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第76章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三年期的龙纹延寿丹！
尹烈望着系统的超额奖励，再对比一下那枚侯生上贡的百年延寿丹……
毫无疑问！
侯生绝对夸大其词了！
尹烈从始至终的系统奖励，规格都是非常高的！
比如天命加护、无字天书等等。
而现在的超额奖励：龙纹延寿丹，时限仅仅只有三年期限。
这说明强行延年益寿，估计就跟逆转天命没区别。
区区侯生……上来就说延寿百年，牛皮都要吹爆了……
亏得尹烈方才都特娘的差点信了。
“叮咚！恭喜宿主，琅琊公议的进阶隐藏任务开启。”
“任务介绍：修正大秦嬴氏皇族制度！”
“超额任务介绍：由武转文！【铺垫实行科举制度】”
“任务奖励：随机阴阳术秘籍。超额奖励：未知……”
……
系统新任务发布。
尹烈定睛一看，他瞬间眉头紧锁了起来。
修正嬴氏皇族制度……这个事儿他准备了许多日，心里早就差不多有底了。
虽说他不能保证必胜右相王绾，但五五开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结果系统却莫名给他表明了超额任务……
在修正抬升嬴氏皇族制度的同时，还要初步施行科举制，以铺垫大秦由武转文的国家级战略目标。
尹烈表示……这难度何止是翻了几番！
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科举制施行有两个前提。
第一：宣纸推广。
第二：顺利开创并应用活字印刷术。
这两项奠基成功以后，才能够有希望从制度层面，使得教育下沉，并从士族之下，挑选人才。
但……现今他处于的是先秦时期！
就连中原士卿阶层都得迁徙入关中才能混个浊官讨饭吃，底层老百姓就连军功都只能换到民爵。
科举制？
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施行的希望！
但尹烈认为系统不会出毫无可能的任务……
他需要再想想具体的破局之法。
上位。
嬴政原本还想暂且收下那枚百年延寿丹，后续再多检验一番看看。
可侯生临死前的改口，证实了其小人行径。
既然炼丹之人的本性都不靠谱！
嬴政实在难以相信那枚百年延寿丹确有其效。
想来想去。
嬴政再度看向了尹烈，他道：“这百年延寿丹，朕也一并赏给秦卿……秦卿自己看着处理便好。”
话音未落。
“陛下……”
国尉屠雎第一时间有所异议，但是考虑到方才侯生的表现，他又觉得哑口无言。
皇帝岂会服用不靠谱的丹药？
就算他是国尉……也担不起始皇龙体有损的责任。
只不过屠雎实在无法接受，皇帝竟然会把百年延寿丹赏赐给尹烈，并让后者随意处置。
此举等于进一步让他颜面尽失！
“怎么？国尉又有意见？”
嬴政一声反问。
“老臣不敢。”
屠雎瞬间偃旗息鼓。
就这样。
尹烈刚得了系统的三年期龙纹延寿丹，紧接着又获得了侯生炼制的百年延寿丹……
正好尹烈可以再研究一下。
如果后续国尉屠雎再刻意针对他，那他就可以把百年延寿丹拿出来旧事重提！
比如这颗丹药对于始皇龙体有害……
那事情的性质立马又不一样了！
若再加上恰逢北伐结束，国尉屠雎必将吃不了兜着走！
霎时间！
尹烈便想通了其中所有的关节，皇帝在刻意给他加持护身符，以免后续他被军武勋贵派系逼得太紧。
周围。
彻候蒙武轻叹一声，他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
三公国尉被挤兑的颜面尽失，他的儿子反而成了远航国策的牵头之人。
尹烈明显想把他军武蒙家一起架在火上烤。
那么蒙武能够拒绝嘛？
他自然是拒绝不了的。
军武蒙家未能参与到北伐之战中。
此番远航探索大九州世界，以及找寻蓬莱仙岛，向仙人求取长生不死药……
两件事！
他儿子只要能够完成其中一件！
他蒙家未来在朝堂上的位置，便再无人能够动摇！
当然！
他蒙氏一族若想再现昔日辉煌，再度横压一门双侯的军武王家一头，成为大秦第一军武勋贵豪门……
太难了！
蒙武现在算是看清现实了。
两个儿子，只要其中一个有出息，他便无愧于蒙氏祖先了。
旁侧。
军侯任嚣盯着尹烈看了一会儿，尔后他又瞧了瞧国尉长女：屠瑾萱……
前几个月的时候。
国尉确实在私下提到，有意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但碍于屠瑾萱身子较弱，任嚣便主动说要跟屠瑾萱培养一下感情，尔后再提结亲之事。
国尉同意了。
任嚣也确实是个十分诚恳、踏实之人。
奈何。
任嚣……非常的不懂女人。
因此任嚣努力了几个月，他与屠瑾萱的关系也仍旧是不远不近。
他本以为屠瑾萱就是性子比较慢热一些。
却没想到。
方才屠瑾萱竟然直接当众同意了尹烈的示爱，她愿意嫁……
如此。
任嚣难免心中会因为极端的不平衡，而对尹烈生出愤慨和些许怨气。
可现实中的爱情，很多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
无分先后！
也不看究竟谁付出的更多！
两个人最终能够走到一块，说白了还是得靠共性和吸引。
而军侯任嚣明显并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到屠瑾萱……
“任兄，无需气馁！”
赵佗安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国尉同意你与屠瑾萱的婚事，秦烈便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也不可能强逼着国尉把女儿嫁给秦烈的……至于感情的事儿嘛！”
“等到此番东巡回到咸阳，你便直接去向国尉提亲，婚后一样可以培养感情！”
“我就不信，他秦烈还敢抢婚不成！？”
……
赵佗身为军武之人，对于感情之事非常单刀直入！
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有了孩子。
女人自然就会认命。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都是次要的。
“兄弟所言有理。”
军侯任嚣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待回到咸阳，他必须立马跟屠瑾萱成婚。
蒙武听着身边的两个军武同僚之言，他的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担忧……
正常人确实不会抢婚！
但尹烈如果是那个极罪狂徒的话，行刺皇帝都能干得出来，相比之下，抢婚什么的立马就成了小事了。
阴阳家席位。
东凰对于尹烈保住了阴阳家，她的内心中肯定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虽说阴阳家仅仅只是传承了数代人，比不了道家、儒家。
但东凰甚为当代魁首，她肯定还是希望阴阳家能够在她的手中，发扬光大的。
尹烈给了她希望，也让她拥有了明确的努力方向。
“徐长老，苦行渡海，替陛下求取仙药的重任，就全在你的肩上了。”
东凰缓声道：“伱未来必是我阴阳家的功臣啊！”
<div class="contentadv"> 东凰开始了常规式的画饼。
徐福闻言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魁首，如果最终没能找到蓬莱仙岛和长生不死药……怎么办？”
东凰轻蹙柳眉：“秦御丞的仙人传梦不可能有问题，所以若是远航船队始终找寻不到仙人，那就一定是你的心不够诚！”
徐福：“？？？”
东凰语重心长的强调道：“徐长老，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阴阳家的未来，本座希望你在苦行渡海之时，莫要耍滑头，必须得有一颗至诚之心，方能打动仙人。”
徐福：“……”
徐福彻底人麻了！
感情若是找不到仙人，就得让他顶缸背锅啊！
徐福瞬间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完了！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尹烈的手上了！
……
与此同时。
帝国公子、公主席位。
嬴阴嫚正在安抚自己的小姐妹。
她道：“瑾萱，你是真喜欢秦御丞嘛？要不要我回头再去父皇那里多说几句？”
屠瑾萱摇头道：“不用，秦御丞刚刚明显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或许是为了气我父亲，也或许是他想转移赐婚的话题……总之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对我并没有一见钟情。”
屠瑾萱是个内心十分敏感的姑娘。
她知晓尹烈就不是个踏踏实实，岁月静好之人。
又何谈一见钟情呢？
“可恶！”
嬴阴嫚握紧小拳头挥舞了两下：“这个秦御丞难道方才是在开唰你？本公主的姐妹，他竟敢如此无礼，回头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嬴阴嫚气急，她最讨厌对感情不认真之人。
你要是真心喜欢，敢于公然不顾一切的示爱！
嬴阴嫚自当佩服，她甚至还愿意私下助力一番。
可尹烈刚刚并非真心爱慕屠瑾萱，却当众说出那样的话，这不是污人名节嘛？
尤其屠瑾萱还给予了愿意嫁的回应……
嬴阴嫚感觉尹烈真的太过分了！
正当两姐妹开始互相咬耳朵之际！
儒家席位。
亚圣荀夫子站了出来。
他详细述说了一下宗法制的家族式凝聚力等作用。
毕竟尹烈方才提议各种要用阴阳家制衡儒家。
荀夫子确实得站出来说两句。
但他却无意跟尹烈过多争辩。
所以。
直到尹烈与国尉的公议结束之后。
他才用十分平缓的语气，讲述了宗法制的统御优点。
大概的意思便是……
一个家族在祭祖之时，往往能够大幅度提升家族数代成员的向心力。
并且。
按照宗法制。
父辈服从于老一辈。
老一辈再爱护孙子辈。
孙子辈也会通过孝敬，获得父辈和老一辈的提携帮扶。
如此。
三代及以上都会形成极强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至于商鞅的分家制……
荀夫子的解析是：分家制有利于律法的框限，以及能够让朝廷收到更多的税。
问题在于，家族式的全面拆分。
别说三代以上了。
就算是父子之间，往往感情都显得比较淡漠。
而商鞅面对这个问题，专门设定了相应的律法，强行弥合父子之情。
即：子不孝，父可告官，尔后由官府重责不孝子！
毫无疑问。
哪怕荀况被称作儒之异端，他也不赞成这种律法高压下的父子之情。
“荀夫子此言差矣！”
右相王绾饶有兴致的道：“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极罪狂徒，以商君的分家制为基础，专门设定了推恩令，意图是从制度层面持续拆分地方上的中原士卿大族！”
“以此为基础，荀夫子你口中的宗法制，似乎只能让地方上的宗族势力尾大不掉……”
“并不怎么有利于帝国的统治！”
……
右相王绾承认商君之法确实存在部分式的极端之言。
但他却认为分家制非常有理。
推恩令更是妙极！
若不把中原士卿阶层给拆掉，大秦的郡县制永远都只会是个表面框架，极难落实到基层。
“右相。”
荀夫子想了想，道：“我儒家的宗法制，可以增加宗族之间的凝聚力与向心力，同样也可以让整个帝国充满韧性！”
“至于分家制和推恩令，终究只能是用以统御过渡的暂定策略，绝非长久之计。”
“比如，在商君的分家制下，就连父子之间都能离心离德……这样的民众，真的能够支撑大秦于万代千秋嘛？”
……
荀夫子这番话还是相当有远见的。
在尹烈看来，大秦从某种程度而言，的确只能打顺风局！
一旦遇到逆风局……
说崩就崩！
或许以前的关中老秦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秦之脊梁。
但在商君的分家制和军功爵位制度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关中民众，他们对大秦不可能拥有特别深的感情。
在法家的统御之下。
国家与民众之间唯一的维系便是军功。
一旦仗打不赢了！
那完了！
整个国家转瞬之间便会宕机崩溃！
或许也正因此。
秦末之后，甚至就连部分关中民众都开始反秦……
“荀夫子高论！”
尹烈力挺了一下亚圣荀况。
立马引得满场侧目。
军武勋贵派系齐齐黑脸。
右相王绾见状不置可否的道：“秦御丞，你的立场……还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啊！”
尹烈勾起嘴角道：“右相有所不知，我的立场从来都是非常坚定的，奈何世人皆错看于我！”
尹烈从死谏诤秦的那一刻，他的立场就从未变过！
“呵呵，本相年轻时也总觉得特立独行会显得很不一般。”
右相王绾一边说着，一边抬步入场：“但当本相到了不惑之年的时候，就会深切的感觉到……能够修至和光同尘，才是真本事！”
特立独行，标新立异！
是王绾在暗示尹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想自保，就必须得和光同尘，入乡随俗！
“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尹烈咧嘴一笑：“道家至理，现今却被右相当成了混迹官场的座右铭……我只能说，右相你或许从未参透过老子之真意！”
“各花入各眼！”
右相王绾深吸一口气，于场中站定道：“秦御丞，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第二场关乎修正赢氏皇族制度的公议，即刻开始，就让本相看看……”
“你对我大秦的国情，究竟了解到了何种程度！”
……
尹烈未曾搭话。
论大秦的国情，纵观当世都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
身为穿越者，他深知历史上秦国二世而亡，深层原因之一便是嬴氏皇族被中车府令赵高采用蛊惑之言，屠戮殆尽！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等同于毫无制衡奸佞的手段！
这在郡县制过渡分封制，外加帝国二代传承之际，绝对是个大忌讳！
尹烈此番需要兼顾抬升嬴氏皇族的权力与影响力！
却又不能让嬴氏皇族威胁王权！
这意味着既要抬升，也要对其进行限制！
外加顺势铺垫大秦由文转武，初步推出科举制……
毋庸置疑！
公议难度极其的超标，时间又无比有限！
接下来尹烈也只能全靠自身天赋的即兴发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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