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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事实证明,封闭空间很适合发展点奸情。

  飞机还没完全飞起来呢,江大总裁脑袋瓜子一栽,就靠在了田欣柔软的肩膀上,轻轻的鼾声振聋发聩。

  丘sir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还闪烁着一片又一片的黄光,田欣瞟了他一眼,说:“难不成你叫他躺你身上睡?”

  这的确也是不大妥当的。

  丘sir慢慢把视线转向遮光板,只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他的确是没看见,此时此刻,江恒的嘴角,正浅浅的上扬着,酒窝里满溢着得意。

  发出了一声宠物式的鼻音,江恒心满意足的在田欣的肩头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真的开始酝酿困意。人高马大、英明神武的总裁,就这样毫无防备、明目张胆的调戏着员工,一飞机的耳目,竟然都选择装瞎和装聋。

  尤其是梁文静和卢俊,俩人埋身在头等舱,连过来问候一声都没有,从头到尾,只有田欣一个人已经麻木的肩膀头子,和丘sir看的充血的一双眼。

  江恒他,一觉睡到飞机落地,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微微侧过脸,从她肩头起身的时候,嘴唇,似是无意的,从她的脸颊狠狠的蹭了过去。

  温热、躁动。

  田欣瞪了一双眼,整个人都石化在那里,只听见江恒蛮不讲理、明知故问的问:“怎么了?”

  “你……我!”

  田欣实在无法添加那个动词进去,只能小声又愤恨的吐出这么一句,谁知道江恒突然说了嘴:“——纯情哦?没被亲过?”

  干你屁事!田欣狠狠剜了他一眼,发现一边上丘sir也竖着耳朵在听着,忙说:“亲——亲过。”

  江恒锲而不舍的又问:“那你的初吻,是你亲别人,还是别人亲你呢?”

  田欣听到江恒当着丘sir的面这么问,顿时血液都冲到脑子来了。

  江恒!你他娘的神经病吧!

  田欣拳攥的紧紧的,按得骨头嘎嘣嘎嘣的响。

  丘sir嘴咬的紧紧的,牙齿也磨得嘎嘣嘎嘣的响。

  有些兴许早该遗忘的片段,有这样扑面而来,暖洋洋有些闷热的机舱里,突然变成了那个寒冷的冬夜,车来车往的天桥上,气喘吁吁的小胖,人工呼吸的一吻——

  “仅此一次。”

  小胖的话还在耳边。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唯一的一个吻。当初吻得好仓促,而她的心情也大不相同。

  那根本不是吻吧——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么深,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个浅浅的回忆,竟被浸泡了十年,到现在每一个碎片都变得弥足珍贵。

  “你又溜号。”江恒故意在丘sir面前炫耀着他与田欣的“不一般”,不咸不淡的一句让丘sir皱紧了眉头却不敢反抗。

  “没。总裁你别拿我开心。”田欣故意拉开距离,没想到江恒不撞南墙不回头,“喂,我猜,是你强吻对方的,是不是?”

  ……

  ……

  田欣微微的笑着,侧过头看着贼笑着的江恒,没有注意到他眸子里的期待与深意,那暗亮的华彩,在他巧妙的掩饰下,深不可见。

  “是又怎么样?”

  “你承认了?”江恒急不可待的问,心突然砰砰砰的跳到了嗓子口,“没想到你那么主动——”

  田欣终于被逼到绝境之中,不耐烦的吼出来:

  那是人工呼吸!

  那是人工呼吸。

  那是人工呼吸。

  ——你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嘿嘿。怎么样?

  ——还好。

  ——我看中心急救手册上说人工呼吸就是……

  ——你这么个救****死人的。

  ——喂,我不是救活了你么?

  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很多人在走动,田欣看着他,突然站起身,打开行李舱,取背包。江恒的手不自觉地想要去捉住她的衣角,仿佛怕她一转身就汇入了湍急的人流,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小十——”江恒的一声轻轻的呼唤,被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之中,田欣弯下腰来侧过脸,“什么?”

  她还在,她竟然一直都在。

  她原来从未离开。

  那空了好久的心,突然满了,涨的发痛。眼睛不自觉开始酸,江恒自己都觉得可笑极了,低头憋出了不知是笑意还是哭腔。

  “中邪了。”田欣看着江恒一个人在那抽着风,皱紧了眉头。

  车上两个人坐的很远。

  江恒和卢俊、梁文静坐在大巴车的前排,有餐桌,位子也宽敞。

  田欣又一次被小莫和丘sir左右夹击,极为苦逼的坐在后排,抱着背包,随时准备跑路似的。

  梁文静看着江恒怪怪的,居然开了半个钟头的车,一句话都没说,朝卢俊使了使眼色。也是奇怪的,梁文静这边只是眨了眨眼,卢俊就仿佛能感应得到,乖乖的从江恒脖子后面探过了头。俩人就在江恒的左耳和右耳两侧开始悄悄话。

  “江恒怎么了?跟遭遇了空难似的。”

  “不知道,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他自己想说会说的,不知道土楼里的米酒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别,那土楼一个大圆圈,本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到时候再借酒行凶,跑到人家屋子里胡闹去,我这未婚妻也太命苦了——”

  “没事,有我呢。”

  “你?你拧得过他?”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被行凶的人是我?”卢俊扶了扶眼镜,梁文静噗嗤笑了,“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这么一回味,还真有点……”

  “打住吧,上次被人家这么猜,江恒吼得扁桃体都快跳出来了。”

  “让我猜猜,那个‘人家’——”

  “你们两个,当我失聪!”江恒一边揪着一个,俩人老老实实的坐回原位。梁文静一脸奸佞,“你这耳朵边上挂了敏感词吧,一要吐槽就被你和谐了。”

  江恒极为苦逼的看着她,梁文静举手投降,“好好好,明白了,意会了,江大总裁要炸毛了,身为奸诈的律师,我相当明白见好就收的意义。”

  前面热闹得很,后面也没闲着,丘sir自我纠结了半个钟头终于开始轰炸田欣。“虽然我明白有些时候上级会选用特别民间的语句来表示对下属的慰问,并有些时候会做的有些过线,但是你和……是否太过……了一些?”

  这话听上去,俨然田欣已然是他的所有物。田欣脑子里绕了一大圈,终于捋清了他的逻辑,傻笑着说:“啊,天气正好。”

  “当然,我并不反对你被上级领导喜爱,这也是一种肯定,但是你是否也要注意一下,不能滥用这样的肯定来达到刺激我的目的——”

  车猛烈的颠簸了一下,田欣用力吸了一口气,“啊,路不好走。”

  丘sir不再说什么,只是突然间,狠狠的,握紧了田欣的手,坐在另一侧的小莫不明就里的还在那边附和着,“颠的我屁股都疼了,田欣我们站起来一会儿吧。”

  田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手却被丘sir不动声色的狠狠揪住,咬牙切齿了一番,突而明媚的转过脸,特别和煦的说:“丘sir,太用力对身体不好,你上次脱臼的地方还疼么?”

  丘sir脸一白,手刚一放松,田欣的手就跟小鱼似的嗖的一下滑了出去。

  然后,她坚强的,一路站到了终点。看到土楼的时候,她已经晕的七荤八素的,张口就说:“好多圈圈……”

  的确是很多圈圈,一家一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圈圈,圈住了很多,早已被忽略的平素的幸福。他们在这里成为风景,成为历史,成为一种念想。

  “我替你来了。”田欣仰起头,张开手臂,扑面而来阳光万丈,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他戴着斗大的墨镜,那眸子,一直的,一直的,穿越过时间的墓碑,翻过谎言,跳过陷阱,朝她奔腾而来。

  晚饭时分,吃着小菜喝着米酒的时候,停了电,偌大的土楼瞬时间变成了一个平面上的黑洞。独特的圆环把天也圈成了一个圆,那气氛,鬼魅又原始,在这还有些微凉的夜里,带着一种想要狼嚎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左安安花容失色的扑入了卢俊的怀抱,几乎是准确无误,孟琳却流露出难得一次的柔软,轻声细语的对江恒说了句:“怕。”

  梁文静桌子底下一脚踩了一个,卢俊优雅的微笑着,江恒苦逼的抽了一下脸。

  桌子对面,小莫尖叫着抓住了丘sir的衣角,丘sir也嗷叫着捉住了田欣的衣角,田欣在这茫茫的黑暗中石化了一下,然后埋着头说了一句:“天黑了,玩杀人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每一层都挂起了点了蜡烛的红灯笼,盈盈的光,有种复古的味道。田欣仰起头,惊叹的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来,这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难得一次的出世,这好似在梦境的出游——

  突然间,互相倾轧、彼此猜忌的人们,顷刻变成了一家人,围坐在一个木桌旁,吃着简陋的饭菜,喝着私酿的米酒,头顶是一圈又一圈的灯笼,微风袭面,颇有醉意。

  江恒低头扒着饭,不知为何,看着他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田欣总觉得看见了当年的小胖。就连他嘴角沾着的饭粒,也是如出一辙。

  放下碗筷,田欣清了清嗓子,“各位领导,天黑了,玩杀人吧。”

  左安安和孟琳大眼瞪小眼,小莫一拍脑袋,许头儿等中层领导都按兵不动等着大头们发话。

  “杀人游戏会增进感情。”

  “好,你教教我们,怎么个规矩?”卢俊出来打了个圆场。

  “一个法官,两个警察,两个杀手,剩下的都是平民。”田欣朗声说,“我带了扑克牌,抽到K的是警察,抽到A的是杀手,其他是平民。法官说天黑请闭眼,大家都闭眼。然后是杀手请睁眼,杀手请杀人,杀手请闭眼,警察请睁眼,警察请指认——好,丘sir,你死了,有什么遗言?”

  丘sir混沌的说:“这还没开始呢,我怎么就死了?”

  “我就是举个例子。”田欣得意的说。

  “哎呀呀,这种游戏我可不擅长,我自荐当法官。”郝刚第一个退缩,江恒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老郝,就你那记性,你记得住谁是警察谁是杀手么?”

  “江总,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

  “面子是要自己挣的。”赵蕾不客气的说,“按我说,小田你最明白规则,你当法官,我们试着玩两把。”

  “还是秘书处长有条理。”卢俊又充好人,“我们就按照赵姐说的办。”

  田欣翻着背包找出扑克牌,按着人数分配好,笑嘻嘻的说:“天黑请闭眼——我看看谁敢睁眼!好了,两个杀手请睁眼——”

  没什么经验的江恒和卢俊一睁眼,就弄出动静来,田欣手指堵在嘴上,示意他们小声,江河和卢俊同时伸了伸舌头,表示抱歉。

  “恩,杀手请杀人——杀人请统一意见——”田欣翻着白眼,看着江恒大手极为夸张的一指对面的丘sir,而卢俊则很快上道,十分优雅的点了点左安安。

  嘿,都寻仇啊。

  江恒锲而不舍,卢俊也死活就点了左安安,田欣一瞪眼,“杀人不要内讧!”

  卢俊垂了一下头,无奈的递给田欣一个眼色,江恒得意极了,田欣大声说:“杀手别勾引法官!闭上眼睛!警察请睁眼,恩,请指认。”

  兴许真是冤家,警察居然是孟琳和左安安。田欣不免觉得卢俊真是有先见之名,差一点就直接送警察上西天,可惜江恒总是搅局。

  左安安左看看右看看,点了点江恒。田欣心中暗叹,江恒啊江恒,就你那豪迈的动作,不被发现太难了,真是哀悼的时候,孟琳却呶呶嘴,眼神飘向了小莫。

  田欣一愣,孟琳这么聪明,难道没发觉江恒有问题?小莫离得十万八千丈,怎么就中了枪?

  “警察——确认么?”

  孟琳根本忽略了左安安,颇为正式的微微点头。

  那一瞬间,田欣似乎明白了什么。孟琳,是故意选择了小莫,不为别的,只因为小莫什么后台都没有,选了她,其他人都不会“动怒”,哪怕只是游戏。

  从天黑起,这已经不再是个简单的游戏了。

  田欣突然就觉得寡然无趣了,按照流程说完了该说的,颇为无奈的对着丘sir说:“丘sir,你死了,遗言。”

  其实丘sir也听到了动静,其实丘sir动一动脑子就猜得出是谁无规则乱杀的时候第一个想杀他,可是丘sir还是极为装逼的说了句:

  “哎,怎么真是我,不会是法官你杀了我吧?”

  “当然不会,游戏也是有规则的。”田欣不冷不热说了一句,“遗言?”

  “请各位大人为我主持公道,我便死而无憾。”丘sir语毕,田欣死鱼眼的看着他,“这就是他娘的遗言?你的话对揪出杀手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各位大人都聪明着呢,小田,他们会明白我的深意。”丘sir笑笑,田欣那一刹那就有了掀桌子的冲动,仿佛顷刻回到了格子间,回到了战场,仿佛从来都逃不脱。

  第二论,江恒又如愿以偿杀了孟琳这个警察,左安安根据孟琳的“遗嘱”,指认了根本没什么心思玩的许头儿,自然无果。

  第三轮,江恒继而特别爽快的干掉了梁文静,梁文静大吼了一声“凶手是卢俊,不为什么,肯定是他!”,于是卢俊这帮凶就落了网。

  然后,一个又一个平民死去了,左安安心里明知道江恒就是凶手,按照孟琳的指示,死活不愿揪出真凶,到了最后,变成江恒、左安安和老狐狸郝刚对峙。江恒颇为得意的陈词一番,左安安象征性的拉票,然后自称从没玩过该游戏的郝刚,特别老练的把警察还误投了。

  杀手胜出,大boss胜出,江恒得意大笑,一片歌舞升平。

  田欣这个法官看的清清楚楚,突然觉得,这游戏,实际上是江恒一个人被一群小丑玩了。

  他们兴许是平民,是警察,却把凶手,给圈入了死角,最可悲的竟然是她这个法官,一句话都说不出。

  它只是个游戏,何必呢?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呢?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断电之后,陪着总裁做游戏罢了,这哪里是杀人,明明是集体自杀博君笑。

  现在,游戏,它结束了。

  上楼,睡觉,天黑,请闭眼。

  躺在硬硬的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有人叩门,一个激灵,披上衣服推开了门,江恒杵在那里,开口就说:“刚才的游戏,我被玩的特别傻吧?”

  “你都看出来了?”田欣惊讶的反问。

  “这都看不出来,我白当这个总裁了。”

  “那你还装的那么开心。”

  “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有很多人陪我做戏,习惯了太多的花言巧语,习惯了与人周旋,也习惯了不再与戳破人家的谎言。

  小十六,只有你,一直睁着眼,看着我,看着我们互相玩弄,互相取乐。而你一直都在,在我疲惫的微笑的时候,让我知道,有一双眼睛,它一直澄明。

  黑夜之中,也如太阳般温暖。

  江恒突然向前一步,背后是一圈又一圈的红光,圈圈之中,风儿阵阵。

  他低头,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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