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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消极


  洛羽仲离开的时间一天一天的临近,老夫人最近终于放下了不情愿的姿态,为了不让洛羽仲有后顾之忧早去早回,她也开始帮忙处理府上的事务,而月唯也被托付了各种任务。月唯这才发现原来老夫人处理的事情不仅仅是府中的内务,还包括了洛家的各种产业。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的月唯有些头疼的看着堆满一整桌的资料和账面,只能叹气。

  “堂哥,这些你要看完的话要多久?”月唯虚心求教站在身后的秦谷生。

  “已经看完了。”秦谷生没有任何表情地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我看?”月唯不满地问。

  “你是王妃,里面的事情应该由你做决定。”秦谷生认真地说,“这是你应尽地职责!”

  月唯只得叹气,耐着性子看了起来。秦谷生一直无声地站在她身后,时间久了月唯甚至会忘记他的存在。春困秋乏,再加上这些账面的催眠,月唯真的是昏昏欲睡。

  “叮铃”一声发钗碰撞的声音,月唯猛的打了个激灵。抬头揉揉眼睛,老夫人正向这里走来。月唯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侧头才发现秦谷生一直像尊佛爷一样站在自己的身后,连地方都没有移动过。

  “小月,可是看得无趣了?”老夫人一进门就带着慈祥的笑容问道。

  “呵呵,有点……”月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给老夫人让开座位。

  “我知道你刚接手这些肯定不习惯,可是这早晚都是你要学会的,早学一点不吃亏!”老夫人坐了下来,拉着月唯的手一脸悲伤地说道,“眼看着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你上手的越快,我心里越踏实!”

  “老夫人瞧您说的,您身体又没事,活个百八十岁的不成问题!”月唯笑着劝慰着。

  “唉,老了就是老了!”老夫人突然感伤地掉起眼泪来,“你也知道羽仲是不可能原谅我的,其实我心里面也有负罪感!要不是还没有见到羽仲的子嗣,不放心你们,我说不准早就去陪儿子和儿媳妇去了!”

  “老夫人您说什么呢!”水仙嗔怪道。

  “就是啊,老夫人!”月唯也赶紧安慰,“羽仲他啊,就是别扭脾气。只要他找到他的大哥,都是一家人说清楚了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啊!”

  “肖彦他肯定也恨透我了,他也不会原谅我的!”老夫人越说越悲观,“不过没事,我也熬了这么久了,时间也够长了!”

  “您到底是怎么了?”月唯何时见过如此脆弱消极的老夫人,不由得问道,“怎么今天觉得您这么悲观呢?可是羽仲又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扫了四周一眼,示意身边的人都离开。秦谷生跟着水仙他们一起出去了,门也被关了起来。老夫人握住月唯的手,头一次这么亲昵地和她说话,“小月啊,我听丘管家说了,两次红夕宫的刺杀都是肖彦主使的对不对?”

  “的确是这样不错……”月唯点了点头。她还以为这件事情是人尽皆知的呢,原来洛羽仲一直保密,才告诉丘雪之。而丘雪之也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夫人。

  “要不是我,他们两兄弟怎么会自相残杀!”老夫人说着就又开始掉泪,“我从来没有想过肖彦会对羽仲动手啊!他那么疼羽仲,怎么舍得多次下杀手!一定是因为我,因为我他才误会了羽仲,才会这样伤害他!”

  “没事的,事情早晚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月唯安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不管是老夫人您还是他们两兄弟,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吗?只要他们还懂点道理,就一定会把误会都解释清楚的。”

  “小月……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老夫人认真地问,“如果我不插手,起码大家都还能留一条命是不是?”

  “这……”

  “羽仲都向皇上求下了免死的圣旨,而我却去牢里对他们说出了那种话,把他们都害死了!羽仲恨我是对的,是不是?”老夫人紧握着月唯的手痛哭不止。

  月唯为难地皱了皱眉,叹息道:“其实我倒是能理解您的做法。虽然羽仲已经向皇上求了免死的圣旨了,但是谋反罪的处罚也轻不了,听说又是刺字又是流放的,一辈子都是奴籍。可能您那么选择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解脱,不用让他们再受苦。再者,人死了才是清白的,也能给洛家留一个清白的家世,在朝堂上谁也不敢再以有谋反的家人来打击洛家。”

  老夫人感叹道:“说是你的家世不好,可是你却什么都懂!我本来就是那么考虑的,我虽然不同意昊天的做法,但是我没有阻止。不过我也不想让儿子的执着影响到孙子的生活!其实本来我想留下两个孙女和儿媳的,那时候我都和云珍说好了,她还那么好心地劝慰了我,谁知道我走之后她就把两个孩子给杀了,自己也自尽了……”

  “婶婶是自杀的?”月唯问道。

  “是啊……她肯定是不想我为难!要不然就是因为我把昊伟和昊天逼死了,她才活不下去的!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不是的!”月唯像是哄小孩一样抱着老夫人哄到,“老王爷和叔叔一定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会连累洛家,才决定自尽的。婶婶肯定是为了不让老夫人您为难,也是为了追随自己的丈夫才这样的!如果真的再重新来过的话,您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不是吗?”

  “起码我会拦着云珍把两个孙女留下!”老夫人擦着眼泪说道。

  “现在知道大公子还活着,您还会杀他吗?”

  老夫人痛苦地摇头,“我倒希望他们两兄弟能够团结起来,杀了我才好!可能真的是老了,最近做梦总是梦见儿子和儿媳们……我这条命如果能给他们解气也好!”

  月唯安慰地拍打着老夫人的后背,柔声劝慰几句,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个老人这么亲切过。就好像自己的奶奶或者是姥姥一样,是温柔而又脆弱的一个女人。只是老夫人要在别人的面前要一直表现的强硬,月唯对此是说不出的敬佩。

  “谁在那里!”突然听见洛羽仲在外面大喝一声,月唯和老夫人惊地站起身来。

  “猜着你就不会老实的!”丘雪之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

  月唯和老夫人立刻推开了房门,发现外面已经打成一片。丘雪之和洛羽仲联手在打天夕,只是一旁和洛刚与洛晖交手的居然是秦谷生!

  “不是吧……”月唯惊叹道,她很确定的就是她的堂哥是完全不会武功的,难不成这两个人都是连习哲派来的吗?

  “我就是偷听了一下而已!”天夕喊道,“至于这么小气嘛!”

  “我以为你们两个只有一个是奸细,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一伙的!”洛羽仲恨声道,“正好收拾了你们!”

  “小月,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叫人!”老夫人拍了拍月唯的手,一脸严肃地绕路离开了。

  天夕的确很厉害,丘雪之和洛羽仲联手她也能应付下来,只是姜还是老的辣,丘雪之一个虚招过去,天夕一躲正好被洛羽仲抓到了。天夕立刻回身,而他的衣服却被洛羽仲抓住,“刺啦”一声,天夕胸前的衣服被撤掉了一大块。

  然而看到眼前情景的洛羽仲和丘雪之却停了下来,因为天夕的胸前裹着厚厚的纱布,就算傻子也能看的出来纱布底下的凸起。秦谷生立刻停手,跑过去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天夕的身上。

  “靠你妈的,敢扒老娘的衣服!”天夕大骂一声。

  “靠?”月唯挑眉,再看看眼前的情景突然恍然大悟!月唯冲出去大喊道:“我靠你妈的,廖思莎!你敢骗了老娘这么长时间!”

  天夕的脸立刻僵住了,嘴角抽搐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谁?谁是廖思莎?你认错人了……”

  “还想和我装蒜是不是?”月唯追着天夕跑着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叫做思莎的人!”天夕躲闪着。

  “你再敢说一句,老娘和你绝交!”月唯停下来指着天夕大骂道,“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不赶紧滚过来和我道歉,居然还给我演了这么一出戏!你丫胆子肥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天夕忙笑着摇头,准备逃跑,“我胆子很小的!也没有翅膀!”

  “你再敢走一步试试!你敢逃跑试试!”月唯没有形象地大喊道,“你丫的不清楚我的脾气吗?再敢动一步,我和你立刻绝交,说到做到!”

  “别呀!”天夕哀求道,但却不敢再跑了。月唯上去揪住天夕的耳朵,天夕也不敢躲,疼的直咧嘴。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月唯怒道。

  “我的月唯大姑奶奶!是我,我是思莎还不行嘛!您轻点!您轻点!”思莎恢复了原本的女声,惨笑着说:“别拧坏了您的纤纤玉指!”

  月唯扑哧一声的笑了,“瞧你这德性!我一生气你就知道甜言蜜语了?”

  “美女!咱动口不动手可好?”思莎告饶道,“我这不是特意跑过来认罪的吗?随便你怎么骂,我小弟还在这儿呢,别拧耳朵让我没面子好不好?”

  月唯这才松了手看向了一旁的秦谷生,问道:“他是谁?”

  “他就是洛肖彦!”思莎把洛肖彦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我会不小心伤到你全部都是他的错!我只是他的顶头老大而已!和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你看我这不是把他一块给拎来了?要是你有心里有气尽管冲着他来,到底是要扒皮还是要抽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哥!”洛羽仲见到露出真面目的洛肖彦立刻冲了过去,想要把他拉离廖思莎的身边。

  丘雪之捋着胡子,也大概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听见外面的骚乱声,丘雪之道:“既然都是熟人,那就好好坐下来谈谈吧!大公子,你若是可以保证不再动手,那老夫就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放心,他不敢动手的!”思莎拍着只裹着纱布的胸部说道,“老娘的下人都是很听话的!”

  看着洛羽仲想要立刻杀了思莎的目光,月唯立刻捂住了思莎的嘴,冲着洛羽仲和洛肖彦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洛晖,我们出去把来的人拦住。”丘雪之道,“洛刚,你守在门口,让他们好好谈谈。”

  “大哥!我们谈谈可好?”洛羽仲几乎于哀求道。

  “走走!我们谈我们的!”思莎完全没有理会洛羽仲痛苦的心境,笑着搂着月唯往屋子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着洛肖彦道:“洛肖彦,说话可以,别动手啊!这家伙是我姐们的男人,听见没?”

  “是,宫主。”

  月唯和思莎上了楼,把楼下的房间交给洛肖彦和洛羽仲。和楼下惨淡的气氛不同,月唯不再生气,抱着思莎亲昵的亲了亲她的两个脸颊。

  “可是见到你了!要不然我真担心在你还没发现我的身份之前就被你的人给搞死了!”月唯抱怨道,“还叫天夕!丫的,我喜欢天空你喜欢夕阳,早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我廖思莎主动承认错误!不应该因为在这里呆的久了就忘掉老朋友的气息,居然差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错误!我错了,我检讨!”

  “行了!别搞这些不正经的了!”月唯笑着说,“我还能真的怪你不成,唉!不就是射了我一箭嘛,我认栽!”

  廖思莎笑着搭着月唯的肩膀道,“哎,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个倒霉世界来的?”

  “其实说起来倒也简单!”月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听好了啊,我只说一遍!”

  “说吧!”

  “事情的起因是习征在婚礼上说爱上了别人,于是我只好开车离开,没想到出了车祸穿越到这个世界上来。并被无相大师安排给了洛羽仲,机缘巧合的成了他的王妃。由于身体没有死绝,又在除夕的时候回到了我们的世界,一直熬到正月十五,被洛羽仲又给叫了回来,而回来的方式是自杀。所以现在我已经永久的只能呆在这里了!”

  “等一下!等一下!”廖思莎急忙挥手道,“你刚刚说的意思是……你的婚礼没有举行成?”

  “嗯,就是这样。”月唯点头道。

  “那个和你腻歪了二十多年的家伙和你说他喜欢上了别人?”

  “亲爱的,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就只听见了第一句吧?”

  “那个笑得跟白痴一样的家伙竟然敢这么对你!”思莎立刻火冒三丈,拍桌子道,“哪个敢和你抢男人?老娘做掉他们这对狗男女!”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月唯把思莎按回原来的座位上,笑着说道,“我和连习征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应该算是和平分手!”

  “狗屁!他毁了婚礼这叫做什么和平分手!”

  “行了,行了!别纠结于这个问题了!我说了我是怎么过来的了,该你了!”

  “我就是在你婚礼的前一周来的,当时正要去机场,因为太大意带的人比较少,结果被别的帮派偷袭了,然后我挨了几个枪子儿就一命呜呼了!”思莎郁闷地说,“本来以为自己死翘翘了呢,谁知道我一睁眼,就是站着的!地上躺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老太太,身上全都是窟窿,胳膊和腿也都断了。血流的到处都是,那场面真是和我死的时候真是太像了!我还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周围的人大喊:‘请新宫主登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两个人架到了那个大厅中间的座椅上。然后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又是跪又是磕头的!之后就如你所看到的这样,又带着一帮小弟初来混了!”

  “为什么你穿越了还是躲不开这种组织呢?”月唯郁闷地说。

  “这多好啊!杀人放火是我的专业,一来就可以上手了!”思莎笑着说道。

  “那洛肖彦是怎么回事?”

  “嗨,就是一半死不活的人逃到了红夕山上!”思莎说道,“原本听说是那个老宫主就是那个被我干掉的老太婆看着洛肖彦长得还不错,就准备留着他服侍自己的!谁知道这小子还有点骨气,宁死不从,后来就一直被关在水牢里半死不活的。正好我当了新宫主,想去看看古代的牢狱是什么样的,就发现这个小子了!”

  “啧啧,真可怜……”月唯叹道,“家人几乎都死了,自己又那个样子……”

  “就是说嘛!我当时看他眼神还不错,在那种情况下还想努力的活下去,觉得他应该还有些用处。于是我就让人把他给放了,还顺便培养了他一下,之后他就跟着我混了!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很准的,别看他那时候那么狼狈,实际上脑子好使的不得了,红夕宫的事务交给他处理一点纰漏都没有,还赚了不少钱呢!所以我就问他有没有想要的奖励,他说要杀你现在的老公!我又不认识你现在的老公,所以我就点头了!”

  “唉!他们这一家子真是可怜,就剩下三个人了,洛羽仲不理老夫人,洛肖彦又要杀洛羽仲,老夫人呢,哭得死去活来又没有办法!不过你的武功也太好了些吧?”

  “本来就不差,而且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更好一些,我就更深一层楼了!”思莎得意洋洋地说。

  “不像是我,一来了以后就是完全的难民一个!”

  “思莎,你来到这里之后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无相的老和尚?”月唯问道,“就是瘦的像柴火棍一样的那个?”

  “见过!怎么没见过!”廖思莎恨声道,“妈的,说话也不说清楚!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老娘都没听懂说的是什么,本来还想再问问呢,谁知道那个老秃驴居然跑了!”

  “这个老神棍!”月唯撇嘴道,“简直是穿越人员的管理员了!你穿过来的时候他去找你,我穿过来的时候他派了丘雪之来接我,习征穿过来的时候,又……”

  “等一下!”思莎大叫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那个连习征也穿越过来了?你说我前一阵子看到的那个人模狗样的什么皇子就是那个毁了你婚礼的王八犊子?”

  “别骂的这么难听嘛!”月唯劝道,“好歹我们现在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了!”

  “什么天涯沦落人,是他害的你沦落的!”

  “可是他之所以会穿到这个世界上来,也有我的原因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自杀的。所以我们算是彼此彼此!”月唯苦笑着说,“而你呢!要发誓绝对不能把连习征的身份给透露出去,更不能在别人面前显示出任何和他认识的迹象,尤其是在洛羽仲的面前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凭什么?”思莎不满地喊道。

  “因为他一穿越来就是皇子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了很有可能会送命的!”

  “对!不能说出去,死太便宜他了!”思莎狠狠地说,“应该把他千刀万剐!”

  “思莎!”月唯拉着思莎的胳膊无奈地喊道,“我说了,我们之间是和平分手了,不需要在相互折磨了!”

  “不是相互折磨,我是通过折磨他来让你享乐!”

  “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是习征他还是我的朋友,我会帮助朋友而不是折磨他们!”

  “鬼话!你不恨他才怪!”思莎不屑地说。

  “恨的那段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他也挺受折磨的,所以我不要你再插手这件事情。你要和我发誓,绝对不能透露一丝关于他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认识他!快发誓!”

  “我发誓我不当着你的面折磨他行吗?”

  “不行!照着我说的发誓!”

  “好吧好吧,我才懒得理会那种败类呢!”思莎不情愿地说,“我发誓,我发誓!”

  “这就好了!”月唯笑着楼了搂思莎。

  “月月,我问你,你现在的老公是怎么回事啊?”思莎问道,“上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哪次说的?”月唯问道。

  “就是那次带你来找洛肖彦玩的时候!”

  “你还说呢!你明知洛肖彦不是我的家人,还带我去找他!”

  “我不是说勉强算是亲戚了吗?你看,你是他弟弟的媳妇儿,你们完全也能算做是亲戚的!”思莎笑着说。

  “等等,你先告诉我,我真正的表哥在哪里?”月唯郁闷地问,“你们不会把他给……”说着月唯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还没,放心啦!”思莎拍着月唯说,“我们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他被我们安置在别处了,死不了的!”

  “那就好,他们好歹也算是和这个身体有些血缘关系的!”

  “别转移话题!我刚刚在问你和那个洛羽仲的事情!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呢?”

  “我想不起来我上次都说些什么了,基本上算是真的吧!”月唯感叹道,“我穿越来的时候无依无靠,为了生活所以嫁给他了。当然之前的时候我们有协议,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我死了一回,他说他喜欢我了。”

  “那你呢?那你呢?”思莎一脸八卦地问。

  “我嘛,有时候听讨厌他的,有时候也觉得挺喜欢他!其实我对感情很迟钝的,我之前交往过的对象只有习征一人,而且我们属于日久生情型的!我也不知道我对洛羽仲的感情是不是爱,或者只是个单纯的朋友也不一定!反正他在我心中是和别的人不太一样!”

  “白痴,那不就是喜欢嘛!”

  “不见得啊,我对元英也是那个样子的!很关心他,很在意他,但是不是爱情!”

  “你别告诉我连习征身边的那个家伙也是盗版的!”思莎郁闷地说。

  月唯笑着摇头,道:“那个是原版的!正宗原版的元英!”

  “也该有个真的了!要不然我们岂不都成了穿越旅游大军了!”

  没有楼上月唯和思莎那种活跃的气氛,洛羽仲和洛肖彦对坐着,沉默地看着对方。洛羽仲有那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看见洛肖彦却开不了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哥……”洛羽仲用近乎于哀求的声音喊着这个他从小就最喜欢最崇敬的人,“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

  “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洛肖彦双手合十紧握着,“是我……太不成熟,我居然会认为是你做的!”

  “大哥!”

  “我知道是奶奶的做法了,也知道你……你当时已经向皇上求了免大家一死的圣旨!对不起,羽仲,大哥太无知了!大哥差点没有伤到你……”

  “不是的,大哥!”洛羽仲立刻摇头,“是我不好,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要是早些找到你,大哥也不会误会什么的!”

  “其实……我也只是想给家人的死找到一个能够责怪的人,责怪他报复他似乎才能让我接受家人已经死去的事实。”洛肖彦叹气道,“现在才发觉都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这种结果的。”

  “不是的!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谁也不会死的!”洛羽仲大喊道。

  “不怪奶奶,大家都是自杀的。”

  “就算是自杀也都是她逼迫的!”洛羽仲拍着桌子喊道,“都是她的错!”

  “羽仲,你这样和以前的我有什么区别呢?我之前只知道行刑书上的扣着的是王爷的大印,而你成为了王爷,我便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而你现在则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在了奶奶的身上,我刚刚听了奶奶和你的王妃的对话,这件事情真的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怨不到任何人他们就不会死!是连习哲和那个印国的皇太子,还有她!我都已经求到圣旨了,谁都不用死的,可是她却先斩后奏!”

  “羽仲,你还不如你的王妃明白!如果当时真的保住大家一命的话,他们过得会更加痛苦,你也知道流放和刺字是多么苦难的一种生活,而且不但他们辛苦,就连苑州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连你也难做。”

  “我不在乎难做,我只是不想像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你不想洛家仅剩下的我们三个还要争执不休的话,那就原谅奶奶!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最不应该责怪她的人!”

  “大哥,你不误会我了我很高兴,可是你为什么要向着她说话!”洛羽仲瞪着眼睛指责道。

  “羽仲,你成熟一些。从奶奶的立场考虑一下,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而你呢?就算不赞同她的做法,也应该理解她一下吧?其实你的王妃说的很对,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家,为了我们的家人。”洛肖彦认真地说道,“你如果真的长大了,成熟了,那你就应该体会奶奶的苦心!”

  “我不想再说她的事情了!”洛羽仲侧头皱眉道。

  “可是我想说!”洛肖彦不依不饶的说,“我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会觉得震惊,也会觉得不想接受,因为事情的真相打破了我这几年为了生存所坚持的信念。但是这个信念是错的,我只是想报仇而已,但是我所谓的仇人是我亲爱的弟弟,而他根本就不是仇人,而是我的家人!而你也坚持错了,奶奶不是你的仇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你的人,她可以为了你能有个更加安定的环境而逼死自己的孩子。”

  “我不需要她这么做!”

  “你需要!”洛肖彦认真地说,“你比谁都需要!要不然现在你还有家人在边疆的哪个地方受着苦,而你却不能帮忙!或者你的敌对者抓到了他们拿他们的性命威胁你!就算你真的不在乎,他们也会在乎的,如果我现在还在流放,我也会在乎。我知道逃难是种什么日子,我知道我母亲把两个妹妹杀掉是为了她们好,因为她们绝对受不了那些苦的。让她们走的轻松一点也是对她们好!”

  洛羽仲半天无话,低着头不想看洛肖彦的目光。洛肖彦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久了,你还是改不掉你的坏脾气!我都有点怀念起你还是女孩子的时候了,那时候的你还知道听话,知道自己错了就承认错误!”

  “那时候我才是错的,我现在没错!”洛羽仲仰头道。

  “那算了,我带奶奶离开,一辈子也不认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了!”洛肖彦轻声说道。

  “大哥!”洛羽仲立刻起身拉住了洛肖彦,“我知道你在骗我!你才不可能带着奶奶走呢!”

  “终于叫她奶奶了?”洛肖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口误!我一时疏忽说错了!”洛羽仲别过头不承认。

  “那你就多说错几次吧!”

  “大哥,先不说这事,你从苑州逃走之后去了哪儿?这么多年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一直在红夕山上吗?”

  “开始逃到了印国去,后来又跑到豫州,之后才到得宣州。那时候已经过了有两年的时间了,在宣州的时候不小心被红夕山上的人抓到,才到了那里。”

  “大哥你放心,楼上那个妖女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洛羽仲目光坚定地说道。

  “她不是妖女,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她救过你又如何?我就瞧不惯她对你的样子,呼来喝去的,还动不动就出手打你!要不是月唯拦着,我现在就把她关到地牢里去用刑了!”洛羽仲怒气冲冲地说。

  “她救了我的命,她现在就是我的主人,这事你不用管。”洛肖彦执着地说。

  “你是我大哥,我怎么能眼看着别人欺负你!”洛羽仲不服气地说,“而且大哥,这王位我一直留着给你的,你不需要再受那个妖女的限制!”

  “说什么胡话!”洛肖彦呵斥道,“王位是你的,什么叫做留着给我!”

  “本来大哥就是世子,这个位置就应该是大哥的!大哥比我更有才华比我处理事情更加成熟,苑州在你的手底下才会更好。我比大哥小这么多岁,王位本来就应该长子接替!”

  “你就是大伯的长子,不要乱说了!”洛肖彦摇头道。

  “大哥你放心,我没有任何的子嗣,只要我写封信给皇上声明一下,你就是苑州的王爷了!”洛羽仲欣喜地说道,“到时候只要让我带着月唯走就可以了!”

  洛肖彦不满地敲了敲洛羽仲的脑袋,“你这里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以后这个位置还会是你的孩子的,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已经有了别的事情要做,我会跟着宫主的命令走。”

  “你还要跟着那个妖女!”洛羽仲尖叫道。

  “你丫骂谁妖女呢!”廖思莎从楼上下来怒道,“洛肖彦,管好你弟弟那张臭嘴!”

  “宫主……”洛肖彦起身行礼。

  “你干嘛要冲着她行礼,她就是一江湖草莽,她应该跪我们才是!”洛羽仲拉开洛肖彦,冲着思莎喊道,“妖女,你别想再对我哥为所欲为!”

  “我就是可以对你哥为所欲为,怎么样?怎么样?”思莎双手插腰,嚣张地笑着,“洛肖彦,来,给本宫主跳段脱衣舞!”

  洛肖彦无奈地看着思莎,“回宫主,属下不会。”

  “啧啧!臭小子,脱衣服你不会啊,扭屁股你不会啊!一边脱衣服一边扭就对了!”

  “是,宫主。”洛肖彦语气里满是无奈。

  “住手!”洛羽仲拉着洛肖彦想要解衣带的手,大喊道,“妖女,你找死!你再敢支使我大哥,我让你再也踏不出这洛王府一步!”

  “哎呦喂,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留住我,真是笑死人了!啊哈哈哈!”思莎佯笑着,然后冲着洛羽仲不屑地一哼。

  “你们俩真是八字不合!”月唯叹息着从楼上直接走下楼,“呐,我们想要好好谈谈的话,就要有规矩。思莎,你不可以支使洛肖彦,而洛羽仲你也不要贬低思莎。听见了没?”

  “我和这个妖女没有什么好谈的!”洛羽仲怒道,“你最好也和她立刻断绝关系!”

  “洛羽仲,如果你再捣乱的话,我就不管思莎支使你大哥干什么了!你考虑清楚!”月唯头疼地说。

  洛羽仲看了洛肖彦一眼,脸色垮了下来,然后冲着月唯道,“你还没有正式见过大哥呢,过来叫大哥,然后倒杯茶!”

  “靠,老娘都不敢支使她倒茶呢!你居然让月月给我一个小弟倒茶喝?”思莎冷哼道,“洛肖彦,你还没正式见过我姐们呢,过来叫声大姐,然后给月月倒杯茶!”

  “你敢和我对着干!”洛羽仲哐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娘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思莎也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可怜的八仙桌,立刻被劈成了两半。

  月唯扯了扯嘴角,郁闷地冲洛肖彦笑了笑,“对不起啊,思莎一向是管不住她的嘴,总是煽风点火地惹麻烦!“

  “羽仲才是,脾气总是那么暴躁,弟妹你多多包涵!”洛肖彦无奈地笑着说。

  “哪里哪里!”月唯客气地说,“洛大哥才是要多多包涵思莎了,她这家伙就是说话难听了些,其实人挺好的!有些赌气的话,你别在意就是了!”

  “弟妹放心,我不会在意的。”

  “来,喝茶喝茶!”月唯倒了杯茶递给了洛肖彦。

  “谢谢弟妹了!”洛肖彦笑着接过去,道,“当初也没有参加你和羽仲的婚礼,今天也没有带着什么东西。这块玉佩还是我娘当初想给羽仲的,今天就给了你吧!算是大哥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洛肖彦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绣着金线的红色布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通透的像是冰凌一样的玉坠。这玉坠雕刻成了凤凰的样子,雕刻的极其细腻栩栩如生。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意思……”

  “别拒绝了,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洛肖彦把玉坠放在了月唯的手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那……多谢大哥了!”月唯感激地笑了笑。

  “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还有劳弟妹多多照顾羽仲呢!”

  “为什么我听着这么别扭呢!”廖思莎挑眉,一脸的不舒服,“这叫演的哪一出啊!”

  “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大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洛羽仲不客气地说,“用不着你多嘴来问!”

  “我们现在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行不行?”月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如果思莎你要是再搭洛羽仲的话茬,那我就拧一下你的耳朵。洛羽仲你要是再搭思莎的话茬,大哥你看着办吧!”

  “好,我听弟妹的。”洛肖彦低沉地笑了笑。

  洛羽仲和思莎相互瞪了一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四个人坐着小圆凳,围着一个被劈成两半的八仙桌,气氛诡异极了。

  “我要说的就是让那个妖女不要再叨扰我哥!”洛羽仲最先说道,“我大哥自然是要住在王府的!”

  “这个羽仲你不要再说了,我的命是宫主救的,我的人就是宫主的!”

  “洛肖彦,真够哥们!”思莎赞叹道,洛肖彦冲着她淡淡地一笑。

  眼见着洛羽仲又要发火,月唯赶紧说道:“我不是说去留的问题,那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我现在想说的是羽仲之后要做的事情!可能你们还不知道,羽仲他要到印国去,而且行程很危险……”

  “放心,他死了,我再给你找个更合适的老公!”思莎笑着说完之后,月唯就揪住了她的耳朵,“别别别,我刚刚没接那个家伙的话啊!”

  “任何煽风点火的行为都不可以!”月唯说完才松了手,思莎捂着耳朵直瞪眼。

  “你要去印国?”洛肖彦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为什么?边境出了问题吗?”

  “我舅舅被那个皇太子扣押在印国了。”洛羽仲叹气道,“我得去救他。”

  “他们不是在尤国吗?为什么会……”

  “应该是皇太子和连习哲商量好了什么计划,所以我舅舅才成了他们的目标。”

  “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他们的目标第一个就是你!”洛肖彦担忧地说,“这事你绝对不能亲自出马,如果让人知道你私自离国,这是叛国的重罪!”

  “我就是这么说的!”月唯使劲儿点头,“这事你应该交给其他人去做!”

  “我不会让别人发觉的,我已经和丘管家安排好了一切!不管他们设置了什么圈套,只要按着计划走,就不会出错的!”洛羽仲信心十足地说。

  “反正我不相信你,天下没有什么计划是完美的!”月唯不客气地说。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放心,为了你我也不会出事的!”洛羽仲握着月唯的手认真地说道。

  “哎呀呀!”思莎抖了抖,不满地嘟囔道:“肉麻死了!”

  “这计划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安全,那就换我去做!”洛肖彦说道。

  “不行!有些人是只有我才认识的,这事其他人代替不了!”洛羽仲摇头道。

  “我可以易容成你的样子,其他的事情你可以一一告诉我。我认为这个方法才是最妥善的,你绝对不可以亲自出手。就算我失败被抓到了,也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你被抓了,我们洛家全部都得受难!”

  “哈哈,那就让他去呗!被抓了才好!”思莎落井下石地说。

  “宫主,如果羽仲被抓到的话,月唯就是第一个被牵连的人。”

  “啊?是这样吗?”思莎问道,月唯点了点头,思莎立刻改口道,“那洛肖彦你去吧!大不了到时候老娘去监狱里救你!”

  “多谢宫主!”洛肖彦淡淡地笑了笑。

  “我说过不行了!”洛羽仲坚决地说道,“不是我想要冒险,是那个印国的官员极其谨慎,只要发现不是我他绝对不会帮忙的!他会询问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会问道什么,但是都是一些只有我知道答案的问题。这事别人是不能代劳的!”

  “可是……”

  “月唯,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相信我一下好不好?”洛羽仲打断了月唯的话,握着她的手真诚的说,“我会平安无事的,你要相信我!”

  洛肖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我跟着你一同去!”

  “不行!”洛羽仲立刻摇头,“大哥如果真的想要帮我的话,就请留在王府里。我和丘管家一同离开,我一直怕月唯出事。她什么政务都不懂,很容易就出纰漏的。如果大哥在的话,就能帮我照料一下府上的事情了!拜托你了,大哥!”

  “这……”洛肖彦看看洛羽仲又看了看月唯,却定不下主意。

  “我是这样想的!”月唯突然说道,“如果你非去不可的话,让思莎去帮你好不好?”

  “不好!”洛羽仲和廖思莎一同喊道。

  月唯瞪了两人一眼,怒道,“洛羽仲你不得不承认思莎的武功绝对在你之上,而且还可以和魔鬼一样的丘雪之打成平手!”

  “不是平手,我要是一对一的和那个老家伙打,绝对能把他打趴下!”

  月唯又瞪了思莎一眼,思莎乖乖地闭上了嘴。月唯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思莎是江湖人士,又没有牵扯到你们官府的利益,行事绝对比你要方便。你带着她不管是保护你们还是帮你们的忙,我都还放心一些。”

  “你怎么就不知道担心一下我的安危?”思莎不满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本事,你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不想帮这个人!”

  “你想让我变成寡妇?”月唯挑眉,冲着思莎翻白眼。

  “好吧……只要他不惹我,我尽量帮忙!”思莎不情愿地说道。

  “我才不需要她的帮忙呢!你不要多事!”

  “洛羽仲,再多反驳一句,我让思莎把你大哥一起带去!”月唯威胁道。

  为了不让府上的人发现,思莎和洛肖彦又换回了原来的装扮。四个人一出门,就看见老夫人和丘管家在外面等着。月唯看见老夫人望着洛肖彦的样子,心想这可能是她一辈子里哭得最多的一天了。

  “奶奶……”见着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在,洛肖彦带着温柔的笑容抱住了老夫人。

  老夫人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自责却有着无法抑制的欣喜,“你不恨奶奶吗?”

  “奶奶不怪我不懂事就好……”洛肖彦安慰地拍了拍老夫人。然后抬头看了洛羽仲一眼,洛羽仲别过头去不看他,月唯把洛羽仲往前推了一把。

  “羽仲,过来!”洛肖彦笑着招手道。

  洛羽仲像个别扭的小孩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头还扭向别处。月唯只好又推了他一把,才把他推到了老夫人身边。

  “说话啊!”洛肖彦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洛羽仲仰头望天,就是不看人。

  “没事的,肖彦……”老夫人拍了拍洛肖彦的肩膀道,“你们兄弟俩能够和好如初,我就已经知足了!”

  “干嘛露出这种表情?”思莎搭着月唯的肩膀问道。

  月唯歪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露出那种由衷的幸福表情。月唯双手合十地感叹道:“看着别人幸福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很感动呢!你不觉得吗?”

  “还真没觉得!”思莎摇头道,“我看是你的感情太充沛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洛羽仲找回了自己的大哥,而我找到了我最好的朋友!这样我在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太孤单了!”

  王府的下人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秦谷生突然这么受到主人们的优待,不仅王爷不停地叫着大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就连老夫人都一直拉着他的手满脸的笑容。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王妃和一个小倌手拉着手,笑盈盈地走在一起,亲密极了,而王爷对此事却好像视而不见。

  这顿午饭应该是月唯从进入王府以来,吃过的最舒心的一顿饭了!老夫人不再严肃刻板,洛羽仲也不再沉默不语,自己也不用理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每个人都开心地谈笑着,就连丘雪之也被拉到了座位上和他们一起用膳。思莎似乎也能理解到这里欢乐的氛围了,不再处处和洛羽仲呛声,不停地和月唯讲起了在红夕山上的趣事来。

  “要说人还真是有缘分,正巧小月的朋友会救了肖彦,老妇我还得谢谢你!”老夫人端起酒杯来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了,小姑娘!”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思莎一饮而尽。

  看到这一幕的洛羽仲却在一旁干瞪眼,老夫人不了解实情就罢了,居然还给这个一直折磨洛肖彦的疯女人敬酒。他恨得要命,却又不想和老夫人解说些什么,弄得他憋气憋得脸通红。月唯只好在一旁笑着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下午的时间,洛肖彦和洛羽仲自然是要一直守着老夫人。月唯趁着空隙的时间说道:“今天我们这样吧!你们肯定是要和老夫人有很多话要说的,我和思莎也不好参与。晚上呢,你和你大哥秉烛夜谈,我和思莎同榻而眠,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最好和你身边的人说一下她的性别!”洛羽仲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月唯摆手道,“你用不用再验证一下思莎的性别啊?”

  “哼,男人婆!”

  “你还娘娘腔呢!”思莎回嘴道。

  “好了好了,我得赶快把你们两个分开!要不然又得打起来不可!”

  月唯拉着思莎跑回了望月楼,把人都叫齐了,开始隆重地介绍思莎的真实身份。可惜说完了之后,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欢呼,所有的人都一脸鄙夷地看着思莎。

  “你们做什么这个表情!”月唯不高兴地说。

  “主子,她可是伤了阿酱和小油的人!”小米说道,“您都没见着阿酱身上的那道刀口子,就是她弄得!”

  “都说是误会了!你们不要这么小气!”月唯毫不在意地说,“阿酱难道你还生气吗?”

  阿酱侧过头,心口不一地说道:“不生气了……”

  “难得我今天心情好,你们可不要给我泼冷水哦!”

  “可是她之前一直说她喜欢的是男人!”阿盐拔高声音喊道。

  “有什么不对吗?”思莎问道,“我是女人,喜欢的自然是男人了!”

  “呃?是哦……”阿盐一脸惊奇地说。

  “那你为什么之前一直假装成男人的样子调戏男人呢?”小油问道,“而且你为什么之前都装作不认识我呢?”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啊!”

  “可是我们明明是一个村的!”

  “可能是你长得太没有特点,我对你没有印象!”思莎摇头道,“这不怨我!你要是长得帅气点没准儿我就能记住你了!”

  “是这样的吗?”

  “嗯!就是这样的!”

  最终思莎还是融入了其中,月唯和思莎与大家一同说笑着,好一个惬意的下午。

  天气越来越暖了,院子里的各种树木也开始有了绿色的嫩芽。月唯这几天心情非常不错,和思莎到处跑着玩。月唯还穿着各色鲜艳的衣服,让人看着眼前一亮。洛羽仲也因为洛肖彦的出现,心情好了许多。然而这天他却收到了连习征的回信,看到信上的那句话,洛羽仲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连习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是相信连欣宜的话还是相信月唯。洛羽仲看着月唯温柔可人的笑容,连欣宜的话却总是突然出现在脑海中。越是想要自己不在意,越是忘不了这件事情。他对自己是完全不自信的,毕竟开始是他强迫月唯回来的,月唯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

  “发什么呆呢!”月唯用花枝戳了戳洛羽仲的额头,笑盈盈地问道。

  “怎么不放风筝了?”洛羽仲回神,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

  “太简单了,飞上天空之后一直拉着线就没意思了。”月唯笑嘻嘻地跳上了石凳,“就感觉控制着一个牵线的木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唉……”洛羽仲不由得叹气,“木偶吗?”

  “怎么了?还在为你娘的家人担心?”月唯老实地坐了下来,玩着嫩绿色的裙摆。

  洛羽仲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种事情只要找到合适的人营救,有一个完善的计划和行动就可以处理了。反倒是这些情爱的事情,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除了小时候对洛肖彦动过错误的感情之外,月唯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人。

  “别愁了,等你到了印国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见洛羽仲许久不说话,望着天空叹息,月唯拍了拍洛羽仲的肩膀安慰道。

  “月唯,如果让你自己选得话……你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呢?”洛羽仲认真的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月唯有些不解。

  “只是很想知道而已,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行呢?”

  “我也没说你不行啊!”月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我只是刚结束了一段感情,不想这么快就开始新的感情而已!再说了,你整天动着不好的脑筋而不是想着如何让我喜欢,我怎么可能会给你机会嘛!”

  “那怎么让你喜欢呢?”洛羽仲一脸的无奈,“赶快告诉我,让你爱上我,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常了!”

  “我们现在不正常吗?”见洛羽仲冲她翻白眼,月唯呵呵笑了笑,“好吧,是不太正常!不过你知道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人,我们那里的感情观和你们这里不一样。”

  “嗯,我非常了解你的不一样!”

  “所以说我不是什么随遇而安的人,我很挑剔的!估计等我老一些的时候,再不嫁人来不及的时候可能会就近选择你的!”

  “你之前的那个未婚夫……你是怎么爱上他的?”

  月唯惨淡地笑了笑,“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只有他最心疼我,渐渐地就爱上了。其实是习惯问题!”

  “那我们在一起也时间不短了,你还没有习惯吗?”洛羽仲叹道。

  “习惯你的坏脾气,习惯你时不时来强迫我?你还是饶了我吧!”月唯摆手道,“大概是春天来了,你有点发春!”

  “这么说你不会突然爱上一个人的是不是?”洛羽仲问道。

  “那没准儿,万一我也能遇见一见钟情的那种事情呢?”月唯期待地说,“我也很希望能突然遇见一个人,然后一眼爱上他,最终不顾艰难险阻地嫁给他!感觉好像会很不错呢!”

  “说了这么半天,我有机会吗?”洛羽仲搭着月唯的肩膀问。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感伤呢?真发春了啊!”月唯笑着捏了捏洛羽仲的脸,“其实嘛……你对我好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除了你的坏脾气之外,我还是觉得你很不错的!你看我身边又没有其他人,你还是很有机会的嘛!别感伤了哈,春天来了,我们应该充满活力才是!”

  “秦月唯,我爱你。”洛羽仲没有任何表情地陈述着,像是念着某句真理一样。

  “唉,乖乖!”月唯抱了抱洛羽仲,“看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呢?让我都不好意思骂你了!来,抱抱!”

  “一年……给你一年的时间。”洛羽仲把头搭在月唯的肩膀上道,“如果真的找不到喜欢的人就喜欢我吧!”

  月唯有些惊奇地挑起了眉毛,不敢相信地看着洛羽仲。

  “怎么?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你吧,像你这种反应极慢的人,万一要是一辈子都意识不到你爱的是我该怎么办?”洛羽仲不满地说。

  “好好好!”月唯无所谓地说,“反正我看我在这个世界也混不出什么日子来了!”

  “那现在好不好?”洛羽仲见月唯点头高兴地问。

  “不好,我心里有包袱!”月唯立刻摇头。

  “你有什么包袱?”

  “唉……”月唯叹气,“本来我心情挺好的,干嘛非得要谈这种事情,而且还是以这种语气谈情说爱!搞得我也郁闷了……”

  “那好,不管怎么说,你答应一年了!我们去立个合约,省的你不认账了!”洛羽仲兴奋地拉起月唯往望月楼走。

  “不是吧你,这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呗!”

  “不行!你会耍赖的!”洛羽仲说道,“记着啊,试着在这一年里喜欢上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这一年里喜欢上别人?”

  “对了,我要把阿酱他们都调走……这样除非你喜欢女人,否则是见不到其他男人的!”

  “我会讨厌你的哦!”

  “哈哈,说笑的!有点眼光的都会喜欢我的!”

  熬到了三月,在这个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大家却都用感伤的情绪给春日蒙上了一层灰色。月唯不知道自己从谁哪里沾染来的唠叨习惯,居然拉着洛羽仲的手说个不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多话交代。

  “我知道,我都知道!”洛羽仲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我会平安回来的,绝对不会有任何纰漏的!”

  “你记住你说过的话,救人的事情让别人去做,你见过那个官员之后就立刻回来!”

  “好,好!”洛羽仲笑着点头。

  “还有,记住要好好吃饭,别一回来又像个难民一样!”

  “是,我的王妃!”

  “还有……”

  “你看看我!”思莎突然站到了月唯面前,挡住了洛羽仲。她指着自己的脸,颇为不满地说道:“我也是要去印国的人,你有没有话可以交代我的?”

  “嗯……”月唯抬头想了想,说道,“帮我好好照顾洛羽仲,不要再和他吵架了,听见没?”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啊!”思莎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心脏,满脸受伤的神情。

  “你可是出去旅游去了,洛羽仲可是出去叛国的,你们两个的性质能一样吗?再说了,刚刚大哥想要嘱咐你一两句的时候,你可是很不耐烦地把他给轰走了,我可不想受到同等的对待!”

  “他是我小弟,你是我姐妹,你们两个怎么会有同等对待!你这样不关心我让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不好!”

  “装!继续装!哪次我想嘱咐你什么,你都左耳进右耳出的,少来凑热闹!”月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只祈求你不要胡闹不要添乱就好了!”

  “唉……完了!唯一的好友也叛变了!”思莎装模作样的撇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会没事的,来,亲你一下做补偿!”月唯无奈地搂着思莎,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我要亲这里!”洛羽仲立刻上前,指着自己的嘴唇说道。

  “去,边儿呆着去!”思莎不耐烦地推开洛羽仲,“我们姐妹正在伤离别呢,你和洛肖彦腻歪去!”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丘雪之在外面喊道。

  洛羽仲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情愿地样子,“我要走了!”

  “嗯,路上小心,你快去吧!”月唯勉强笑了笑,“思莎你也去吧!”

  “好好,这就走了!记住有事的话叫洛肖彦,红夕宫的人都在尚城附近呢!”

  “还有洛永留下了,洛晖也在,有事情也可以吩咐他们!习征来信说,应该这两天就能到尚城了,有事情你也可以找他帮忙。”

  “我知道了,你们去吧,别让丘管家久等了!”

  “嗯!那我走了啊!”思莎笑着挥了挥手,往门外走。

  洛羽仲目光很是伤感,思莎拉着他往前走。他还是回头看着月唯,心中是多么的不舍得啊!只好喊着:“等我回来!”

  “嗯,一定等你回来!”月唯点头说道。

  月唯追到门前,见思莎和洛羽仲推推搡搡的走到楼下,丘雪之正等着他们。三个人都穿着普通的棉布衣服,用轻功几个踏步就飞身出了沧月院。月唯站在栏杆处,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从自己穿过来就几乎没有离开过的人,现在居然远去了。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拉着丫头他们一起狂欢,天天玩乐。可是现在别说是玩乐了,做其他什么事情的心思都没有。月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而且这种失落感还在不停的扩大。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多愁善感了?就好像多年以前,自己踏上飞机时的感觉一样。

  “唉……”月唯重重地叹息,一步一顿地走回了房间。她坐在圆木凳上看着门口发呆,多么希望洛羽仲想开了,因为舍不得她而冲回来,然后让随便谁去救人都好。

  “月唯!”

  月唯揉了揉眼睛,真的是洛羽仲回来了,他正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看着她。月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到,在她还没有知觉之前她就已经扑向了洛羽仲。

  “你怎么回来了?”月唯惊喜地问。

  “我不想还没有和你吻别就走!”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月唯,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我们回来之后就……”

  “好!”月唯没有等洛羽仲说完就点头道。

  “什么?你说什么?”

  “无论什么都好!”

  “真的?你说真的?”洛羽仲惊喜地问。

  “真的,只要你赶快回来就好!”月唯坚定的说。

  洛羽仲抬手抚摸着月唯的脸庞,欣喜地上前送上了一吻。第一次月唯没有任何的躲避,主动迎合着他,两个人唇齿纠缠相互渴求,吻得昏天暗地,气喘嘘嘘。

  “咳咳!”思莎站在门口不满地咳了咳,嘲讽道:“用不用再给你们点时间上床啊?”

  “好啊!”洛羽仲立刻说道。

  “别得寸进尺,快走了!”思莎不耐烦地说道。

  “羽仲……”

  “月唯……”

  “啊!救命啊!谁来把这两个肉麻的家伙打晕了啊!”思莎郁闷地喊道。

  “我走了,等我!”洛羽仲紧拥着月唯,细碎的吻爱怜地落在她的脸上。

  “嗯,我一定等着你!”月唯踮起脚,主动吻了过去。

  “我受不了了!”思莎仰头喊道,“我可看不下去你们把舌头塞进对方的嘴里,真是恶心人!快点走了听见没?商队都已经出发回他姥姥家了!”

  “我爱你!”

  “嗯,我可能也爱上你了吧!”

  “等我回来之后把那个可能去掉!”

  “我会试着去掉的!”月唯笑着说。

  “那我走了啊。嗯,那你走吧!记得想我哦!嗯,我会想你的!等我回来哦!我一定等你回来!我爱你!嗯,我也爱你!”思莎自说自话道,“好了,我帮你们把话说完了,赶快走人,要不然老娘也不走了!”

  最终在思莎的催促下,洛羽仲还是离开了。对于别人来说,院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对于月唯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眼前的洛羽仲不再是洛羽仲,而是易容的洛晖。眼前的丘管家也不再是丘管家,而是易容的洛肖彦。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会相互换一下,让人真的难以适应。

  连习征如洛羽仲说所的那样,在第二天就赶回了苑州,而且是独自一人回来的。月唯还没有来得及迎接他,洛肖彦便上前接替了。

  “丘管家,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连习征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因为眼前来接他的丘管家,不仅拉着他的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活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月唯心中暗道不妙,没想到洛肖彦居然也和连习征熟识。这下子没有元英帮忙,谁知道两人以前有过哪些交往啊!但愿连习征不要说漏了才好!

  “我是肖彦!”洛肖彦在连习征的耳边低声说道。

  “啊?”连习征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是羽仲的大哥!”月唯立刻上前提醒道。

  “月唯,我和习征之前是认识的,几年前的时候还经常见面呢!”洛肖彦笑着说道。

  “洛肖彦?”连习征用疑问的语气重复道。

  “呵呵,看样子真的把你吓到了!没想到我在这里吧?”洛肖彦说道,“走,我们好就都没见面了,到我那儿去我和你把详细的事情说说!”

  连习征递给了月唯一个求救的眼神,他完全不知道这人的存在,只是在了解洛羽仲的家世时看见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本应该在逃难的人,而且本应该是和洛羽仲为敌的人却突然假扮成丘雪之的样子出现,还这么亲密地拉着自己,让连习征无措到家了。

  月唯看见连习征的眼神,连忙上前跟了过去。因为洛肖彦的事情在信上不好说明,所以洛羽仲决定让连习征来了之后直接让洛肖彦和他解释。可是连习征根本连洛肖彦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对他的一切更是一无所知。

  “我们真是太久没见面了,得好好喝几杯!”洛肖彦兴奋地说,“这些年羽仲都麻烦你照顾了,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连习征尴尬地笑了笑。

  “正好到中午了,我们喝喝酒叙叙旧!”

  一听到叙旧两个字,连习征立刻又看向了月唯。月唯跟在两人的身后,脑袋飞速的运转。

  “弟妹,给习征接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去歇着去吧!”

  “等等!”月唯立刻说道,“我有事和他说!”

  “有事?”洛肖彦有些诧异地问,“什么事情?”

  “呃……”

  “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吗?”洛肖彦问道。

  “是、是连欣宜的事情!”月唯急忙说道,庆幸自己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洛肖彦的脸色也沉了沉,说道:“这事我倒是差点忘记了,弟妹,这事还是我告诉他吧!”

  “不用了,大哥!毕竟和我也有些关系,还是我说的清楚一些。”月唯走到连习征的身边说,“三殿下,我们去那边谈好吗?”

  “好!”连习征立刻答应道。

  “那我在这里等着你!”洛肖彦说道。

  月唯和连习征走到花园的另一端,一个确定洛肖彦绝对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的地方。月唯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语速极快地说道:“洛肖彦是洛羽仲的大哥,原来在红夕宫,之前和洛羽仲因为家人被杀的事情有些误会。所以曾经刺杀过洛羽仲和我几次,这件事情你只知道是红夕宫做的,却不知道是洛肖彦也有参与。”

  “他曾经刺杀过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红夕宫的老大是思莎,思莎知道不?”

  “你那个传说中最好的朋友?她不会也……”

  “嗯,也穿越了!”月唯无奈地说,“比我们两个人穿越的都早!洛肖彦正好是她的手下,所以他和洛羽仲的误会解除了,两个兄弟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

  “所以洛羽仲离开之后,府中的事务他也在帮忙了?”

  月唯点了点头,“总之基本上是大团圆的结局!估计你以前和他交情也不错,不管他问你什么,你只要说洛羽仲为了他付出很多,甚至假装喜欢男人,而且坚决不要孩子就好了。这样让他内疚,他应该会检讨自己,而没空和你聊以前的事情的!”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再者,连欣宜的事情我也说一句,她被软禁在悠琮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最好去看看她。”

  “这个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人报告给我了,你没事就好。”

  “我自然是没事,你不要露馅就行了!啊!好了,终于说完了,语速这么快说的我腮帮子疼!”月唯抱怨着。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过去找你仔细聊吧!”连习征温柔地笑笑。

  “你还是先应付掉洛肖彦这个大难题吧!去吧!”

  见连习征从院子那一头走过来,洛肖彦立刻迎了过去。“月唯她呢?”

  “我让她去休息了,这里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关于公主的事情……”洛肖彦犹豫着不好开口,“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羽仲所做的一切都有原由的。他之所以现在软禁着公主,是因为怕他离开王府的消息会被大皇子的人知道。其实月唯那次的事情,只是清理一些奸细的借口而已。和月唯本身是无关的!”

  “我知道!”连习征点了点头,“抱歉,我想先去见一下欣宜。”

  洛肖彦点了点头,“好,你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再聊也不迟!”

  “多谢了!”连习征礼貌地笑笑,快步离开洛肖彦的身边。

  连习征踏进悠琮院的大门,就听见了悲恸的哭声。他微微叹息,还是走了进去。翠玉见连习征终于出现了,哭得更凶了。她立刻冲过去向连习征诉苦,哭诉他们遭到了多么不公正的待遇。

  连习征一路沉默地来到了连欣宜的房间,才几天不见,她已经狼狈地如同乞丐一般。两只通红的眼睛肿地都有些睁不开了,脸上满是泪痕,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靠在床边。徐嬷嬷正在一旁劝着。

  “殿下!殿下您可是来了!”徐嬷嬷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激动,连忙把连习征让到了里面去。“您可一定要为公主做主啊!”

  看到眼前的场景,连习征沉声说道:“你先出去吧!”

  “好,好!”徐嬷嬷立刻关上了门,退出了房间。

  “哥……”连欣宜见到连习征,委屈地抱了过去,“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你和父皇说好不好?让我怎样都好,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看着连欣宜哭得如此伤心,连习征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做些什么。只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似的给她递过了手帕。等连欣宜终于稳定了下来,连习征才微微叹了口气。

  见连习征一脸略带不满地表情,连欣宜眼泪又掉了下来,“习征哥哥,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是金钗私自行动的!”

  “她是你的人,这事就和你脱不了关系。”

  “你也认我是我主使的是不是?”连欣宜不敢相信地问,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情。

  “那倒不是。”连习征道,“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你主使的,这点我们都很清楚。”

  “你们?你和谁?难不成还是一直说是我的洛羽仲和秦月唯吗?”

  看着连欣宜一脸愤恨的神色,连习征的神色沉了沉,“月唯根本就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你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这一切都是洛羽仲的决定,而且我不认为他做的有任何不对!或许对你很不公平,可是却是最好的决定。”

  “哥哥你也向着他们说话是不是?”

  “不用露出这样委屈失望的表情,这事本来就有你御下不严的过错。再者,这事不是你做的,那告诉洛羽仲我喜欢月唯的事还不是你做的吗?”

  “咔嚓”一声,两人循声望去。徐嬷嬷慌张地跪在地上,她面前是已经摔坏了的茶壶。“殿下,公主……老奴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刚刚经过!”

  “你下去吧!”连习征没有任何表情地说。

  “是、是!”徐嬷嬷立刻踉跄着跑了出去,再次把门关严了。

  “习征哥哥……我当时是气急了才……”连欣宜难过地低下了头。

  “我也不是来责备你的,你说不说实际上对我影响都不是很大。”

  “我没有说是你!我只是告诉他有那么一个人!”听着连习征越来越冰冷的语气,连欣宜拼命地解释着,“而且他当时根本就不信!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我今天来只是过来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连欣宜悲伤地看着连习征,缓声道:“你是来告诉我要我自己好自为之的吗?你也帮不了我,也不想帮我是不是?”

  “我倒是觉得关禁闭挺好的,你的人也害不了别人,其他人也不会来害你。正好你也可以安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

  “我的立场?我有什么立场?”

  “临走之前父皇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你的性格太过软弱,哪一边都不想得罪,想要在两边都能安逸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你要我和皇兄为敌吗?他是我的亲哥哥!就算他很少管过我,就算他利用我来达到他的目的,我也不可能恨他的!”

  “那你就站在他那边,彻底的站过去做我们的敌人。你这样放纵连习哲的人,却又想和我们交好,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连习征毫不客气地说,“选择一边站好,不管你是要做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我们都无所谓。只是如果你再这样两边游荡着,不只是我们,连习哲也会把你当做敌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你想要成为我们的盟友,那就告诉我,我会把你身边的人都清除掉。若是你想要成为连习哲的盟友,那就和你的丫鬟们说,她们之中肯定还有连习哲的探子。”

  “习征哥哥……”

  “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连习征走后,连欣宜不再哭泣。她开始有些明白皇上那时候说的话了!自己最深爱的家人给自己的爱只有这么一句话,那就是选择一边站好,不管自己选择的是哪边。他们不希望自己两边都讨好着,最后受到伤害。可是却又无情地让她选择到底要和谁一起,与谁为敌。她不想这样,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而已,难道这也算是奢求吗?

  “公主……”徐嬷嬷爱怜地用手帕擦拭着连欣宜脸上的泪痕。

  “嬷嬷,我该怎么办?一个是我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从小一直呵护我的习征哥哥,他们两个却都逼迫我与他们为敌!我该怎么办?”

  “公主,老奴只想照顾好公主而已,不管公主怎么选择,老奴都在公主的身边!”

  “嬷嬷!我知道只有你心里是向着我的,他们全部都不是!”连欣宜趴在徐嬷嬷的怀里,哭诉道,“他们都不在乎我,他们一个是拿我当做工具,一个认为我是阻碍。”

  “公主,嬷嬷我说几句贴心的话,你不要怪我。”

  “嬷嬷您说!”

  “其实……唉……”徐嬷嬷叹气道,“这么多年看过来,我对大殿下是没有什么期望的,大殿下的心太高太深,就算他是您嫡亲的哥哥,可对于他来说,除了那个位置其他的都不重要。反倒是三殿下,从很小的时候就处处谦让,对你也是如同嫡亲的妹子一般。不管什么时候,三殿下心里还是担忧着你的安危,这一点,大殿下却做不到。”

  “可是习征哥哥他变了!他喜欢上了秦月唯,他根本就不再在乎我了!”

  “公主你小声些!”徐嬷嬷捂着连欣宜的嘴说道,“这件事情嬷嬷不知道,不过如果三殿下当真如同大殿下一般,他也不会来看你的!我刚刚出去打听过,三殿下其实是才从豫州赶回了王府,连老夫人和王爷那里都没去,就直接过来看望您了!”

  “可是他喜欢的是秦月唯,他喜欢那个女人啊!”

  “不管三殿下喜欢的是谁,您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秦月唯那个女人是会些狐媚功夫,可能一时让三殿下昏了头。可是公主,如果您跟着三殿下,起码他能保护您不受到伤害,能让您有个安宁的生活。但如果您选了大殿下……嬷嬷我可真的不认为您能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情来。”

  “嬷嬷的意思是让我背叛大哥?”

  “公主,您的心眼就是太好了,像秦月唯这种欺人太甚的女人您都不愿意动手报仇。老奴恨透了这个女人,可是老奴却不想违了公主善良的性子。如果公主跟我一般恨透了那个女人,恨透了洛王爷不公正的对待,那您就给大殿下去封信,大殿下多的是主意能把这两人整的不能翻身。如果公主即使被欺侮成了这样,依然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哪怕只是报仇都不肯的话,那您还是选择三殿下吧!起码他不会让你亲自去害大殿下。”

  “非要做出这种选择吗?”

  “公主,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怕公主受不住啊!”

  “我是恨秦月唯和洛羽仲,可是我……”

  “公主,反正三殿下回来了,不管您选择哪边,也都不急在这一时。”徐嬷嬷劝慰道,“您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吃过东西,嬷嬷我心疼啊!我们先洗漱一下,再吃些东西可好?”

  “嬷嬷,欣宜让你操心了!”

  “只要公主您一直平安快乐就好,老奴就这些期望了!”

  “我也想能够一直快乐啊,可惜天不随人愿,我也无奈!”连欣宜苦笑道,“盼只盼老天爷能开开眼,指给我一条明路才好!”

  “公主您会想开的,不管您选择哪边,老奴都跟着您!只要您保重好身体,让老奴多陪您些时日就好!”

  “嬷嬷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糟蹋自己了!别人不心疼我,还有嬷嬷在担心我呢!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徐嬷嬷欣慰地说。

  两人相互搀扶着往门外走,却没有发现在她们打开门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早一步离开了门口。在连欣宜沐浴的时候,一只黑色的乌鸦从悠琮院飞走,偌大的王府谁都没有注意这只报丧的乌鸦。

  月唯准备好了几壶好酒,开着门窗,看着外面的一弯上弦月。

  “你知道我今晚会来?”连习征踏进房间,看见月唯没有点蜡烛,就那么坐在月光中独自酌酒。而桌子上还放了另一个酒杯。

  见连习征走到了一旁坐了下来,月唯冲他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说道:“猜着你就会来,正好有事和你说!”

  连习征默默地饮完杯中的酒,苦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了,总觉得你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月唯笑了笑,冲着连习征认真地说道:“对不起,习征,我爱上了别人!”

  连习征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有了一丝破裂,他微微侧过头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沉声道:“如果是想要惩罚我,我还可以欣然接受这句话……”

  “虽然你可能觉得像是在报复你,但是话是真的。”月唯直率地说道,“而且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要接受这个事实。”

  连习征放开了酒杯,拿起酒壶来仰头喝下了半壶酒,脸色阴沉的可怕。“你刚刚的话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不能怪我啊,我们之间的死刑是你先宣判的!”月唯尽量稳住自己不平静的心,假装沉稳的又喝了一杯酒,“现在我们双方都判了死刑,我们的爱情算是最终落幕了!”

  “为什么?我只是去了豫州几天而已,为什么回来你就说出这种话了!你不喜欢他的,你嫁给他明明是被迫的!”

  “其实很多事情不需要几天,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了,就像是我们之间,仅仅只有一句话就可以扼杀掉一切。而我和洛羽仲之间,爱的其实并不突然,我只是发现自己其实很舍不得他,很在意他……”

  “你在意很多人!你在意你的朋友,在意你的家人,但这不是爱情!”

  “我是在意我的朋友,在意我的家人,甚至我也在意你,但你说的对,这不是爱情。因为不管我对你们有多么在意,都是我自己一时的感情,我不会因为对你们的在意而改变丝毫。只是我对洛羽仲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质了,我对他的不在意变成了在意,而现在的在意又变得更加的磨人。他离开的时候我会想他,很想很想,他走了才一天我却觉得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我开始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我牵挂他,想念他,不管我在做什么脑子里面全都是他!”

  “只是你在担心他而已,如果我也遇到危险你不会同样的关心我吗?”

  “会!自然会!可是如果现在的你遇到危险,我会给你报仇,而洛羽仲如果出事,我却会想陪着他一起。”月唯用冷静到近乎于冷漠的语气说道,“习征,或许我还不能确定我对洛羽仲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牵挂,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你已经放给了我自由,我现在也想放给你自由!”

  “我不需要自由!”连习征痛苦地喊道,“我也不要你放开我!”

  月唯哀伤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有时候不是你不需要,而是你不得不要。”

  “不要和我说这么绝情的话,好不好?不要连一点考量都没有就这样宣判我的死刑!”连习征哀求道,“我们相爱了那么久,为什么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呢?”

  “已经晚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你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你会找到你自己的幸福的!”

  “我的幸福就是你,你不要这样扼杀我的幸福!是我做错了,是我活该受到惩罚!可是我悔改了,我真的不能就这样放手!”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月唯软语道,“我已经不再怨恨你了,也已经找到了一段新的感情,你也该放手了。因为如果你不放手的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还是不会回头的。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爱上他?”

  月唯笑了笑,无奈地说,“大概和当初爱上你的原因一样,慢慢地投入了自己的感情,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要离开,我才发现自己变得多么在意了。就像当初我要去泰国去日本一样,只不过现在离开的人是羽仲而已。”

  “如果我早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谈话该多好,我就可以不来了,就不用听到这些了!”

  “逃避有用吗?不管这份安逸能够持续多久,它终究只有一个结果,你还是要面对现实。如果你不想和我谈也没事,因为我相信你看到的会比听我说的更清楚。”

  “我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连习征痛苦地仰头把酒灌进喉咙里。

  “只是有时候错一步就是咫尺天涯,我们就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祝福我,起码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我决定诅咒你们!我希望你们的感情没有结果,我还是要继续等你!”

  “你这又是何苦呢?”月唯叹道,“你只是和你自己过不去而已!”

  “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了!”说完,连习征就拿着酒壶踉跄地离开了房间,仿佛逃走一般的离开了。

  月唯看着在院子里笑语嫣然的下人们,不住地叹气。她自己都忘了有几天了,连习征像是躲着什么妖魔鬼怪一样躲着她,这种被人躲避的感觉还真是很不舒服。她甚至有些后悔那么直白的说出那些话了,或许等洛羽仲回来了,让他自己慢慢发现这个事实才是最好的方法。自己这么说出来,感觉好像是在报复他以前的绝情一样,让月唯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主子,您最近到底怎么了?”小米担忧地问道。

  “是啊,主子!看这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大好日子,您怎么老是在一旁叹气呢!”阿盐不解地说。

  “是不是因为王爷最近太忙,来望月楼的次数少了?”小油猜测到。

  月唯再次叹气,洛羽仲离开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并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怕走漏了消息。不过现在他们的不理解倒也成了一种麻烦!

  “啧啧,春天一到大家的脑袋都有些发春了!”阿盐笑着说道,“主子也开始想念王爷了?用不用我去叫无欢带个信儿去啊?叫王爷回来和主子共度春宵如何?”

  月唯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洛晖顶着洛羽仲的脸皮做出古怪表情的画面,不由地嗤嗤笑了起来,“阿盐是不是也发春了?用不用主子我给你介绍几个男人?”

  “那当然好了!”阿盐立刻凑了过去,低声在月唯耳边说道,“主子,我觉得阿酱挺好的,赏给我吧!”

  “哎呦!没看出来啊,你们什么时候有一腿了?”月唯感兴趣地问。

  “什么有一腿?”小油走过来问道,“和谁?和谁?”

  “反正不是和你,你着什么急!”阿盐不客气地说。

  “我才不稀罕你呢,我是怕你把小米的阿酱抢走了!”

  “什么叫做我的阿酱!小油你这个嘴碎的家伙!”小米羞得脸通红,着急地直跺脚,“主子,你也不管管他那张嘴!”

  “阿酱,你看看你!”月唯笑着对一旁尴尬的阿酱喊道,“人家小米和阿盐都对你有兴趣,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啊?”

  “主子!”小米脸红彤彤的,羞怯的看了阿酱一眼,立刻跑开了。

  阿盐可是没有小米那么羞怯,反而走到阿酱的身边,做了一个非常妩媚的姿势,还抛了个媚眼过去,“酱酱,趁着这大好的春光,我们也去享受一下人生如何?”

  “主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阿酱说完头也不回的用轻功逃跑了。

  月唯笑了笑,看着湛蓝的天空,猜想着现在的洛羽仲究竟在做些什么。是不是还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啊嚏!”洛羽仲打了个喷嚏,自己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满足道,“肯定是月唯又想我了!”

  思莎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耐烦,挖苦道:“你少自己做多情了,打个喷嚏就是月月想你?我要是出去裸奔一圈,打喷嚏能打到天亮好不好!”

  “有本事你裸啊,有本事你奔啊!”洛羽仲不屑地说,“你不过就是月唯的一个狐朋狗友罢了,我可是她的相公!”

  “哎呦喂,我的老天啊!酸死我了!”思莎呲着牙,搓着身上竖起的汗毛,“你要是女人,这么不知羞耻也就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点男人气概好不好?”

  “想自己的娘子就没有男子气概了,谁说的!”

  “咳咳!”丘雪之地咳了两声,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笑意,“还有三个时辰我们就要去刺史的府邸了,难不成二位已经商量好了对策不成?”

  洛羽仲无奈地一叹,“你继续说吧!”

  “王爷的帖子,由廖姑娘先一步放到窦刺史的书桌上,然后你要留在书房,看着窦刺史的反应,他有什么行动都要严密地盯着。王爷在刺史府的卧房中等待,我和洛笑会在卧房附近放哨。洛刚洛奇还有洛枫,你们三个在出口等着,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放信号。”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连习哲猜不到我和窦刺史的关系。”

  “万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丘管家说道,“光是一路上走过来遇到的暗杀次数就比我想象的要多不少,这次他们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们不也是吗?”洛羽仲自信地笑了笑,“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去的!”

  “别我们,听见没?”思莎反驳道,“你可是答应了月月和那个刺史一谈完就回去的,虽然我巴不得你早点嗝屁,但谁让我家月月舍不得呢!你还是给老娘早早回去的好!”

  “虽然廖姑娘没有口德,不过王爷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留得越久,疏漏越多。”

  “我知道的!”洛羽仲淡淡地一笑,“不用你们说我也会提前回去的,家里有娇妻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先回呢!麻烦的事情交给你们做就好了!”

  “呦,今个儿怎么不躲了?”月唯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她正要去老夫人那里,没想到刚一走进惠喜院就和连习征碰了个正对面。

  “要是我再早走一些就能躲开了!”连习征苦涩地笑了笑,“果然逃避是个不太好用的方法!”

  月唯无奈地叹气,“感觉好像我现在真的变成了黑心王后,要折磨你这个王子似的!行了,你想躲就继续躲吧,我尽量装做没看见就好了!”

  “我只是想要冷静一下而已,如果你真的对我视而不见,我想我会疯掉的!”

  “我们现在是谁对谁视而不见啊!”月唯郁闷地说道,“算了,你继续冷静吧!什么时候冷静完了,什么时候和我说一声。”

  “别气了,我并不是要针对你!”

  “呵呵,笑话!那您老是在躲着谁?”月唯嘲讽着。抬头看见连习征有些哀伤的表情,月唯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无奈地说:“真是拿你没辙!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你说什么过火的话!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连欣宜托人过来叫我去一下,我过去看看她是否想好了。”

  “她?想好什么?”

  “想好是要和连习哲站在一边,还是要与我们站在一边。”

  “唉,可怜的女人!”月唯感叹道,“终究是要和人为敌的!”

  “我可比她可怜多了。”

  “你希望我也可怜你?”

  “还是算了。”连习征有些感伤地说,“我收到元英的信了,信上说洛羽仲前几日已经到了豫州,正在往回走的路上了。应该这几天就会回来了。”

  “真的?”月唯惊喜地问,“这么快吗?”

  连习征惨淡地一笑,“是啊,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不刺激你了,你去连欣宜那里吧!”月唯抱歉地笑道。

  连习征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看着月唯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心里冰冷的如同坠入了万年的冰窟之中,冻得死死的不能再有什么让他温暖起来。他只好转身离开,心中不禁自嘲地想,或许当时婚礼上月唯离开时也是这种心情。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而已。

  踏进了悠琮院的大门,连习征就被翠玉给迎到了房间里。连欣宜的样子倒是恢复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些光彩,反倒是之前神采奕奕的他变得有些颓唐了。

  “习征哥哥,你怎么了?”连欣宜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还好。”连习征坐了下来,“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了?”

  “因为我好久都没有和哥哥一起吃过饭了,就当是陪我一下,好不好?”

  “其实应该是你在陪我才是,求之不得!”

  连欣宜欣喜地笑了笑,坐在了连习征的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徐嬷嬷也赶忙给连习征布菜,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地。

  “有事情就说吧,和我不用不好意思开口。”见房间里只有徐嬷嬷和连欣宜两人,连习征直话直说道。

  “上次习征哥哥说的事情,我有好好在考虑。”连欣宜放下就酒壶,认真地说道。

  “你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我……也不是这么肯定。”连欣宜犹豫道,“其实习征哥哥应该知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不管是你还是我大哥,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哥哥,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了。”连习征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淡淡地说道。

  “是啊,是不可能的。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不过逃避终究没有任何用途,我还是得面对这样的现实。”

  “这话真是伤人啊,逃避真的没有用呢!”

  “习征哥哥?”

  “没事,你继续说。”

  “我想过了,如果我和大哥站在一边,大哥肯定竭尽所能的利用我,让我做对付你们的事情。可是如果我和习征哥哥站在一边,你是不会让我对付我大哥的,是不是?”

  “这倒是真的!”连习征点了点头,“我们还不至于冷血到让你对付你的亲人,知道你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也知道你本身没有什么坏心眼,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都不想伤害你的。”

  “我猜就是这样!”连欣宜淡淡地笑了笑,“所以我想我也只能暂时屈居在哥哥你这边了。”

  “嗯,那就好!”连习征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真的不想要把你也算在敌人的队伍里,更不想折磨你。”

  “习征哥哥,我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连习征喝完酒抬头问道。

  “我知道可能我带的人里面还有大哥派来的人,可是……就算你把他们都关起来也无所谓,不要再杀生了好吗?上次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不管他们是谁的人,起码也是伴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要夺走他们的生命好吗?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月唯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之后,心情就无比的雀跃。看到了元英的信件,月唯确定洛羽仲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她居然也像个小女生一样,满心欢愉地有些不知所措。连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前一阵子防着洛羽仲跟防色狼一样,现在却巴不得他回来自己主动腻过去。

  “小姐小姐!”丫头从远处跑来,拎着一个小篮子。

  “呵,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和茶茶他们出去了吗?”

  “嘿嘿,我去厨房拿了些吃的来,小姐你尝尝!”丫头递了个点心过去。

  月唯随手塞进了嘴里,好奇地看着丫头,说道:“我就说觉得你今天哪里不对劲儿,怎么小虎没有跟着你?往日里你们两个跟膏药似的,哪里分开过啊!”

  “呵呵,小姐你再吃一块!”

  月唯纳闷地又吃了一块点心,问道:“不会是你和小虎吵架了吧?你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拼命地给我塞东西吃……”月唯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了起来,使劲儿眨了眨眼,才发现丫头的笑容变得阴厉的起来,而那绝对是丫头学不会的表情。还不等她再有什么动作,突然袭来的黑暗,让她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而在悠琮院里,连习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喝了不到一壶酒,就头晕起来。

  “习征哥哥,你怎么了?”连欣宜担心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你下药了?”连习征踉跄着站起身,却没有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上。

  “习征哥哥!”连欣宜慌张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徐嬷嬷?”

  “老奴也不知道,这绝不是老奴做的!”徐嬷嬷摇头解释道。

  “是我做的!”翠玉推开门走了进来,用脚踢了踢连习征,连习征一点反应都没有。

  “翠玉你怎么可以这样!”

  “公主,这是大皇子的吩咐,翠玉也只是听命行事。这样公主也就不用费心考虑要帮谁了,因为事情变成这样之后,你不得不与三殿下为敌了。而且除了大皇子之外,没有人再会相信你。”

  “是大哥让你和我这么说的?”连欣宜惊叫道。

  “大殿下是这么和我说的,我只是在提醒公主而已。”翠玉冷漠地说道,“本来我们还指望着公主能够自己想明白,看样子公主真是愚钝的可以,想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要与自己的亲兄长为敌!多亏大皇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公主还得多谢我才是。”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呵呵,我听到的绝对比公主你猜想的要多!”说完,翠玉从腰间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了连习征的嘴里,然后又冲着外面站着的两人招了招手,冷语喊道:“你们把人抬出去!”

  “你刚给我哥哥吃了什么东西?你到底要做什么?”

  翠玉嘲讽地一笑,“其实还是多亏了公主的透露,大皇子才能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刚刚给三殿下吃的是颗药效最强的春药。”

  “什么意思?什么叫多亏了我……”连欣宜心中的恐惧逐渐扩大。

  “自然是因为公主说出了三殿下钟情于洛王妃的事情,大皇子才能知晓三殿下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大皇子说了,怎么着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要帮帮忙,所以这不是想办法要成全两人吗?”

  “你们把月唯也……抓了?”

  “公主说笑了,没有洛王妃这事也成不了啊!还不快把人带出去,别让洛王妃等急了!”

  那两个小厮立刻进门来抬连习征,连欣宜立刻扑了过去。

  “你们不可以这么做,住手!”连欣宜拽住连习征的衣摆,试图把连习征从那两个小厮的手中抢回来。然而后颈一震,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公主!”徐嬷嬷赶紧上前查看。

  “徐嬷嬷,不想公主死的太惨,就不要再多事!”翠玉警告道。

  “翠玉,你这是在害公主!”

  “怪只能怪公主犹豫不决,”翠玉冷然一笑,“而且今天完事之后,我就要回京了。徐嬷嬷你还是好自为之,若是想公主无事,最好还是去想办法求求大皇子。”

  这时外面又跑过来一个人,穿着丫头的衣服,脸却不再和丫头一样,她声音甜腻却带着一股阴厉:“事情办好了,人也弄过去了!”

  “那就好,你们也把人弄过去!小心不要被外面的人发现了!”翠玉吩咐道,然后又转向了徐嬷嬷,威胁道:“如果你要是不老实的话,就别怪我一刀抹了你的老命,到时候我可以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你和公主身上。如果洛王爷真的这么爱这位王妃的话,我想他很有可能会拧断公主的脖子呢!”

  “疯子,你这个疯子!”徐嬷嬷紧紧抱着连欣宜哭骂道。

  “多谢夸奖,我们走!”

  翠玉和他的人把连习征一带走,徐嬷嬷就立刻找了盆凉水泼在了连欣宜的头上。连欣宜幽幽转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啊!”徐嬷嬷哭道,“大皇子逼着我们和三殿下为敌啊!”

  “习征哥哥呢!”

  “被翠玉带走了!公主,要怎么办?若是真的被翠玉嫁祸了,洛王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三殿下可能也会误会的!”

  “我们得去报信!我们得去告诉其他人!”连欣宜站起身来,踉跄着往外跑。

  “公主,慢些跑,外面说不定还有翠玉的人在……”徐嬷嬷拉住连欣宜劝道。

  “顾不了这么多,如果再不阻止的话,习征哥哥做出傻事来,他和洛羽仲肯定会成为敌人的!”

  连习征浑身像是要冒火一样烧的难受,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熔岩之中,就连自己呼吸的空气都燥热的难以抵挡。这种异常的热度让他从昏厥中醒来,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场景,头脑一阵发热,只依稀记得似乎是在连欣宜那里被迷晕了。

  “该死的!”连习征低声咒骂着,想要挣扎着起身。但是刚撑起半个身子才发现月唯正躺在他的身边,而且身上不着寸缕。原本就已经燥热难耐的连习征更觉得全身都像是被蚂蚁咬噬一般,空虚难耐。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才把头转到了一旁,踉跄地跌下了床。

  连习征浑身酸软无力,几乎全身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想要缓解一下身上的燥热。他半走半爬地冲到了门口,两手无力的推着房门。然而门锁的严实,现在连站立都有些困难的他根本无法推开。

  “有没有人……”本想着大喊一声,然而出口的话语却犹如呻吟一般。

  连习征倒在地上,身体如同毒蛇猛兽一般折磨着他,这样的情况让他立刻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他被人下了药,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东西,但是连习征现在却暗咒这药物真是要命!

  远远望去,月唯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像初生婴儿一般的肌肤全部裸露着,让连习征本来就焦躁不止的心更加的喧嚣。他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在门口。可是渐渐的,自己的理智和思维就被药物蚕食,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月唯样子,身体也比思绪有了更直接的反应,他一步步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的面前,渐渐的他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开始消退,目光中脑海里全部都是月唯。

  他伏在月唯的身上,着魔了一般疯狂亲吻着,身上的燥热叫嚣着随着他的亲吻点燃了……

  “不管是谁都好,快些去找我皇兄啊!”连欣宜冲着看守院门的护院哭喊着,“要是再不去找人,月唯和他都会出事的!”

  “公主,属下已经禀告王爷了,请您稍安勿躁再等一会儿!”护院冷冷地说。

  “到底怎么了?”假扮成洛羽仲的洛肖彦来到了悠琮院的门口,看着哭得几乎跪在地上的连欣宜,心中很是压抑。

  “王爷!你快去救救我哥!他被翠玉劫走了,可能月唯也出事了!你快去救他们!”

  “习征和……月唯?”洛肖彦心中一紧。

  “我说的是真的!翠玉已经把人劫走好一阵子了,你快去救人!”

  “他们被劫到哪里去了?翠玉又是谁?”

  “翠玉是我身边的丫鬟,是我大哥派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人弄到了哪里……你快去找!快去找!”连欣宜哭诉道。

  洛肖彦立刻离开了悠琮院,四处通知人寻找翠玉一行人的下落。可是不仅翠玉找不到,月唯和连习征也完全没有消息。心急如焚的洛肖彦立刻下令封锁了整个王府,还让洛晖去发消息立刻关闭尚城的城门,不能让人潜逃。

  而此时洛羽仲正和元英赶回尚城,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洛羽仲只想快点见到月唯。可是刚一冲进尚城的城门,城防就立刻把大门关闭了。正巧假扮成丘雪之的洛晖刚要离去,与洛羽仲碰了个正着。

  “这是怎么回事?”洛羽仲喝问道。

  “回王爷,王妃和三殿下失踪了,大公子正派人四处寻找。怕凶手离去,所以把城门关闭了!”

  “月唯和习征失踪?”洛羽仲的心中咯噔一下,立刻扬鞭离开。

  匆匆赶回王府的洛羽仲不顾自己的形象就冲进了府中,元英听说自家主子也失踪,着急的跟着洛羽仲一同寻找。

  “羽、羽仲?”看见风尘仆仆的弟弟四处冲撞着乱跑,洛肖彦立刻迎了过去。

  “月唯呢?月唯在哪里?”

  “我们还在找,应该还没有离开王府……”

  “谁干的?到底是谁做的?”

  “公主报信说是她身边一个叫做翠玉的丫鬟,说是大皇子派来的。”洛肖彦说道,“羽仲你别急,我已经让府中的人挨个院子寻找了。”

  “王爷!”洛永远远地跑来,“找到了一个院子,却被锁住了,应该是那里!”

  洛羽仲冲进了院子,一掌劈开被锁住的屋门。几步跑进了房间里,然而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紧绷的一颗心轰然破碎!

  “殿下!”随后冲进来的元英,立刻冲到连习征的身边。

  洛羽仲看着眼前的月唯,抑制不住地踉跄几步。洛羽仲战栗着,双手攥拳不知该挥向何处。

  洛肖彦只上前看了一眼,心中立刻狂跳起来。他脱下外衣盖在月唯身上,看到洛羽仲惊呆的样子,安抚地拍了拍他。洛羽仲这才回神,用一旁的棉被把月唯整个裹起来,然后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用尽了所有的定力,不去看被自己打到在地的连习征,抱着月唯从他的身边快步走过,他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了他!

  元英还想上前解释什么,被洛肖彦拉住了。“让他先冷静一下吧,习征好像被人下了药,你把他带回去,我叫大夫过去看看!”

  “大公子,王爷那里……”

  “等他冷静一下我再去说。”

  洛羽仲把月唯抱回望月楼,吩咐洛永去打些热水回来。他把月唯放在浴盆里,怜惜地看着还睡熟中的月唯,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刚刚的一幕就好像是噩梦一般,他想要极力忽视,那个恐怖的画面却不停地出现在脑海中。洛羽仲害怕月唯醒来,他害怕刚刚所看到的一幕会被月唯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解释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回来,为什么会让她遇到这种事情……

  “嗯……”洛羽仲给月唯擦拭身体的时候,月唯发出一声嘤咛,像是要转醒的样子。洛羽仲慌张地点了月唯的昏睡穴,月唯又歪头睡了过去。

  洛羽仲双手扒着浴桶的边缘,脑袋一下下的磕在浴桶上面,压抑的痛苦变成一声嘶吼从喉咙中溢出。他该怎么办!

  轻手轻脚地帮月唯换上新的里衣,给她盖上棉被,看着她香甜的睡颜,洛羽仲心中的裂缝却越来越大。

  轻微的叩门声,洛羽仲没有应声,洛肖彦还是走了进来。看着洛羽仲苦恼不知所措的样子,洛肖彦轻轻一叹,小声道:“习征他也是因为被下了药,才……”

  “别说了!”洛羽仲像一只受伤了的猛兽一样悲吼道。

  “你应该知道这是大皇子的计策,他想用这件事情让你和习征为敌,你不应该就这样中了他的奸计!”

  “让他离开这里,立刻离开……”洛羽仲回头说道,“只要他离开洛王府,永远不踏入半步,我才可能放过他!如果现在让我看见他,我……我会想要杀了他!”

  “羽仲……”

  “别说了!让他走,立刻走!我不要看见他,我也不想让月唯看见他!”洛羽仲轻柔地抚摸着月唯的脸庞,手指悲痛地颤抖着。

  “那这件事……你打算和月唯怎么说?”

  洛羽仲一阵沉默,看着睡得毫无所知的月唯,他的心纠结着。沉默了许久,他幽冷地开口道:“不说,我不要让她知道。”

  “羽仲,这事你还想永远的瞒住不成?”

  “永远的瞒住!我要永远的瞒住她!”洛羽仲坚定地说,“你们都不许开口,谁也不许把今天的事情泄漏出去!”

  “可是这样对月唯……”

  “我不要让她知道她被别的男人玷污了!这样不行吗?”洛羽仲突然站起身怒吼道,“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羽仲,冷静一些。”洛肖彦安抚地抱住了洛羽仲,“如果你不能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怕到时候不用我们说,月唯也会猜到些事情的。”

  “不要告诉她好不好?不要告诉她……”洛羽仲突然低声哀求道,颤抖的声音夹着哭腔,听着让人心里压抑极了。

  “好吧……”受不了弟弟的哀求,也不想让他再继续痛苦下去,洛肖彦点了点头,“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我会去告诉元英和习征的,不让他们透露任何事情。”

  “让他们走!我要让他们立刻走……”洛羽仲紧紧地攥着洛肖彦的衣领,毫不退让地说。

  “好,我让他们走,我这就去让他们走!”洛肖彦柔声劝道,“但是羽仲,习征走了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他,等你什么时候觉得稳定下来了,你要好好想想。”

  洛肖彦看着沉默不语的洛羽仲,只得叹气,转身离开之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肖彦走到连习征所在的地方,看到眼前的场景心里也很是不忍。连习征已经恢复了神志,但是却沉默着像是丢了魂魄一般。洛羽仲那一拳打的不轻,打的连习征半张脸都是淤青肿起的,元英担忧地给他敷药。

  “大公子……”元英发现洛肖彦的到来,立刻起身。

  连习征也仿佛刚回过神来一样,忽的跳下床来,拉着洛肖彦问:“小唯怎么样了?她醒了没有?”

  洛肖彦摇了摇头,沉声道:“她还没有醒来……”

  “我想去看她!让我去看看她,我要和她解释……”

  “不用了!”洛肖彦让自己忽视连习征的急迫,说话的态度也变得更坚决一些,“羽仲决定这件事情瞒着月唯,你和元英都不可以说出去。”

  “瞒住?你让我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做了却不承认吗?”

  “习征!你要怎么负责任?如果瞒住月唯,能让她不用为这事烦心的话,这比什么都好。如果月唯知道了,你还能做些什么?她是羽仲的妻子,羽仲最爱的女人,你除了道歉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大家都把这事都忘掉的好!”洛肖彦重重地叹了口气,为难地说,“而且……而且羽仲现在心情不稳定,他希望你能先离开洛王府一段时间……”

  “大公子,殿下他也是被人陷害的,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做!”

  “元英!羽仲现在头脑都不清醒,不管说什么都是白说。还是等他冷静一下,到时候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习征,先回避一下好吗?这事不管怎么样,我会让羽仲和你谈一下的。只是你不能见月唯,也不可以告诉月唯事情的真相!”

  “我必须要和月唯谈,我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你不能不走!”洛肖彦坚决地喊道,“你现在离开了,他们两个人才能安稳一些,羽仲可以装作事情没有发生过,月唯也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如果真的为了他们两人着想,那你就立刻离开这里!”

  “洛羽仲他害怕了?他怕我抢走月唯吗?”

  “是,羽仲害怕了!所以希望你离开……”洛肖彦说道,“元英,带三殿下先去别的地方住吧,还有……最近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洛王府了。若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会叫人去接应你们的。”

  “殿下……我们还是先听大公子的话吧!”

  月唯觉得脑袋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正在做着一个冗长的梦,却因为身上越来越明显的不适给扰醒了。酸痛感从全身传来,月唯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只见到橘色的烛火晃动着,眼前还有一个身影。

  “你……醒了?”有些颤抖的声音,似乎属于她所熟知的那个男人。

  月唯揉了揉眼睛,目光又集中了一些,可是这个蓬头垢面留着络腮胡子的人让她挑起了眉毛,“呃?你是很像大叔的洛羽仲,还是……和洛羽仲很像的大叔?”

  “是我!”洛羽仲紧紧搂住月唯,身体不能抑制地有些抖动。

  “你……回来了?”月唯欣喜地问道,“我今天才去老夫人那里看到了元英的信,还以为……等等!”猛然回神的月唯突然愣住,“我记得吃了丫头……不、不对,可能不是丫头给我的一块点心,然后就没有知觉了,而且那时候应该是白天才对!”

  “你……你被人迷晕了……”洛羽仲沉声说道。

  “后来怎么了?我昏迷了多久?”月唯眨着眼睛问。

  洛羽仲沉了沉目光,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他的视线,“你昏迷了一天不到。那些人把你绑走的时候我刚回来,把你救出来了。”

  “原来又是有惊无险啊!”月唯拍着胸口说,“我真是好运!”

  “嗯……”洛羽仲心里压抑的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他多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他如果能够赶路再快一些,如果能够再早点找到她,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哎呦!”月唯活动了一些身体,不禁叫出声来,“为什么我浑身都这么酸疼呢?他们没有对我用刑吧?”

  “没有,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洛羽仲再次把月唯紧紧搂在怀里,让月唯感觉都有些无法呼吸。

  “你没事吧?为什么感觉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呢?是不是你舅舅的事情没有办好?”月唯担心地问道。

  “都没事,你放心……”洛羽仲爱怜地抚着月唯柔顺的长发,那种包涵着同情的目光,让月唯很是无措。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时日无多了似的。”月唯嘟着嘴说道。

  “别胡说,你会好好的,你会长命百岁!”洛羽仲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想你了,有些很想很想你,有些想你想的身心俱疲……”

  月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也学会了这些花言巧语了?嗯,不错,听起来还是很受用的!那我也回报一些吧,我不是有些,而是非常的想你!”说完主动亲了洛羽仲的脸颊一下。

  洛羽仲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寻着她的双唇吻了过去。月唯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主动相迎。两人唇齿交汇,相互索求,洛羽仲情不自禁地俯身把月唯压在床上,却忽地听见月唯口中溢出的一声痛呼。他立刻撑起自己的身子,目光复杂的看着月唯。

  “疼死我了……你确定那些绑走我的人没有对我用刑吗?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用车轮压过我全身似的?”月唯皱着眉头抱怨着。

  “可能……可能是你摔到了哪里了吧?”洛羽仲恍惚地说道,“养两天就会好的!”

  “到底是谁做的?”月唯怒问。

  “不相关的人,我会处理的,你放心休息吧!”

  “我饿了……”月唯撒娇一般地笑着说,“现在什么时辰了?茶茶他们睡了没有?”

  “我去叫人给你弄些吃的!”洛羽仲淡笑着说。

  洛羽仲刚一转身,月唯就想一起下床。可是双脚刚一着地,却踩不住一点力量,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洛羽仲立刻回身把月唯扶了起来,月唯被摔的直吭哧。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用的什么刑啊,真是折磨人!”

  “你快回床上躺着去!”洛羽仲急斥道,把月唯抱了起来。

  “哎!等等!”月唯扒住窗户,往外一看,才发现院子里好像蹲着一排的人。月唯抓着窗沿又往外探了探,这才发现不是蹲着一排人,是跪了一排人,而且那些人还眼熟的很。“这不是丫头他们吗?怎么都在外面跪着?”

  “这事你别管了,好好回床上休息!”洛羽仲强硬的把月唯抱回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等一下就好……”

  “什么叫我别管了,他们到底怎么了?不可能没事跪在外面玩儿吧?”

  “如果不是他们一起出去游玩,把你一个人扔在府里,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被人暗算。他们平日里没大没小也就算了,这种时候让你一个人遇到危险,若是再不罚他们,他们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让他们起来吧!”月唯劝道。

  “这次,你别管……我自有分寸!”洛羽仲一脸不可商量的表情,拍了拍月唯走出了房间。

  洛羽仲走到楼下,本来还有些细语声也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洛羽仲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任何话,直接走到外面,让职位更低的下人去准备些吃的来。听到洛羽仲说这话,大家知道应该是王妃醒了,可是心里更加的难受。茶茶和小米早就哭成了泪人,洛永在一旁轻声劝着。

  “什么时候你们主子能下地了,什么时候你们再起来!”洛羽仲走回来,无情地说道。

  “是……”众人全都没有了之前的活泼样子,一个个的蔫头耷拉脑地遵命。

  月唯第二天一早就能下地了,也没有觉得身上再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除了走路还有些别扭,其他哪里都好。洛羽仲也把自己收拾成了以前的样子,满脸的胡子也都刮掉了。只是神色依旧严肃冷漠,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月唯往院子里一看,人还都跪着呢!

  “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以为你昨天就让他们起来了呢!”月唯埋怨道。

  “该治治他们了,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一群人出去,留你一个人在府里。王府给他们银子不是让他们享乐的,没有扒了他们的皮都算是便宜他们了!”洛羽仲不客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让他们起来吧,难不成以后我身边的人都变成瘸子你才高兴吗?”

  洛羽仲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让人叫他们都起来了。但是只准他们休息半日,之后就要全部出来做事。其实望月楼里的一些杂事都有更低一层的仆人来做,但是洛羽仲现在却全部都交给他们。

  “我看你们真的是太清闲了!既然这样,我有的是事情让你们去做!”洛羽仲何时如此严厉过,吓得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吭气。丫头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茶茶和小米眼睛早就肿了。

  “洛烟,洛娜,你们两个守着王妃去,我没回来之前不许让她出屋门。凡是要给他们减罪的话,一律不听!”

  “是!”

  洛羽仲离开沧月院,站在王府的院子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这么愣了好久,直到洛肖彦过来找到了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呢?”洛羽仲尽量不流露出任何的感情。

  “我昨天就让他离开了。”洛肖彦心领神会的回答,“不过你终究是要找他去谈谈的,他也想和月唯道歉。”

  “用不着!我说过了,这件事情谁都不许告诉她!”洛羽仲气急败坏地吼道。

  “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洛肖彦安抚道,“那个叫做翠玉的人,我们在城里找到了,还有帮忙的那两个人也叫公主指认过了。现在正关在地牢里,你要怎么办?”

  “把人扔到军营里去,他们怎么对待月唯的,我就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什么时候人被玩死了,什么时候把尸体扔给连习哲!”

  洛肖彦叹气,却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轻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如果这件事情你再放不下,早晚月唯都会注意到的。你既然打算摸销这件事情,那就先从你自己的心里摸销。”

  “我尽量……”

  “月唯她怎么样?”

  “还好。”洛羽仲仰头望着天空,幽幽一叹,“她一点也没有发觉……”

  “连习征呢?”月唯不解地问。

  本以为一切恢复了正轨,洛羽仲也回来了。月唯高兴地和他一起去老夫人那里吃晚饭,洛肖彦又化作秦谷生的样子,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老夫人心情也好了许多,变得像个慈爱的老奶奶一样了。可是等到洛羽仲说开饭的时候,连习征还是没有出现。

  “是啊,习征还没有到呢!”不知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老夫人也一同说道。

  “他走了,前天就走了。”洛羽仲吃着饭,面无表情地说道。

  “走了?”老夫人吃惊道,“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走了?他怎么会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

  “是啊,前天早上我还碰见他了呢!”月唯端着饭碗同问。

  “习征他可能是有急事,很着急就离开了,不用担心,我送他走的。”洛肖彦劝慰着说。

  “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老夫人担心地问。

  “可能是豫州的事情,大概是元英说了些什么吧,两人一起离开的。奶奶您放心好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完洛肖彦的话,老夫人点了点头,嘀咕了一下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月唯本来想着前一阵儿连习征还躲着她的,难道是因为洛羽仲回来之后,他不想看到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所以才离开的吗?月唯觉得还真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如果离开她是连习征的处理方式,她也只好接受。

  夜晚降临,月唯和洛羽仲一起回到了房间里,两人热烈地拥吻,直到彼此都气喘嘘嘘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月唯搂着洛羽仲的脖颈,洛羽仲伏在月唯的身上,两人就这么相互凝望着像要看清楚彼此一样。

  就在月唯以为还要再继续下去的时候,洛羽仲突然沉了目光,低声道:“早点睡吧!”说完就吹熄了一旁的蜡烛,把月唯扣在了自己的怀里,倒头就睡,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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