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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成亲


  吃过饭,  苏父又去了房里读书。

  唐远他们都在堂屋里围着火炉子说话守岁,桌子上摆了几盘子炒货还有柿饼和板糖。

  “小远,我去给诺哥儿他爹下碗面条,  ”苏母烤了会儿火,  看向唐远几人,  “你们也饿了吧,要不要给你们也下一碗?”

  团年饭大鱼大肉的,几人都吃得很饱,胃里不免腻腻的,  是以晚饭都不饿,也都没吃,  现在苏母一提,倒是都有点饿意。

  “那麻烦您了。”唐远笑着冲苏母道谢。

  “你这孩子,  和我客气什么!”

  苏母起身去了厨房,不过一刻钟就端着托盘过来了。

  她冲苏诺扬了扬下巴:“诺哥儿,你去叫你爹出来吃面,这天都黑了,  今儿好歹歇歇,和咱们一起守岁。”

  苏诺点头:“好,我这就去。”

  苏母下了五碗素面,汤很是清淡,汤上面浮着几根青菜,  不过今儿过年苏母手松了松,  一个碗里卧了个煎蛋,煎蛋表面油滋滋的,边缘被油煎的焦焦的,一口咬下去满嘴油香,  又香又脆。

  唐远夹了一筷子,呼噜了一口,正好解了胃里那点油腻,再咬上一口煎蛋,满足得很。

  他碗里这个煎蛋还是个溏心蛋,他一咬,金黄的蛋黄液迅速流出,渗入白净的面条里,将清汤也染成淡淡的黄色,吃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冬日夜里冷,越是深夜越是冷,虽然生了火炉,但还是免不了从门缝窗缝里渗入屋内的寒意。

  众人围着火炉,捧着热腾腾的清汤面吸溜,别提多舒坦了。

  面吃完,碗也没洗,只放在厨房等明天再洗,晚上冷,也懒得洗,反正今儿过年,许人偷回懒。

  刚开始几人还在说话,后来渐渐都困了,桌上燃着的油灯炸了个灯花,屋内昏暗闪烁。                        

                            

  虎子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打,低着头一点一点的,苏母和苏父则互相靠着,眼皮半搭,苏诺撑不住,脑袋靠在唐远肩头,看样子已经睡了过去。

  唐远摸了下苏诺的手,有点凉意,他想起身去给苏诺拿身衣裳披着,却怕吵醒了人,只好将苏诺的手塞进怀里捂着。

  火炉里的火有点小了,唐远轻手拿了几根柴火放了进去,用火钳挑了挑。

  不知过了多久,唐远也有了困意,眼睛半睁半闭的,下巴蹭了蹭苏诺的头顶,头和苏诺互相挨着。

  忽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几人皆是一个哆嗦惊醒了。

  唐远一动,苏诺的脑袋一偏,身子一个不稳就向下栽去,还好唐远眼疾手快拉住了。

  “阿弥陀佛!这新年第一天可不兴受伤的!不吉利!”苏母拍了拍胸口,轻瞪了苏诺一眼。

  苏诺也被惊了个够呛,瞌睡是一点儿都没了,唐远安抚地给他拍了两下背。

  苏母又让唐远拿串鞭炮去门口放了,又让几人敬了回神。

  “行了,都累了吧,回房歇会儿吧,等会儿还要去祭祖拜年呢。”苏母有些疲惫地冲众人挥了挥手。

  唐远:“那您先歇着,我和虎子哥待会儿就过来。”

  镇上太远了,昨儿个苏母和苏诺就把唐远原来的房子收拾出了一间,好让唐远和虎子今儿歇息。

  正月里是怎么都休息不好的,走亲访友还要招待客人,鞭炮声能从早响到晚。

  唐远和虎子回去休息了没两个时辰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虎子眼下好大一个黑眼圈,唐远精神也恹恹的,他拍了拍脸,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不少。                        

                            

  唐远:“虎子哥,我们先回镇上把买的年礼拿了,然后再去给苏伯父苏伯母拜年。”

  虎子也用冷水洗漱,被冰得脸扭曲了下:“好。”

  两人拿了年礼去了苏家,苏父和苏母热情亲切了招待两人,还给了两人一个红包。

  唐远和虎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但苏父苏母只笑着说还没成亲就不算大人,自然有红包收。

  唐远听苏父苏母这样说,便接了,倒是难为了虎子,一张脸涨得通红,苏父和苏母说了好一会儿,他才收下。

  唐远和虎子来得算早的,苏家的亲戚还没过来,他拜完年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他也还要去别的人家拜年,况且马上苏家的亲戚也要过来的,他留在这儿不免让苏母多劳累。

  只是离开前,他拉了苏诺出来,也在苏诺的掌心放了个红包。

  苏诺只望着他抿唇笑,眼睛亮晶晶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

  

  冬去春来,唐远的生意做的愈发顺遂,李耀祖的柠檬也种出来好多,这去年冬日叫众人见的蜂蜜柠檬水,总算能出现在菜签上了。

  众人对这清新的味道很是中意,一时间蜂蜜柠檬水竟然卖得比酸梅汤还要好,就算它的价格比酸梅汤要贵上三文钱,买的人也络绎不绝。

  倒是唐远怕柠檬的数量供不上,给限了量,每天只卖五十杯,卖完就没了。

  另外他还和李耀祖重新定了契约,加大了柠檬的订单。

  李耀祖拿着新签的契约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唐远,小心地道:“唐老板,要是我包一部分给别人种行吗?”

  唐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快坐不住时,才悠悠地道:“当然可以,只要质量没问题,数量都保证,其余的随便你。”                        

                            

  李耀祖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就见唐远打趣般看着他。

  “唐……唐老板……”一紧张,他说话都结巴了。

  唐远轻笑了声:“你是想让胡默和你一起种吧?其实你不用故意让给他一部分,他要是种的话,价格数量和你一样,我都要了。”

  蜂蜜柠檬水不愁卖,两倍的数量他都吃得下,就算万一他吃不下,也能和赵家酒楼合作,放在他家卖,想来赵少爷也不会拒绝。

  “太好了!”李耀祖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一个劲儿地向唐远道谢。

  离秋闱的日子越来越近,苏父一连好几个月都待在书院没回来过,苏母和苏诺倒是每隔半个月就去书院看苏父,顺便给苏父带点吃的用的,也不敢打扰他。

  到了秋闱的日子,唐远嘱咐了店里几人几句,亲自送苏父去府城赶考,府城离镇上甚远,就算坐马车也得花上十天八天的。

  到了最后关头了,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唐远主动要求送苏父去赶考的建议获得一致支持,苏父虽有点不好意思,也道了声谢,同意了。

  唐远一路上对苏父时时看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到了府城,更是花了不少银子住进了离考场近还舒适的客栈。

  苏父感念他的一片心,到了地方也没去和那些前来赶考的秀才们吃酒闲谈,只一心在房里温书。

  考完试那天,苏父是摇摇晃晃走出来的,看上去很是憔悴,唐远早早就在考场外等候,一见到苏父,忙上去扶着。

  他也没问考得怎么样,只想着苏父的身体,两人又在客栈住了一天,才回去。

  回去后,苏母和苏诺对着两人好一顿关怀,然后在唐远正准备喝口苏诺特意按他的口味调的蜂蜜水时,苏父突然道:“小远,选个好日子,将你和诺哥儿的事儿办了吧。”                        

                            

  这么猝不及防,又是这么大一个惊喜,难得地将唐远的脑子砸懵了片刻。

  他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然后眼睛发亮,语气难掩兴奋地道:“是!我这就回去选个好日子!”

  说完,怎么也坐不住,没和苏父苏母多说两句话,就撑不住告辞了。

  苏父和苏母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拉了苏诺说话。

  唐远回去后,就迫不及待地选了个最近的日子,苏父苏母担心他不够时间准备,问他要不要往后再选个日子。

  他肯定地道:“不用!就这个日子!”大不了他多花点钱请人做事!

  苏父苏母只得依了他,反正他家诺哥儿的嫁妆早已准备好了。

  成婚那日阳光明媚,还伴着缕缕清风,连枝头的喜鹊都比平日叫的欢快了几分。

  唐远穿着身新郎服,身下骑着高头大马,胸口还绑着个大花,若是他以前见了别人这样穿戴,面上虽不说,心里却要道句土的,但今儿自己穿着,却觉得开心得很,脸上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嚯!这可真威风!”村里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诺哥儿还真是好福气!咱们村好多年接亲不见过骑大马的了!”

  “可不是嘛!能做个牛车就不错嘞!”

  “糖!好多糖!”小孩们争先恐后地去捡地下用油纸包好的小块糖。

  “哟!这可真是大手笔!”大人们也忍不住了,弯腰捡了起来。

  唐远进门拜过苏父苏母,胡默将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苏诺扶了出来。

  哥儿成亲无需像女子一样盖盖头,是以唐远一眼就看到了苏诺比平日更漂亮几分的脸蛋。                        

                            

  “小远,我把诺哥儿交给你了。”苏母眼里闪着泪光。

  唐远正色道:“您放心,我定不负他!”

  苏诺一双杏眼里含着泪,在苏父苏母面前跪倒,声音哽咽:“爹,娘……”

  “去吧,和小远好好过。”苏父忍了忍泪水,干燥却温暖的手摸了摸苏诺的头。

  苏父苏母几乎拿出来家里所有的钱给苏诺置办嫁妆,硬是凑了二十四抬,便是放在镇上也很拿得出手了。

  一路过去,村里人羡慕得有,酸得也有,不过到底还是恭贺得多。

  到了唐远家便简单许多,他父母皆不在,只是虎子勉强算是个长辈,便别扭地坐在堂前接受了苏诺和唐远的跪拜。

  拜完堂,唐远便被赵少爷拉去喝酒,苏诺则被人扶去新房。

  但他才刚坐下,唐远就进屋了。

  “你先出去吧,”唐远朝之前买来的丫头挥了下手,然后将桌子上已经装满酒的酒杯拿起,坐到苏诺旁边,“诺哥儿,该喝交杯酒了。”

  苏诺还想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一抬头,看到这人在灯光下格外黑亮的眼睛,骤地心慌,小声地嗯了声,接过了酒杯,半含羞地与身旁这人喝了交杯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解开了束发的簪子,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一缕发丝,用剪刀剪下。

  他看过去,只见那人将自己的发丝也剪下一缕,与他的发丝缠在一起,放进了个荷包里,那荷包还是他亲手绣的……

  “诺哥儿,”唐远将荷包压在枕下,手握上苏诺白皙修长的脖颈,稍一用力,与人鼻尖相抵,说话时呼吸交融,“该就寝了。”

  苏诺呼吸一滞,面如烟霞,连指尖都泛起粉色,腰一软,倒在唐远怀中。                        

                            

  大红的帐子被放下,衣裳落了满地,屋内隐隐响起暧昧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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