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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儿们,这两卷功法是为师花费毕生心血所著,也是最为自傲的东西!如今为师就交给你们了,能领悟其中几分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华寒盘膝坐在石榻之上,指尖微动,拿出两卷功法。

  刘苏眼睛一亮,随意地挑了一卷,在华寒的指点之下,以额触之,心神一动,手中的功法化作一道绿光汇入脑海。绿芒莹莹,化作一把气势凌然的长剑。长剑嘶鸣,剑意如狂风骤雨,又似行云流水,竟是舞了一套玄而又玄的精妙剑法。

  凝神屏气,待到那道绿芒安静的呆在脑海之中,刘苏才缓缓睁开发亮的双眸。侧首望去,身边的男子一如往昔平静淡漠,但熟知其本性的刘苏还是一眼就看穿了秋维萧掩藏在眸底的那丝激动。

  几乎是本能的,在刘苏偏首望去的瞬间,秋维萧瞬间捕捉到她的视线,大手一扬,扣住她的手指在掌心揉捏起来。

  “咳!”华寒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徒儿感情太好,让他这把老骨头有些坐立难安。“为师这里有几件不值钱的小东西,徒儿们拿去玩耍吧!但切不可玩物丧志!”他丢下两只精致的储物袋,训诫了几句,转瞬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在华寒眼中不值钱的小东西,就算是最不起眼的,也是一件鲜有的法宝或是功法。刘苏知道其中的宝贵,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贪多嚼不烂!

  华寒在这茫茫世间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一身修为本领深不可测!纵使刘苏和秋维萧天资过人,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学会!兼之,上古福地开放时间有限,若不在关闭之前出去,再想离开,就要等到百年之后。

  作为修道之人,刘苏的寿命随着功法的加深而增加,短短百年,或如拂袖之间。但,茫茫红尘中的苏家众人,恰如朝生暮死的蜉蝣,百年光阴,刘苏如何舍得让他们苦苦等待!是以,在闭关之前,刘苏和秋维萧约定,两个月之后,无论成果是好是坏,都要出关!

  这日,丛林深处,一只窝在洞口晒太阳的魔兽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扫了一眼火光漫天的远处,复又漫不经心地掩上眼帘,厚唇一挑,巨齿狰狞,像是一抹讽刺的笑意。百年一次的禁制开启,上古福地闹腾了大半年,那群不知死活的蝼蚁搅乱了福地的安宁。若是他们有胆来此,啧,蝼蚁的血肉当做肥料却是顶顶好的!

  魔兽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正要像往常一样安然入睡时,一道强悍霸道的威压肆虐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澎湃,无可抵御。魔兽腿骨一软,铜铃般的血色眼睛瞪大,入目之处,红云蔽日,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这是哪位大能进阶了?魔兽惶惶不安,卑谦地伏趴在地,两月前,闻和尊者化形,他躲在远处,看到的也不过如此。

  天愈加暗红,像是被盖上了一块厚实的棉布,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墨黑色的闪电在红云里穿梭,摩擦间噼里啪啦炸响,扫过高耸的古树,古树微微颤抖,顷刻间化作一堆漆黑的齑粉,随着肆虐的风,像是在下一场黑色的雪。

  这时,一把翠绿色的长剑从其中骤然穿过,红云一顿,慢慢裂开,又像是水中晕染开的血迹。而那把翠绿色的剑,亦在红云消退的瞬间,顿时化作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云散风停,天空碧蓝,宛若经过水洗般的透彻。

  魔兽从地上爬起来,周身黑光一闪,满身的残枝落叶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这诡异的场景?究竟是不是哪位大能要进阶了呢?也不知结果如何?念头在魔兽脑中一转就抛在脑后,它眯了眯铜铃大眼,复又趴在地上晒起了太阳。

  轰隆一声,两扇紧闭的石门缓缓开启,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洞府里走出来。

  “苏苏!”秋维萧一眼就锁住不远处娇俏的少女。两月不见,少女的乌发又长了不少,用一根墨绿色的绸带松松垮垮地垂在脑后。秋维萧的指尖动了动,终是按捺不住地抬起手掌,轻柔地抚了抚少女柔顺的乌发。

  “师兄!”刘苏猫儿般缩进男人的怀里,白皙的下巴仰起,冲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师兄是不是也进阶了?我也是呢!想不到此次雷劫这般诡异,你我二人的雷云居然正负相抵,到头来什么苦头都没有让我们吃到。”

  “咳!”华寒摇着扇子从远处走来,“小徒儿想得太天真。若不是我在洞府周围布下诸多阵法,抵去雷劫的威力,想必凭你们的本事,不死也得脱层皮!”

  刘苏闻言,方知自己想错了。她双手抱拳,老老实实地鞠躬一拜,诚心诚意地说道:“多谢师傅!”

  “好了!”华寒手指微动,收起折扇轻叩掌心,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这上古福地关闭的日子快要到了,你们也该走了。”

  “师傅同我们一起走吗?”虽然和华寒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刘苏打心底佩服这个惊才艳艳,风姿卓绝的男子,想到或许要和他分别,她心里忍不住升起一抹怅意。

  华寒摇头,“红尘痴缠,老人家已经闹不动了,如今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似是看透了刘苏眸底的不舍,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徒儿,莫要愁苦。我虽是你们的师傅,却如过客,今日散,或许来日又在某处相逢。若是想要为师开怀,不如好好练习功法。”

  秋维萧少言寡语,却不是薄情寡义之辈,华寒这个便宜师傅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小的位置。此刻,他正色道:“师傅,保重!”

  华寒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徒儿手拉手走出视线,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躺在忽然幻化而来的软榻上。“热闹虽好,但还是抵不过高床软卧来得舒坦。”

  唔,又是一场好眠!

  要离开上古福地,只能赶去福地中心。那里有一个阵法,只要福地没有关闭,外来的人踏在阵法上面就可以被传送离开。

  回首最后一眼身后的洞府,涌起的浓雾遮盖了大半的模样,刘苏眨了眨眼睛,洞府消失了,凭空出现片茂盛的树林。若不是华寒给的功法还乖乖地呆在脑海里,她还会以为这只是一场南柯梦。

  “苏苏,走吧!”秋维萧拉过刘苏的腰肢,化作流光往远处略去。在离开之前,他们需要同墨云道人和小狐狸戈诗告别。

  竹屋依旧如往昔,花浓水清,美不胜收。莫云道人端坐在石凳上,手捧一杯清茶,偶尔轻啄。小狐狸戈诗化作原型,缩在花枝间,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刘苏二人的到来,打破了满园的寂静。小狐狸摸了摸爪子,兴奋地从枝头跳到刘苏香软的怀里。“姐姐,姐姐,戈诗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小戈诗!”刘苏抽出被秋维萧紧握的手掌,摸了摸戈诗柔软的脑袋。对这个天真纯善的小家伙,刘苏一向喜爱有加。

  “恭喜二位!”莫云道人广袖长袍一挥,两只白玉茶盏出现在石桌上,又一一在空盏中添上芳香四溢的茶水。“二位小友,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今日舍去老脸,还望小友答应。”

  刘苏与秋维萧对视一眼,笑道:“道长有话请讲。这些日子,也多亏道长时时照拂,如若不然,凭着我和师兄愣头愣脑的性子,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莫云道人一笑,将化作人形的戈诗拉到身前;“我这孙女从小长在上古福地,心性单纯,我恐她不经世事,百年千年不得成长。我知二位小友过些时日要离开此地,此番我托大,想请你二人将我这孙女一同带出福地,让其在红尘俗世中磨练一番。我只求小友能时时照拂,护其性命。”

  “好!”刘苏点头,“我喜欢戈诗,会将她当做妹妹一样照顾疼爱!道长放心吧!”

  “爷爷!”戈诗红了眼。她虽然舍不得刘苏,但更加舍不得从小照看自己长大的爷爷。

  莫云道人叹了口气,拍了拍戈诗的脑袋,“此次远去,切不可鲁莽行事。等百年之后,上古福地再次开启,你便回来。”

  戈诗红着眼眶,乖巧地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刘苏和秋维萧在竹屋的附近逛了逛,搜罗了一堆难得药材,这才心满意足地领着戈诗往上古福地的中心赶去。

  刘苏过得悠闲,却不知道有人在中心等了许久。此刻远远见他们御风而来,一向平和的人也忍不住喜形于色:“施主!”

  “清平!”刘苏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清平,不远处还有泰寻宫的众人。

  “施主,清平言而无信,实在有愧。幸好施主福泽天厚,修为大进!”清平的愧疚不假,但若是世事重来,他还是这般抉择,毕竟人有远近亲疏。

  秋维萧和刘苏都不是蠢笨的人,并且,他们也不会自大的认为清平有任何义务需要替他们负责。

  三人闲聊片刻,直到等在远处的姬阳羽略带不耐地走过来,二话不说扯着清平的衣袖往前面走去。

  那是一块巨大的空地,地面上高高耸立着六根白玉柱子,柱子白光莹莹,上面雕刻着繁复华美的图案。姬阳羽拽着清平,领着泰寻宫众人站在白玉柱子中央,只见蓝光一闪,空地上已空无一人。

  “苏苏,我们也走吧!”秋维萧拉着刘苏的手,戈诗牵着刘苏的衣角跟在身后,还不待靠近,只听一声惊呼,戈诗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往后狠狠一推,若不是刘苏反应及时,将她拽住,指不定要摔得狼狈不堪。

  只见,那六根白玉柱子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将传送阵法牢牢罩在其中。而一直走在前头的秋维萧一半站在圆球内,一半站在圆球外。

  “呀!我想起来了!爷爷说过,原本属于上古福地里的魔兽是不能主动离开的。不过幸好爷爷有办法。”戈诗在储物镯里一通乱找,在找到一枚墨黑色的指环时双眼一亮,“就是这个!”

  戈诗将指环套在拇指上,复又拉着刘苏兴冲冲地朝阵法走去。

  又是一阵蓝光,热闹了许久的上古福地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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