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失落的弥补1

后来，冷利铭下海经商。这的确是由于事出有因。

        可以再一次引用项荣英的那句自己总结的很富有哲理口头禅：原来时光如闪电，感觉却一直好似老牛在拉破车一样。这句话，冷利铭已经不知引用了多少次。总之十几年了，他一直用着。

        时间的车轮，一直在这快与慢的完美结合之中向驶进着。一九九九年的九月，此时距项荣英去世，大约已经有四年零八个月，也算得上很久了。这四年多的时间以来，冷利铭非但没有真正地忘却她和他的过去，反而，因她的离去倒让他觉得曾经的那段日子里，她和她的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清晰。这些令他几乎无法忘怀影像，也不知道在冷利铭的脑海，被多少遍地咀嚼过。每一次回忆，爱的痛都令他的心肝肠欲断。

        一九九四年二月，徐果亮以冷利铭和项荣英的爱情故事为主线，以他们为原型，发表一篇小说，名为《放手的绝恋》。这篇小说在国家级的一个大型的文学周刊上得到发表。一下子引起全国不少青年男女展开一场关于真爱是什么的大讨论。徐果亮也因此而一夜出名，成为红人。他不但加入省里的作家协会，而且还被调到海兴市的文化局，开始从事专业写作工作。此时，他被任名这海兴市的作家协会的副主席。他真正地成为国内很具有名气的一位作家了。

        冷利铭这些年，工作的道路，看上去也比较平坦。

        一九九六年八月，也就是项荣英去世之后的一年半吧，海兴市的教育机构进行第二次大改革。冷利铭所在的海兴市中学，与另外一所兄弟学校进行合并。所以，全校教师开始分流。冷利铭被调入另一所乡镇中学。考虑到他曾是海兴中学的团委副书记、并兼任过少工委书记，所以他被直接任命为该中学的副校长。他负责主管政教方面、团委方面、还有学校办公室方面的工作。

        本来，一直能力颇强的冷利铭，不知怎么的，他并没有在这所乡镇中学真正地做出什么成绩。非仅这样吧，他还传出一些不太好的流言。他经常频繁地出入酒店，竟然和一位叫李丽萍的服务小姐，还扯上不明不白的关系。这种极不正常的现象，让他的形象大损。

        海兴市海兴区达镇，就是冷利铭任名为副校长的中学，所位于的乡镇。这本来是一个小乡镇，很普通又很贫穷。这里的人均年收入，还不足一千元。可是，从一九九五年开始，这里一下子便名声大振。达镇不仅在海兴市，甚至现在在全省里面，相当的有名气。而这里出名的原因，仅仅在于这里的餐饮业，正在飞速发展。在这样小小的贫穷的达镇，竟然在不到一年的工夫，宛然冒出大大小小数百多家有名气的饭店。大的饭店，有近二十多个单独出来的雅间。小的饭店中，也有约三五个那样的雅间房。虽然，从外面人们看到的房屋都很平常。但是，走到面里，人们却发现这里装饰豪华。不仅在墙壁上贴着漂亮的壁纸，或典雅，或浓艳，而且在地面上还铺了瓷砖。就连饭店的房顶上面，都安装着七彩的吊灯。甚至有的饭店，还按上一展转灯和绚烂的舞灯。每个房间都有一台二十五吋的大的彩色电视机。并且配上万利达的歌王级别的影碟机。还有各种扩音器、音箱，随意地摆放在房间里面。最主要的是，每个房间里面，都配有两名漂亮的服务小姐。如果有的客人提出要求，要给每人都配上一位这样漂亮服务小姐时，饭店便会从一些生意比较闲在的酒店，或者从附近的一些理发店或者洗头房里面，去抽调一些女子，以此来满足客人的各种要求。

        达镇，本来是靠近黄河的入海口的。所以，这里的水产品，因此而相当丰富。有淡水的、也有海水的。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令此地与众不同。来这里进行消费的客人，不但能够吃上十分新鲜的活的鱼虾蟹蛤蛰等等丰富的水产品，而且还会在这里得到服务小姐的一些“特色服务。”所以由不得四方的客人，不得不慕名而来。

        俗话说，猫有猫路，那狗有狗道。虽然贫穷的达镇的名声不多么光彩，但是因为它特有的餐饮业，所以每天都会有上千的来自镇外的一些客人，争先恐后地到这里来进行消费。这里价格绝对低廉，且物美味美人也美。到这里消费，价格绝对低廉，差不多每人平均的消费都不到五十元。人们可以用很少的花费就可以吃到各种非常新鲜的海鲜。可以吃到黄河鲤鱼等有名的等美味。这里，因为是黄河入海口，所以白酒每斤的价格，都不达二十元。因为这样，每天达镇的人，会有很多很多，所以达镇一下子，就凭借着餐饮富起来了。

        在达镇中学旁边，就是中学里的定点饭店，非常有名的“好再来饭店。”这饭店也是冷利铭上任之后，自然而然将其定为中学定点饭店的。冷利铭一年，最少也会到这里来消费二百多次。可是，人们很奇怪地发现一个现象。虽然冷利铭所在中学的这些校领导们，总是动不动就出入这样的饭店。但是他们学校的招待费，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增加。相反，还减少了很多。有一位很多事的教师，曾向上级反映说，在达镇中学，那些校委会领导班子成员经常三日两头的，在饭店出入。他们一定有一些经济上面的问题。于是，上级就派来了一些人縘调查组。他们来人一查帐，确认全校一年的所支付的招待费，其实还不到两千元。但是，学校帐目上却多一笔捐款，接近有十万元，算是“支教款。”这个款项都是一些在达镇外、县外，有些甚至是市外的一些单位，还有个人无偿捐赠的。

        “行啊！你们学校可真有本事。这是咋捣鼓的？”任调查组组长的何丽问校长刘明。

        “这些，可都是冷校长的个人的功劳。”刘明校长，现在有四十多岁。他是一个民办教师，后来转正之后，完全是一步步才勉强爬上来的。他为人很诚实。“反映我们总是动不动就去下酒店，这是不假。但是，我们可是从来没有乱花学校里的一分钱。那些一般都是客人来请我们的。冷校长的熟人多，同学多，朋友也多。咱达镇，现在又是很有名气的。所以，每次那些从镇外从县外，甚至还有从市外来的冷校长的熟人，都会到咱这里吃饭的。他们一来，都要到到我们这所学校里面坐坐。而且，他一定要把请我们，把我们拉上一起去吃饭。我们一般会客套地说，还是由我们请客吧。可是人家都会说，就你们一所普通的乡镇中学，还是算了吧。你们一年到头，能有多少招待费！于是，差不多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们算是请客，而人家会自己掏钱。”刘校长笑了。上面下来的调查组也跟着笑了。

        “冷校长这伙计，做人也太贼了。”刘校长表现出对他的一脸钦佩。“有时候上级领导来到这里做检查，请他们吃完饭，他就会只签字。等到再有熟人来这里的时候，就会顺便也给结了。所以每次一来客人，他总会领着他们，来我们学校四处走走，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学这些破旧的校舍。他向他们诉说学校所处的困境。于是，一些客人便或多或少地捐助我们，会留下一些捐款。不过，我在这里要着重声明一下。我们学校的财务管理，那可是非常严格的。我们接受的这笔款项，准备九七年一开春，就给学生们盖一排新教室。冷校长说，如果他可以在这里继续待上五年的话，他能够做更好的事情。如果在这五年内，咱们达镇的餐饮业能够持续这么火的话，他可能会把咱们全校彻底给翻一个新。而且，他保证，我们不向政府多要一分钱。”

        “据说，现在有的老师向上反映冷利铭和达镇那家‘好再来饭店’里面的一位叫李丽萍的服务小姐，他们的关系好象不正常。你说到底有没有这样一回事？”调查组的成员，继续往深层调查。

        “他妈的，这些人在胡说八道。”刘明毕竟只是民办教师，所以他有时候说话，会显得不那么文明。虽然，他早就已经看出冷利铭和李丽萍的确，看上去不是那么正常。但是，他可是一定要打死都不认帐的。冷利铭做他的助手，这不过刚刚一年多一点，他们可是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他一直佩服冷利铭的。他的社交圈子很广，而且办事能力也很强。作为校长，其实他主要也是看到学校里现在有如此收入，的确不易。所以，有时候他在梦里而，都因此会笑醒。

        “真他娘的，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所腰痛的主儿！冷校长为我们学校，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有人能跟他比，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这样来糟践他！”刘明很气愤。

        徐果亮到达镇，也到了“好再来饭店。”他一进门，就立刻明白了冷利铭为什么会一直把他的客人都请到这里来用餐的原因。

        冷利铭和达镇中学现任校长刘明以及学校里主管教学的一位副校长罗冬跟着坐在徐果亮的桑塔纳2000小轿车里面，开进位于达镇的那家“好再来饭店。”他们一进大门，饭店老板便跟着上前，主动地把车门打开。他一看看到车里的冷利铭，便立刻转身，向身后的服务员命令说：“快去。去叫李丽萍出来。冷校长带客人来了！”

        这儿的一些服务小姐对李丽萍都有一些很小的妒嫉。因为这饭店有一条规定，客人如果冲着哪一位服务小姐来的话，老板就会给这一们服务小姐提成，能够提到利润的将近百分之二十呢。所以，自从冷利铭一年以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在这家饭店用餐时见到李丽萍，他就对当时的饭店老板说：“从今天以后，凡是我带客人，便都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接下来的一年多以来，她仅靠冷利铭，差不多就得到约有两万多元的利润提成了。

        李丽萍微笑地走出来，她刚刚在一个雅间里面服务。她一看到站在轿车旁的冷利铭，便说“你来了。今儿又带来从哪里来的客人？”她没有一丝扭捏的痕迹。她的那微笑，果真是让人心动。

        “这次，可是来了一个大人物。这是咱海兴市现任的作家协会的副主席！”冷利铭也是一脸的阳光灿烂。“这可是我同学，再加曾经的同事！”

        徐果亮下了车。他一看到李丽萍，便呆了：“你——是”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冷利铭很沉静。“来。咱们先进房间里，再细说。”

        “长得可真像啊！”徐果亮认真仔细地端详着李丽萍。他这一看把李丽萍看得，都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长得如此像的两个人啊！”徐果亮很感慨。他用力地拍拍冷利铭的肩。“大哥。看来，你还是没能够忘记她啊！这下子，我知道你这次带我来到这家饭店用餐的用意了！”

        冷利铭上任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徐果亮还是在他上任后第一次来看他。原来在这一年多来。徐果亮在北京一直学习，过了八个月。他又在之后的三个月内全心全意地用心写完一部小说。所以，他在心里面总觉得很对不住冷利铭。这一次，他特意怀揣着稿费一万元钱。他准备从中拿出两千元来，打算替全请达镇的地方领导和他们中学的一些校领导。另外，他想把剩下的八千元，直接捐献给他所在的达镇中学。他怎么着也要为同学加同事的好哥们挣些脸面。其实，这一万元钱也是他辛苦挣来的。他在上一个月，又发表出版一部长篇小说，这也是他收到这本书的第一笔稿费。他相信随着发行量不断增长，他还会陆续有第二笔稿费、第三笔稿费的。在他这部长篇小说中，徐果亮再次以冷利铭和项荣英为生活原型进行新的创作。当然，他们俩这次只是他选取的生活原型中的一部分。故事后来，他又把别人身上的故事转移到他书中的主人公身上。

        达镇的那些镇领导，最后还是没有来。但是，他们乡镇领导对中学还是很照顾的。不过，他们一般对行政方面的领导，能够做到尊敬有加。而他们对像他这样的作家协会一类的普通群众的一般组织，则表现得不是很重视，对他不怎么“感冒。”尽管如此，当时还是来了一位相当于副县级的干部。

        “我想，这里可以算得上你的定点饭店吧。”徐果亮对冷利铭说。

        冷利铭点点头。

        “是啊！你也应该是把这里当成你的定点饭店。因为她长得太像了！”徐果亮又一次感慨。

        刘明和罗冬对于他的这种感慨，似乎早就已经很习以为常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李丽萍到底长得跟谁有点。这也是他们一直不好意向别人问出口的。但是，每次只要是冷利铭的同学，只要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总会跟他一样发出类似的感叹。他们心里清楚地记得，也就是去年冷利铭刚上任的愚者千虑，就发生过这样的场景：

        那次是由省教育厅向他们下派的一个工作组，是到达镇来进行调研的。其中，工作组有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叫刘小芳。她见到冷利铭后，很是发出一通感慨：“我在你们海兴市教育局，很早就听说了小英的事。当时，我为她感动得哭了。你知道，在大学里我俩可是最要好的室友。后来，我又到处打听你。有人告诉我说，你调到这里，当上副校长。本来，这次调研计划中我们没打算到这里来的。我听说你在这里，就再三要求。最后，我们才改变原定计划来到这里。”

        工作组留在之里吃午饭。冷利铭他们也一样带毒害工作组的同志们来到这家“好再来饭店”就餐。刘小芳看到李丽萍高兴极了。她几乎跳起来大声地叫道：“原来，你们俩一直在在骗我！”刚一冲下车，刘小芳抱住李丽萍。“没想到你辞职来这里开饭店了？你可真行啊。好姐妹儿。还是很新潮啊！怎么样，现在发大财了吧？”

        看到李丽萍一脸茫然。刘小芳不高兴了：“我说你是怎么啦？还当上老板才几天啊，就不认咱姐妹了？”

        “小芳——”冷利铭叫住刘小芳。“她叫李丽萍！她是这里的服务员。”

        刘小芳好像有点不相信，转过自己的耳朵问他。“你叫什么？”

        “是的。我叫李丽萍。”李丽萍解释说。

        刘小芳的泪水一下子又流出来了。她边抽泣边说着：“对啊。也是。我们都有30好几的人了。可不该长得像她这样年轻啊！”刘小芳慢慢地把手松开，离远一点看李丽萍。“不过真的太像了。太像了——”她在低头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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