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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我和阎立煌没有任何关系


  

  回到公司,一切如旧。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丁莹,你回来啦?昨天下午阎总特地跑回来找你,可惜,你们就是前后脚,都没在楼下碰到。”

  丁莹笑笑,“运气,也不能当饭吃的,还得靠自己双手实干更妥当。”

  “切,听说阎总今早去接你签约,你应该是坐他车回来的吧?怎么不见人呢?”

  文员小姐的求知心特别旺盛,探着身子往大门外瞥。

  可惜,进来的都是些歪瓜劣枣。

  “他还有事儿,大概会晚些回来。”

  丁莹签掉了自己的出行记录,回自己办公室。

  走廊上,来往的同事,互相问候。

  饮水间里,传来女人们低低的笑语。

  小诗乐呵呵地跑来,第一个祝她签约成功;李倩还是冷笑着,酸溜溜地祝她这月底大发利势,预订大餐。

  突然,她又转了脚步,先去了老总们的办公室,报告这个签约的好消息。虽然早就抵定,但看到客户的签字和大红章,仍是一件大喜事儿。

  问她想要什么奖励时,想了想,只道,“这个大项目忙到国庆也差不多了,我想回家好好陪陪父母,带他们出去旅游,希望能多给几天假,也做个自我调整。”

  老总对于爱充电的员工,向来非常慷慨,一口就应下了。

  丁莹宛尔,回了自己办公室。

  百页窗帘在此时,都密实地合上,透出些微的光。

  打开空调,调到男人喜欢的温度。给室内的绿色植物,喷喷水,除除草,擦擦灰。顺一顺男人桌上的凌乱物什,倒掉垃圾。

  出门时,看到来人,她礼貌地点头,问侯。

  他点了下头,错身走进办公室。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不管曾经有多么热烈激情,当回到现实中时,一切仍得按原来的轨迹,继续走下去。

  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舛变就停下步伐。

  其实,庸人自扰之!

  人的很多烦恼,有时候,真的是你自己想来想去冒出来的。

  只要不想了,自然无事一身轻。

  扔掉垃圾,返回办公室。

  男人坐在黑色大皮椅内,敲着键盘,神色淡漠,处理公务,拨打电话,低沉抑扬的声调,依然悦耳。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qq的头像不断闪烁,唇角宛然。

  点开,还是朋友们的欢颜。

  小金子:小银子,大单子签下了吗?

  小银子:当然签下了,本宫出动,死马难追。又赚到两坪方!

  一个大大惊讶的眼神儿,加一张蹦跳不歇的笑脸。

  好友说,莹莹,加油,咱们的小窝就看你啦!

  这个时候,你抚着起伏的心口,敢承认吗?

  其实,钱比男人保险,事业比爱情重要。

  ……

  “丁莹,今晚九点半。你别缺席,就算不懂英文,也得当个人柱去站着。”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沈佳艳的英文底子很好,负责这个应酬,非常合适。”

  “叫你去就去,你磨叽什么?”

  “这人要真那么容易被抢走,你还留着干什么?”

  “你……”

  沈佳艳的宣言,相信邓云菲早就厌极了。比起她这只刺猬,那明明白白的敌人,更容易激起邓云菲的激情斗志。

  丁莹不奇怪,邓云菲在迫不得矣之下,非要她去参加阎少煌的这个商务餐会。她即不懂这餐会的主题,又不会在一半以上的老外面前发言,抢风头,炫才华。自然是最佳女伴人选,做壁花陪衫,完美。

  可她要她去,她就得听命行事么?

  男人早说过,她是他的直属,不是邓云菲的直属。

  请帖放到男人的黑色办公桌上,“我还有些不舒服,今晚想早点休息。”

  男人点头,把请帖收了起来,“好,你去休息,我让沈佳艳去。她英文,的确说得不错。”

  就这么定了?

  “谢谢。但邓云菲那里……”

  “我才是老板!”

  他抬头,给了她一个极淡的眼神,口气却是极温和的。

  她歉然,笑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个麻烦,轻松解决,人生最美好的事不过于可以按时下班,老板还不会给你脸色,甚至会非常体贴地叫你注意身体。

  刚好,这个老板还是一个可以yy的高富帅。

  白领丽人的幸福,不外如此。

  到点,丁莹打了卡,就和几个年轻有约会的同事,一起上了电梯。

  临到电梯门关时,又上来一人,正是阎立煌。

  众人一一问好,同时自动分列,全站到了左手边,丁莹给好友发了微信抬头一看,傻眼了。

  右手边,就剩她和他。

  她想重回大部队,无奈对面的人都向她露出“行行好,给点儿空间”的可怜眼神儿。

  她眉头一拧,喷道,“做不了好员工,那就爷们儿点儿。你们这样儿,纯就是在咱们英明神武的大客户面前丢份儿,懂不懂?阎总,我说的对吧?”

  阎立煌似乎愣了一下,才缓缓牵起唇角,“能按时完成工作任务不加班的员工,才是真正会合理利用时间的好员工。毕竟五百多坪的办公空间,电费也不少。”

  顿时,众人笑开,直至分手。

  阎立煌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时,眉心微微一蹙,眼神微黯,发动了引擎。

  车开上大道后,沈佳艳还在紧急换妆,没有下来,把车停在路边。

  斜对面,正好是公交车站。

  女子和其他人一样,翘首以盼,又不时低头着玩手机。几个小时过去,却已经看不出那时的一丝痕迹。

  ——你有没有想过,娶我为妻?

  手,不禁握紧方向盘。

  到底,这场战争,似乎从来都没有开始。

  愠了眸,恨色渐起,却更添几分不甘。

  终于,那只蝴蝶,翩翩飞走。

  他收回眼,直觉不耐烦,电话来了。

  “阎总,我,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我把名单弄丢了。我找了好久……”

  大手扒了下头,声音遽冷,“丢了还不去找!”

  “阎总,我找不到了,现在时间……”

  女人嘤嘤哆嗦的语调,此时听来竟然如此扰耳,让人烦不甚烦。

  “哭什么哭!你多大的人了,不会用用脑子,想办法,重新打一份出来。”

  “可,可我不知道原文件在哪里?”

  默了一下,咬牙,“在丁莹的电脑里。”

  “哦,那我给她打个电话……”

  “等等,不用了。我有她的密码,你记下来。稍后我会跟她说一声。快点!”

  “是是是,我马上就好。”

  挂掉电话,阎立煌突然烦躁得想要取消晚上的餐宴,可是拿出电话,却又不小心看到那些照片,将手机一摔,抚额躺下。

  有些意外,成就一场美丽邂逅。

  可是有些意外,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

  隔日

  沈佳艳在饮水间里大爆头晚餐会的精彩实录,听得众女杏眼圆瞪。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敢肯定,皇太子殿下的三围,可以跟我的男神张亮相媲美,真是——棒极了!还有啊,太子的酒量真的好。他们老外最喜欢喝果酒,鸡尾酒,那酒的后劲儿可大着。送我回家时,车可开得杠杠的,我完全不担心。老天,太子殿下比我想像的更有男人味儿,帮我换果汁,帮我开车门,简直就是好老公的典范啊!这质素,简直不摆了!”

  “艳艳,后来呢?不会只送到家,连楼都没上,门儿也没进吧?你不说,一定要让太子爷他成为你的……”

  沈佳艳笑得意味深长,吊足了众人的味口。

  突然扬声,“丁莹,你知道阎总会主动帮女士开车门,习惯很欧化吧?”

  丁莹正在调喜欢喝的水果茶,淡淡回了一句,“不知道。”

  转身就走掉。

  随即,后面暴出一堆碎语,诸如现在非专属就妒嫉啦,一定没有受到男士殷情现在不甘啦,云云。

  全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是做梦的年纪,怎么能打破她们的美梦。

  专家说了,任何抹去受苦者的希望的行为,都是可耻的!

  她很高尚。

  偏偏这才出母鸡窝,又入财狼圈儿。

  邓云菲就正站在饮水间外,

  “丁莹,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什么时候,她和邓云菲成一队的了?

  丁莹别了别嘴,绕过嫉火中烧的女人,继续走自己的路。

  哪知妒嫉中的女人不进饮水间找喜欢爬墙的女人单挑,就要跑上来。

  “邓云菲,想要知道阎少的尺寸,我们可以私下里好好聊聊。”沈佳艳竟然出来挑衅,惹得众人一片低嘘。

  邓云菲见状,只能恨恨地瞪了丁莹的背景一眼,回头迎战。

  沈佳艳双手抱臂,踱步上前,附在邓云菲耳旁,低语,“你知道,阎立煌酒醉时,叫的是哪个女人的名字么?”

  邓云菲闻言一惊,抬头瞪着沈佳艳灼灼的眼神,几乎咬破了唇。

  “来我办公室,我有好东西给你瞧瞧。毕竟,你和我,才是真正的天涯沦落人。”

  邓云菲看着扭腰摆臀,浑身骚劲儿十足的女人,厌恶至极,实在不甘与此等表子货色牵扯过多,却又忍不住那话里的钩引,最后重重一跺脚,大步跟了上去。

  公关部就在项目组旁边,路过那处时,沈佳艳朝那方望了望,正看到丁莹跟阎立煌并肩而行,不知丁莹说了什么,阎立煌侧颜微垂,面色温润,全不似面对她们时的淡漠疏离。

  到底是珍珠和鱼目,区别那么大!

  调回的目,埋下阴色。

  到了办公室,沈佳艳立即关上房门。

  邓云菲被刚才那幕刺激到,口气急切,“快说,我的时间很紧。”

  沈佳艳红唇更艳,“我亲爱的助理小姐,你该知道,好戏都是压轴的,你急什么?”

  随即,俯身按下了自己电脑的开关。

  ……

  下班后,丁莹直觉地不想回到小租屋。

  这座最后的心灵堡垒,似乎已经被人攻占,她不想回去,太窒闷。

  转而又去了附近的大超市,享受美食服务。

  咬着香包,喝着豆浆,啃着鱼丸,还看着正在制作中的美式甜甜圈儿,此时深刻感觉到金钱的力量,的确可以买来一时的舒慰和快乐。

  钱比男人可靠!

  不知道是谁说的,真心很赞。

  混到天黑,就很想回到自己的小窝儿,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人等着她了。她好静,当屋里终于只有她一个人时,才知道人心有多贪,总是不知足。

  打开屋门,目光一下落在了靠在diy衣架下的那个大皮箱。

  唇角一勾。

  上次金艳丽过来时,对这东西进行了一个十分考究的评估。

  ——小银子,把这货拿到淘宝上卖掉,就算的个对半折,也能买六个坪米的大厕所了咧!你好好策划一下,兴许连同装修费都能省进去。

  厕所加装修款,好钩人的。所有费用加起来,她加班加点地做项目,不吃不喝一年多的所有收入。

  从那个“完了”开始,她就不曾再动过这东西。

  拿东西掩了,可那么大一坨笃在那里,要装做不存在、看不到,真的很……自欺欺人。

  扔掉吧?那太戏剧化了。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像小言里的那种圣母女主角,几十万的撞车赔偿费,能硬着骨气一分也不要?!更不可能像某些单亲妈妈,为了所谓的尊严和情绪,死活不向那不负责任的孩子他爹讨要赡养费,等到孩子长大了,青春年华老去才可怜巴巴地向公众媒体哭叙讨公道,何不早早索讨,多一分经济保障,也可以让自己少添几条皱纹和白发。

  钱哪,真的比男人可靠。

  ——房子……我爸妈说,若是我们找着合适的,就给我们支援首付。

  ——这个,太快了吧!等过年见了我父母再说。况且,丁莹你还小,多自由几年不是更好。

  ——可是过了三十生宝宝就不精华了。

  ——再说吧!等房价降些再看看。

  呵,两年过去,房价从没降过,只是情爱早已失温,各自陌路天涯。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纵你付出再多的爱和真心,也不一定能收获对等,更可能赌得血本无归。

  ……

  办公室

  丁莹刚坐下,李倩就敲门进来了。

  心下一叹。

  扫了一眼又变样的办公室布局,李倩调笑,“莹妹妹,你家老大果真爱护下属。前儿我才跟他说,让你们待在一个办公室是大大的失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到对策,又帮你换了座位。”

  丁莹无语。

  这一次,她还是变故的最后一个知情者,一大早来时又被行政部的小姑娘给爱昧调侃了一番。

  现在她没有再跟男人面对面了,他们转了一个九十度角,她面朝他右手侧的玻璃窗,抬头便可见那窗台上,放着一排青葱翠郁的小盆栽,蓝天,白云,旷达豁朗的美景。

  “我说,你们上船了没?”

  噗——

  丁莹一口水喷出,杏眼圆瞪。

  李倩闪得很及时,只溅到星点几滴,讶然之后,笑容又古怪又嘲讽。

  “干嘛反应那么多,饮食男女,吃喝玩乐嫖,正常得很。”

  “行了,别侃了,咱们的价值观水准不在一个平面。”

  “装什么纯洁派啊!之前你跟游自强才约会不过三次,不就……”

  “够了!李倩,如果没有公务,我要办公了,请出去。”

  “啧啧啧,这才提个名字就生气啦?你不会还没忘掉他,才一直跟阎少扭着,不肯就范?”

  丁莹戴上了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

  李倩那古里古怪的表情,在无声的助益下,变得更加不堪入目。

  “……物……必反……”

  似乎是说了半天没反应实在无趣,李倩一把扯掉丁莹头上的耳机。

  丁莹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吼,“李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倩眯了下眼,“丁莹,你一点儿不担心,我把你和前任技术经理的事,告诉阎少煌?”

  丁莹面颊绯红一片,“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从头到尾,我跟阎立煌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说就去说,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听清楚了!”夺过耳机,重新戴上,埋首屏风和绿叶之后。

  李倩的脸上,划过一抹愕然,但一转眼,笑得几分兴灾乐祸。

  “阎总,早。”

  办公室的门不知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当时两个女人,一个背对着大门,一个面向着窗台,会忽略到此也不奇怪。

  阎立煌俊面无波,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是那双入鬓的眉,浓丽如刃,眸色凝沉,他点头示意走进来,高大铤拨的身形,纤尘不染的黑色西装,顿时就给人一种被逮着小辫子很心虚的强大压力。

  李倩笑笑,忽又俯身凑近丁莹,扳开她一边耳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丁莹,你先忙着,晚点儿咱们再继续商量那个品牌策划案的可行性。”

  丁莹奇怪,“什么品牌策划……”

  她一抬头,目光就触上男人冷冷绷着的侧脸,心头“咚”地漏了一拍。

  他什么时候到的?刚才她们的谈话……

  再回头看那肇事的奸诈女人,摆摆手,一脸兴灾乐祸地关上了办公室大门。

  顿时,匿大的空间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低气压正源源不断地从大办公桌后的黑衣男人身上散出。

  咬牙,切齿,李倩这女人就是个大祸水。

  男人坐下后,支起平板,打开笔记本,竟然放起了音乐。

  随后,这一个早晨,他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要交待的事,都用把便笺帖在文件上进行交待。饭点未到,也没打任何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从头到尾,我跟阎立煌没有任何关系。

  “阎总,你觉得我的这个策划构想,怎么样?我觉得他们公司的那三个老总,至少王总和陈总会非常支持,至于设计部和技术部根本不用太担心。”

  “咳,对不起,云菲,刚才你说什么,请再说一遍。”

  邓云菲抿了下红唇,面上有明显的不满。

  “三哥,你这都走神儿多久了,我已经重复三次了。”

  “抱歉!这顿饭,我请客。”

  “什么呀?从来都该老板你请员工我吃饭的,我这么辛苦,昨晚为了这个策划都没睡美容觉。”

  “包你到国庆。”

  “切,人家想要的可是一辈子。”

  “太贵,我付不起。”

  “真是的,连个玩笑也不给开了。”

  “快吃,吃饭不谈工作,伤胃。”

  “又假打!”

  如果,那只刺猬不是总那么爱蛰人,会更可爱!

  ……

  会议上

  “这次项目的第一阶段圆满完成,客户对我们的专业素质和敬业精神,都非常赞许。”

  阎立煌一宣布完,四下一片掌声叫好,喜气洋洋。

  铤拨的身形侧对着阳光,俊面被光芒染上一层淡淡蹂软的金色绒毛,掠去那过于冷肃的表情,一身全黑的装束,许会更应景,却无损于男子势压全场,无人敢出其右。

  男人坐下,掌声仍未落。

  李倩含着喜意地咬丁莹耳朵,“要是你家老大能帮咱们财务再多避点儿税,就更完美了。”

  丁莹轻咳一声,“同志,纳税光荣,偷税可耻。”

  “切,我宁愿可耻到底。等到你去给房子贷款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没有最可耻只有更可耻了!那些特权等级走vip通道,不出一个月就能办下来。我们都排了三个多月,还没批!”

  丁莹叹息,无语。心里却忍不住羡慕,李倩已经跟男友互见家长,只要房子一定,就立马扯证儿。在这个国家,结婚成家,总是需要一个实际的象征——房子。

  这时候,邓云菲招呼文员关上了窗帘,打开幻灯片,开始了下一个新的议题。

  “鉴于项目第一期的良好反应,我这里提出增加一项形象投入,以提高我们的知名度,以及吸引更多客户。”

  这话一落时,正跟小诗吹牛的丁莹、李倩,同时抬起了头。

  邓云菲的目光扫过沈佳艳,最后落在阎立煌身上,娇然一笑,声音轻扬。

  “如同去年热播的亲子节目《爸爸去哪儿》,而今利用他们的明星效应,诸如母婴产品、儿童用品等不少品牌,冠名、代言加赞助,在春节电影开拍期间的销量达到一个历史新高,创下不亚于其票房纪录的行业佳绩,令业内不少人士,眼红到爆。在这里,我的构想便是打铁趁热……”

  邓云菲的这个提议,艳惊四座。

  对于他们这种只有二百人,在蓉城当地算是个中型公司,可是换到了京城、泸城等地,根本就是个完全不起眼儿的小公司来说,无疑能济身做“品牌”的行列,那是做梦都会觉得很玄幻的事儿。

  可是此时,邓云菲的草案里提出的实施细则,让每个人都听得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特别是主座上的几位老总,更是眼放精咣,不时交头接耳,向阎立煌请教。

  瞧这势态俨然已成定局,走上品牌营销的道路,已经不是计划。

  丁莹的表情僵了半晌,目光掠过了欣喜的老总,邓云菲正与之交流,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她看着邓云菲久久,牙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间的文件夹硌得发痛。再转眼,迎上了那个男人深深的黑眸,眸如古井,无波无澜,教人看不清亦猜不透,那泠泠的冷,已是不变。

  “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

  李倩似乎仍未从震惊中回神,口中喃喃,气息遽紧。

  这便是,一方天堂,一方深渊。

  邓云菲讲完了方案主线,便主动征求在座者的具体意见,非常大方地表示,希望全公司同仁群策群力,完善这份品牌营销计划。

  纵是以往对邓云菲印象不太好的人,也在其他踊跃发言者获得赞赏鼓励时,纷纷举起了手。

  小诗便是受感召的第一代表。

  “我,我也有,”小诗积极地举手,立即被提起,“我觉得在宣传上可以采用最近新兴的媒体渠道,其针对的群体正好跟我们公司的服务对象重合,投入少,还可以高产……”

  砰——

  一声大响打断了小诗的话,并伴着一声更刺耳的椅脚摩擦声,小诗低“哎”一声被身旁的李倩扯坐下,一脸惊愕未散,会议室已然风云俱变。

  “剽窃。不,这是偷窃!”

  丁莹还在琢磨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想到李倩已经冲动地拍案而起,直指邓云菲其人,尖声斥指!

  “邓云菲,这根本不是你的创意,这是我和丁莹一起研究讨论有半年多的构思,最近才拟出了这份草案。我可以理解创造雷同,但是就草案细则方面竟然可以跟我们一模一样,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可笑,太可耻,太卑鄙了吗?!

  邓云菲,你这个小偷!”

  话落,满座皆惊,人声俱息,无数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冲撞,会议气氛前所未有的激裂火爆。

  那时,丁莹看着那个男人,面上只是微微闪过一丝讶色,便很快消失无踪,面对立即展开的一场激裂的辩驳和争执,他只是微眯着眼,完全一副旁观者姿态,眸色冷冽,如电,在两个对峙者之间,来回移动,不置可否。

  争执到最后,李倩激动地越众而出,要抢夺邓云菲的平板电脑,寻找剽窃证据,现场一度混乱。

  丁莹阻拦不及,被绊倒,膝头撞上桌子,擦破了皮,浸出水染红了裙角。

  还是块头较大的王总最有气势,一拍桌子大吼一声,终于震住全场,当场喝住李倩,李倩又恼又恨又不甘地红了眼圈儿,转身跑出了会议室。王总回头问了下丁莹的伤,丁莹会意,追了出去。

  楼下,街边,车来人往,秋风瑟瑟。

  “李倩!”

  “你滚开!没用的笨蛋,傻瓜!别人都踩你头上拉屎撒尿了,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打一个。不说那男人跟你没关系了吗?那你还为他保着面子做什么?那种男人算什么东西,他们根本不是好东西!从来在关键时刻,只会当缩头乌龟,鼎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啊,一个个儿都是混蛋王八蛋——”

  一堆地骂,大肆出炉,路人纷纷投来注目,丁莹看着那迸溅无尽的泪眼,只觉得鼻头酸得厉害,可是,她不能哭。

  “李倩,如果她真是抄我们的创意,就可以找到证据扳回来。”

  “扳回来?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阎立煌是老总花了大价钱、大面子请来的财神爷,谁敢动他的人?就算是真的剽了,陈总那边的面子碍着,最终也只是和稀泥,不了了之。看咱可怜,分咱们一杯羹吗?凭什么我们想出来的东西要被别人分?!凭什么?他们是特权阶级就了不起了,就有资格这样欺负人了嘛!凭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看着使劲儿揉躏花花草草的女人,丁莹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是呀,找个好老公,不如有个好爸爸。

  男人没钱财可靠,但是爸爸和家族却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依靠,只要你不抛弃他们,他们便不会轻易将你抛弃。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事儿,总是比较轻松舒服的。

  邓云菲应该早就知道,只要仗着阎立煌的这个大后台,就算事后被揭穿了,也会因为背后的庞大利益关系,而获得保释的机会。

  最重要的一点,邓云菲比她更专业,可以把她的构想做得更完美无缺,事后看成绩,大家也不会过于苛责了。这个社会本来就很势利!

  “丁莹,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笨?逮着大好的机会不利用,被阎立煌睡也比游自强那个懦弱无能的**丝值吧!”

  一个巴掌,忍无可忍地甩了出去。

  “李倩,不要把一个问题扯到另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要发泄,也请你适可而止。”

  丁莹转身就走,心口堵得厉害。

  李倩看到那雪白膝盖上的血渍,立即追上来道歉,“我知道我不对,可是,可是丁莹,你也不能逃避你的责任——那个构思,从头到尾都是你的!”

  李倩拉着丁莹去了最近的药店,买了消毒水和ok绷,给丁莹处理了伤口。

  丁莹看着蹲在脚边的女人,无奈叹息。

  李倩处理好一切后,怒气也歇了不少,抬头时,目光依然鸷亮,强硬道:

  “男人会跑是因为他心不在了,可是方案落别人手里,那就是刺果果的偷盗,犯法!丁莹,你该知道对阎立煌怎么说吧?”

  能怎么说?

  ……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门内,邓云菲解释的声音。

  “三哥,我也不知道那方案是丁莹做的呀!当时,我在邮箱里看到后,就觉得很棒。我知道,明知这其中有鬼还让对方利用不对。可是,我也真的想做出些成绩,让你长长脸,免得他们老在背后说我是您身边的花瓶。”

  那口气,带着委屈,又娇媚钩人,瞧不着是何模样,却也必是男人一见便不忍心的,楚楚可怜。

  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邓云菲的音调显然一变。

  “谢谢三哥。呃,阎总。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儿,不不,都没有以后了。我这就去把原始文件处理一下,天野哥那儿的人最擅长这种事了。是,我知道,保证不再给您脸上抹黑。”

  丁莹心下一凉,一把打开了大门。

  门内,两个人,一前一后转过眼。

  邓云菲明显一愕,脸上难掩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又想起什么,挑起一抹讪笑,朝她欠了欠身,昂首,宛如斗胜的公鸡,转身要走。

  丁莹银牙一咬,冲上前,一把攥住了邓云菲的手臂,厉声置问,“阎立煌,我要一个公平。你给是不给?”

  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当前这个情况下,潜规则显然已经大行其道。

  男人抬眸,面色淡薄,“丁莹,这里是公司。”

  比那表情更冷洌的,却是这字里行间,完全公式化的淡漠,阴狠。

  “这里是公司?你刚才还……”冲出口的话,被甩开手的邓云菲打住,目光在男人和女人冷漠、嘲讽的眼神表情间来去,真的是……“我要求,现在就把我们两人的电脑、平板、手机,通通上交第三方公证调查。邓小姐也许不需要澄清自己的清白,但是我和李倩,需要一个说法。若是不弄清楚,邓小姐反告我们剽窃她的创意,那麻烦就大了,不是么?”

  男人目光闪了闪,却转头对邓云菲说,“你先出去。”

  “是,阎总。”

  邓云菲娇然一笑,轻盈转身。

  “阎立煌!”

  丁莹气喝。

  男人只道,“丁莹,注意你的礼仪。如果我们是在交流公事的话,请叫我阎总。”

  丁莹别开嘴,重重地喘熄了几口,方才能正视面前的男人依然老神在在地端坐于黑皮大椅内,神色淡漠,仿佛……他们从来只是上下属关系。

  女人,有时候真的是口是心非,可笑至极,不是吗?

  男人的薄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丁莹深吸一口气,“你觉得你这样做,公平吗?你叫邓云菲毁灭偷窃的罪证,公平吗?”

  男人倚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气势沉敛,声音极淡,极冷:

  “丁莹,我一直觉得你比云菲更成熟、懂事。应该知道……”

  ——什么叫更成熟,更懂事?难道更成熟懂事,就要接受你们的不公正待遇,明明正确的一方却要向偷盗的一方俯首默肯吗?!这叫什么成熟懂事,我去你xx的成熟懂事!阎立煌,你要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就要你好看!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臭流忙,无耻败类!

  呼……

  以上这些极可能出自李倩的泼辣风格,也只是丁莹脑海里的一种yy幻想罢了。

  这是公司,他是老板,她是仰其鼻息混饭吃的小小下属。这层关系,她却不敢轻易绝裂,也不甘于拿此做砝码,除了忍,她还能说什么?

  “云菲的确有不对,但是她并非针对你。她的初衷是对我和你们公司好的,草案的事若成功,大家都会获利。至于过程,我会跟你们王总商量,提成和资金方面,必不会亏待你和李倩。方案的具体实施方面,我让云菲以你们为主导,配合你们,给予意见。”

  “如果,我不同意这个决定呢?”

  她眸色深睐,背脊绷紧,双手帖在身侧,握成了拳,额际线被扯得发白。

  他面色无一丝变化,冷淡的线条,疏离,却也表现了强硬态度,闻言,薄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这是她见过的愠色,却再无当初的明显怒意,甚至口气里添上了不耐烦的调子。

  “丁莹,这事儿再深查下去,对你,对我,对云菲,对大家,整个公司,都没多大好处。现在正是齐心协办做事情赚钱的时候,让第三方介入查探那个幕后黑手,只会让整个公司人心慌慌,举目不安。我想,这绝不是你和李倩真正想看到的结果。”

  若论理智,敏锐,她又怎么及得上他;再论冷酷,狠极,她也不过是纸老虎。

  这场战争,又是谁胜、谁负?

  “……李倩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那你呢?”

  “……”

  她咬下唇,眼眸低垂,在漆黑的大办公桌上,金笔不知几时被端端插在了笔筒里,似乎已经许久未与男人的指相亲,紫砂杯空着。一个样式直简的立筒式玻璃杯,盛着半杯矿泉水,静静地站在那里,无悲,无喜,倒映着眼前的一幕,其实早已经落幕完结的戏。

  “也许,我该向《劳动局》提起告诉,为维护我们员工的基本尊严,和利益。”

  他却笑了,那笑容深刻着颌下的性感凹缝,仍是那么谜人,却更冰冷得扎疼人心。

  “丁莹,这话我就当你情绪化还在气头子上,说过便罢。退一万步不提,你这样死拗着不放手,只会让大家做事时更尴尬。毕竟,我们的项目合作关系,最迟不过两三个月,春节前就要结束了。”

  丁莹一怔,看着男人愈发淡漠的表情,心一下镂空,呼吸都停滞了。

  似乎这样的反应,十分愉快了男人,他唇边的笑痕加深。

  “也许事情最终能查出来,可是,大家一个公司共事的情谊都会被伤害。至少,就我所知,陈总和王总那边,并不是那么乐意看到公司在这大踏步发展蓄力的时候,闹出太多丑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丁莹气息一提,低吼,“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你就这么肯定,邓云菲没有编慌话骗你。这间办公室,除了她会经常不经允许,不敲门就撞进来,还有谁!我电脑里的密码,也只有我和你知道。”

  交握身前的手,突然放了开,轻轻扶在了椅首上。

  男人的眸色黑极,无光,“你的意思,我也是这起剽窃事件的帮凶?”

  “完全可能,不是么?不然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阎总,你偏心要保你的宝贝下属,可是我还有我的原则要遵守。”

  男人朝前倾了倾身,却又靠了回去,唇角的冷笑,化为一抹十足的讥讽。

  “丁莹,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交换你的原则?尚不知那个暗地里拿云菲当枪使的人是谁?但我敢用我阎立煌的名誉保证,那必不是我们合作公司的人出卖你的方案。就是用膝盖想,这麻烦也是冲着你来的。你是明面上的可怜人,值得众人同情。可事实上,王总他们的态度是什么,你怎么不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和态度,再来跟我谈条件,讲公平。”

  一字一句,如针锐,直刺,都是血淋淋的要害。

  血色渐渐从脸颊上褪去,寒意没鼎。

  “你很清楚,老总们的态度,才故意先到我这来施压。你知道,只有我开口,王总他们才舍得下狠心调查清楚始没。而不是拿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还有利益,来交换你要的公平。”

  “这个闷亏,我们就吃定了!”

  “丁莹,你没听过,有时候吃亏就是福么?让老总们一直对你愧疚着,项目提成的点子上调,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儿了。只要目的达到,过程是什么样,又有什么重要。”

  “如果我一定要告呢?”

  “一定要告?呵,那我不妨也告诉你。我会让邓云菲这个麻烦的女人做我半年的助理秘书,全是因为邓家拥有的地方势力,对我们家族有益。我选中你们公司合作,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家更大型更有经验的公司,也只是因为陈总替我们引荐了这里的一些势力,h&y国际入驻西南三省,继而扩张抢占最大的行业份额。但,这份人情也不过到春节前,就能偿清。”

  所以,她一个人,算上李倩不过两个人的小小得失,还是个没有完善的小小草案,在大老板们面前,根本无足挂齿么?

  所以,不管是私下里的个人家世,还是背后庞大的家族和政经利益共同体,都不是她一个小小草根女惹得起的么?!

  心口的最后一抹暖意,也流逝怠尽。

  呼吸是冷,焉有这心结的冰更寒,更深,更难以承受之重。

  “好,我明白了。多谢、阎总、赐、教!”

  她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又接道,“恕我今天情绪不佳,不适再继续工作,请假半日。”

  也不管男人如何反应,抄起座位上开早会时还不及打开的包包,直接走人。

  “丁莹!”

  阎立煌突然站了起来,从办公桌上走出,挡住她的去路。

  她目光平视,立即侧首,眼眶已微微刺痛,泛了红。她用力抽了口冷气,想把心口翻涌的情绪通通压回去。给谁看呢?有什么好委屈的!早就料到,不过如此。

  “她叫我一声三哥,若换了你,你会坐视自己人受威胁而不管?丁莹,你该明白怎么做。不然你不会为了李倩,跟我叫板。”

  她拳下一握,仰首吼出,“我该明白,我该知道。我他x的不想明白不想知道,行不行!难道被强暴了还要学会享受筷感吗?你能吗?”

  一掌将男人推开,要去拉门,却被大手牢牢攥住。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早给过你机会,你忘了?”

  “这种卑鄙无耻,我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

  “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晚七点,威斯特大酒店,1808。”

  ------题外话------

  哦哦哦,大黄这是要干嘛?

  哦哦哦,捧脸,难道这素要招那啥啥啥滴……。节奏?!

  男人哦,好卑鄙,有木有!

  谁叫小银子要说“没有任何关系”喃,大黄怒了,这回,嘿嘿,赶紧坐实了不就有关系了嘛?

  大家说句老实话,期不期待,今晚?酒店?豪华房间?据秋经历,稍好点的房间,都有2个浴室哦。哈哈哈!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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