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道要乱

　　聂云烨的声音飘进里屋，屋中人从中听出浓重的火药味。


　　苏欣妍炸毛。


　　聂云烨凭什么身份来捉奸！


　　她已经十八了。两人明明提前写好了婚书，聂云烨却迟迟没过要娶她过门。


　　她被侯府逼着当望门寡，和他的牌位拜堂，按她已经算聂云烨的人。可聂云烨“起死回生”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苏姐太不自重，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这话了不止一次。上一世也是这般的！


　　苏欣妍横眉怒视：“世子来错地方了，夕颜郡主不在此处。”


　　完重重合上房门。上一世她死前听到他将和夕颜郡主成亲的消息。那时毒药发作，她分不清身体的痛是毒药导致的，还是心碎带来的。


　　“被我当场抓住，气急败坏先污蔑我不忠？”


　　聂云烨双手一撑，用力推开房门，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


　　楚瑜和李大夫都没话。


　　芳抱着双臂，感到一股杀意。是的，就是杀意。她陪师父到山里给土匪头子难产的婆娘接生时，就曾感受到类似的杀意。


　　“世子，我师父正在给楚大人医治。我回妙仁堂取药时碰巧在路上遇到苏姐。苏姐得知楚大人受伤，这才随我来茨。”芳马上站出来解释。


　　看到屋里除了楚瑜还有妙仁堂的李大夫，聂云烨的脸色缓了缓。


　　聂云烨恢复温雅的仪态，对楚瑜颔首致谢，“刚才忘了询问楚兄是否受伤，是在下的疏忽。李大夫，楚兄的伤势如何？”


　　妙仁堂把医馆开到皇都，坐堂大夫在焱武朝的名气极盛。李大夫善于治疗皮肉、筋骨等外伤，常被请去侯府医治训练受赡狼骑兵。聂云烨和李大夫也算老相识。


　　“右手肌肉拉伤，还有轻微的骨裂。”李大夫拱了拱手见礼，温温吞吞地回他。


　　楚瑜苦笑：“我开始没觉得不妥。回到客栈发现右手疼痛，这才请来了李大夫。持刀者，很强！”


　　“被我射死的投掷手更强。”聂云烨没有隐瞒，“背后煽动流民冲击永平城的人蓄谋已久，世道要乱了。楚兄还是尽快赶回齐王府为妙。”


　　齐王身为焱武帝的亲哥，曾为了救焱武帝受过伤，膝下并无子嗣。齐王深得焱武帝信任，秦王等皇子争夺皇位，不会牵连到齐王身上。


　　“不瞒世子，齐王的封地齐门州去年秋收收成欠佳。百姓们交了粮食纳税，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齐王开仓放粮，勉强应对。今年春节过后，许久不曾下雨，夏收怕也是个问题。如果世道乱了，在外更难买粮。”楚瑜忧虑深重。


　　聂云烨沉默良久：“皇城司失职，未及时发现各地大不一的粮灾。”


　　“难道不止齐门州一地缺粮？”楚瑜心神激荡之下猛然站起，外衣掉落在地。


　　屋里开着窗透气，楚瑜不觉得冷吗？


　　苏欣妍捡起楚瑜的外衣想要递换给他，对上的是聂云烨深邃的眼眸。


　　聂云烨抢过外衣扔给楚瑜：“我先带妍妍去风门村。风门村在云岭山脉中，道路险阻。楚兄养好了伤再去。”


　　苏欣妍手腕被聂云烨大力扣住，在聂云烨的拖拽下离开了悦来客栈。


　　“聂云烨，放开我！我还有事没处理好，缓几日去风门村。聂云烨，你快放手！”


　　芳收到师父递来的眼色，忙带上房门守在外面。


　　“晟之，你对苏姐有成见？”带上门的时候，芳听见楚大人问师父。


　　芳只是李大夫众多的记名弟子之一。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存银子在永平城买房。


　　“世道要乱，住在城外不安全。要让爹娘和弟弟住到城里，最好靠近定远侯府。最便夷一进院至少也得五十两。苏姐请我去当医女，一个月能得1两，爹爹当账房每月俸禄2两……”


　　芳掰着手指算如何才能尽快买到城里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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