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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仁德帝登基


  

  中庆帝回朝,文武百官相迎,萧珂缮淡淡提了下中庆帝身子骨的事儿,一众女眷都在京里,等着中庆帝传召再入宫,傍晚时,俞公府送了消息来,俞璟辞才知中庆帝熬不了多久了,不曾想竟是晚上驾崩了。

  “韩侧妃和周侧妃如何了?”俞璟辞举起双手,孝服早就备好了的。

  夏苏帮着在孝服外边竖上一圈腰带,略有迟疑,“离得远,我们也没注意,她们没听到,守夜的丫鬟婆子也该注意了,应是准备好了!”

  皇上驾崩了,太子府一众人要进宫,以往有多少小心思,此时也得先抛下了,别给萧珂缮惹了事端。

  还好,俞璟辞出去时,外边灯火通明。垂花门,周瑾和韩湘茵等着了,韩湘茵怀里的朝哥儿都也穿上了孝服,估计觉里被摇醒了,小皇孙窝在怀里,嘤嘤哭泣。

  又等了片刻,太子府册封有品阶的都到齐了,才上了马车往宫里边赶。

  宫里有太子和四位阁老坐镇,没出乱子,走廊宫殿外的宫灯都换上了素色,绕上了白色飘带,萧珂缮一身素色龙袍着身,威严肃立。

  皇上驾崩了,即日起离京的皇子们上奏要守孝后才离京,萧珂缮淡淡的一瞥,三人说不出话来,赵阁老和周阁老出面,以先皇的意思上奏,三位皇子悻悻中带着家眷走了。

  十日后,皇上入了皇陵,宫里边有皇子的妃子随着皇子去了封地,生了公主的妃嫔们随中庆帝去了黄陵,一时间,人脑的后宫空荡下来。

  萧珂缮身为太子,顺利即位,登基仪式办得格外简单,太子府里,一时也忙了起来。

  登基后,萧珂缮贵仁德帝,改国号大周。

  俞璟辞们准备着要办到宫里去了,皇后之位空缺,朝堂上,俞公府二爷出门另立府邸,赏武定侯府,封武定侯的事儿才朝堂也淡了下去,当务之急,皇后之位乃首选。

  堆积如山的折子,全是关于皇后一事。

  萧珂缮对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也头疼,“张多?”

  张多是跟在中庆帝身边的太监,死活要随先皇去皇陵,萧珂缮不忍他孤零零的去了皇陵还要伺候那些妃嫔,就把人留下了。

  张多打开门,佝偻着背,“皇后有何吩咐?”

  “什么时辰了?”北疆战事一结,各地春耕的折子多关于春耕。

  “戌时了,皇上可要回宫?”张多从先皇去了后,身子骨大不如前,不顾,他对萧珂缮却也打心底敬重,不然,萧珂缮也不会留下他。

  “算了,传朕的旨意,六部尚书,翰林院掌院院士,以及四位阁老来宫里一趟。”萧珂缮看完了折子,当务之急却是该立皇后,可立谁,他心里边有了意思了。

  待人到齐了,萧珂缮甩出一叠折子,问道,“各位爱卿关于今日立后的折子怎么看?”

  俞清远身为刑部尚书,俞墨渊刚封了武定侯,俞璟辞又是俞公府大小姐,他只听着,不说话。

  他们也没想到俞墨渊自己挣出一份功勋来,封了侯,若再封后,俞公府的势力怕要惹多少人忌惮了,先皇已然对他们产生了忌惮,不能再让萧珂缮对俞公府生出了怀疑。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俞墨渊得了奖赏,也怕俞公府退到了风口浪尖。

  韩栋站在一边,心里琢磨着事儿,没说话。

  其他尚书也有眼色,都愣愣站着。

  “朕宣你们进宫可不是让你们一般在朝堂上打马虎眼,有什么就说!周阁老,你先来!”

  周阁老嘴里叫苦,他心里边支持俞璟辞,此时却是不能提出来,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老臣如今也没个章法,韩侧妃,俞侧妃,周侧妃品行端正,才德兼备,都是皇后之才!”

  萧珂缮不爱听,问他的外家,“赵阁老,你怎么看?”

  赵阁老支持韩湘茵,当即道,“俞侧妃和周侧妃虽好,总归没为我大周诞下小皇孙,韩侧妃则不同了,当然,一切还凭皇上的旨意!”

  太后也是支持韩湘茵,萧珂缮敛了敛眉,再转向韩栋,“韩大人如何说?”

  “臣惶恐,一切凭皇上旨意!”

  萧珂缮转向其他尚书,“众位爱卿都说说你们的意思,皇后虽是朕的皇后,也是天下的皇后!”

  约莫被看得久了,其中一位尚书站了出来,“臣觉得,俞侧妃温婉贤淑,韩侧妃低调婉约,周侧妃性子洒脱,三人相较,周侧妃更有胆量些,周家也曾出过几位皇后,皆是有胆有色,周侧妃的姑婆更曾随驾出征,为我元叱征战几十年沙场,先祖皇死后,那位皇后也跟随去了黄陵,几年后死在了皇陵里,臣认为,周侧妃更适为后!”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平时上朝没什么露过脸,萧珂缮多看了他两眼,华国公府怕都被人忘了,只记得周府,而周府是有爵位在身,不曾因着祖宗庇佑而在外耀武扬威过。

  之前立后,多是关于俞璟辞和韩湘茵两派,韩湘茵压倒性优势,而礼部尚书的话一说完,殿内一时沉默下来。

  华国公府,真是十余年不曾出来走动了,及时姻亲郑大将军随先皇出征,也不曾冷眼旁对过谁。

  萧珂缮也愣住了,再看上边的折子,神情不明的摆了摆手,“众位大臣的意思朕明白了,容明日上朝再议!”

  他不想韩湘茵为后,倒不是不喜韩家,而是顾忌俞璟辞,有了大皇子,再是嫡出,俞璟辞的孩子真没多大希望了。

  众人衣摆扫过殿门时,萧珂缮抬头,“俞尚书还请留下!”

  俞清远身子一顿,看了眼周阁老,俯着身子,走了回去。

  殿内只有两人了,萧珂缮也不虚以委蛇,“朕瞧着爱卿这两日神情有变,可是有什么事儿?”

  武定侯府是先皇的意思,萧珂缮的旨意还没下来,他压着也是想为俞璟辞搏一搏,相处了一年多,俞璟辞的性子再适合为后不过。

  俞清远猛然跪下身,“臣今日头晕眼花,还请皇上允许臣致仕,回家养病!”

  这是俞清远想了好几日的结果,如果俞公府真要出了一名皇后,要么他要么俞墨渊,需得牺牲了官位,俞墨阳处事稳重,旁人挑不出错,俞墨渊得了武定侯,手里有了兵权,而他,自要从那位子上退下来,俞璟辞才有机会。

  萧珂缮了然,他也曾想过借着一个由头罢了俞清远的官,可风头上,俞清远退了,俞璟辞的性子他多少知晓,当日俞墨渊南下她心里愧疚得要死,若因着一个皇位,赔了俞清远得前程,皇上之位她也不要。

  “爱卿说的什么话?”萧珂缮起身,亲自扶起他,俞清远管理刑部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不曾冤枉过谁,在京里留了口碑,他怎么可能让他致仕?

  “病了,朕放你一个月的假回家养病,其他的别多想,朕好好琢磨琢磨!”说是琢磨,萧珂缮也没有了法子。

  回了太子府,一片乱糟糟景象,萧珂缮皱眉,看来,得让工部抓紧时间,把宫殿修葺出来,早日搬进宫才好。

  踏进榭水阁的一刻,乱糟糟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丫鬟们井井有条,如往常般,不曾闹哄哄议论搬宫一事。

  “参加皇上!”夏苏盈盈一跪,走廊上提水的丫鬟也都搁下桶,朝着明黄?色黄袍跪倒在地。

  桶里还冒着热气,萧珂缮看向屋里,帘子挡住了视线,硬是准备沐浴了。

  “起身吧!”推开门,外间果然没人,待挑开帘子时,就听到里边传来说话声。

  “别给皇上添麻烦了,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说吧!”

  山楂说要搬进宫里边了,俞璟辞有什么事儿或者未了的心愿,敢在进宫前做了,进宫后,要想出宫门就难了。

  俞璟辞明白,太后从身为皇后时,就未曾踏出过宫门一步,贤妃出来了几次,却也得早早的回了,一入宫门身不由己,其中的艰辛她知晓。

  余光瞥见帘子外的明黄?色,俞璟辞急忙起身蹲下,“参加皇上!”

  山楂回过神,也跟着跪下,不知皇上在外边站了多久,会不会听到她怂恿自家主子的事儿了?

  萧珂缮走在桌边坐下,一个眼色,山楂就识趣的退了下去,视线落到清瘦的小脸上,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愿入宫的吧,以往他走到门口就听到动静了,而今时,他还与夏苏说了两句话,她都没反应过来,想到她不愿入宫,萧珂缮心有些透不过气。

  “起来吧,怎的穿的如此单薄?”再有几次才开春,屋里的炭炉又没了,着凉了怎么办?萧珂缮拿起床上的坎肩,披在她身上,“宫里边打大概情形你也知晓,可有想住的宫殿?”

  俞璟辞摇头,太后已经从宸绅宫搬去了长寿宫,其他宫殿还在修葺,什么情况她也不知晓。

  “听说你在俞公府住的院子叫香榭院?这名字不错,我差工匠打了香榭宫的牌匾,到时,你住去那边即是!”

  她住哪儿,他打算好了,先皇的朝阳殿改名为明阳殿,他住后边的青阳宫里,青阳宫后边是后宫,萧珂缮依着布局,已经想好俞璟辞住哪儿了,见着她兴致不高,想必是还有事儿愁着。

  “怎么了?”

  “皇上,和大同巡抚私自勾通的真只有二皇子?耳环的主人找到了?”

  二皇子已被关进了寝宫,俞璟辞不该在斤斤计较,看当日的玉耳环的主人还没找到,她心不安,况且,二哥被封了侯爷,她要在争后位,文武百官多有不应。

  “已经有眉目了,当日二皇子身边还有一名宫人,你说的耳环已经找到了,是二皇子赏给那名宫人的!”萧珂缮没忘了继续查这些事儿。不过,得出的结果他也吃惊,当日,宫里的都查了一遍,那耳环不是主子而是宫人的,且还是跟在贤妃身边的宫人,有贤妃庇佑,瞒天过海却是容易。

  先皇对贤妃好,允了它出宫的牌子,那名宫人拿着牌子,出宫肆无忌惮,不会遭人怀疑。

  俞璟辞眨巴了两眼,稍稍放松下来,“耳环是二皇子生母留下的遗物?”

  “应该是,又或许是大同巡抚赠与她!”

  二皇子生母不过是一名宫女,容貌好,被先皇看上了,先皇有意抬了她的身份,命皇后娘娘给她一个体面,谁知,那名宫女死活不肯,直说已经定亲了,只等年纪到了就出宫与人成亲,年轻时的中庆帝哪能容忍被一个宫女轻视,偷偷给宫女下了药,有了二皇子,而且,二皇子的胎毒一般是后宫中夺宠的女子害的,何尝没有宫女自己投的毒?

  如今想来,二皇子生母心心念念的怕就是大同巡抚了。

  他不欲和俞璟辞聊先皇的孽事,当时,宫里边知晓这些事儿的都被赐死了,临终前,中庆帝与他说,让他留下二皇子的命,他应了。

  俞璟辞没想听出这些秘闻,一时捂了嘴,说不出话来,中庆帝不像那般人啊!

  被他的表情逗得轻松不少,萧珂缮顺了顺她的发,“若不是父皇与我说,我也不信呢,年轻时一时糊涂想不明罢了!”

  后来,北疆一事,恭亲王家破人亡,更是被虐待而死,父皇就认为欠了恭亲王一家。

  这时候,外边有人恭声禀道,“主子,水备好了!”

  听了秘闻,俞璟辞精神好了不少,想起唯一留京的七皇子,还有长乐公主,“长乐公主要守孝了,和定北侯府的亲事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了,我会亲自下旨指婚,出了孝期再成亲,若定北侯府三年的时间等不及,那样的人家也配不上我萧家长公主!”

  中庆帝死了,长乐就是长公主了。

  俞璟辞微微点头,抱着衣服去了偏方,谁知,身后却贴上一具身子,“许久不曾一起沐浴了,今日就一起吧!”

  俞璟辞急忙捂住了身子,连着皇上驾崩,俞璟辞忙得忘了自己的身子,若不是前两日夏苏提起,她真不知道了。

  可,如今萧珂缮在孝期,传出去会不会有损他的名声?

  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僵,不走了,萧珂缮也惊觉有了问题,掰过她身子,看着她清瘦苍白的小脸,“等搬进宫里边就好了,让夏苏给你好好补补,怎么走神了?”

  还没请太医把过脉,俞璟辞也不敢胡说,想了想,摇头,“没事儿,想着去年栽种的桃花不能等到它开花了,心里遗憾!”

  “这有何难,朕明日让工部在香榭宫种上一园桃树和石榴树,来年就能看桃花了!”萧珂缮抱着人进了偏房。

  俞璟辞死捂着衣衫,支支吾吾不肯脱掉。

  萧珂缮下水了,她还站在边上,他好奇,“今日你倒是矜持了,难道要朕伺候你脱衣不成?”

  “不是,如今还在孝期,会不会,会不会不好?”憋了许久,俞璟辞没找到合适的说辞。

  萧珂缮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什么呢,一起沐浴,爱妃莫不是想了?不过朕刚登基,可不想整日被那群言官轮着参奏,爱妃真要是想了,为着朕的名声,事后用药了才成!”

  戏谑的话,俞璟辞听得羞红了脸,“谁愿意了?谁想了!”

  想明白了,即使萧珂缮硬上,她也得阻止她,不过,对着萧珂缮灼灼的视线,俞璟辞背过身,慢条斯理的解下衣衫。

  入了水,身体滑过一股电流,俞璟辞身子一震,背后的人果真欺身上前了,那脸蹭着她后背,“爱妃,近日可想朕了?”

  俞璟辞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低头,花瓣下,盈盈水下,一双手正按着她如花般的樱桃,她身子一拱,气息紊乱道,“皇上,不是说了要守孝吗?”

  中庆帝去世一个月都没有呢!

  “朕不是说了,爱妃若是想了,朕也会满足吗?”一双手,透过她玲珑的娇躯,渐渐,往下......

  俞璟辞按住他,“皇上,不行,妾身,妾身小日子来了!”

  可惜,那双手已经探到了幽深处,片片花瓣掩盖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透过层层密林,往里探去。

  俞璟辞明白,今日不说明白了,别想逃过一劫,“皇上,妾身,妾身小日子没来!”

  “摸到了!”萧珂缮近日忙,许久不曾放松过,手虽然在她身上,瞌睡也犯了上来了。

  “......”俞璟辞抓着萧珂缮的手,急切道,“妾身这个月的小日子没来!”

  顿时,水里的手不动里,随即,捞了出来,带起了片片水花,“爱妃刚才说什么?”

  俞璟辞羞红着脸,又说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请太医,具体是不是,要太医把过脉才知道。

  “明月楼里,李夫人的那番话还真是应验了!”萧珂缮心里边一片空白。

  俞璟辞听到伸手擦身子的动静,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其他。

  然后,感觉巾子在她背上细细擦过,走神时,已经被他抱上了浴池,清晰感觉到托着她的手在发抖,俞璟辞才醒悟,不是她想岔了,他也一样紧张了。

  睁开眼,他抿着嘴唇,神情严肃,眉心微蹙,俞璟辞顺着他蹙眉的方向望过去,浴池的水满,刚才不小心溢出了些撒到了地面,想到什么,俞璟辞心里一暖。

  把人放到床上,细细看着她的脸庞,难怪觉得她清瘦了,竟是没吃好的缘故。

  中庆帝驾崩,宫里吃素三个月,她们还没搬进宫,却也按着来,萧珂缮拿干帕子擦了擦她碎发上沾的水,注意到她还没穿衣服,急忙给她盖上被子,又担心她身上湿着,掀开被子,被褥和锦被果真湿了,转身去柜子里拿新的干净被子被褥换上。

  俞璟辞看得笑了,“皇上,您先坐下!”俞璟辞及时拉住萧珂缮的手,身下的被褥湿了,她有些难受,往里挪了一挪,“皇上,麻烦把妾身的衣服拿来,穿好了让山楂进屋换床被子被褥就好了!”

  萧珂缮木讷的去柜子里找衣服,俞璟辞摇了摇头,她的衣衫在偏房,怎么跑去柜子了找了?

  萧珂缮找出一身素色衣衫,俞璟辞刚坐起来,他就一脸紧张,盯着她的肚子,此时,俞璟辞没穿衣服,微微别扭的别开了脸,快速穿好里衣,又套了件外套,这才让山楂进屋。

  山楂见两人神情不对,主子一脸挂着笑,皇上一脸泛着傻的盯着主子,见着床上水渍,她以为两人闹了一通,心里边记着中庆帝驾崩没多久呢,可毕竟是主子的事儿,她不得过问,换好了被子被套,退出房门时,听到里边传来一声“宣太医进府!”

  山楂以为耳朵听错了,实在是那声音,怎么说,语速太快,语声太高,与平日萧珂缮低沉的声调全然不符。

  跑去和夏苏打了声招呼,才听山楂说了大事儿,难怪皇上高兴得声调都变了,脚下生风般冲了出去,咧着的嘴怎么都收不下来。

  太医把脉把了许久,萧珂缮坐在一边,握着俞璟辞的另一只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太医收回手时,萧珂缮突地站起身,神情肃然,“她怎么样了?”

  太医面露喜色,“该是喜脉,因着月份尚浅,还不显,养上两个月就好了!”感觉气氛冷了,太医急忙补充两句,“娘娘月份浅,该多补补才好,身子虚了,对肚里的胎儿不好!”

  得了此话,萧珂缮才稍微换了表情,“方子你琢磨着开,府里什么都有,得把娘娘肚里的孩儿保重了!”

  太医走后,萧珂缮心里边不放心,让山楂跑一趟胡太医家,请胡太医再来一次。

  胡太医来,已经子时了,今日他轮休,听说皇上召见,来不见换上朝服就来了,小凉在身后提着药箱,他第一次来太子府,灯火通明,煞是热闹,进了一处宅院,光秃秃的几株树,不如外边有生机,他等在院外,师傅等了好久才回来,中途没让他拿药箱,也没让他去抓药,他心里边觉得奇怪,出了太子府,忍不住问道,“师傅,哪位娘娘生病了?”

  胡太医瞪了他一眼,陷入了沉思。

  小凉自讨了没趣,坐在马车里不说话了,想着太子府高大巍峨,比皇宫不差,那处宅子人少又安静,估计是不讨喜的娘娘居住了。

  小凉心里边给俞璟辞下了定义,也没发现师傅一脸凝重,想到小时候娘亲教导姐姐妹妹时,说什么都不能与人为妾的话,越发觉得有理了。

  这几日,关于立后的折子越来越多,朝堂争论得热火朝天,韩侧妃有小皇孙傍身,支持的人最多,如今,俞侧妃有了身孕,朝堂怕又是不安宁了。

  不过,萧珂缮让他瞒着,不许泄露出去,

  肚里的胎儿浅,说出去了也不知会怎样,胡太医知晓其中的意思,必要时守口如瓶了。回到府,胡夫人在灯下缝补衣衫,见着他唉声叹气回来,大肚上一边一挑,她搁下针线,捂着那处,“你儿子又踢我了!”

  胡太医才回神,夺了她膝盖上的篮子,“都说了,天黑了别在做针线,对眼神不好,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你不在,我睡得也不安生!”胡夫人本就只是拿针线打发时间,人回来了,她转身上了床,不一会就传出了呼呼声。

  胡太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发现没压着肚里的孩儿后,才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得了胡太医的准信,两人都睡不着了,萧珂缮激动得要好好感谢李夫人一番,俞璟辞好笑,“依着日子推算起来,怕是在明月楼之前就有了!”

  “也是拖了李夫人的那番话,孩子才来得快!”萧珂缮计算着俞璟辞生产的时间,十一月份,那时候虽然冷了,不过搬到了宫里边,多备些炭火就够了,他的孩子总不会让她们受冻。

  俞璟辞平躺着,以往萧珂缮爱拿手环着她腰身,此番,却是压着她的肚子了,两人不黏在一块,萧珂缮睡得不舒服,伸直一条手臂,枕着俞璟辞,“辞姐儿,你好生养着,宫里边的事儿不急!”

  俞璟辞恩了声,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到后边俞璟辞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眼皮都睁不开了,还好,身边人也没了声响!

  第二日,朝堂上,仍是关于立后的话题。

  萧珂缮不说话,听他们争执,最后,有大臣问起他时,他故作而言他,“恭亲王府的小王爷回京许久了,朕的意思,先把先皇的旨意办了,今时,小王爷还住在俞公府,说出去有碍皇家名声!”

  先皇的旨意就是封俞墨渊未武定侯了,顿时,朝堂上安静下来,一回朝,先皇就去了,留下一大批将士还没论功行赏,却是该办了!

  可是,想起俞公府蒸蒸日上,有人心里边酸味了。

  “皇上,俞公府护驾有功,确实该赏,小王爷身份尊贵,自该抱回宫养在太后跟前......俞二爷虽立下功劳,总归和小王爷无血亲关系,小王爷年纪尚小不明白其中干系,白白被人利用了也不知!”

  萧珂缮一挑眉,“哦?爱卿的意思是要朕罔顾先皇旨意,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

  当日,先皇的旨意一出,出来反对的大臣就有许多,不过,后面因着皇后的事儿该下去了,今时,萧珂缮有意又提了出来。

  顿时,关于,小王爷是否该随着俞二爷住在武定侯府争论不休,萧珂缮不说话,由着他们争论,一番下来,自是跟随先皇旨意的多。

  下朝了,也没有个输赢,连着两日,关于郑大将军,稳步大将军平反之功也被挖了出来,温大将军致使两万士兵白白丧命,郑大将军兵权在手,若要论功行赏,也只能跟随俞二爷加爵封侯了。

  朝堂上一时,用三字来形容:乱糟糟!

  皇后之事,也有人提起,不过,终究被论功行赏之事压了下去!

  俞璟辞不管朝堂的事儿,整日安心在榭水阁,足不出门,夏苏看她看得紧,每日得膳食更是定着时辰拿到她嘴边,连着喝了几天的蹄花汤,俞璟辞心中对蹄花的喜爱都被弄没了。

  夏苏端着盘子进来,俞璟辞急忙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书本,闻着味,好像变了。

  “主子,喝汤了!”夏苏知晓俞璟辞对蹄花腻了,可蹄花最是补人,且对皮肤好,俞璟辞爱吃蹄花,每日吃上一份,不会惹了外边人怀疑。

  “今日吃什么?”

  俞璟辞斜眼一瞄,有香菇枣蒸鸡,椰汁枸杞煲山药,香舂豆腐,旁边,不用说,还是蹄花排骨汤。

  看着清淡的菜色,俞璟辞的脸垮了下来,不过,知晓夏苏为着她好,每样菜都吃了几口,夏苏露出满意的笑,她却不怎么高兴了。

  夏苏命人收拾盘子,退了出去,冲跌跌撞撞进屋的山楂道,“毛毛躁躁做什么,别冲撞到主子了!”

  对着山楂的后脑勺摇了摇头,从主子怀孕后,山楂整日神经兮兮,不知忙些什么去了。

  山楂进了屋,掏出怀里的话本子,笑得一脸殷勤,“主子,这些话本子是郑小姐让我送您的,她知晓您再府里边无聊呢,看,好多!”

  山楂想通了,以后要跟着俞璟辞进宫伺候,这些日子,有时间就往府外跑,想着,以后一年才能出宫一次了,怎么着也要把外边的繁华记住了,今日,她去摊子上买吃食,软软的冬条,和幼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夏苏也会做,可她就是想花银子了,入了宫,银子都没地方花,她的心思不敢与夏苏说,会挨骂,不敢与禾津说,会被瞧不起,只能与主子说说。

  “主子,街上真的很好玩呢,有耍戏的猴子,有摆摊卖泥人的小贩,有卖胭脂水粉的老板娘,不过,卖吃食的小摊贩也很多,你要不要尝尝,有家铺子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卖了三十多年的混沌了,味道可好吃了!”

  听着外边的动静,她急忙捂了嘴,如果,被夏苏知道她拾掇主子吃外边的吃食,死定了。

  还好,进屋的是禾津。

  “主子,韩侧妃抱着皇子来了,说与您有话说,您瞧着在哪儿见她比较好!”禾津目不斜视,山楂心却一跳,直觉要遭殃了。

  “外边院子吧!”

  她怀孕后,夏苏与禾津把屋子里有棱角的桌子,凳子的边沿全部用棉布包裹了起来,尖锐的物件也被收了起来,韩湘茵一进屋就能明白其中缘由,俞璟辞自是要瞒着了。

  韩湘茵抱着小皇孙,手里边还琢磨着出府时,在拐角遇着的那位蓬头垢面的女子,这当头不能回府与父亲商量,那名女子利用得好,后位就是她韩湘茵的了。

  俞璟辞肚子不显,坐在韩湘茵对面,也没惹得她怀疑,朝哥儿已经了牙牙说上两句了,俞璟辞本就喜欢孩子,如今有了身孕,越发喜欢起小孩子来,叫夏苏端了盘糕点,拿起一块,“朝哥儿,叫我,叫我就给你吃!”

  朝哥儿晃着小手,使劲往她手边扑,韩湘茵抱得有些不稳,“朝哥儿,娘娘逗你玩,会给你吃!”

  “噗,噗,噗!”朝哥儿只会简单的词,奶娘见韩湘茵抱得吃力,欲把朝哥儿抱下去,谁知,朝哥儿知晓了她的意图,窝在韩湘茵膝盖上打滚,嘴里一直念着,“不,不,不!”

  俞璟辞觉得有趣急了,把糕点递过来,歪着身子的朝哥儿眼尖,见着了,手立马扑了过来,惊得韩侧妃差点松了手。

  俞璟辞也知晓不敢再逗他了,把糕点给到他嘴边,朝哥儿还没送进嘴里,就被奶娘抢了过去,“大皇子,你在长牙,不能吃甜的东西!”

  奶娘把糕点喂进了自己嘴里,朝哥儿急了,扯着奶娘衣摆要他吐出来,韩湘茵一手托着他打滚的双手,摇头不已。

  随后,朝哥儿真的生气了,转过身子,朝着韩湘茵脸上打去,一巴掌拍得声响,韩湘茵没料到他会来一掌,瞪了他一眼。

  朝哥儿觉得委屈,大哭起来,圆滚滚的身子往下边滑,韩湘茵忍着痛,歉意的看了俞璟辞一眼,把人递给了奶娘,“抱他先回去,喂他点吃食!”

  小皇孙在奶娘怀里挥舞着小手,打奶娘的脸,奶娘有了经验,一直向后仰着头,嘴上和他讲道理,“大皇子,咱院里什么没有?出了门要忌嘴明白了?”

  奶娘的话,俞璟辞也听到了,知晓她犯了忌讳。

  韩湘茵只得朝哥儿一个儿子,又是大皇子,任何事儿都仔细着。

  韩湘茵有些尴尬,还好,奶娘抱着人走了,“俞妹妹别误会了,那孩子长牙,吃不得甜食!”

  俞璟辞没说话,换了是她,韩湘茵给的食物,她也不会让她孩子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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