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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酸得都冒泡了,你得负责


  

  公交车站台

  丁莹正在猛啃有关于“杨格格”的各种资料,八卦新闻,着实有些后悔当初没多看几眼格格大人一炮而红的那个小白穿越剧。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一个巴掌重重拍她肩上,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儿掉地上,愤愤回头就骂。

  “搞什么啊!”

  来人笑得古里古怪,直道,“搞掂!啧啧啧,瞧瞧,这都过多久了,居然还没消肿。”

  “李倩,你够了。”

  丁莹侧过身,心疼自己的宝贝手机。

  李倩欺上前,口气更古怪,“我当然是足够了,我的男人都快人一点零升级为二点零了。我说,你们都白日宣”莹“了,何不将大船开到底,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据我所知,那种大户人家很多到最后还是会看到孩子的份上,让你母凭子贵,顺利上位的。”

  丁莹脸色一僵,狠狠瞪了李倩一眼,又让到一边,与之拉开距离。

  后者继续跟进,目光扫下四野,继续怪声怪气地问,“我说,这奸情都传遍全公司了,你怎么还这么老实。直接坐阎少的私驾回去,多省劲儿!”

  丁莹瘪嘴,“男人要可靠的话,那母猪都能飞上树了。”

  李倩哧笑,“大男人靠不住,可是你要有个小男人,那还是比较靠得住的。”

  丁莹不以为然,“小男人要靠得住,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好不!哪个女人的青春等得起?事业才是女人永远的春天!”

  这番“男人无用论”,直让李倩啧啧不休,各种埋汰。

  直到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刹到面前,又轮到丁莹纠结了。

  车上的男人,一手搭在车窗上,取下墨镜的动作,让站台上的女人们频频侧目,低呼艳叹。

  丁莹的脖子都快梗断了。

  “还不上来,要我引起交通混乱和民愤么?”

  丁莹有些不甘地跺了下脚,上了车。

  不想刚拉上安全带,男人又隔着她,询问李倩是否顺路,要礼貌地送上一段儿,而僵了动作。

  这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怕不够招摇么?

  李倩笑得狡诈,“咱就不用送了,改日阎少请顿媒人大餐就行了。”

  “没问题,就明天中午,那边的港府菜。”

  丁莹听闻,着实惊呆掉。

  回神时,汽车已经飙出老远。

  羞恼的嚷嚷,飘了一路。

  虽然这刺猬好不容易撤去一面墙,两只刺猬要靠紧了,学会彼此取暖,仍然需要走很长的路。

  这一晚,坚持分手时,男人似是威胁又几分无奈地说:

  “到时候惹了麻烦,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后悔也没用。”

  “阎立煌,你别瞧不起人。”

  “丁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若真出了纰漏,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你这位大老板蒙羞。”

  她眉眼一挑,斜睨着面有纠结的男人,呛道,“还是阎大总裁你还跟那位杨格格,藕断丝连,兼有不可靠人之秘密,怕我发现了?拿去八卦卖大钱呢?”

  “丁莹!”

  男人厉眸一瞪,似乎已经恼得无语,伸手抓来小女人狠狠惩罚一通,弄得自己差点儿又当场失制,方才放了人逃掉。

  看着那抹身影脚步轻盈地消失,初秋的晚风,也是暖的,甜的。

  ……

  拍摄现场

  工作人员抱来一箱东西,沉甸甸地,放下后跟小助理打了声招呼,小助理连忙给对方塞了个大饭盒,和格格的签名照,聊表感谢,对方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份酬劳。

  回头,小助理正坐在满是明亮灯泡的化妆镜前的女人,低声说了什么,女人转过头,看过那箱子里的东西,唇角轻勾。

  “等邓云菲来了,让她处理。”

  小助理十分灵性,一看主子的脸色,立即点头,又去忙别的了。

  杨婉没想到的是,这来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阎立煌最得力的美女助理邓云菲,而是其貌不扬的小破公司的小小策划员丁莹。

  “杨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丁莹递出的名片,只被杨婉看了一眼,就扔给了小助理,“以后,我就是跟您的接洽员,杨小姐有任何需要,要求,建议,都可以跟我提。我们公司……”

  一番官方交涉后,杨婉也十分客气地接受了丁莹的角色。

  丁莹打蛇随棍上,掏出了好友金燕丽一早准备好的签名薄和相机,借着半个粉丝的身份,讨好亲近大明星。

  杨婉也都一一应下,态度友好。

  稍后,摄影师助理前来提醒,即将开拍,这谈话方才结束。

  小助理突然叫住丁莹,“你帮我把那箱道具搬过去,摄影助理说一会儿可能会用上的。”

  “哦,好。”丁莹立即收好东西,就去抱那箱东西。这一抱才发现,看着没什么东西,可着实沉得厉害。

  恰时,杨婉回头看到,即道,“怎么让丁小姐干这种粗活,那东西让工作人员来搬就好。”

  丁莹摇头表示没关系,杨婉却是坚持。

  事后,杨婉拖了丁莹的手,很是诚恳地表示,“丁小姐你来就是代表你们公司,虽然这其中不乏阎少的关系,可是我即答应了你们的约,你们也就是我的客户了,怎么能让自己的老板代表干这种粗活呢!丁小姐,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是诚实,女孩子特别能干,今天你可让我大开眼界了。”

  对方口气诚恳,明是道歉实则赞美的言辞,丁莹虽听着觉得有些怪怪的,也只是一笑置之,直说小事而矣无足挂齿。

  这日的第一组图片,拍摄得很顺利。

  丁莹看着在镁光灯下摆着各种pose的女人,心下不禁暗暗佩服,至少她自己对着镜子是不可能做出那么多种的表情和动作,还能做得如此唯美,每个角度都恰到好处。这期间,她也做了一回小小的模特,为杨婉演示职业女性的一面,受到杨婉的一再赞叹。中午时候,杨婉还邀请她一起用餐,聊了不少女孩子的话题。

  经这一日相处,丁莹觉得杨婉并不像阎立煌所说的那么可怕。只觉得,杨婉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有很多方面,显得很单纯。

  “丁莹,你没发现立煌吃东西很挑剔么?”

  “呃,有么?”

  只是,这位大明星的谈话里不时都会叉入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想不在意都难。通常这个时候,丁莹方才意识到,这位大美人跟那个男人有过的关系,只觉涩涩难解。终是,只能装傻充愣,表示完全不在状态外。

  “丁莹,邓云菲是不是已经跟立煌好上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知道,阎总他,是个对工作要求很苛刻的人……”

  杨婉的话题渐渐往刺果果的打探方向发展,丁莹只能硬着头皮,顾左右而言它。心里直埋怨男人的花心债务太多,对于杨大明星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这一日完工后,杨婉又热情地邀请丁莹一起去酒吧玩,还说跟丁莹很谈得来。想要丁莹给她介绍几个蓉城好吃好玩的去所,这让丁莹很苦恼。因为这属于公关性质的活计,她并不擅长。对于蓉城的夜生活,她从不感冒,兴趣更不大。

  “对不起,我的肠胃不好,不适合喝酒。”

  “不能喝酒,那就一起唱歌嘛,玩玩游戏。你该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让出去玩吧?要不你把男朋友叫上一声儿。对了,丁莹,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呢?”

  丁莹涩然,应得吱唔不清,更让杨婉对她的私务兴趣大增,直攥着不放了。

  杨婉只觉得这个助理太羞涩腼腆,难登大雅之堂,典型的小家碧玉,觉得阎立煌做事向来直接,应是不会喜欢上这种扭扭捏捏娇情过份的小草根。

  他们这方正打趣儿说笑时,外面忽传一阵低呼,众人看去,便见一道高大铤拔的身影,逆着光,大步走了进来。

  那人投来的眸色,与丁莹直直接上,她的心“咚”地一声,气息微窒,面上就热了。

  旁人低声窃语,都是欣羡和艳叹,悄悄的,为她打开了属于那个男人的世界的,另一面。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高富帅吧?”

  “哧,什么高富帅!用这种平民老百姓的标签形容阎少,那都是侮辱。”回话的正是杨婉的小助理,俗称明星保姆,言表之间难得浮出了与平日瞻前马后不同的倨傲之色。

  经她一挑,八卦之心立马围拢过来,纷纷指问一二。

  “怎么就是侮辱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阎氏家族在京城的底蕴可厚着,家谱能追溯到明朝时期。在政军商三界,都有一掷牛耳的地位。”

  顿时,众人一片低呼,艳羡的眼神又变了一变,那是跟看到美人明星时的惊艳截然不同的,有了庞大的地位和利益做后盾,只能望其项背,仿佛古代小白丁亲见了皇帝似的。

  皇亲国戚,当然比从老百姓群里奋斗出来的明星们,更具真金白银的价值。

  “那就是太子爷了。”

  “那当然。”

  “太子爷专门来探格格的班,这可是……”

  一片窃窃低笑,周下的气氛就变了调儿。

  丁莹的心,却在这片爱昧氤氲的气氛里,渐渐低落了下去。

  比起王总曾经透露的信息,更详尽的资料一条条地钻进耳朵里,阎家在政军商三界都极有地位。

  那是在京城,不比什么泸城、鹏城、港城,那是国家的心脏。能在那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权势,可想而知。

  小助理突然压低了声,“阎少人很好呢,来探班的时间掐得最准,每次……”后面便是意谓不明的笑。

  丁莹看不懂,但那软糯甜蜜的女音响起时,她便明白了。

  “立煌——”

  整个拍摄场上,一头性感波浪卷发的美人儿,载着所有人惊艳的目光跑了出去,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

  男人的面目在逆光中,是何表情,看不真切,不知他做了个什么小动作,显然这是专属于情侣之间才有的亲昵。大明星发出一声低低的娇笑,身形轻轻一转,刚换上的雪纺裙在空中漫开层层迷幻的影,惑人眼眸,雪臂便挂上男人的臂弯。

  两人言笑晏晏,一起朝他们走来。

  八卦人群立即埋住了丁莹的身影,她站在人群之后,看着这极致唯美的一幕,那么相得宜彰。

  却只能,左手绞紧了右手,心口像塞了好大一团绵花,或者被什么该死的东西重重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立即侧开了眼,唇角还勾着公式化的笑容,低头去整理已经整理装好的资料和待选图片,不知道要寻个什么,或者只是一条出路。还岔着神儿在想,如果可以把耳朵也堵上就更棒了。

  习惯性地掏出了手机,有信息提示的灯光闪烁着,仿佛终于寻到救命灵丹,急急打开,一点!

  僵了表情。

  竟是男人在五分钟前发的,写着:饿了没?快出来,一起去吃饭。吃完饭,陪我加班!

  这短信,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体贴,半点也不浪费,完全没有交往中男女的甜蜜感,仿佛……

  加班,就是约会了?!

  她自嘲一笑,曾经的那个她,还傻傻地说过这样的话:加班就是约会,两个人一起努力,将来就是加倍的收获,多棒啊!咱们的恋爱,可是响应“裆鲜布”的号召,标准的低碳环保,绿色生活!

  不,丁莹,你本来就是他的下属,有什么好埋怨的!

  可眼前,给她发这短信的男人,美人相偎,在人堆里丰流调笑。

  于她,竟似毫无半点关系。

  丁莹压下一口气,收拾好了东西,将大包包一提,不得不走了过去。

  心里默念着:这只是工作,这里是工作场合。抬头,铤匈,微笑!

  “立煌,我听丁莹说了一家不错的串串香,你陪我去吃,好不好?还有啊……”

  可一听这软糯糯的撒娇声儿,气儿就不自觉地泄了一半。

  怎么会有女人说话把嗲音发挥得这么地道,简直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那男人也不觉得难受么!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阎总,今天的工作很顺利,这里已经完了,我先回公司整理资料。你们慢慢聊!”

  男人的一只手指,正搁在杨婉唇中,停了她的话。杨婉眼眸一转,侧脸就对丁莹发出了邀请,语声便多了一分微重的命令,明星的派头都端上了。

  丁莹看着那只被别的女人抓住的大手,脸色僵了一下,垂下了眼眸,双手将大包一提,抱在了匈前,仿佛能把自己与那些不愉快的画面完全隔绝开,像道屏障。

  男人的眸色微沉,唇边的笑意却深了几分。

  “一起嘛!丁莹,难得咱们这么投缘。立煌,你别怪我打小报告啊,你这个助理可比邓云菲那个大美人可爱多了。”

  “是吗?”男人似笑非笑地扫过丁莹。

  “那当然。呵呵,”杨腕转身就挽住了丁莹的手臂,一副姐妹好的模样,头碰着头,献宝似地对男人笑道,“你看,我们身高都差不多,而且身材也差不多哦~!”

  其实,明明差很多的。为了方便工作,丁莹今天穿着平底软胶鞋,蓝衬衣,白短裤,长发扎成一个简洁的马尾,颇有几分学生气质。跟美艳风情的大明星站一起,简直就是小白花衬托着盛放的玫瑰,真个儿只能靠边站了。

  不然周围的笑声不会那么大,男人的笑容也不会那么深。

  丁莹只觉得,如置碳烤,尴尬,又难受。可脸上始终都能保持职业化的笑容,现代人呐,多虚伪!

  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勾了勾小手指,杨婉方才罢了一番唱作,又挽上男人手臂,侧耳听了男人的什么话儿,脸上迅速闪过了一抹惊喜,又矛盾的神色,却又极力克制了下去,仿佛是怕谁看到。接着就一脸惋惜地表示有重要饭局,今天不能犒劳大家辛苦,等工作全部杀青后会请所有人大搓一顿儿。

  丁莹提着大包包,快步离开了摄影棚。平底鞋踏在水泥路上,发出嗒嗒嗒的急响。

  她走得极快,一眨眼,就看到了公交站台。

  加快脚步,仿若逃离,却不妨耳朵却直往后方延伸着,期待什么呢?

  不觉可笑么?

  蓦的,臂下一松,她装满东西的大包包就被人抢了去。

  “啊,我的……”

  声音刚刚扬起,便见熟悉的高大身影,嘎然而止。

  “跑那么快,逃命?”

  听到这样戏谑又不以为意的声音,她想压抑脾气都难了。

  “你才逃命,你们全家都逃命!”

  他立即垂下了唇角,“丁莹,你这也没说错。当年,我全家的确都被打下乡进行劳改,跟逃命没两样。若不是老爷子脾气硬,撑住了这个家。若不是我大哥……现在你眼前已经没有我!”

  一席话,瞬间僵了气氛。

  她张了张嘴,不想无心之话,让他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冰冷,沉重,黑眸中压抑着愠怒,似还有一股潜流汹涌。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更好,那个世界,距离她太遥远了。他的世界,过去和现在,都那么陌生。也许,杨婉在这时候更懂得如何与他交流,说话,或者,逗他开心,安抚他的情绪罢!

  她垂下了头,看着左手绞着右手,都是无措。

  有什么好纠结的,何必自卑!

  可还是会觉得心里闷闷的,搅个不停,这情绪,似乎从相识那天开始,就悄悄地萌芽了。

  云,泥,之别,岂能忽视?!

  “抱歉,我……”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莹莹,你可真是……”

  额心被轻轻一点,她的右手被大掌包住了。

  她抬头,想,自己脸上的错愕,在那双黑眸中,必然又呆又蠢,苍白如纸,哪里及得上杨婉的唱作俱佳,精彩得恰到好处。

  “这么认真,这么可爱!”

  他突然左右看了看,趁着一群人都往刚到站的公交车上挤,俯身快速地亲了下她的脸颊。

  她着实一愕。

  这个男人!

  他攥起她的手,就往停车处走,边说,“快饿死了!刚才等你半天,你也不回信儿。我就怕杨婉的吹毛求疵,让你加班。还好,这丫头虽笨,还懂得掩饰。”

  “你,刚才跟格格说了什么?”居然那么痛快地就放弃了跟真正的大金主吃饭拉关系搞爱昧,旧情复燃的绝佳好机会。

  “我说,有个港城的资深电影人正在这边渡假,给她引荐一下。”

  电影人的名字说出来,丁莹也小小惊讶了一下。不只是因为电影人号称金马奖专业户,更因为,男人的手眼通天。莫怪乎,杨婉那么掂念着,即使分手了,还总是念叨着两人一起的好。

  不能不说,心里有些发酸。

  “那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得,口气好像真有点酸了。

  他低头笑看她一眼,手一松,搂上她肩头,重重地用力一下,“摄影棚里的工作,忌讳的东西多。特别是有大牌明星在场,他们的习惯多会随着名气成正比递增其古怪指数。你第一天上班,还是小心点好。”

  原来,他也都是为她着想。

  心口的那团窒闷,就这么一点点被他消掉。

  眼角瞥到他将她特意为今天的工作准备的大包包,轻轻甩在了肩头上,那模样,仿佛寻常的男朋友都会帮女友提包包,那么自然,动作比别人都帅!

  坐上车,阎立煌将女人的大包包扔在了法拉利后座上,回身给女人开门,拉安全带。

  突然凑近那小脸一嗅了下,“什么东西那么酸?”

  她目光一亮,娇斥,“对,酸得都冒泡儿了!所以你得负责任摆平。”

  一双小手,正正拧上了他凑近的帅脸。

  他眼眸深深,笑意融融,用力地捧着她的脸,嘬了极响的一口。

  欢笑嬉闹声中,他们扬风,渐行渐远。

  ……

  杨婉对着化妆镜认真地上妆,为了去见那位资深的电影人。

  但脑子里,却转着刚才阎立煌的一颦一笑,寻思着,眉结愈深。

  她迅速扫好了腮红,拿起桌边镶满了水晶钻饰的手机,拨了出去。

  “邓云菲,你就那么怕我?”

  邓云菲正支着黑框眼镜,头发微乱,加着班,被打扰了,听到来声,眉头也夹了起来,将桌脚一推,椅子滑到了窗边。

  “呵,杨大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一个仰男人鼻息,常寻垮下之辱的戏子,她就是活一万年也不屑干这种行当。

  无由的,邓云菲和丁莹在某些方面的观感,却不谋而和。

  “邓云菲,别以为随便扔个小白菜过来,就能应付了事儿了。今天不过第一天,至少还有六天,不是么?”

  这么长的时间,谁能保证半点儿纰漏都不出?!

  “杨婉,你自己白目,有眼不识泰山,能怨谁。呵呵,这么久了,你还是老样子!”当初,搞不明白阎家忌讳花边新闻,不守本份,胡乱折腾。现在把情敌送到她面前,任她折腾,也不知所谓。连这点儿眼力界儿都没有,就靠嗲功媚功,能在那圈子里混几时。

  若不是为了丁莹,杨婉这女人也不一定能拿到小破公司的形象宣传合约,更不可能再跟阎立煌有任何接触了。

  杨婉的手指一紧,蒂梵妮的戒指勒得指节苍白,如她脸上迅速失去的血色,“邓云菲,你别得意。你跟了他那么久,还不是连他船都没爬上过一次。好歹,我也曾经拥有过。总比天天看到吃不到,心如刀绞,欲罢不能的好太多了!”

  “杨婉,你也就这点儿嘴舌本事,你特么有本事的话,就不会连个……”

  啪咔一声,电话被重重砸断。

  邓云菲气结,扔了电话,进了浴室。

  另一头,杨婉愤愤然扔了电话,咬着牙,在化妆镜前走来走去,直喘粗气儿。

  天知道她有多么后悔,当初自己刚出道太过冒失,以为在圈子内部宣扬几句没什么事儿,就能让阎立煌带自己回阎家见家长。当时,阎立煌非常喜欢她,很chong她,每次探班,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她爱吃的小点心,还有小礼物。若是她没那么急躁,恐怕现在已经当起舒舒服服的豪门少奶奶,一年拍个一部经典剧集,也能红到老。可惜……

  即使现在,她也觉得他应该还没有全部对她忘情,不然不会她到蓉城后随便打了个电话,他就来接她一起去吃了火锅,还帮她安排了她喜欢的酒店套房。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他们分手后,这半年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伴。

  她接下这单子,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若是他对自己无意,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介绍那么多的关系和门路,让她在川省的这段行程里,比之前经济公司预计的收获,还要丰富得多得多。

  可是邓云菲却矢口否认跟阎立煌有一腿,这让她很费解。若邓云菲在骗她,似乎也没这个必要。那女人当初也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先踢掉了那个女主持,后又让她迅速爆光。若真成了阎立煌的女人,怕早就跟她耀武扬威,而不会在那晚宴会后,跑到一边去抽闷烟。有阎立煌做保,邓云菲也不妨来这里配合她做事儿。

  难道……

  ……

  一起吃完饭,男人要求丁莹实践当初那个未偿的心愿。

  丁莹瘪了嘴,“怎么说,我都救了你的命,现在又帮你接待难缠的大明星,都该是你犒劳我,怎么你还来讨偿了?!”

  男人捏了下掌心的小手,回眸时,那瞳仁中盈满天光,俊美的侧颜让人心神怦动。

  “我也帮你得了个头等大奖,那只苹果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回去了?”

  “有没搞错,那都是我老爸打小教导的经验,你不过就是……啊呀,好痛!”

  那大手愈发用力,她气呼呼地尖叫一声,甩了开,多跑了几步拉开二人距离,回头狠瞪男人坏笑的脸。

  一边揉着手,“有你这样的嘛,小气鬼!除了占人便宜,欺负人,你还配称……”那两字没能迸出来,男人的眸色已经转沉,掬着一抹深沉的笑意。她真想咬断自己的笨舌头,立即转了口,“咳,没见过这么小鸡肚肠的北方爷们儿。小鼻子小眼的计较,不向来都是南方小男人的专利。”

  她别过眼,掩饰尴尬。

  奇怪,怎么每每在男人面前,她还算不错的口才,就蔫儿气了。

  他暗暗叹息一声,将那只施虐的手,背到身侧。

  其实,何偿不是自厌,碰着眼前这人,似乎好多事儿都开始变得古怪,自己也变得不太像以前的自己了。

  ……

  能不能说,爱情,其实也是一面照妖镜。

  寻常的你,一碰到它,便会展露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自己!

  ……

  “丁莹莹同志,那今晚怎么安排?泡吧?”

  摇头。

  “压马路,逛商场,购物?”

  更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比公主殿下还难伺候?”

  “你什么伺候过公主殿下?”

  她的表情又认真了。

  他一下忍不住笑了开,之前的不忿,竟然就这样,被她打散。

  她拧眉,“你真伺候过公主?哪个国家的?英国皇室,还是比利时公主?”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指头轻弹了下她拢起的眉心,“英国的公主还没出生,比利时公主才十二岁。你为什么总是黑化我这么好的男人?”

  这回,轮到她哈哈大笑他的“王叔”卖瓜。

  笑声里,他又用力嘬了她一口。

  这一次,她已经没有初次那么尴尬,绯红的脸儿,笑得圆圆,那大眼睛里流光溢彩,纯澈,清灵,动人心扉。

  “走吧,小醋坛子。”

  “阎少,去哪儿?”

  “走到哪儿,就是哪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就走,who怕who!”

  这晚,她带他逛了有名的古街,那里小桥流水,烟云香笼,他学艺人捏了个她的面人儿送她,本来还想一起让老外画手画个漫画情侣照来着,却因为时间太晚,约定下次再来。听着传统小吃里的三大炮打得铜锣铿铿响,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儿,忘了时间。

  这晚,她却记着了他说的一句话。

  “爷们儿结婚,也得走一遭老阎家的祖传礼仪,八抬大娇,敲锣打鼓,迎咱媳妇儿进门。”

  说这爷们儿气十足的话时,周围的好多游客都笑开了,看着他搂着她的模样,都是祝福。

  连着数日,白日工作都非常顺利,晚上两人不出外约会,就会在那大办公室里一起加班,然后他再亲自送她回家,在楼下的小暗巷里,略做缠棉。

  好几次,吻得擦枪走火,他抱着她不放,沉沉喘熄。

  她心襟动摇,却总是紧守着那一步。

  他似乎明白她的心情,两人之前有好几次不欢而散,都不想太快打破眼前的美好感觉。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将那种更进一步的亲密,悄悄回避了开。

  “明天,拍摄工作就全部杀青了。晚上,杨婉要请客。我听小助理说,已经在大酒店订好位置了。”

  “庆功宴是必须的。怎么,口气这么酸,舍不得?”

  他抚上她的脸,长指轻轻梳过那一头被夜风拂乱的发,眸底黯色涌动。

  她立即赦了表情,抿唇的模样,正是他极爱。

  “天天瞧着,你就不会腻味儿。”

  他点头,表情也突然变得认真。

  她的心一下失了重,露出惊忧的表情。

  他即道,“最近白天欺负不着,这会儿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孤枕难眠啊!这滋味儿真腻味极了。”

  晴人的话儿,就是魔咒么?为什么他(她)一句,所有的郁闷情绪,担惊受怕,纠结矛盾,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便是甜蜜得无以复加,一次比一次浓烈,总也不够。

  “真的?”

  她傻傻地问,连智商都在这魔力之下拜服,称臣。

  他拧拧她的脸蛋,“明天我让邓云菲来鼎饭局,你好好休息一下。然后……”

  话尽没于他神秘勾起的唇角里,心跳,也沉溺在那炙热温存的眼神里。

  爱情的魔力,可以穿越一切吧!

  “然后什么?怎么说话又一半哪!”

  “这叫策略。”

  “去!”

  “莹莹。”

  “姐不跟夹舌子说话,你把舌头撸平了说完一句整的,再来。”

  “晚安,吻!”

  “流忙,唔……”

  “撸平了舌头,不好操作啊,莹莹。”

  这厮,真的是地地道道的流忙啊!

  ……

  摄影棚

  “ok!本次公司形象宣传照及小片,正式完工,perfect!谢谢大家这七天的辛勤努力,大力配合!谢谢,谢谢!”

  导演大声宣布完,挨个与工作人员握手,不分职位高低。

  刹时,全场一片欢腾,一张张微带倦色的脸上,都写满了成就感。

  丁莹激动得把手掌都拍红了,没人能否认,能拥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会让一个人多么自豪。这是她在这座城市里,打拼近十年,留下的最耀眼的一座风碑,谁也不能抹杀。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明白,这对一个人来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多么重要。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那么坚持要男人将这个任务交给她。

  当导演喔住丁莹的手时,眉眼开笑,道,“小丁,辛苦了。”

  “导演,不辛苦。我该代表公司感谢您的倾力相助,在这里我学到不少东西呢!谢谢您。”

  导演是邓云菲从京城请来的专家,为人却是相当和蔼,在这段时间里,丁莹受益菲浅。

  导演点点头,却突然压低了声,说,“若有心来京城发展,就来找我。”随即,就掏出一张写了其名字的名片,塞到她手里,即转身离开了。

  丁莹愣住,好半晌,才意识到这名片意谓着怎样的鼓励,受chong若惊,欣喜若狂。

  一下子,便想到要跟那个男人分享。

  不想一转身,撞上杨婉正站在身后,眼神深重,却又忽尔一笑,她心儿不禁砰砰直跳。

  “杨小姐,这些日子,非常感谢您。”丁莹立即伸出手,掩饰尴尬。

  杨婉立即换上一惯的亲切笑容,让丁莹以为自己眼花了,继而还恭喜丁莹,说,“贾导可是最近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起之秀,之前过来看到是他,我都吓了一跳呢!他有意给你引路,可千万别浪费了。丁莹,你有天赋的。”

  一连被两个大腕夸奖,丁莹有些受不住,连连谢了退场。躲到角落里,跟男人报备。

  “当然不能让邓云菲来,你不知道啦!今天贾导给了我一张名片,庆功宴我必须亲自过去,不然多不礼貌。你别来接我了,晚点儿我自己回去。不会啦,都已经全部杀青了。接下来都是后期制作部门的事了……嗯,我知道,我不会喝酒。你别……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兴奋过度。我只是……”

  女子拿着电话,在屋角边转悠着,电话讲得面颊绯红,星眸流转,让人毫不怀疑,这显然正跟晴人通话,女人的直觉都不会错。

  隐在屋檐阴影里的女人,眸色锐利,沉兀至极。

  突然,讲电话的女子微微扬声,娇斥一声,“阎立煌,你坏死了!”一下,挂掉了电话,就往大前门的集合点跑去。

  阴影里的女人走了出来,已将手中的白领外套揉皱,红唇重咬,眉峰紧皱。

  搞了半天,还真是这个青粥白菜似的老女人?!之前完全没看出来,竟然还愚蠢地跟她打探阎立煌的现任消息?!想到之前跟丁莹相处的点滴,本来仅剩的一点儿好印象,瞬间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嫉恨到无以复加的咬牙切齿,极度不甘。

  一些事实真相也浮出水面。

  贾导之所以会那么照顾这个丁莹,无非是阎立煌事先打过了招呼。贾导跟阎家有些渊源,邓云菲能请到人,也不过是在京城的阎家时,跟其有过罩面,彼此都是一路人。否则,一个京城大导演怎么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白领抛橄榄枝!

  似乎丁莹这女人还蒙在鼓里,跟个傻子似的,还高兴得像拣了百万黄金。

  阎立煌,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有品了。

  ……

  庆功宴上,少不得劝酒。

  丁莹做为全程跟随制作的公司方代表之一,自然是少不了被人盯上的。

  “小丁,难得今天大家高兴,怎么能不喝两盅。你瞧瞧,这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是一口闷。你至少也要抿上几口三!”

  “就是就是,你看咱们的格格,这不也倒上红酒了嘛!来来来,我给你倒半杯,女人喝红酒,美——”

  这人还没醉下,活已经开始犯荤了!

  雄性动物们一个笑得比一个欢畅,杯觥交盏间,不少就直往女人堆里扎。

  丁莹看着那说是半杯,却实实在在盛了满满一大杯的液体,头皮直发麻。

  心里直犯嘀咕,中国人的这种酒文化,实在就是种慢性自杀。她的身体早就被医生宣告过不易爆饮爆食,烟酒皆不易过量,最好不沾。对此,她只能在别人举杯时,一脸苦笑。

  可是,今晚有心之人却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丁莹,我代我们格格组的所有人,感谢你这几天来的支持和照顾。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杨婉突然端起那杯满满的酒杯,上前碰了下她的杯子,就一仰而尽。

  倒杯,无滴。

  刹时一片惊呼声,气氛一下被格格的纤纤玉手,轻易推到搞潮。

  在一片呼“喝”声中,丁莹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杨婉美眸微眯,笑容不变,“丁莹,你瞧没跟我干杯的都喝光了,你总不能连我这点儿面子都不卖吧?好歹人家还叫了您一声姐。”

  一群人就跟着杨婉起哄,丁莹愈发为难,解释自己不适喝酒,却招来某些人的贬斥之声。

  “丁莹,一口就喝了,这葡萄酒都跟饮料似的,浓度又不高。这么扭扭捏捏的,算什么呀。我们家格格平常可没少关照你,请你吃了多少次大餐哪!”杨婉的忠心小助理成为口气最为尖锐的一位。

  “那个……”

  丁莹在群情激动时,不得不端起了酒杯。看着那红汪汪的液体,斑斓,诱或,却也如断肠毒药。这一杯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把已经许久未动过的整瓶药给吞下去。

  靠至唇边,刚抿了一口,那沸重的酒气,微苦的味道,就让她皱起了眉。

  也罢!喝了马上就去厕所挖喉咙吐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她第一次完成这种名人代言的大项目,今天就豁出去了!

  丁莹端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眼一眯,脖子仰起,敞开了喉咙,任液体往下灌。

  咕咚,咕咚,咕咚……

  咦?!

  手上的杯子突然被人狠力抽走,身子一晃,就被人重重扣住了肩头。酒香中,渗入了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又惊,又喜,无以铭状。

  “她肠胃不好,不能喝酒。这杯,就由我代了。我这个主办方代表人的身份应该合适吧,格格?”

  杨婉没想到男人会突然杀出来,就撞到她故意欺负人的正场。

  顿时,脸色如煮虾,接着又青白一片如死鱼。

  回头,男人就敲了女人脑壳一记,“你没长脑子么?明明自己不能喝酒,还逞能。这一杯下去要进了医院,那就是工伤,王总和陈总的面子往哪儿搁?”

  说话间,大开的门后传来老总们爽朗的笑声,接着就与在座一圈儿人都见了礼,端端坐下。

  丁莹看着男子隐去眼底的着急和担忧,又恼恨得发亮的厉眸,心中只觉烫慰。

  只是,他不知,她想要做到最好,不仅为自己,也为了能变得更好,更有资格,在他身边。

  付出,便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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