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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美丽的恶梦1


大学里的生活,比起高中来是丰富多彩的。不过,学习不紧张,也让很多同学感到枯燥无味的。大学初一每天最多也就上四节课。一般这四节课全部会安排在每天上午进行。周六,每班都会过班级生活。但这个活动最多也就一个小时。面对突然宽松的学习生活,还要适应环境。他们这些刚刚解放的学生,本来适应了最累的高中学习,现在终于结束高三生活,真正走出来放松后的年轻人,对如此宽松的环境,大多有点不适应。相比较而言,真的是大学生活在天上,高中生活在地下。这么大的悬殊,需要学生有较强的适应力。好在,大学里有很多活动,可以充实他们的生活。目前学校各种组织,有的是校方发起的,有的是同学自发的组织的,这些社团组织吸引大批学生。冷利铭参加了本校最有名的大学生艺术团,同时还报名参加学校演讲协会,他觉得自己精力旀,还在系里参与组织中文系的“沃土文学社。”本来,他在中学时候就担任学生会的文艺部部长。因为他口才好,而且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他每次演讲都能做到抑扬顿挫,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此外,他还有很强的幽默感,拥有宏亮的歌喉。他的写作文笔细腻、生动,立意超前。这些中学时打好的基础,得到同学们的认可,他立刻就被任命社团组织的主要领导成员,他成为大学生艺术团里的副团长,成为演讲协会里的副会长,还成为中文系文学社的副社长。一下子,他又和高中时一样,成为全样熟知的名人。项荣英也参加了一个社团,就是演讲协会。她是在冷利铭的推荐下进来的,并且担任了演讲协会的常务理事。后来,学校广播站面向全体入学新生招收新成员。项荣英参加了考试。没想到她还名列榜首。于是,她优美的嗓音开始在学校广播中常常响起,她成了那里的播音员。所以,他们在大一的生活,应该说是充实的。但是,这些社团的活动并没有占用他们更多时间,他依然有一大把的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总是无所事从。而那种离家千里的思乡之愁,让他们越走越亲,自然而然常常在一起诉说思乡之情。因为能够相互倾诉,这让他们两个人自然比别人显得亲近很多。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那时的大学生,有着特别严重的老乡意识。而兴泰师专,每年只从海兴市招收的学生,也就十来个人。这十来名老乡,常在一起聚聚,彼此格外亲切。冷利铭和项荣英来自同一所中学,又在同一所大学。所以,他们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每天在晚饭之后,他们都会一起去爬山。那是座落在校园后面的小山,海拔有三百米左右。小山虽小,却有一个十分雅致的名字——小山叫钟罗山。钟罗山不高。但钟罗山风景秀丽。他们在满山的青松之间,常常会看到夹杂在其中的野山枣树。这山顶上,还有一座小庙,名为“钟罗庙。”庙里香火常年不断。这让人他们想起刘禹锡的那段名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他俩也成为这里的常客。在这座山上,他们会一起洗刷思乡,这里成为他们渲泻情绪的港湾。大约是从那时起,他们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如果有一天两个人没有相见,在彼此的心里,便都会同时升起一种失落感。

        “我可是是正月初一那天出生的。按照咱们老家那里的风俗,我命不好。他们说这一天生出来的女孩,不但会克父、克母,还会克亲人。我奶奶一直要求爹娘把我给扔掉或送人。可我爹娘心疼我,坚决不听——”项荣英的眼里,含着泪水向他倾诉。“所以,我从小到大都不惹奶奶欢心。我没有得到我奶奶一丝一毫的疼爱。”项荣英陷入对童年的回忆之中。

        读小学的项荣英放学回家。她奶奶会狠心地放出一条恶狗。那恶狗,朝小项荣英扑过去。她被吓哭了,还被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小腿。那流出来的鲜血不但没有引起奶奶的怜爱,还让她更加冷笑地凶她说。“让狗咬死你,你这个丧门星!”幸亏当时邻居及时出现。不然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爹娘总是再三地叮嘱我,他们要我一定争气。我,自然也很坚强。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校的学习上。”

        “我记得初中三年级,有一天,就是那年的四月六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四月六日这一天。我在这一天回家拿去干粮。我爹我娘早就给我准备好白面馍。他们给我蒸好、凉好,让我拿回去上学。可是,我无意地掀开锅盖时,我哭了。我发现,原来他们吃的,跟我的不一样,他们吃的竟然,竟然全是,全是地瓜干,还有窝头。

        “我就说:爹,娘,我再也不上学了。我不能让你们受苦。我娘一听就急了。她狠狠地,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打我。当然,那天也是我唯一一次挨打。妈妈打完我之后,放声大哭。她说,妮儿啊。就算爹娘我们再难。我们也要供你去上学啊。你一定得考高中。你只有考大学,才算给爹娘争一口气啊!”项荣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我一接到《入学通知书》。我爹我娘就哭了,后来他们又笑。他们笑一笑,哭一哭。他们说,熬出来了。咱们总算是熬出来了。咱妮儿真的考上了。咱妮上大学了。”

        “那时,奶奶也出现了。她可是在我记事以后,第一次到我家来。

        “瞧俺孙女,真有本事,考上大学了。她可是为咱家争光了。咱村第一个能考上大学的妮,是咱家妮啊。奶奶的脸,真是在笑,她笑成了一朵花。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记仇,没好气地对她说。

        “妮,怎么和这样奶奶说话呢?不懂事。娘用力瞪了我一眼,还说了我。”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在这二十多年里,会生活得这么苦。”冷利铭由衷地说。“从今以后,都好了。两年以后我们毕业,参加工作。到那时你可以过得好一些,也一定要报答父母。”

        项荣英认真地,向他点点头。

        一九八六年十月十日,已进入深秋,校园里落叶铺了一地。

        那天下午,发生一件事,让他们更亲近了。

        冷利铭参加“庆祝1987年新年晚会”的筹备会,是由校团委组织的。因为筹备会议涉及内容比较多,他一直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才回到宿舍。他刚一进门,同宿舍的李琦赶紧告诉他项荣英来找过他几次。她看上去脸很红,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他也顾不得去打饭吃,直接向女生宿舍楼奔了过去。

        “你,这一天到底死哪里去了?”一看到冷利铭,项荣英劈头就是一句埋怨的话。“我病了。一直发烧。可是,我找你又找不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这么严重啊?”冷利铭心似火烧。“那我带你到医务室去看看吧。”

        “我想自己去的,只是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你陪我去吧。”

        “走。我马一科陪你去!”冷利铭顾不得自己还没吃饭,搀起项荣英走出她的女生宿舍楼。楼里楼外,有许多同学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个人。可冷利铭已顾不上旁人怀疑的眼光。

        “已经三十九度了。你烧得可不轻啊。”年轻的校医轻声地说。“真皮先打一针退烧针吧!”

        在校医院里打完退烧针,他又送她回到女生宿舍。在他们回来的路上,项荣英没让冷利铭搀着。毕竟,他们还是要注意在学院的影响。刚一回到宿舍,她就累极了,躺倒在床上。后来,项荣英迷迷糊糊地好象要睡着了。可是,她嘴里还喃喃着:“我想要回家。小冷,陪我回家吧。”

        “好的。我们一起回家!”冷利铭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只有应声答着。

        “她这样子,看上去不大对头啊!”刘贺春,数学系辅导员一出现在项荣英的宿舍,就开始说出令人生厌的话。这个刘贺春老师在兴泰师专,本来就颇有名气。不仅仅教职员工,包括各系的学生,都认识他。他一直自诩对《易经》有很深地造诣,很有研究。他能通过一个人的面相,还有这个人的手相,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品质,还有自身的身体状况。如果按照现代的理论科学知识来讲,他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但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们,大多只是把他说的那些事情当做做一种笑谈。

        “我看啊,她身体有一种本质上的严重的毛病。她应该去医院。不如我跟学校建议一下,让她先退学吧。现在入学,不过才三个月左右!”刘贺春很严肃地说。

        “什么?您让她退学回家去?”所有在场的同学都惊呆了。

        “王老师!”冷利铭已在这个学校小有名气。现在兴泰师专校团委都明确地表示,他很有潜力。在大学生艺术团里面,他的干部工作做得很有成果。校学生会对干部进行评级时,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另外,他也的确颇具有一定水平的社交能力。这一切令冷利铭在学校里面很有名气,几乎全体的校领导,还有教职员工,各系学生都和他相互认识。“首先,我郑重向您声明:小英绝对没有病得那么严重,没有如您说的那么严重的毛病。其次,我个人认为,您不需要动不动就要站学生退学回家去。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对学生不负责任啊?您可能没有想过我们妇女艰辛。我们这些从农村来的学生,大部分家境都不太好。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通过高考,走入大学。如果再被您这样给退回去。那学生的人生不是就被毁了吗?”

        冷利铭近似有些发怒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地有声。刘贺春的心里跟着顿了一下。他看到眼前这位有点文文弱的白面书生,身高还不足一米七五。虽然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伙子,但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很凌厉的煞气。同时,他也感觉到他的思维中有一种非常奇特的狡猾。他明白,如果他要是发了怒,后果很严重。他是一个吃人可以不吐骨头的主儿。他也许会不择手段,用尽心机也要把对手完全彻底给打翻在地。而且,到那时几乎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会齐刷刷地站到他的一边去。说不定他们还要帮助他,跟他一起在对手的身上再踏上几十双脚。刘贺春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他再继续说一些什么有点过头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对手。冷利铭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打倒的。而如果真的发生这场学生与教师战争事件之后,他不会得到半点同情。而冷利铭绝对也不会受到校方的任何处分。也许搞不好,他反倒是会把这个大学教师的铁饭碗给丢失。

        虽然并不知道刘贺春的预感,到底是不是准确。也不知道他的预感到底有没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但是,我们知道,他预感的事情根本没有真正发生。“我吧,只是这样随便说一说而矣——”刘贺春一句软话,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时光穿梭,飞快地逝去。一个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在这一个学期里面,他们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收获。特别在学生自己组织的迎新年晚会上,利铭大出风头。他的一段相声,一时名声大震。就连省电视台,也专程到兴泰师专为他录了像。在一九八七年元月拾壹日《星期日文艺》这个栏目中,还把他的录像播出。

        寒假来了。冷利铭和项荣英乘火车,转到省城,然后一起回家。他们是学生,可以买半票。所以,从兴泰地区到海兴市,他们仅花六元钱。

        “欢迎你过春节的时候,到我家来坐坐,一起玩吧。”项荣英诚心地邀请他。“给。我已经画好一张草图,这是从你家到我家的路线。”项荣英递给冷利铭一张纸。她的草图,画得十分详细。

        正月初六的早上,他去了她的家。

        冷利铭骑着自行车,走了将近四十里行程。按照项荣英画的图,他果真没费多大气力,一下子就找到了项荣英的村和家。

        “利铭啊。来进屋坐。我家妮儿在学屋里咋样?她这半年多可多亏了有你照顾最。”她的父母十分真诚对待他。

        “那些,都是他自愿做的,也是他应该做的。”项荣英冒了一句。可是,她发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了头。所以,随便伸了伸舌头,一转头笑了。

        项家招待冷利铭,可是按照当地用来招待新女婿上门的标准来进行的。虽然,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提及彼此的恋爱关系。但是,在大家的心中,都心知肚明。

        望着那满满一桌子十分丰盛的菜肴,他心里美极了。冷利铭十分感慨。“大叔、大婶,你们太客气了。真的没必要这样。我知道,现在家里也并不十分富裕。”

        “你这是第一次来咱家。咱就必须得按照规矩办不是。以后,你要再来家里的话,到时咱再有啥吃啥。”项母说。

        他一直由项父和项荣英的弟弟项荣林做陪。冷利铭坐到贵宾的位置。不知那时是项家有意的布置,还是他们只是无心的安排。项荣英坐在他的旁边。

        席间,他们二人约定:在正月十六他们开学的时候,冷利铭到夏家接项荣英。然后,他们两人再一起去搭车到学校去。

        正月十六很快就到了。冷利铭如约去项家。可是他刚到村边,就远远地看到她的弟弟。项荣林早已等在那里,可能有很长时间了。

        “利铭哥。我姐她自己一个人先去火车站了。她说,她会在那里等你的。”项荣林显出,他也很无奈。

        “哦。不是说已经好,我今天来接她的吗?她怎么又变卦了?”冷利铭十分失落。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初七那天早上,我姐姐她昏倒了。后来,她还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回来之后,她就一直不高兴。一早上,她一定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先走。我爹娘问她,那天不是和你已经约好了吗?她说,这就算是给他的一个信号吧。我们谁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项荣林喋喋不休地,把事情向他说:“可是,后来我姐姐又让我站在村口,一直等你。她说,让我见到你,一定转告你,让你现在赶快向火车站赶。她希望你别误了车。”

        她弟弟的一席话,说得他莫名其妙。冷利铭坐乡镇上的交通车,立马赶往火车站。她说是一个信号?可那是什么信号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要做什么呢?她是不是想让我,让我向她求爱啊?还是,她不想再和我如此这样亲密交往下去了?女孩的心思,果真是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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