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可分三流
“本想自己留着吃的，正巧碰到就给你了。”
宋跃天拉出椅子坐了上去，晴檀接过鸡腿还有些不知所措。
经过昨天的事，晴檀实在有些没脸见宋跃天，回头发现房门紧闭小脸又升起了红晕，廉价胭脂在她脸上实在不算精致。
宋跃天一把年纪了当然不害臊，拉着晴檀坐到自己腿上好好打量起对方，小小挣扎后这才老实下来。
“公子，这是少爷的书房，不太好的。”
晴檀一边挣扎，却又怕宋跃天不高兴，本想用力挣脱却还是坐了下去，原本羞臊的不行，见宋跃天不用力挽留反而更加害怕，本该温暖的场面却有种委屈求全的感觉，一时间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宋跃天也只是想小小的占点便宜，没承想对方就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哭了。
还没等宋跃天说话，晴檀却忽然委屈的擦着眼泪小声呜咽：“下午厨房回家时可以么公子，现在真的不行，要是被少爷和小姐察觉奴婢身份，主子一定会降下责罚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确实是自己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想法，虽然本也没想做什么，但自己的举动对于一个小女孩儿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何况人家满脑子都是一家十几口的安危，不敢顶撞更不敢反抗，如一具傀儡无异。
“你本名叫什么？”
倒没有让她起来，衣袖给她擦了擦眼泪这才扯开话题试图稳住她的情绪。
晴檀的名字应该不是原本的名字，或许是在徐家签过卖身契这才要主子赐名，宋跃天心想自己有钱时好为晴檀赎身，也就感兴趣起来。
“奴婢本姓李，就叫晴檀，小姐没给起名所以就一直这么称呼了。”
想来晴檀家里老一辈应该也是读书人，不然也不会起这种家族风格浓重的名字。
“李晴檀，那你家里以前应该也是不小的家族吧。”
晴檀眼珠转了转不置可否，家里人没曾提起大概就是不清楚吧。
“对了，以后你也不用奴婢奴婢的，等我伤势好了和你家小姐商量一下恢复你自由身，那个赵青不是什么好人，有机会我给他宰了保你一家平安。”
宋跃天拍着胸脯保证这才给小姑娘逗笑，见她笑了也终于放心了。
“公子莫要轻言，奴婢可听说了，赵公子可是年轻一辈第二高手呢。”
宋跃天闻言呸了口不屑道：“小丫头片子，你可知道他这名头是哪来的。铸剑郡城头要不是我故意放水，他现在就算活着也得缺胳膊断腿，还年轻一辈第二高手，在我们东百川年轻一辈里他都不配给子台英提鞋。”
晴檀只当作宋跃天是寻她开心，也就话中相信了一半。
“子台英是谁啊，很厉害么？”
“子台英是我们那边的高手，不少老一辈都吃过她的亏，我也一样。”
说起子台英，宋跃天心里还有些恐惧，那娘们儿只差一岁就要迈进三十大关了，勉强算是年轻一辈。
当初她父亲率军从渡水关入侵帝宗国钳州时，子台英就在她父亲的亲兵队伍里，有过两个月的接触，那时候只当作兄弟来着。
哪里想到临别前她竟然站在渡水关城墙上大喊“宋跃天，老娘非你不嫁！”
吓得宋跃天连夜跑出去八十里在铸剑郡寻了份差事，后来钳州被百川军占领时还有书信往来，但帝宗皇帝率上林掷矛狼刀骑兵抢回领土之后据说东百川十五万精锐全部埋葬，子斩熊大将军身死，子台英的消息也就彻底断绝了，不知是死在了沙场还是像自己这般隐遁民间。
“不太懂你们习武之人的弯弯绕，奴婢还要洒扫书房，晚了的话会被管家责罚的。”
宋跃天闻言思绪回转，这才松开了捂住人家大腿的手。
“你怎么总被责罚，一会我去找你们大管家讲讲理去。”
宋跃天说着还用拳头比划了一番，直到要走出房门时突然回头问了一声：“晴檀，你想跟着我习武么？”
晴檀站在原地发呆，似乎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短暂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来找我，正好交代你一些别的事。”
约好了时间，宋跃天开门望向书呆子的窗户已经没人，这才发现早就过了吃饭时间。
缓步走出徐家大门，又和门房值班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等到徐夏出门。
蒋叔牵来马车，徐夏一眼未看宋跃天她就径直窜进了车厢。
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她便没好意思上去搭话。
街道周围已经陆续有商贩开始摆摊，一些家族子弟清晨遛弯儿瞧见徐家马车都投来好奇目光。
原来昨天傍晚时赵青领亲兵进城的消息才传开，按照时间来看，中午左右赵青就已经悄悄进了城内，之后见过宋跃天又悄悄出城大张旗鼓再进一遍。
想着要不要提醒徐夏，赵青为人阴险毒辣不可轻信，却还是摇了摇头，人家本就有婚约在身，况且说了也未必就会相信，还是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徐夏亲眼所见才是。
毕竟徐夏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就这么看着好姑娘跟了赵青这混蛋的话难免有些过意不去，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这样的人成就一番伟业的话多少有些让人意难平。
现在整个录品都知道，徐家小姐是掷矛骑监军司大人的未婚妻，徐家酒楼的生意也跟着火爆了不少，很多同行乃至官府以及不搭边的人都想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与这位年轻监军司搭上些关系。
酒楼人多眼杂，宋跃天也就不好再去了，百川人说话的口音在这个时间段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已经掩盖了不少，但有心人听去还是能分辨的出。
无奈回到柴房继续熬起了汤药，枯坐半个时辰，体内经脉真气修为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养伤相对安静，而且也没怎么出过力气，恢复的速度也就十分理想。
运气不再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一股股暖流绕经脉游走一循环，大体已经可以用出全盛时期的三成威力这才心满意足。
真气修为凝聚出的一小团火苗虚影无规律跳动，徐家二少徐又逢远远瞧见惊呼出声。
无意中收获对方的崇拜，宋跃天没放在心上。
“一点小把戏，看给你惊讶的。”
徐二少走近时宋跃天已经收回了真气，指尖也没有烫伤的痕迹不禁让他啧啧称奇。
“我只见过街边杂耍的艺人有这手段，没想到你也会！”
宋跃天呸了一口没好气道：“街边玩火的那是外力，无非有道具相辅，不然普通人拿着火苗在手上把玩，没一会都熟得能闻到肉香。”
“嗯？难道就没人像你一样，用那种真气么？”
徐又逢表情认真，完全不理解真气凝成实质是什么概念。
“这么和你说吧，但凡不借助外力就能用手玩火苗的人，基本都在南廊道教书育人或者随你们皇帝讨伐百川呢，哪有工夫在街边给你们大耗修为去表演。”
徐又逢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原来能玩火的人这么厉害啊，我可听说南廊道的高手最起码也是什么二流，我妹妹有资格么？”
对于这个武盲，宋跃天真懒得去解释什么，却看在当下无聊的份上便细细说了一些基础知识。
“习武之人无非两种，外家拳脚功夫和内息气炼之法，想要练出这个气需要身体素质足够硬朗，也就是说，走内息练气的人大多都会些拳脚，只要能练出内息就算得上是习武之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有三流之分，能用出这个气的人便与正在练内息的人有所分别，通过内息修炼内气的大多还不入流，而能用内气的人便算是三流却还称不上高手，有不少拳脚厉害却不练气的人也可以轻易单挑三流武者，所以分化的就比较模糊。”
“能用内气也就接触到了禁解功法，各自领悟不同没办法相互指点所以手段大多不相同，当然也有可以学习的禁解功法基本贵的没边且有价无市，你妹妹就属于掌控内气但没练功法，俗称半禁。”
“修炼禁解功法的能进一流，学会用气却没有功法的武者算作二流，通过内息养气还会些拳脚的大概就是三流，至于顶尖高手就是字面意思，一流中的佼佼者，这三流分类基本就是凭感觉，也没什么特定说法，毕竟还有一些气炼高手实战打不过普通人的例子，更有民间武学高手吊打一流武者的传说，不能一概论之。”
“就像徐夏已经摸到了内气的用法，就算是二流高手，但南廊道的二流和市井二流可不是一回事，东百川的二流与帝宗国二流更不能混为一谈，你们的老太尉郑战平就是民间功夫的大成者，不会用气却把我们百川高手死死堵在衡河流域三十年，就是这么回事。”
徐又逢似懂非懂，只当作了个笑话听，到最后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东西只有习武的心知肚明，你们读书人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这辈子也未必接触的上。”
不知是嘲讽还是怎么的，宋跃天这句话无意中触动了徐又逢那不太灵活的小脑筋。
“我只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武夫纵有蛮力破青石，朝堂上还不是被文官压上一头。”
宋跃天哈哈一笑，盛世兴文，乱世兴武，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读书高，我们武夫只讲究清净自在和念头通达，哪像你们文人，杀人不见血，笔锋刺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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