖江闷哼一声，掏出支票唰唰唰写好，往前一推，起身就走。
然而，扭头还没走上几步，他的头脑清醒过来，忍不住回望。
只见淼芜正拿着支票，轻声自语：“两千一百五十万元整……咦？”
咻，察觉到有人注视的淼芜，瞬间把支票从T恤的领口塞了进去。
“忘问收货地址了是吧。原城、洞天县、姜家村、凤鸣崖，汤导师记好咯。”
“……”
汤祖江一言不发，步伐蹒跚的缓缓离开。临出门时，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
淼芜被他逗笑了，但怕导师恼羞成怒，赶忙替换成严肃脸，抬手轻挥，以示告别。
汤祖江走了，窗外的姜娴猫猫祟祟，抱着屁股后面cos阿狸的九条尾巴，在对面坐下。
“我看到支票了。你刚才进行了一场违法交易，在大庭广众之下，胆子是真滴肥！”
紧随而来的姜薇听到这话，好奇瞅了眼淼芜手中不断轻抖的支票。
这是汤导师的所有存款，淼芜认为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叮咚，Q信响了。
打开一看，是汤祖江发来的指导消息，其中不但点出论文错漏，还推荐了参考资料。
淼芜司令坐，双眼没有焦距。
姜薇姐妹俩没有打扰他，分别点了一杯咖啡，掏出手机静静地拨拉。
两人不会知晓，这附近的几米范围内，其实还重叠着另一个世界。
作为基石的真实存在仅是一些空气，其余皆是经起点币加持以后的无暇幻象。
这是给汤祖江准备的，只因身处自己创建的世界，可以洞悉他人散发的情绪与心声。
以此配合再度架上的催眠眼镜，淼芜尽可能发挥了氪金博士的拉投资功效。
毕竟，汤导师的爱人本事颇大。
正常情况下，即便他亮出超规格论文，能拉到的投资最多也会不超过百万。
而刚才肯定是非正常情况，汤祖江大概率被榨干，回家还不知道该怎么给媳妇儿交待。
这是恩将仇报么。恰恰相反，以其在校期间对他的照顾，说什么也得回报一二。
投资不超百万与投资上千万，投资部分存款与投资所有存款，所对应的回报截然相反。
「不用多久，汤导师就会明白，这搓衣板儿是真心跪得值了！」
此行的正事圆满完成，接下来是意外收获的探究。
「哇，好极品的小姐姐啊。」
「阿狸？人怎么有点迷你，算了，勉强也算是复现了我心中的阿狸。」
「阿狸漂亮、优雅，略带忧郁。初看她也一样，谁知道逗比起来……居然那么逗比？」
姜娴所待的窗外，同属于未命名兼临时的真实世界笼罩范围。
当时跟汤导师交谈，淼芜并不是故意无视，而是界外飞来的无数念头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它们应该初始环绕其头顶，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坠至地底。
姜娴的实际情况却是，体内宛如有黑洞存在，将之铺天盖地的各类念头鲸吞一空。
如今闲暇，他闭目开启了造物主模式。
其所附带的绝对理智，不再是默认关闭。
「老淼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哦，我是百变魔女，他是百变魔男？哈哈哈哈！」
时不时偷瞄的姜娴疑惑歪头。
淼芜有样学样了属于是，暗中将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一颗星球，恒河沙数的念头化身为卫星，绕其转动，直至终结。
「老三，附近几个家长过来告状，说你玩弄人家乖儿的感情？」
「什么玩弄啊，难听死了，我只是感觉他们傻兮兮的言听计从，蛮有趣的。」
「姜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么？你到底喜欢哪种男生，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啊！」
「对我的撩拨无动于衷，你能做到吗？才几句话就被虏获，你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呀！」
「你这个贱人！你自以为段位很高，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诅咒你迟早被……」
「停停停。首先啊，姐的警惕不是你能想象的。然后，被吃干抹净又如何，与你无关！」
外来的念头是卫星，怨念非议；姜娴的心灵是恒星，颠扑不破。
一攻一防，双方在漫长的拉锯战中，卫星逐渐崩解，被恒星牵引而去，用以壮大自身。
「这是一个好苗子啊，对于深渊心悸感的耐受值不可估量。」
淼芜睁开双目，眸中黑白分明。
「继替身之后，第二个保险出现了。」
「替身是由宝贵的星光转化而成，心灵星球则是本心坚定的具象化。」
「前者耗费的材料可充值为起点币，后者的蜕变需有强大外力的介入。」
由星光点化，还是由起点币点化，他决定两个都试一下，相互对比。
cosplay，饱受非议，内心坚定，以姜娴的特点搜寻的话……
淼芜将目光投到玻璃窗外。
那一个个花里胡哨打扮、哗众取宠的杀马特们，应该都是潜在人选。
杀马特还有一个称呼，非主流。
不被主流所接受，自然饱受非议。
更妙的是，2013年的7月，杀马特已经几乎消失，如今仍是如此打扮的大概率本心坚定。
但还是算了吧。
虽然他深知，杀马特并非脑残；
当年自己也被影响过；
只要颜值够高，杀马特也可以非常帅气，非常漂亮。
唯独一点不能忽略，大概率成就超凡的他们，很可能影响华夏在国际上的整体形象。
「华夏人竟然都是这种妖魔鬼怪一样的打扮？」
一想到将来可能会出现这种误会和疑问，淼芜瞬间感觉脑壳子疼。
他将视线挪到那些数量其实更多的cosplay爱好者们身上。
经打听，姜薇当年毕业，恰逢杀马特文化兴起，她犹豫再三还是押宝其上。
不久后，其竟直接风靡华夏的各个角落。
饰品、服装、假发、染发剂、QWE空间的装扮素材，等等等等。
只要跟杀马特沾边的，只要不犯法的，她迎着难以想象的非议，全部都搞。
即便因此发家，走在外面还是总被一些自诩上流的人们所看不起。
期间采纳二妹姜妍的建议，趁着污染严重时售卖所谓的来自深林与雪原的空气与水。
后来华夏大力环保，治理污染，空气和水卖不动了，但还有随后开发的其他产品。
其特点在无数人看来，都是一些买来交智商税的玩意儿。
但姜薇确实因此发家。
虽说，她的起步资金有大半都来自家里，创业期间的大多波折也因家庭背景而搞定。
却也照样能够自夸一句：我是白手起家，不论你们信与不信。
后来，也就是前两年，姜薇实在受不了父母的催婚，将集团交给了姜妍打理。
那时候杀马特的相关生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姜妍深思熟虑后，果断转型。
她没有放弃杀马特，只是将重心转到了同样不被主流所接受的cosplay爱好者们身上。
投资做动漫，办报社，做网站，举办漫展，引导并矫正这小部分人群的风气，等等等。
姜妍目前的处境比姜薇强了太多，不会再饱受太大的非议。
但还是有，比如杀马特文化在视觉造型方面，其实模仿的是东瀛的视觉系摇滚；比如东瀛的动漫实在太火，华夏的动漫又是刚起势没多久，以至于漫展中cosplay的大多数角色东瀛风浓郁。
“喂，章加友是吧，你小子事发了。限你半小时内赶到丁兴大厦2楼，不然后果自负！”
淼芜灵机一动，打了一个电话。
要说cosplay、宅、非议，华夏的情况还算好的。
听姜娴所讲，东瀛的宅男并不像华夏一样是个中性化的词语，而是究极的贬义词。
其直接与很多不好的标签画上等号，可见饱受的非议难以想象。
在那种庞大的基数下，本心坚定的人选之数必然猛增。
其实部分明星也是合适的试验人选，可惜关注度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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