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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我都明白


“此话怎讲?”

        “世子爷你进去瞧瞧不就晓得了!”沈君竹推着沈风栖往里走,房门一开,一抹翠碧色如烟似柳的背影正自坐在那里,而他却愣在原处,到底也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碧和沈君竹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的关上房门,走了出去。在他们看来,眼下的情形自是最美好的结局,殊不知与他们所想差别甚远。

        而沈风栖踱到陆云袖身边,看见她正在读自己写的一本燕闲情赏笺,说来还是三年闲暇所写,不觉微微一笑,在旁坐下,“读来如何?”

        陆云袖放下书卷,“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而风雨忧愁,三中又二,其间得闲者,不过十之一,知之又享用其者,百之一二,百之一中,又多以声色犬马为乐,殊不知,明窗净几,焚香其中,观花品茶,望奇峰远水,赏金石铜鼎,不知身在尘世,方是人间乐趣。”

        念完此话后,陆云袖微微慨叹,“世子其志,本不在凡尘啊。”

        沈风栖苦笑,“王府之中尚有我能承袭父王之意,有怎能退避于山水之间。”

        陆云袖自是懂得,不过若非在沈风栖房中看见他书写的这些心境,又怎么会知道,他原本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心胸。林和苑之中,自是有着十足的沈风栖的味道。典雅至极,自然天成。哪怕是陆云袖这等出自茶商世家的,亦是只觉眼光短浅,房中摆设皆是说不出的意境幽远。墙上挂的应是沈风栖自己所写的字,行书画赞,画则是他的一幅山水,莫说山水林泉,清闲幽旷,屋庐深邃,云烟出没,野径迂回。哪怕是从这一幅画中亦是可以瞧见那颗心中,恋慕自由的观想。

        沈风栖惦记着问:“为何你会在我这里?”

        陆云袖顿时羞赧了双颊,垂首将在上官轻鸿那里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沈风栖一听自己的弟弟自此后便如个废人,方明白了自己的父王是何种心态。

        他当真是将传承香火的所有心愿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而这些年沈风栖难得有说过喜欢哪个女子,更是对皇族郡主公主一概不加青眼,眼下,唯独个陆云袖,得了他的心意。睿王爷独断专行的将陆云袖送到他房中,自是希望她能替王府诞下后代。

        “我现在去瞧瞧二弟。”沈风栖要走,却被陆云袖拉住,她也不明白为何沈风景身受重伤的时候,作为兄长的居然外出,但想来世子也是有自己的事情,便未多想,“上官先生说现在小公子如今正需休息,若今日未曾瞧见,这以后还是不要瞧的好。”

        就是今日,上官轻鸿特特把她叫回说的,“如今小公子恐怕心境大不如前,短期内谁也不要去打扰的好。不管是你、又或者是世子爷,都先别去刺激他的好。”

        沈风栖微微蹙眉,念起自己的弟弟,更是无奈,上官说的有理,若他醒后,不知要如何痛恨自己,“哎”

        也罢,他原本便是想在沈风景醒前,独力承责,将陆云袖接来,既然父王已经首肯,自是没了后顾之忧,然后沈风栖抬眼问她:“是那人做的吗?”

        陆云袖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封尘,想起噩梦一般的夜,打了个哆嗦说:“是他叫封尘。”

        她还是将夜里那桩事隐下不说,于她是痛,于他何尝不是。

        沈风栖蹙眉,叨念了几次封尘二字,他摇头叹道:“不在朝中供职,未曾听过封尘这人的名讳,不过明日我可以着金珊堂的老板代为打听打听,他道中认识的人甚广,应是能寻见点蛛丝马迹。”

        他暗暗握拳,又念了一遍,忽然说:“封尘封尘,这名姓,听来更似是个假名啊。他与我家究竟有何仇怨,居然这般残忍。”

        毁陆云袖清白,断小公子后路。哪一件不是有大仇的人,才会做下的事。

        陆云袖早就这般想了,只是不敢确信,如今连沈风栖也这般说,她才抬起苍白的小.脸,诺诺的回答:“而且他恐怕与三夫人,有些干系”

        沈风栖豁然坐下,显是震惊至极,又问了些关于封尘的外貌及身量、以及年龄的问题,而陆云袖碍于此人对自己的伤害,始终不肯再回忆起那些往事,寥寥说了几句,沈风栖终于沉默许久,长声叹了一句。

        “恐怕他的确是为三夫人来寻仇的啊”

        陆云袖两眼一热,当他将自己按在墙上,一定要于沈风景面前上演活色生香的春.宫戏,她便明了,他这是要报复。

        沈风栖又安慰了几句,始终觉着陆云袖的背负的到底也是王府欠下她的,待沈君竹送来晚膳,更是如同夫君般极尽温柔。但是到了夜里,陆云袖却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若说圆房,她早已是封尘的人,可终究要她坦然的在沈风栖的房中度夜,偏感奇怪。小碧每回进来,都带着贼兮兮的笑容,显然一副**苦短值千金的感觉,偏就是对案书写的沈风栖和不动如山的坐在桌前读书的陆云袖,似是未曾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哪里是她不放在心上,根本是怕自己招架不住。若沈风栖都不嫌弃她,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何况,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是喜欢沈风栖的。

        唯一而已,她已配不上对方。

        烛火微摇,已是三更天了。沈风栖似是毫无睡意,依旧在案前伏桌,此人还真是一旦入了境,便四大皆空的感觉。

        陆云袖从桌前倒了杯热茶,走过去递到沈风栖的手边。

        眉眼低垂的世子,恰似柔光里的一抹湖水,泛着温情的涟漪,不波涛汹涌,亦不随波逐流,只在自己的这方天地里,平和宁静。

        其时正是夜里,他换了件白色袍服,一尘不染。墨黑的头发仅以丝带系住,垂在脑后,陆云袖从未曾见过如此优雅入画的男子,正如同她从未见过这等状态下的沈风栖,一时间心神都被掠去,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等静美风华。

        世子爷的品味自也是世间无双,香炉用的是鎏金铺兽首衔环铜炉,桌上立着的是水晶灵芝水盂笔架,以四座山峰雕镂灵芝,山峰绵亘之间搁着他的毛笔,古琴式玉镇纸、龙泉窑舟砚滴、白玉桃形笔掭、哪怕是那青玉荷叶洗,也皆是一等一的上品。陆云袖扫过一眼,心中喟叹,原来只觉王府奢华,目中所见不过是奇花异草、房中雕饰,可是沈风栖的不同,他房中无任一大俗之物,却又在书香中,尽显贵族之家该有的气度。

        她蹑手蹑脚的收了手,却于刹那被沈风栖扯住手腕,竟倒在了他的怀中。忍了大半夜,沈风栖已是无法自制,他深吸口气,鼻息间皆是那淡淡荷香,而香意渐浓,心已沉醉。

        “袖儿”

        他轻叹了声,搂着陆云袖细瘦的肩,摇曳的烛火之中,那珠白的脖颈散发着诗意的光泽,令沈风栖一时失神。

        陆云袖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嗫嚅了下,才靠在对方肩头,环住沈风栖的脖子,轻声应了句:“我在。”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大抵这是沈风栖对陆云袖的一眼感觉。他说不上为何会念念不忘,只知道自打她站在堂中,暮然回首间,一双眸中的灵动万千,已是入了心怀。

        睿王府的沈世子又何尝没有见过更美的女子,也何尝没有遇见过才气十足的女子,百媚千红之中,他独爱那清荷出.水,纵有烟尘沾染,依旧清澈无瑕。

        他收紧了手,覆上双.唇,吻在了陆云袖的额上。如水般轻柔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自额上开始,渐渐下滑,而单手,则是在那肩背处轻轻滑动,陆云袖一时之间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终是醉在这等情深意切之中。而沈风栖攫住那朱.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是情动又或者是还恩,陆云袖已是分辨不清此刻的心情。但她知道,她是心甘情愿为沈风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想,她赴汤蹈火。唇.舌的浅尝辄止间,徒留的悠长情韵,有遗憾亦有珍惜。他们此时此刻能坐在一起,多么的来之不易。

        沈风栖的手抚在陆云袖的发间,细细的摩挲,双目微阖,终是撬开了女子的双.唇,探舌而入。陆云袖轻哼了声,如细纹般的声音窜入了他耳中,在沈风栖寸寸紧逼之中,已是气息紊乱,满脸红晕。

        恰在这时,沈风栖豁然停下,停在她的唇畔,皱起眉头,“不行我不可再继续下去。”

        陆云袖垂下臻首,彼时还坐在他的腿上,也分明能感受到他的迫切,却又说出了这般话,“是嫌弃我吗?”

        “怎会。”沈风栖苦笑着将她的上身收拢,笼在怀中,“只是我曾揣测,封尘即便万中有一,是我的三弟,我便绝不可碰你。王府有愧于三夫人”

        陆云袖哑着嗓子,问:“在你的眼中,不论是二弟亦或者是三弟,都远胜过与我一起吗?初初因着你二弟,你放弃了与我圆房的机会;如今又是因为万中有一的可能性的三弟你便”

        沈风栖痛苦的合眼,扶在陆云袖肩头的手微微收紧,“袖儿你可晓得,作为世子,便是应以王府为重,旁的事都可放在一边。”

        “我晓得了。”陆云袖冷冷起身,“既然世子爷这般说,那云袖”

        陆云袖话未说完,便被再度拥回沈风栖的怀里,他一遍一遍的说:“袖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但是你原谅我,我是世子,承载的太多,我不能忽视这其中的所有可能性。”

        陆云袖被这句话说软了心,她当然晓得沈风栖的不得已,正是因为他太爱这个王府,他甚至连自由都可以舍下,还有什么不能舍下。

        她将头枕在沈风栖的肩上,低声说:“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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