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寻找药物

　　

　　一切看似很平静，大家各自寻找药物，谁先拿到手就归谁，可惜这一法则用在没有归属的贵重物品上从来都不适用的。淘金者会争抢矿场，盗墓贼会因为分赃不均而火并，有利益的地方就会纷争。

　　旁边一群人因为一盒药物而发生争执，一个先找到药物，一个抢先拿到手，两个人的口角之争慢慢演化成肉体的搏斗，继而引发两拨人互殴。

　　眼镜见人群已经失控，连忙催促成朔和柴风离开是非之地，成朔却不肯罢休，仍旧拼命搜寻药物装进背包中，背包中装着杂七杂八的药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先抢到手再说。

　　突然间，河坡方向出现了一群人的影子，他们竟然骑着摩托车疾驰而来，引擎的轰鸣声响彻天地，众人停顿片刻纷纷望向摩托车队，而后接着互殴。

　　摩托车队一路疾驰，径直撞向人群，最外面的人群被冲撞开，如此一闹，原本纷乱的人群，顿时躲闪开来，谁也不敢再动手。

　　“混蛋，谁还敢闹事！”领头的纹身男子摘下头盔，拎着铁棒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喽罗。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管！”男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冲着飞车党怒吼。

　　“大爷才懒得管你们狗咬狗，东西统统留下，人都给我滚蛋！”纹身男子提起铁棍向一块水泥板猛击，那水泥板立时裂开了。

　　两帮人吓得连连后退，谁也不敢再逞强，一个个护着包裹想要伺机逃走。

　　纹身男子失望地叹气，向前摆了摆手，一群喽啰立即会意冲上前去对着人群暴打。现场顿时一片哀嚎惨叫、血肉横飞，中年男子蜷缩作一团，几乎要跪地求饶。

　　成朔三人想要趁乱逃跑，不料却被人围住，那人高高举起木棒，预备向成朔发起重击，脸上还露出阴邪的笑容。成朔闭上眼，把头埋在下面，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老大，有军队过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一名小喽罗叫喊着，其他人听到消息都吓得连忙收手。

　　“把药拿上，咱们撤！”纹身男子看到远处的军队丝毫不畏惧，愉悦地吹着口哨骑车摩托车冲向军队，军队拿出枪对着纹身男子一顿射击，可那人骑着摩托速度飞快，而且不停地转换方向，毫发无损地折回来，带着小喽啰们逃离现场。

　　见军队赶了过来，人群再次混乱起来，不少做贼心虚的带着药物逃离现场，毕竟这里刚刚发生过群殴事件，军队接管之后，指不定会整合药物重新分配。

　　“柴风，你带一部分药快走！”眼镜故意压低声音，给柴风使了一个眼色，柴风立即会意，犹豫片刻提起背包逃走。

　　那军官见有部分人带着药物逃走，于是命令部分手下分头去追，剩下的士兵则把人群严严实实围住。

　　“长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刚才抢了我的药物！”脸上带伤的男子不肯罢休，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哦，是吗？”军官抬高了腔调问那个人。

　　“误会啊，长官大人，明明是我先拿到药的，他非要诬赖我抢他的。”那人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我先发现的被你抢去了……”

　　“别血口喷人，谁先拿到是谁的……”

　　争吵再次发生，两人相互推搡着，完全忽视眼前的军官。

　　“你们够了，把药放这儿，从哪来回哪去，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军官厉声呵斥他们两个，命令手下将药物全部提走。

　　“凭什么，这药是我们找到的。”男子很不服气，心想这军官不主持公道也就算了，反而还向强行征收药物。

　　“就凭这地方归我管！你们这是公然掠夺别人财产！”军官掏出手枪正对着男子的额头。

　　“大伙儿都看到了吗？军官要杀人灭口了，要杀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群众……”

　　伴随着一声枪响，吼叫声戛然而止，男子应声倒下，额头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军官的靴子。

　　“上级指示，任何暴乱行为无须审判一律处以枪决，还有谁要闹事？”军官吹了吹枪口弥漫的硝烟，所有人被他犀利的目光所震慑，谁也不敢再吱声。

　　成朔不甘心把药物上交，但眼镜从他手中抢走了背包，并且主动递交给士兵。

　　军官命令士兵把人群驱散，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自己带着药满载而归。

　　成朔和眼镜没走多远便折回，一路尾随士兵拾捡地上的药物，原来眼镜偷偷在背包底部开了一个小口，士兵在行进过程中抖动背包，便会有药物掉出来。当然，为避免发现破绽，眼镜开的口子较小，只有在陡峭路段行进时才可能有药物漏下来。

　　成朔把药物揣在衣服口袋中，一路走下来竟不知不觉跟到市中心另一边，衣裤所有口袋都塞满了药物。

　　转眼到了黄昏，两人开始往回赶，在昏暗的天色下摸索寻路。

　　原本可以准时回到地铁隧道的，但途中为了避开发放救济粮的军队绕了不少弯路。两个人在距离隧道入口还有三十米时，夜幕完全降临。

　　今天的月亮比以往出现的更早些，金色的月光从天空泻下，照亮了对面的废墟堆，成朔和眼镜蜷伏在废墟堆的斜坡下，狭长的阴影刚好遮住他们的身体，连半分也不能再挪动。

　　“眼镜，看来我们注定还是逃不出末世！”成朔仰望天空，无云的夜晚，星空格外璀璨。

　　“是啊，好久没欣赏过这么美的夜晚了，每晚只能待在地下室那日子谁想过？”

　　“就当是一场梦，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心满意足。”

　　“我也是，你够义气，够哥们儿！”

　　“哈哈，别取笑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为什么这么冰冷？”

　　“冰冷？你应该换个词，比如，理性。”

　　“理性？”

　　“对，没有牵挂，没有羁绊，当断则断，不受其乱，这才是末世中的生存之道！”

　　月亮继续西移，成朔微微瞥了一眼，脚下不远处已经被月光照亮。

　　“再过不久，我们就自由了。”眼镜突然笑了起来，其中夹杂着苦涩和辛酸。

　　“解脱的确是一种自由。”成朔明白他话中蕴含的意味，想着临死的时候能把药送到隧道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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