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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游戏


  从那次的马车误会之后,老夫人不定时的派各种人去他们的马车上,几乎不让他们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时间。连习征和连欣宜几乎是每天都呆在洛羽仲和月唯的马车上。通常的状况是四个人相互望着对方,尴尬得沉默着。连习征和洛羽仲习惯了在人前不走的太亲近,月唯是不喜欢和连欣宜主动说话。连欣宜也不好光缠着洛羽仲,或者是和连习征两人过度交谈。所以四个人在一起真是郁闷的了得!

  “去把你的扑克拿过来吧,我受不了这么干瞪着眼!”洛羽仲说道。

  “我就那么一副扑克,你觉得丫头他们会松手吗?不可能的!”月唯摇头说。

  “你干嘛不多做点?”

  “我一向认为好东西是不能与太多的人分享的。”月唯道。

  “我们要不然玩竹签吧?”连欣宜提议道,“把元英和洛永他们也叫进来玩儿,人多一些还热闹!”

  “竹签?”月唯不解的望向洛羽仲。

  “就是竹签上写着要求,抽到的人照办就行了。不过最近竹签上的内容是越来越过了!”

  “是很过分的要求吗?”月唯问到,“是不是那种让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我是猪’的要求?”

  “没,还没到那种程度。幸亏做竹签的不是你!”洛羽仲叹道。

  连欣宜见大家都没有反对,就吩咐下人去拿竹签了。一会儿竹签拿来了,元英和洛刚都被叫了进来。因为女子太少,连欣宜又把洛娜和洛敏叫了过来。洛娜和洛敏都是洛羽仲的大丫鬟,可惜从洛羽仲搬到月唯那里之后,她们几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一个人打色子,打到几就由后面的第几个人抽签。然后按签上的要求做完之后,那个人再继续打色子。不过看着那个签筒里面少说也得有七八十根竹签,看样子这个游戏可以玩儿很久。

  连欣宜自告奋勇第一个打色子,而第一次就轮到洛羽仲抽签。签题很简单,无非就是赋诗一首。洛羽仲信手拈来,轻松的很。第二次洛羽仲打色子,打到了连习征那里,也很简单。无非是猜谜一个,猜不到罚酒。不过连习征这种智商估计没有什么谜题猜不出来。

  “这叫做很过分的要求?”月唯郁闷的问。

  “你等着就知道了!”洛羽仲说说道。

  这次连习征打色子,正好打到了月唯这里,月唯随便抽了一个签。只见上面写着两句打油诗一类的东西,翻译过来就是对上一个抽签者进行深情告白,而且必须是催人泪下感人肺腑的,如果不达要求还是要罚酒。

  大家看到这一签开始纷纷起哄,看样子古人的骨子里头也是喜欢恶搞的。月唯看着连习征,最近已经越来越开始适应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了。从开始看着他不断联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到看见他就能想到某个损友三殿下,月唯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放下一些事情了。

  “让我看看你怎么深情告白!”洛羽仲腾开地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月唯笑了笑,说:“你们都看好了啊!”然后低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再次抬起头来的月唯认真的抓起连习征的手来说道:“连习征,我恨你!”说完后,月唯又变回原来懒散的样子。

  “这叫什么告白?”洛羽仲问道,“有哪里催人泪下感人肺腑了?”

  “没有吗?”月唯一脸不相信的说,“我很明确的表达了我的深情了!”

  “深情没有感觉到,我倒是感觉到了恐怖的恨意。”连习征郁闷的说。

  “没有爱哪有恨啊,像我这种这么理智这么自立的女人,若非爱到了极点怎么回去恨一个人呢?”

  “你直接说我爱你不是更好?”

  “我爱你被人说了太多次,已经没有什么分量了,还是说我恨你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月唯笑着说。

  “不行,这个肯定不行,罚酒!”洛羽仲说道。

  “哎呦,突然想起来,老夫人曾经再三交代我不能饮酒的!”月唯装模作样的冲着洛羽仲说,“相公,你看,要不然你替臣妾喝了吧!”

  “又给我装蒜!”洛羽仲弹了月唯一个脑瓜儿崩。

  游戏又进行了几轮,月唯才发现竹签的内容真是不少。有很多都开放的让人不相信是古人写的要求。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哪位仁兄也曾经穿越过,带来了对于古人来说这么刺激的游戏。光是元英都被洛娜亲了好几次了,大家都在想是不是洛娜故意抽到那根写着“亲左边的人”的竹签了。于是元英和连欣宜换了下地方,果然,洛娜再也没有抽到过那个竹签。

  “元英啊,你看人家小娜娜长得又漂亮武功又好,对你又深情!你就从了她吧!”月唯笑着喊道。

  “是啊,元英,你就从了洛娜吧!”洛羽仲也起哄道。

  元英的脸都红了,就是皱着眉头不说话。洛娜则眨着大眼睛不时扭头看看元英,小女孩的心思暴露无疑。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元英喜欢的人是月唯。这件事情他们三人都知道,但是谁也没开口提过。从元英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月唯和连习征就算是处在恋爱关系里了。元英的爱来的太迟而且太过隐晦。更不要说他是连习征的好友,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心情说出去。所以月唯和连习征也不吭声。不过这个世界的元英却有些不同,他没有那个元英那么深沉,反而单纯的像张白纸。而这张白纸上就写了三个字,那就是“连习征”。

  又过了几轮,洛羽仲抽到了那个对前一个抽签者深情告白的签,而上一个人恰巧是月唯。大家赶快起哄,都等着洛羽仲发话。洛羽仲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以后金库的钥匙给你,想撕什么撕什么,想砸什么砸什么!”

  “真的?”

  “废话,当然是假的!”洛羽仲说完,大家一阵儿哄笑。

  车队行进了十多天的路程,终于出了苑州,来到了华州的土地上。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所以每次休息都不再找什么官府的宅邸,而是规规矩矩的住在客栈里了。这天天刚刚擦黑,就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好在大家都住在客栈里,洛羽仲见雪势不小,便决定再在这里多休息一天。

  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夜,到天亮的时候才停了。一到早上,府上的丫鬟小厮们都撒了欢的往外跑,又是堆雪人又是打雪仗,还有拿着简易的木板滑雪的。月唯在窗旁看着好不羡慕,可惜有老夫人的禁令在身她是绝对不能在雪天出门的。

  洛羽仲也没有出门的打算,卧在躺椅上看书,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月唯看着下面大家玩的热闹,越看越郁闷。尤其是看到丫头的手已经痊愈了,居然也团起雪球来,和无欢玩的好不开心。

  “洛羽仲,你能想办法把老夫人骗走吗?”

  “不能。”洛羽仲头都没有抬起来。

  “可是我想出去玩雪……”

  “等半夜没人管你的时候再玩吧!”

  “可是半夜就没人陪我玩儿了!”

  “你是几岁的孩子吗?居然还要玩雪!”洛羽仲不屑地说,“自己想办法,要不然就老实地呆着。”

  “啪”的一声,一个雪球砸在了躺椅上,而且弄在了洛羽仲的身上。洛羽仲瞬间就沉了表情,抬头看着月唯。

  “不是我干的!”月唯使劲儿摇头,然后指着窗外。洛羽仲站起身走到窗口向外看。

  “啪”的又一声,一个雪球砸在了窗框上,还直往下掉雪渣,弄了洛羽仲一头。可惜底下已经打得一团乱,根本就不知道是谁砸的了。

  “我们下去报仇好不好?”月唯拉着洛羽仲的衣袖说。

  “不好!”洛羽仲使劲儿把窗户关上了。

  月唯撅了撅嘴,然后又把窗户打开了。收集了点窗户边的雪,然后冲着外面大喊一声:“丫头,小心!”然后转身把雪球扔在洛羽仲的身上。

  洛羽仲火大的弄走了掉进脖子的雪,恶狠狠的盯着月唯!他刚才是看见月唯在揉雪球,不过他听见月唯冲外面喊丫头的时候,他就放松警惕了,他以为月唯是要扔在丫头身上的,谁想到他的目光刚移到书上,雪球就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见月唯挑衅的一笑,立刻夺门而出。洛羽仲把书一扔,直接追了出去。

  “王妃你怎么能跑呢!快停下!”腊梅的喊声响起,月唯直接从她身边穿过,洛羽仲在后面推了碍事的腊梅一把,径直追下了楼梯。

  月唯跑到楼下后哈哈大笑,这么混乱的场面要找到她也得花段时间的!她左钻右钻,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盟友。沧月院的家伙们都在这里凑热闹呢!

  “掩护我,洛羽仲要抓我!”

  “主子您怎么能跑出来呢?”茶茶喊道,“您有身孕啊!”

  “你骗谁呢?”月唯纳闷的看着茶茶。

  茶茶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装的太像,她自己都当成真的了。“可是老夫人会说的,您还是回去吧!”

  “有点团队精神好不好!”

  “秦月唯!”洛羽仲大喊一声,月唯转身一看就看到一个白色物体飞来,她一把拉过茶茶,那个雪球直接命中目标,砸在了茶茶的脸上。

  “抱歉,团队精神还是别要了!”月唯笑着拍了拍茶茶的脑袋,然后大喊道:“洛永有人把茶茶打哭了,快来啊!”

  “谁啊?”不知道洛永在哪里,但是能听见声音很愤怒。

  月唯随手抢过身边一人的雪球,看到不远处的连习征,然后大喊一声:“元英!”接着把雪球扔向了连习征。可惜这次故技重施没有什么效果,元英这个愚忠的家伙居然替连习征挡住了。连习征有些好笑的看着月唯。

  正当月唯在琢磨连习征在笑什么的时候,她被洛羽仲揪住了衣领,这下子她知道连习征在笑什么了。洛羽仲毫不客气的抓起一把雪扔进了月唯的衣领里。

  “不行,凉!别闹,别闹!”月唯推搡着,笑着求饶。

  “现在知道凉了!”洛羽仲说道。刚想再抓一把雪的时候,突然一个雪球飞了过来,洛羽仲带着月唯一躲,没有被雪球砸中。两人同时朝着雪球飞来的方向看,就看见连习征拍着手上的雪渣,冲他们笑。

  洛羽仲和月唯对望一眼,立刻达成了共识。两个人一起对付起连习征来,元英见自家主子处在劣势,于是也加入了战局,形成了二对二的场面。

  正在大家玩儿的高兴的时候,只见老夫人匆匆赶来,突然大喝一声,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了。月唯赶紧把手上的雪球塞在洛羽仲手里,郁闷的吐了吐舌头。

  “小月你给我回来!”老夫人火大的喊道。

  “是……”月唯蔫蔫的走了过去。

  “你们也该哪儿哪去!”

  “是……”院子里的人也都蔫了下来。

  一下子院子就被肃清了,这次的活动也被迫结束了。

  打过雪仗之后的第二天,月唯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开始是打了一天的喷嚏,然后就开始咳嗽了。老夫人为了这事指着月唯大骂了一顿,后来又担心的找邱神医来看。那个邱神医说只是伤风,吃两天药就没事了。大家这才安心下来。

  “看什么呢?”洛羽仲一进屋就看见月唯正在冲着桌子上的两个药碗发呆。

  “我忘记哪个是伤寒药哪个是保胎药了……”月唯头疼的说。

  “那就都喝掉。”

  “不要,我看我今天还是不喝了。反正也是感冒而已,多喝点水就会好了。”月唯自己自言自语着,“对啊,多喝水就会好了。”

  “你是大夫吗?哪有喝水能治病的!”洛羽仲随手端起一碗来,“随便喝一个吧,没准儿能蒙对呢!”

  “万一要是没蒙对呢?”月唯郁闷的问。

  “你就当伤寒药喝了就没事了!”说着就把药塞进了月唯的手里,直接抬着月唯的手往她嘴里灌。月唯没办法只好喝完了。

  “我说,这孩子也该消失了吧!”月唯抬头问。

  “再等等,现在没机会,进京再说吧!”洛羽仲叹道,“京城里有的是人要害你呢!”

  “没事,只要让我见到那个老神棍就好!”月唯心里想的是,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直接穿回去了,根本就不用再假扮什么王妃。虽然对不起洛羽仲,不过为了自己的未来生活,只好委屈他了。

  “明天还要休息一天。”

  “啊?为什么又休息,不是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吗?快点赶到京城好不好,我实在是不想坐马车了!”月唯埋怨道。

  “我们现在是在华州和京州的边境,这附近的山林里有少见的雪狼出没,我想明天去猎一只来。”洛羽仲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拉弓的动作。

  “打猎?不错,我也要去。”

  “你还病着呢,带你不方便。”洛羽仲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不行,我要去!我刚刚都喝过药了,明天就会没事的。带我去,听见没?”

  “不管,你要是能起来,我就带你去,你要是起不来,也别指望我叫你!”洛羽仲不客气的说。

  “没问题!”月唯说道。结果洛羽仲一上床,月唯就把他们两人的手绑在了一起,“这样你就跑不了了,记得叫我啊!”

  “真是个麻烦!”

  第二天天还没亮,洛羽仲就起身了。月唯困倦的跟着他一同起了身。不过感冒的症状一点都不见好,看样子昨天真的喝错药了。不过打猎的吸引力很大,月唯还是立刻收拾好了自己,没有理会越来越昏沉的脑袋。跟着洛羽仲一同出门去了。

  两人悄悄的走出房间,为的是尽量不惊醒任何人。可惜洛永和洛刚一直守着门口,一见两个人出来,立刻跟了过去。刚走出客栈,居然见到出去练功刚回来的阿酱。阿酱二话没说也跟了过去。于是本来的两人行动就变成了五人行动。一路上,洛刚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月唯,因为他不知道实情,以为月唯真的有身孕了。他很纳闷为什么这样月唯还跟着来打猎。其实洛永本来也不知道,不过茶茶还是告诉他实情了,为了这个实情洛永郁闷了很久。他还以为王爷真的有后了呢!

  这一片地方好像前几天才下过雪,马蹄踏在雪中咯吱吱的响。四周没有什么景物,都是些土坡和零散的树木。今天的天气也不怎么好,阴阴的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刺骨的北风一直呜呜的吹着。月唯不知道是困还是头晕,一直迷迷糊糊的。他们走了有半个多时辰的样子,眼前的树木才多了起来,似乎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树林。这里的地势不是很平坦,阿酱下了马,帮月唯牵着马走。而月唯这才打起点精神来,等着雪狼的出现!

  “有没有狐狸?我比较喜欢养只狐狸!”

  “又骚又臭的,有什么好喜欢的。”洛羽仲说道,“尾巴上的毛到是不错。”

  “那有没有老虎?”

  “有老虎就没有你了,还没等你看见它,你就进了它的肚子了。”

  “狗熊呢?”

  洛羽仲不耐烦的扫了月唯一眼,“自己照照镜子就能看见一个!”

  “干嘛这么大火?”月唯不满的说。

  “主子,减少交谈才能减少声音。王爷是怕您说话把动物惊走了,您耐心的等一会儿没准儿会看见雪狼的。至于熊嘛,它们冬天是不会出现的。华州和京州都没有老虎,狐狸倒是能见到。”阿酱耐心的解释着。

  “哦……”月唯点头。

  “嘘!”洛羽仲突然停下了脚步,抬手示意谁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眯着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在呼呼的北风声中仔细的辨认着,“在那边!”洛羽仲指着一个方向兴奋的说。

  月唯真是感叹,不知道洛羽仲是怎么确定方向的。等朝着洛羽仲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之后,在前面发现了一个断壁,这个断壁有十来米高,而断壁的下面就有两只雪狼。月唯和他们一起趴在雪堆上,好奇的向下望着。真的是雪狼,全身都是白色,要不是那银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眼眶,月唯真的会把它们当成雪地一样的背景了。

  这时候的洛羽仲兴奋的拉起搭起弓箭,瞄准了目标。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就在月唯紧张的等待着洛羽仲放箭的时候,他却突然皱了下眉头,突然转身把箭射向了身后的方向。两只雪狼听见声音立刻惊走。月唯还没等开口询问什么,阿酱就一个翻身把月唯拽离了她所在的位置。等月唯再看的时候,那里已经插着一个飞刀了。

  “不是吧……”月唯郁闷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树林里十来个人,他们都穿着相似灰色布衣,并且用布蒙着脸,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中各个有兵器。

  “阿酱,带着你主子先走……”洛羽仲低声说。

  月唯再怎么看,这种人数差距她也走不了。阿酱也是干着急,拼命的想办法能够先带着月唯突围。可惜敌我之间的数量实在是太悬殊。想跑几乎是不可能的。

  带头的男子穿的和其他人有些差别,好像衣服料子更好一些,而且身上还有着零零碎碎的挂件。乍一看到不像是来行刺的,有点像冤家路窄突然遇见的样子。可惜不管对方穿的如何不方便行刺,但是他们没有停下行刺的脚步。只见那个高大的带头男子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的光芒,他狠狠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人们立刻向月唯他们冲了过来。

  老实说月唯都能感觉到情况的糟糕。这群刺客分成几拨,两三个人打他们一个人。他们是在是没有任何优势。最主要的是这群人的武功不差,让月唯很是头痛。虽说她这里只有一个人,但是就这一个也让她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自己的那些拳脚功夫,在对方就和三流的功夫一样,很轻易的就能化解。月唯一个劈腿还没下去,就被对方踢了出去。刚刚站起身,对方的刀就砍了下来。月唯急忙躲闪,但还是感觉到了肩部的疼痛。月唯庆幸自己今天穿的厚,要不然刚刚可能胳膊就被卸掉了。

  阿酱一边躲着身边两个刺客的进攻,一边看着月唯的状况。他不但没有办法带月唯走,就连帮忙都帮不上。他越是着急,刺客越容易抓住破绽。没办法,阿酱只得专心在敌人身上,想着尽量速战速决。

  洛羽仲心里担心的也是月唯,随意扫一眼就能看见她被别人伤了不少地方。而且时间拖得越长,她越是危险。可是自己这边的对手却出乎意料的厉害,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人,似乎都能猜到他的招数,让洛羽仲的应对也变得吃力起来。更不要说去抽身帮助月唯了。

  月唯发现拳脚功夫真是比不过用武器的。光是那把该死的刀,都不知道砍了自己几道口子了。她无比的后悔当时跟着连习征从少林寺跑回来,如果不是连习征去接她,她没准儿就能在少林寺学学刀法了。这样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突然听见一人倒地的声音,月唯扫了一眼发现是刺客之一。她没看见是谁干掉的,她眼睛里的只有刺客手中的剑。月唯冲着对方一个虚招过去,趁着对方的躲闪之机,立刻脱身到那个死掉的刺客身边,捡起了地上的剑来。

  月唯努力做了个深呼吸,端着剑看着眼前的刺客。她悲伤的感叹自己学的居然是西洋剑,要是连习征学学这种国剑该多好啊,那自己也不会去练什么该死的西洋剑了。不过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月唯做了个西洋剑的标准姿势,冲着对方进攻了过去。

  在刺客看来,月唯拿着剑做着奇怪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剑法,但是却很有规律。因为摸不清对方的套路,几个回合下来,刺客先受了伤。月唯乘胜追击,一剑刺了过去。这可不像她以往的任何经历,这次她是结结实实的刺到了对方的心脏。月唯抽出剑来,血溅了她一身。月唯虽然伤过很多人,但是却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过没有什么时间让月唯多想。她这里是没有敌人了,可是其他人却仍在费力的交战。月唯踉跄的走了几步,捡起刚刚被洛羽仲扔在地上的弓箭和箭筒。月唯努力让自己有些沉重的头脑变得清楚些,她搭起箭用力的拉弓,嗖的一声一箭飞出,立刻命中一人的喉咙。不知道是谁说过杀过一个人之后,在下杀手就容易了。月唯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让他们赶紧死掉。月唯又搭起一支箭,瞄准了第二个人。这次虽然射偏了些,不过却伤到了对方的肩膀,也给阿酱制造了机会。阿酱不客气捅了对方一剑。终于脱身出来。阿酱见月唯现在很安全,于是转身去帮洛羽仲。月唯不停的搭箭射人,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一只箭的时候,她已经看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洛羽仲了。不过还好,其他的刺客纷纷倒地,形式逆转。洛永洛刚还有阿酱都在帮着洛羽仲围攻最后一个刺客,也就是哪个头目。

  月唯努力的眯起眼睛,试图射出这最后一箭,结束这场可怕的刺杀。然而她刚拉满了弓却忽然听见洛羽仲惊叫着看向了她。然后突然觉得有阵厉风飞来,月唯根本就没有力气躲开,突然觉得大腿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侧身倒在地上。阿酱大吼着跑了过来,洛羽仲也没有再纠缠那个刺客,冲到了月唯的身边。

  而这时刺客回身想要看清射箭的人,却被洛刚抓住了空隙,一剑刺了过去。虽然被对方闪开了,但对方的头巾却掉了下来。

  “大、大公子?”洛刚整个人都傻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本来还想着配合洛刚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洛永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大公子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洛永不敢置信的喊道。

  而本来已经到了月唯身边的洛羽仲则整个人都站定了身子,听着洛永和洛刚的问话,有些诧异的回头望着刚刚与自己交战了许久的刺客。那是多么熟悉的一张脸,洛羽仲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认出那暗黑色的眼睛,那明明是自己最最熟悉的眼睛了。或许自己没有认出他,是因为那眼中的愤怒和憎恨吧!

  “大哥!”洛羽仲大声叫道,充满的不解但是却包含着激动。

  “我靠!洛肖彦你个王八羔子!我他妈是来猎狼的,不是来猎人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正骑马站在不远的高处。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弯弓,刚刚射月唯的箭就是从这把弓上射出的。

  听见这个女人满嘴脏话的喊着自己大哥的名字,洛羽仲不解的看着面色深沉的洛肖彦。

  “我早晚会杀了你的,洛羽仲!”洛肖彦用剑指着洛羽仲,不甘心的说。

  “他奶奶的,你聋啦洛肖彦?”女人怒吼道,“要不是老娘眼睛手快,你就被那个穿熊皮的家伙给射死了!”

  “多谢宫主救命之恩!”洛肖彦快步回到女人的身边,低头叩首。

  可是女人不给面子的把他踢到在地,“!你要是在敢这么扰了老娘的狩猎,老娘我非阉了你不可!”

  “属下失职,请宫主责罚!”洛肖彦依旧跪在地上。

  月唯听着那个女子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而且那种说话的方式自己也听过无数遍。更不要说那句骂人的英语……可惜月唯怎么抬身都看不清那个身影,而且耳朵也开始渐渐的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月唯伸出手,用尽全力喊了个“等等……”但是根本没有多大的声响,而月唯也实在是支持不住,终于昏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月唯的动向,洛羽仲只是那么惊异的望着自己从小一直崇拜着的大哥,望着那个自尊心极强好胜又高傲的大哥卑微地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大哥,为什么!”洛羽仲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问的是什么!他想问为什么他最尊敬的大哥要杀他,他想问什么他大哥会跪在这种女人面前,他想问一切到底怎么了!可是洛肖彦只是给了他一个无比憎恨的眼神。

  “你弟弟?”女人有些好笑的看着洛羽仲,“你要报仇我不管,等我没活动的时候你愿干嘛干嘛!可是老娘今天来猎狼的,狼没看见,人道是死了不少!你扰了我的兴致,咱们回去没完!”

  “属下失职,甘愿领罚!”

  “真他妈无聊,兄弟两个砍来砍去的,神经了!走人了!”女人自言自语的骂着,然后抽了一下马鞭。洛肖彦停了一下,最终没有再回头看洛羽仲一眼。不顾身上的伤口,转身追着女人的马用轻功跟了过去。

  “主子,是……红夕宫!”洛永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那大公子刚刚叫那个女人为宫主,莫不是……”洛刚不敢相信的说,“那个女人是红夕宫的宫主?”

  “为什么大哥会加入红夕宫……”洛羽仲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尸体上的印记,“为什么大哥要来杀我……”

  只有阿酱没有理会洛肖彦的出现,他本来也没见过洛肖彦。他只关心情况极端恶劣的月唯,他用手摸着月唯的额头,而手上传来的确是不正常的高温。“主子,主子你醒醒啊!”

  阿酱的叫声终于唤回其他三人的记忆。洛羽仲这才回过神来,跑去看月唯。不过月唯的状况实在是糟糕,全身都是伤口,大腿上的一箭几乎扎进去了一半。而她额头滚烫,烧的非常严重。洛羽仲暗骂一声,自己昨天肯定是给错药了,她的伤风根本没好,反而发烧了。洛羽仲真是无比后悔把月唯带出来打猎!

  洛刚找到失散的三匹马,洛羽仲立刻抱着月唯翻身骑上了其中的一匹马,冲着洛刚说道:“洛刚你先回去报信,立刻带邱神医过来!我得先找个地方把箭拔出来!”

  “属下立刻就去!”洛刚迅速翻身上马,扬鞭飞驰而去。

  “刚刚来的时候在树林边见到一个猎户的茅屋,王爷去那里吧!”洛永也上了马,把一旁的阿酱也拉上了马。

  “快点前面带路!”

  “是!”

  策马穿过树林,就发现一个土丘下面有一户简陋的木屋。洛羽仲他们都下了马,阿酱立刻跑去敲门。一个年岁不小的男人开了门,阿酱立刻推开大门,先把洛羽仲让进去,自己则焦急的和男人解释了一下原因。这个人是个老猎户了,见有人受伤也没有责怪他们的闯入。

  “可有伤药?”洛羽仲把月唯放在屋里唯一的小床上,冲着外面大吼。

  “有,有些的!打猎经常会被伤到,这些药还是有的!”老猎户被里面人的气势吓着了,连忙回答,“这就去找!”

  “阿酱,去外面弄点雪来给她降降温,再这么下去非要烧死不可!”洛羽仲皱着眉头说。阿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脱下自己的外衣,就往衣服里面一捧一捧的弄雪。不一会儿就弄了一堆,赶紧送进屋子里去,把雪包放在月唯的额头上。

  “主子,这里有热水!”洛永把猎户在锅上烧着的水端了进来,“还有这些绷带!”

  “洛永,把匕首给我,再去找点酒!”洛羽仲脱下月唯笨重的熊皮披肩,又把她的外衣也脱了下来。阿酱见到这样,立刻避讳的离开了房间。洛永抱着猎户找来的伤药和白酒,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然后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递给了洛羽仲。

  “你出去吧!”洛羽仲头也没回的接过匕首,语气中是浓浓的担忧。洛永退身而出,并把门给带上了。

  洛羽仲看着几乎浑身是血的月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小心翼翼的剥下了因为血而黏在一起的中衣,看见的几乎是血肉模糊的月唯。洛羽仲咬了咬牙,没时间考虑什么,直接把月唯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省的一会儿处理伤口的时候再发生粘连。

  洛羽仲把匕首在烛火上烤了烤,然后吐了口酒在上面。又用绷带绑住了伤口一旁的血管。心中默念道:“秦月唯啊秦月唯,但愿老天保佑你身上这支箭没有毒,要不然我就真的欠你一条命了!”

  洛羽仲深吸一口气,利落的下刀把箭头弄了出来,当看到箭头的颜色无异时,不由的稍稍松了口气。他把箭丢在一边,然后用匕首又剜去箭头附近的一些皮肉。这时候洛羽仲才倒上伤药,用绷带包扎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虽说洛羽仲的动作已经够俐落的了,但是月唯的血还是没少流。本来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此刻却变得惨白一片。

  最麻烦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剩下还有些伤口在流血。洛羽仲没有休息,把伤口挨个的清理好,然后倒上伤药包扎。只是伤口太多,那两瓶伤药还不够一半的伤口用的。

  “伤药呢!再拿些伤药来!”洛羽仲冲着门外大吼。

  猎户在外面无奈的摇头,他一个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伤药,有的已经全都给他们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有人来了!”洛羽仲拍拍月唯的脸,不管她听不听得见。

  阿酱也是焦急万分,赶紧跑出屋子,希望洛刚能够赶快回来。好在老天听见了他的祈祷,远远的就看见一匹马朝这里奔来。洛刚的马越跑越近,马上还横趴着一个邱神医。大老远就听见邱神医的呻吟声,一到门口,洛刚直接把邱神医扔下马来。阿酱抓着还没站稳的邱神医,立刻拉进了房间里。

  “王爷,邱神医来了!”阿酱大喊道。

  洛羽仲把自己的中衣脱下来披在月唯的身上,然后冲着外面喊:“赶紧进来!”

  “邱神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阿酱哀求了一声,就把邱神医塞进了房间里。

  邱神医本来还想着抱怨几句的,但是一看床上到处是血,就知道他们这么慌张绝对不是大惊小怪了。

  “她还在发烧,而且越来越热了……”洛羽仲焦头烂额的说。

  “昨天的药她就没喝吗?”邱神医火大的说。然后往月唯嘴里塞了个药丸,自己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来开始施救。

  洛羽仲懊丧的责怪自己没有让她把两碗药都喝了,并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邱神医施针,轻声问:“她怎么样?”

  “你真该庆幸她没怀孕,要不然现在肯定是一尸两命!”邱神医没好气的说。

  “那就是说……”

  “虽然很糟糕,但是也不算是没的救!还好我从进贡的药材里偷偷拿出来几颗大补的丹药。”说着又往月唯嘴里塞了两颗,“给她喂下去!”

  洛羽仲抬起月唯的下巴,往里面灌了点酒。月唯呛咳了几声,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却把药吞进去了。

  老夫人从早上知道洛羽仲带着月唯出去打猎的时候,就觉得心里突突的跳的极其不安生。她早就派人出去寻他们了,可是人还没找到,洛刚回来了。洛刚骑着马闯进院子,大喊:“邱神医,赶紧带着药出来!其他护卫和大夫带着药材和器具立刻跟上!”

  邱神医刚背着药箱下来,就被洛刚揪上了马,两个人立刻飞驰而去。

  连习征带着元英赶紧又找了些药材和医用的东西,小米则钻进了马车,连习征也没有多说什么驾着马车顺着洛刚消失的方向立刻追了过去。老夫人也没闲着,她让人叫来跟着来的其他两位大夫,然后又套上一辆马车,跟着前面的车胤追了上去。

  连习征到的时候,洛羽仲正坐在门外,一脸颓废的样子。连习征透过门缝往里看去,人倒是没有见到,不过地上扔着几件被血染红的单衣,床边上地上也到处都是血迹,外面还有几盆没有倒掉的血水。整个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连习征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只能拍了拍洛羽仲的肩膀,这才发现他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只是洛羽仲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事情了一样。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老夫人随后冲进来问道。

  “还问孩子?”邱神医正好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见老夫人问这么一句,“大人活着就该求神拜佛了,还孩子呢!流这么多血要是还有孩子,我就不是大夫是神仙了!”

  听到这话,小米抱着药箱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冲进了房间去。见到床上的月唯,突然开始放声大哭。但是小米一边哭还一边检查伤口,然后把没有包扎的伤口又清理了一遍。

  “那月唯她……”连习征听着里面小米的抽泣声,担忧地问。

  “救回来半条命,看看剩下半条养不养的回来了。”邱神医不客气的说,“烧还没退,有人记得带药材过来吗?”

  “带了,带了!”元英喊道,“外面的马车上都是!”

  “我去熬药,你们谁进去盯着点,万一要是再高烧起来,赶紧来叫我!”邱神医嘱咐道。

  “我去吧……”老夫人神色悲怆的说道。

  只是洛羽仲没有理会其他人,站起身来就要往屋里走,老夫人拉住他道:“羽仲,你身上也有伤,先让大夫给你看看可好?月唯那里我帮忙照顾就好了……”

  洛羽仲回头狠狠的瞥了老夫人一眼,然后甩袖踏进了屋里,还把门狠狠的砸上。老夫人心里难受的要命,因为洛羽仲那个眼神里包含的是浓浓的恨意,就像是几年前洛羽仲从边外赶回来时看到自己的那个眼神。只是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恨她?如果是孩子的事情,这本不应该怪她才是。

  “皇姑奶奶,你别太往心里去。羽仲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你就让他自己安静会儿吧!”连习征劝道,“孩子就算是没了以后还会有。如果月唯没了的话,羽仲就完了……”连习征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过洛羽仲对月唯的感情。他突然发现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欺欺人,他总以为洛羽仲是在他面前演戏,所以在心里他从不承认月唯对羽仲的影响。可是现在想来,因为月唯洛羽仲变得那么多,自己早就该发现了!这次,自己真的是要拆散他们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人回过神来问原因。

  洛永和洛刚对望了一眼,洛刚说道:“是红夕宫的人又来行刺,这次是凑巧碰到的。不过这次的对手比上次的要厉害的多,而且人数也多……所以才让王爷和王妃受了这么重的伤!属下失职!”洛永和洛刚一起跪在了地上。

  “又是红夕宫!”老夫人恨声说。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江湖组织会抓着洛羽仲不放,“去给丘管家飞鸽传书,我非要端平了这伙匪徒不可!”

  连习征心里也觉得奇怪,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雇佣这样的组织来刺杀洛羽仲。更加想不到红夕宫会接受哪些人的要求做这种于己无益的事情。

  阿酱看了洛刚和洛永一眼,两个人也给了他一个不要多言的眼神。阿酱点头,谁也没有把看见大公子的事情说出去。

  “小月怎么样,能回驿站吗?”老夫人平静了一下心情。

  “今天是动不了了,等她能够醒来再说吧!”邱神医说道,“顺便再多带些绷带和舒适点的被褥过来。”

  “元英,你回去办吧!”连习征吩咐道,“然后再叫洛奇带些护卫过来,不管怎么样,不能再出事了。”

  “是,殿下!”

  月唯醒来的时候是在后半夜。她只觉得热了很久的身体终于凉快了。就好像从桑拿房里刚刚出来的感觉,浑身汗津津的,而且痛得要死。微微睁开眼睛,有光源在不停的跳动。稍微活动一下脖子,肩膀就受到牵连,痛的月唯低呼一声。

  “你醒了?”洛羽仲松了口气,“醒了就好,这里有个药丸先吃了。”

  “哪儿……”

  “在这儿!”洛羽仲把手中的药丸晃了晃,然后塞进了月唯的嘴里。

  月唯费劲儿的咽下去,用微弱的声音怒道,“我问的是……这是……哪儿!”

  “一个猎户的房子。”洛羽仲叹气,“放心吧,已经没事了。外面有很多人守着,就算再有人行刺也不会有事了。”

  月唯脑子清醒了些,猛然回想起在晕倒前自己最关注的事情,大叫一声:“哎,我问你……”

  “嘘,轻点声……”洛羽仲给她掖了掖被子,“你还虚弱的很,不用那么大声喊话。”

  月唯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柔的家伙就是洛羽仲。“没、没人偷听吧?”月唯悄声问。

  “没有,他们都在外面执勤。你的下人们都睡了。”

  月唯嘴角动了动,没人偷听还演这么温柔干嘛,真是浪费。“洛羽仲,我问你,今天白天的那个女人你看见没?”

  洛羽仲立刻皱起了眉头,何止见了,他一直在想那个女魔头是怎么对待他大哥的,恨得牙痒痒。他还在想或许是那个女人给洛肖彦下了毒,逼着他杀自己……不对,那样的话,洛肖彦也不会那么憎恨的看着自己。

  “我问你呢!”月唯着急的说。

  “自然是看见了,她骂我大哥骂成那个样子,看不见才怪!”

  “等等?你大哥?”月唯吃惊的问,“谁是你大哥?”

  “你不知道?”洛羽仲怀疑的看向月唯,“就是今天的那个刺客头子,他就是我失散已久的大哥,洛肖彦。”

  月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吧,他就是你那个最最亲爱的大哥?就是你想把王位让给他的那个大哥?就是为他不要女人不要孩子的那个大哥?”

  洛羽仲郁闷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哥为什么会这么痛恨我!可能是他误会了什么,我还得找到他解释一下。”

  “这样啊……”月唯叹了口气,“原来你也遇见熟人啦!”

  “什么叫也?”

  “你说说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月唯问到,“是不是眼睛吊吊着,眉毛横着,鼻子有点塌,脸是方的?”

  “是这样不错。你认识她?”洛羽仲迫切的问。

  月唯长长的叹了口气,“丫的,果然是她!”

  “你认识红夕宫的宫主?”

  “什么?她是红夕宫的宫主?”月唯好奇的问,“这丫混的不错啊,为什么来的就能当宫主,而我却要当难民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羽仲着急的问,“她到底是谁?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月唯想了想,道:“记得我教过的那些江湖歌曲吗?我当时不是说有个江湖朋友教的吗?”

  “是她?”洛羽仲有些不相信,“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江湖朋友?她也太江湖了吧!”

  “就是她……我现在无比确定是她。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跑这儿来混日子了。”

  “那她为什么要射你?要知道你差点就死在这一箭上了!”

  月唯脸色难看了许多,“估计是没看见我。我就不信冲着她大喊一句我是秦月唯,她敢不来认我。除非她失忆了……可别,她要是失忆了不就成敌人了嘛!”

  “我大哥现在是她的手下!”洛羽仲闷声道,“如果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可不可以让我们见一面好好说句话?”

  “如果她神经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会对秦月唯这个名字有很深的印象。再者,见到她随便唱一首我教的歌,她都应该能明白才对!我就不信她失忆了还能记得骂人的脏话,一定没失忆!丫的,居然射我!”

  “可是要怎么再次见到她呢?”洛羽仲沉思着,“他们本应该在宣州才是,可是宫主都跑到京华两州的交接处,不知道他们下面要去哪里!”

  “放心吧,你大哥不是要杀你吗?早晚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冲着他喊‘廖思莎,秦月唯叫你滚出来’,估计那丫会出来阻止你哥的。”

  “廖思莎?”

  “嗯,那女人的名字。”月唯轻微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用手摸了摸身上,惊道:“我怎么没穿衣服?”

  “你身上伤口太多,我就把你衣服都给扒下来了。”洛羽仲看着月唯那种眼神,戏谑道:“干什么?还想让我负责任不成?反正我都娶了你了,还想让我怎么负责任?”

  “啊!”月唯又拽了拽被子,给了洛羽仲一个大大的白眼!

  “顺便告诉你一声,孩子没了!”洛羽仲轻笑着说。

  “总算没了,自由了!”月唯激动的小声喊道。

  “不过你的腿伤很重,估计还要在床上躺上半个月。”洛羽仲好笑的说,“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其他人都没事吧?”月唯问到。

  “比起你来,其他人都没事。要知道你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要是我真死了,思莎那家伙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月唯诅咒道。

  “我现在就想让那个女人下地狱,居然那样对我大哥……”洛羽仲恨得咬牙切齿。

  “你少来,还不知道你大哥干过什么事情呢,为什么要怪思莎。再说了,他们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操什么心!”

  “没准是那个毒妇用毒药控制了我大哥,他才会那个样子的!”

  月唯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洛羽仲。有时候你还是往坏处想想比较好,或许是你的大哥误会了什么,直接加入了红夕宫,然后利用红夕宫来对付你。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本来就嫉妒你,想尽了办法置你于死地,思莎和她的红夕宫才是被利用的。”

  “不会的……”

  “我只是想让你为最坏的情况作打算。”

  月唯在驿站足足养了五天的伤,大家才决定上路。其实有王府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养着,月唯好的很快,只不过腿上的那一箭几乎把腿给射穿了。弄得月唯到现在还走不了路,天天都躺在床上,让大家总是觉得她还没有康复。洛羽仲也是小心翼翼,一直询问邱神医最保险的方案。等到第六天邱神医说月唯能搬动了,洛羽仲才同意赶路,而月唯真是连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洛羽仲现在成了月唯的劳力,天天抱着她上下楼或者是上下马车,从不用其他人代劳。而且对待月唯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温柔,甚至没有人的时候都不会对月唯吼叫什么的,多数时候都是让着她,惯着她。让月唯好一阵儿都不适应,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种情况的出现。

  老夫人大概是唯一为了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怀的人,她一直说什么都是因为月唯之前把托梦的事情说了出来,泄露了天机,这才让天劫到来的。一会儿怨月唯不懂事,不该说的话乱说。一会儿又怪自己没早点相信,让月唯把话说完了。月唯看着老夫人那种气急败坏的样子,只好无奈的傻笑。

  连习征和连欣宜也经常过来探望她,连习征还和月唯说她出事的时候洛羽仲有多么担心。好消息是连习征终于相信了他们的夫妻戏码,坏消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要想办法把连欣宜嫁进来。连欣宜也和月唯私自谈过话,无外乎是即使她嫁进来也不会试图和月唯抢洛羽仲的。月唯就是点头点头再点头,她只是想赶快上京,见到那个老神棍!

  等马车终于离开驿站的时候,月唯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有个白胡子老和尚在冲自己招手。或许自己一到那个通天寺,那个神棍就二话不说把自己送回去了?一想到这里月唯就激动的难以控制。

  “好好坐着,还嫌马车不够晃啊!”洛羽仲把因为想到回家而激动的乱扭的月唯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个胳膊搂住她不再让她乱动。

  “别闹,我正高兴着呢!”月唯推了推洛羽仲的胳膊,没有推开,干脆就随他去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你就那么想去京城吗?”

  “当然想啊!”月唯笑着说,“等见到那个老神棍我就可以……呵呵,不告诉你!”

  “你这么高兴不是因为要见到京城,而是因为要见到无相大师?”洛羽仲不解的问,“为什么?我现在反正也不在乎你到底是谁,你无须这么着急让他解释什么。”

  “臭美吧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高兴。要是能见到那个老神棍,说不定……嘿嘿……啊,真好!好想躺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好想看着头顶的熟悉的纱幔和水晶灯……灰姑娘要回去喽!”

  洛羽仲摸了摸月唯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

  “听不懂就算了,啊,真的很想回去了……”

  “回哪儿去?”洛羽仲皱着眉头问。

  “呃……回、回家?”月唯不是很确定洛羽仲的态度。

  “刚要上京城,你怎么又想回尚城了?”洛羽仲不解的问。

  “尚城是我的家吗?切……”月唯不满的嘟囔道。

  “啊……你是说你不是秦月唯,所以你还有其他的家庭!”洛羽仲好像明白了似的说,“原来你家在京城啊,怪不得总是死求白赖的要上京来!”

  “你要这么想,就算是吧!”月唯既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那你的家人还有哪些?”洛羽仲把书本收了起来,很是感兴趣的问。

  “有很多,有两个爹两个娘,还有爷爷奶奶,外祖父和外祖母!”月唯兴奋的说。

  “两个爹妈?”洛羽仲用白痴的目光瞪了月唯一眼。

  “瞪我做什么,本来就是!”月唯说道,“我爹妈在我六岁的时候离婚了……嗯,在你们这边应该叫休妻还是休夫啊?”

  “哪有休夫的,只有休妻的!”

  “可是分手是我母亲提出来的,按说应该是休夫吧!”月唯叹道,“然后他们又各娶各嫁的,所以我又多了一对爹妈!”

  “那岂不是很不幸?”

  “挺好的啊,后爹和后妈对我也很好,亲爹和亲妈对我更是好得没话说。多了一些人爱我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爹休了你娘,或者是反过来,他们之间肯定特别不好啊!”

  “他们的分手那才叫让我糊涂呢!”月唯无奈的说,“明明两个人还深深爱着对方,却要分手……呵,真不知道是谁有问题!”

  “难道是你爹做错事情了,你娘容不下他?”洛羽仲猜测道。

  “也不算啦。我娘的说法是她爱我老爹总比我老爹爱她多太多,她爱的太累了……然后烂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最后两个人和平分手。”

  “那你是跟着你改嫁的娘亲,还是跟着你爹?”

  “两边都混混,哪边好玩去哪边!有时候还跑到习……有时候还跑到未婚夫家里去住一阵儿!”

  “说起来你也和秦月唯一样有未婚夫啊,他是谁,干什么的?”洛羽仲一副要查户口的样子。

  “呵呵,你猜吧,算是眼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月唯苦笑着说。

  “难道是我?”洛羽仲笑着指着自己问。

  “瞅你这德性!”月唯笑出声来,“若是无相大师没准能解释一下。”

  “好吧,我看要想了解你,就真的得和无相大师好好谈谈了!”

  王府的车队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在腊月初二这天到达了京城。月唯一直打开着车帘看着京城的风光。只得说不愧是国都,光是京城最外围的城墙,在马车上都看不到最高处,又宏伟又坚固。青灰色的石砖非常规整光滑,每一块都有五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厚。京城的城门也巨大无比,月唯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巨人国一样,所有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太过宏伟惊人了。

  洛永在前面交接了文书,京城的护军冲着洛羽仲他们的马车行礼之后就放行了。连习征元英以及连欣宜都不坐在马车里了,而是骑着来时的马走在月唯他们的马车旁边。

  通过城门之后,京城的繁华就展现在月唯面前。与尚城那种商业的繁华不同,京城里的一切都是中规中矩的。虽然京城也有很多商铺林立,不过不像尚城的那些商铺一样各有特色,到有些像统一安排统一管理的一样。不过好玩的东西还是有不少,京城汇集了各州各种最具名气的东西,一般大的商家都在京城有分店。洛羽仲随手指了一些店铺,那些都是月唯在尚城见过的。

  连习征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他要先回皇城复命。连欣宜和老夫人告别之后就过来和月唯他们告别。连习征和老夫人也说了半天话,和月唯也罗嗦了一阵,独独对着洛羽仲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语。等他们一走,洛羽仲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就开始敌对了?”月唯问到。

  “到了京城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盯着的,就算我们心里再不愿意,走的路不一样,我们也只能敌对了。但愿只是表面上的演给别人看的。”

  “要我说,直接把那个什么大皇子干掉,这样连习征不当皇帝也得当皇帝。”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要干掉那个人也算是谋反了,非常不容易啊!”洛羽仲沉声说,“而且还有几个州的王爷可是非常支持他的。”

  “真不好玩……”月唯摇头。

  马车行进了一会儿,越走越偏远。最后终于在一个府邸前面停下,众人纷纷下了车。洛羽仲也把月唯抱了下来。只见府邸门前跪着一众人等,纷纷叩拜老夫人、洛羽仲和她这个新王妃。领头的是个和丘雪之差不多年岁的男人。

  “这是孙进财孙管家。”洛羽仲对着月唯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

  “见过王妃!老奴孙进财给王妃请安。”

  “您请起!”月唯赶紧回话。这个名字叫的很土的孙管家却很招人喜欢,他笑起来让人觉得暖融融的,不像是丘雪之笑起来让人瘆呼呼的。不过孙管家不像丘雪之那样有身材有气魄,他就好像是个好好老先生,脸上带着可以同化人心的笑容。而且他皮肤特别的白,还胖乎乎的,真有些像是弥勒佛在世的样子。

  见洛羽仲一直抱着月唯,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带路让王爷和王妃去休息。这个府邸上面也写着洛王府三个大字,却绝对比不上尚城的洛王府气派。光是这个正门就比尚城的洛王府小了两号,不过这种大小的府邸才是月唯认知范围内的。要是在尚城洛王府的院子,从前门走到后门,月唯得走上大半天才能到。

  “觉得京城的府邸怎么样?”洛羽仲笑着问。

  “这才是一般府邸的大小吧,尚城的那个太大了些,有点像土地主的皇宫了。这个才像是王爷的王府。”

  “土地主的皇宫?”洛羽仲嗤嗤笑着,“我要是土地主,那你不是地主婆了?”

  “王爷王妃,这边请!”孙管家指着一旁的道路说,然后又对老夫人指着另外一边的道路说:“老夫人您这边请。”

  “你们两个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晚饭也不用过来了。”老夫人说道。

  “是,老夫人慢走。”没有了连习征和连欣宜,月唯就成了洛羽仲的话筒了。

  两拨人分开走各自一个方向,月唯他们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个叫做清风院的地方虽说绝对比不上沧月院,就连飞天院都比不上。不过里面的陈设和摆件却极尽奢华,绝对件件都是极品。虽然小了些,但是也算是无可挑剔的院落了。

  丫头他们早就跑去抢住处了,因为还要和洛娜他们住在一起,所以大家在进院以后就开始四处瞄着位置好的房间。等洛羽仲一说先下去收拾吧,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用各种办法占到自己想要的房间。洛娜她们会武功,本来应该说更有优势,可是不知道是谁想的办法。只见丫头用力一抛,把包袱扔从窗户直接扔进了房间里。让已经跑到一半的洛娇恨得直想杀人。阿盐更是没有形象,见洛敏已经超过了自己,愣是抱住了对方的腰,死命不放手。洛敏挣扎了半天,弄得自己的衣服都快被阿盐扒掉了。只听见阿盐大喊着:“小虎,把包袱扔进去!”小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聪明,不但把阿盐的包袱放进了房间里,还把小米和茶茶的包袱顺带放进了旁边的房间。其他人则无语的看着这出抢地盘的好戏,洛刚还对阿酱说:“要不你先挑个房间吧,我们住哪里都可以的。”

  “其实我也是住哪里都可以的。”阿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洛羽仲和月唯看了一眼这群玩的热闹的下人们,无奈的笑着走向他们的新驻地。虽说院子比不上沧月院,不过这碧水楼却丝毫不差于望月楼。虽然只有三层,却让月唯更加的喜欢。

  “天井?”月唯一进楼就指着上面大喊道。

  “知道你喜欢天井才选得这个院子。那边还有好几个温泉眼,正好可以给你治治伤口。”洛羽仲笑着说道。

  “王妃的腿不方便,老奴就把房间安排在一楼了,不知王爷觉得如何?”孙进财问到。

  “也好,住哪层都没多大差别。你说呢?”

  “我也是!”月唯看着天井中央那个咕嘟嘟冒泡的温泉眼,真想立刻跳进去。

  “那老奴叫人来侍候王爷王妃。”孙管家行了个礼,然后后退着走出了房间。

  从一安定下来,月唯就问了通天寺在哪里。她非常迫切的想要去找到那个可能知道一切的家伙,而她更加迫切的想要回去。可是洛羽仲刚一到京城,就有很多的事情都要处理,根本没空管她。老夫人也是,回京的第二天就到皇宫里去了,并且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剩下的人谁都不敢带月唯出去,月唯自己一瘸一拐的也出不了门。

  “你明天有空否?”月唯不知道自己问了几次了。

  洛羽仲无奈的叹气:“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无相大师,为什么这么着急?”

  “当然是有急事才会这么着急的,你到底有没有时间?”

  “没有,明天还要去礼部商讨朝贺的事情,还有吏部派去苑州的官吏也有些问题要处理。晚上还要和赵王爷去见个面。”

  “要不然我让孙管家带我先去一次?”月唯祈求着。

  “先不说你现在伤着,就是你现在的身份也是不能私自出门的。还有,你不觉得你只要一死,连习哲安排婚事就没有任何阻碍了吗?听话,再等几天,去面圣之前,我会带你去次通天寺的。”

  洛羽仲不同意,月唯就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这里的主人,大家都听他的。本来阿酱他们还都向着自己的,然而从上次行刺之后,所有人都有些关心过度的样子,对她的各种要求都开始多多的限制了。

  月唯无聊的躺在天井中央的水池旁,一手撩着水,一边看着能透过些阳光的藻井。不一会月唯就睡着了。这次她真的梦见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而那个老头还是以法海为原型的。只见他托着钵盂,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月唯激动的冲了过去。

  “大师,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施主,穿越之事已成定局,你应该放开过往才对!”

  “不,我要回去!”

  “回去又能如何,你的父母亲人早已经把你安葬了,你回去也只能变成孤魂野鬼。”

  “啊,不要!大师你要替我想想办法!”月唯哀求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要回家!”

  “不是老衲不愿意帮你,而是那里已经没有需要你的人了,你回去又能如何?你的父母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也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你的未婚夫与那个女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元英也原谅了他们忘记了你的存在。至于你唯一的好友廖思莎,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为什么呢?我、我就是要回去!”月唯喊道,“那里是我的家啊,我的父母和亲人都会想念我的。元英……元英是不可能原谅他们的!至于连习征,我已经不在乎他如何了。我要回去,我想我的家人了!”

  “老衲已经说过了,施主,你永远也回不去了!”

  “不要!你个老秃驴骗人,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月唯使劲儿摇头。

  “小唯,醒醒!”洛羽仲拍了拍月唯的脸,这才把月唯叫醒,“下次别睡在水边,容易着凉。怎么了?做恶梦了?”

  月唯喘着粗气,梦中的那个声音还是挥之不去。真的会是这种最坏的结果吗?自己真的永远也回不去了吗?他们真的没有人再需要自己了吗?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洛羽仲关心的问道,“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梦见了最最不好的但却可能成真的事情……”月唯捂着额头郁闷的说。

  “可能成真又没有真的变成事实,别庸人自扰了。”洛羽仲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有时间了?”月唯揪住洛羽仲的衣领说道,“我们现在就去通天寺吧!”

  洛羽仲无奈的拍拍月唯的手,示意自己快被勒死了,见月唯松了手,洛羽仲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估计再过两天就有时间了。你再等等!”

  月唯郁闷的白了洛羽仲一眼,她是真的再也等不了了。光是想想刚才的梦,她就要发疯了。不管自己能不能回去,她都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能再让这种没有意义的揣测让自己失控了。

  “别多想了,我最晚后天带你去通天寺好不好?”洛羽仲拿出哄孩子一般的耐心说道,“我先送你回房间去!”

  月唯一直没有回话,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各种可以独自去通天寺的方法,最主要的是出府的方法。只要能出了王府就没有人能阻止她了。

  卯时洛羽仲就起身要出门了,月唯等他一离开就把柜子里面的银票都拿了出来。然后换上了一身比较普通而且行动方便的衣服。丫头永远是必不可少的帮手,她也是唯一一个不管月唯有什么主意,都会无条件支持的人。而她还可以支使一个虽然脑子不正常,但是武功还不赖的小虎。

  “小姐你要出去啊?”丫头高兴的问。

  “丫头,你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引开,让小虎带着我翻墙出府就好!”

  “小姐你要到哪儿去啊,带上丫头好不好?”

  “我要去见那个老和尚,你不是见过吗?”

  “那我也要去!”丫头大叫着。

  “先去把人给我引开!”月唯不耐烦的说道,“小虎,先跟我走。一会儿你要是回来了,那我就带你走,如果你要是把人引来了,那你就一个月也别想出门。”

  “啊……”丫头不满的撅嘴。

  “快去快去!”月唯把丫头轰走了,自己则拖着不是很情愿的小虎来到了院子角落的围墙下面。

  不一会儿就听见丫头喊了几句什么话,大家都激动的往外跑。一眨眼人都跟着丫头跑没了,月唯立刻拍了拍小虎。小虎一个轻松的飞身就把月唯带出了院子。出了清风院,他们又连着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王府最外围的围墙。月唯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发现,立刻让小虎把自己带了出去。

  出了王府,月唯松了口气,趁着还没有人发现赶紧离开才是。

  “丫头……丫头……”见月唯要走,小虎抓着月唯的袖子不放手。

  “去,把丫头找来!”月唯说道。小虎立刻高兴的点头又跑回了府里。月唯可没有时间等丫头他们。直接从小巷子里出去,开始找能载人的马车。

  月唯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条街,才找到出租马车的地方。等坐上了马车月唯揉着自己发痛的腿,一路碎碎念着,希望那个该死的老神棍一定要在通天寺里。

  马车穿行了半个京城,在西边的城门出了城,直朝着郊外的祈合山驶去。通天寺就在这祈合山的山顶。行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山脚下。月唯扔给了车夫一锭不小的银子,车夫乐呵呵的叩谢。月唯站在山脚下有些郁闷的仰头望着这座海拔不低的山,虽然上山的路都修葺的很好,全部都是青石板的台阶,而且非常平整。可惜月唯的腿就连走路都有问题,就更不要说爬山了。还好溜达了没一会儿,就有轿夫问她要不要坐小轿上山。月唯自然是满口答应,银子一点都不吝惜的扔了过去。

  坐在竹制的小轿上一晃一晃的上山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月唯刚到半山腰就下去吐了一回。可惜自己的腿走不了山路,要不然她绝对不会坐这种折磨人的小轿的。虽然已经是冬日,天气非常寒冷,这里的山也不低,但是来参拜的人却非常多。可见通天寺的香火有多么旺盛。更不要说月唯一路上见过的拜佛之人,有的走一步台阶就跪下磕个头,让月唯不禁猜想是不是等他爬到山顶了,人家通天寺也就关门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月唯终于到达了山顶,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在寺院的门口仰望着那个写着“通天寺”的巨大牌匾。心里默念着希望能够有个好的结果。

  月唯一瘸一拐的找了个小和尚,问了无相大师的去处。还好,无相大师最近都没有下过山还在寺里。月唯赶紧冲着他住的院落赶去,到最后见到院门的时候几乎都要跑起来了。只见院门外守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和尚,月唯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冲了过去。

  “我要见无相大师!”

  “我要见无相大师!”

  说巧不巧,月唯和一个中年男人几乎同时对门口的和尚说出了相同的话。两个人不自觉的对望一眼,月唯只消一眼就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看看那穿着的衣服以及腰上佩戴的挂件,绝对和洛羽仲至少在一个水准上。更不要说他身后的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以及还有两个穿着同样奢华衣饰气度不凡的中年人。

  “请问贵客姓名!”小和尚很是有礼。

  那个中年人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递给了小和尚。月唯想了想还是不要在外面说出自己的名字比较好,她问道:“无相大师不是能预知事情吗?那他应该能猜到我今天来,既然他知道我要来,我为什么还要通报姓名?”

  中年人以及他身后的人都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月唯。月唯故意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又说道:“如果无相大师不能预知事情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见他了。你就这么回了他吧!”

  “二位施主请稍等。”

  小和尚对月唯的话并没有什么质疑,直接进到了院子里。没有一会儿就出来了,先是把玉佩还给了中年人,然后说道:“大师请三位大人和这位女施主一同进去。”

  中年男子和月唯再次对望了一眼,月唯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问个事情都要和别人在一起。或许中年人也是那么想的。只见他被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先让进了院子里去,后面的两个人也有些好奇的看了月唯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也进到了院子里。月唯叹了口气,来都来了,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

  “阿弥陀佛……”走到厢房里月唯就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那个老神棍。和想象中的不同,他瘦的有些可怜,活脱脱的非洲难民的样子,脸色也是褐黄色的。实在不像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大法师。倒像是街边要饭的老头披上了袈裟一样。

  “无相大师!”三个男人都礼貌的双手合十。

  只有月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倚着门框打量着眼前这个快变成木乃伊的老和尚。

  “秦施主,我们终于见面了。”无相大师笑着对月唯说。

  月唯挑了挑眉毛,点了点头,“看样子你还真是个老神棍,除了能预测事情,你是不是还会些别的?”

  三个中年男人很是不满月唯对无相大师的态度,有些不忿的瞪着月唯,只是月唯可没心情理会其他人如何想。她面对的可是有可能把她弄到这个该死世界的罪魁祸首,要让她用太好的态度,还真是太勉强她了。

  “四位请坐。”无相大师给四个人指定了座位,奇怪的是月唯和领头的中年男人坐在了对面,他们中间有一个小方桌。

  “大师,今日我来是想询问大师一些事情的。”中年男人似乎也很不满有其他人在这里。

  月唯见无相一边优雅的沏茶,一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就知道又遇见一个大麻烦。月唯没了刚刚赶来这里时的急迫心情,反而心里越来越平静。既然人已经见到了,能不能得到答案就是今天了,她也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于是月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支着头,带着高傲的笑容问到:“说吧,反正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如何你才能说出答案呢?”

  “秦施主果然聪明。”无相大师递给她和中年人一人一杯茶。

  “的确,我不是很笨。”月唯接过茶杯,装模作样的嗅了一下,然后厌恶的说:“我最讨厌的就是铁观音,大师的预知能力还是差了些。”

  无相大师哈哈大笑,月唯也带着有些傲然的笑容等着他发话。而中年人则有些兴趣的打量起月唯来。无相大师用手指沾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棋”字。月唯不屑的一哼。

  “怎么?这位女施主不会棋吗?”中年男人问到。

  “不是。”月唯淡淡地说,“我是想和无相大师说,不要搞这么神秘兮兮的,说话又不要钱,干嘛非要费事去写呢?”

  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不经意笑出了声音,然后尴尬的咳了咳想要掩饰一下。

  “不知大师所谓的棋到底为何意?”中年男人礼貌询问。

  “宇大人和秦施主都是想向老衲询问一些事情,然而老衲只能回答一个人的问题。所以希望二位能用棋艺决出谁来问问题。”

  “让我们比棋艺?”中年男子笑得很是得意,“只怕是为难了这位姑娘。姑娘觉得如何?”

  月唯侧头看着无相大师说道,“反正你都已经知道结果了,不管我这次是输是赢,我还是会问我该问的问题。所以如果你要用我来排遣无聊,你最好快一点。”

  无相大师笑着摇了摇头道:“秦施主误会了,老衲并不是什么都能预知的到。关于需要老衲预知的天命,老衲的确知道些,其他旁的事情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这次下棋也是什么天命?”月唯不屑的问。

  “的确。”无相大师从桌子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副棋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象棋?”月唯不敢相信手里的是中国象棋。

  “姑娘也识得此棋?”中年人更是不敢相信。

  “二位都是熟谙此棋道的人,请二位三局决定胜负。”

  月唯和那位宇大人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是必胜的信念。宇大人之所以确信自己会获胜是因为这棋是无相大师亲手教的,除了皇室子弟,就只有州府的藩王们才擅长了。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小姑娘几乎没有可能会赢过他。月唯更是自信,要是刚学了没几个月的围棋,自己保准不行。不过象棋可是从小就和外祖父还有其他的老人们一起玩到大的。月唯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象棋,不过要和他们玩自己要是不赢都有些太没天理了。

  “秦姑娘先选棋子吧?”宇大人礼貌的伸手做个请的姿势。月唯狡黠的一笑,有人让棋不要才怪。月唯挑了黑色的棋子,熟练的摆起棋盘来。中年男子也同样熟练的摆好了阵势,然后他微微一点头,月唯先走了一步当头炮。

  洛羽仲拼命的把事情集中在前几天处理完,他觉得还是先带月唯去趟通天寺比较好,要不然看月唯实在是安不下心来。本来今天是要和华州的刘王爷交换一下两州边境驻军情况的,但是临时刘王爷有事离开了。洛羽仲见天色还早,正好可以带月唯去通天寺。

  可是一到了碧水楼里,洛羽仲就知道月唯肯定不在了。他有些恼怒的把院子里的人都喊了来,偏偏一个都不少,惟独把月唯给丢了。

  “你们主子呢?”洛羽仲怒喝道。

  “没在……房间里?”阿盐壮着胆子问。

  “丫头!”洛羽仲一看丫头左顾右盼的样子就知道月唯不见的事情她绝对有参与。

  “不知道!”丫头闭着眼睛说。

  “你要是不说我就打断无欢的腿!”

  丫头忽的冲到无欢身边,赶紧护住自己的哥哥。一脸要打就打我的样子,洛羽仲也只能吓吓她,哪里会真打她或者无欢。

  “丫头,我问你,你家主子有说不要你告诉我什么吗?”

  “没有……”丫头想了想说。

  “那你就可以说了!”

  “哦……主子可坏了,她本来说要带丫头一起去通天寺的,结果小虎把她带出府,她没等丫头就走了。”

  “怪不得你说什么洛枫和洛笑回来了,非要把我们引出院子!”小油不满的说。

  洛羽仲头疼的叹气,早就知道月唯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自己要是早早和她说今天去通天寺的话就好了。“备马,阿酱你一会儿去准备马车也跟着我去吧。”

  洛羽仲别的不怕,就怕月唯会遇见刺客,万一要是真的遇见红夕宫的人,她一个人肯定死定了。不管她认不认识那个宫主,很有可能她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对方给干掉了。洛羽仲一骑当先,飞快的朝着祈合山赶去。还好问了山下的轿夫,的确是抬过一个腿脚不好的女子上山。洛羽仲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施展轻功上山。赶紧寻了无相大师的院子,然而院门口早就有小和尚迎在外面请他进去。洛羽仲急忙跟在小和尚的身后走进了院子。

  只是洛羽仲永远也猜不到他会看见什么,他站在门口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月唯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笑着挥了一下手:“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找我?”

  “洛王爷?”这时候一直在看棋的两个中年男人同时回过头去。

  “刘王爷,高王爷。”洛羽仲有些僵硬的回礼,然后冲着坐在月唯对面的男人行礼道:“臣叩见皇上!”

  而那位被称作宇大人的就是当今的圣上连宇鹏。连宇鹏没有理会刚刚进来的洛羽仲,只是随意地一挥手,示意他平身。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棋盘,片刻之后他又艰难的下了一子。

  “将军!”月唯毫不客气的优雅推进了一子。

  “小唯!”洛羽仲低声道。冲着月唯直瞪眼睛,她难道听不见刚刚自己称那个男人为皇上吗?

  “需要行礼吗?”月唯晃着翘起的二郎腿,比皇上还悠哉的随意问到。

  “一会儿再说!”连宇鹏皱着眉头,依旧关注在棋盘上。月唯无奈的冲着洛羽仲耸了耸肩,示意不是自己的事情。

  “洛王爷,这位姑娘是……”刘王爷好奇的问。

  “是……不才贱内……”洛羽仲恨不得立刻消失。

  “是、是吗?这就是你的那个新王妃?”高王爷有些吃惊地问。

  “将军!”月唯再次得意的冲着连宇鹏喊道。然后端起一旁的小点心冲着洛羽仲问道:“你吃点吗?虽然没有油但还是蛮好吃的!”

  洛羽仲的脸一抽一抽的,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谁的面前啊。这种无礼的行为是要掉脑袋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对面那个表情原来越难看的人就是皇上啊!

  只见皇上又艰难的走了一步,月唯随意把棋子一推,再次道:“将军!”

  “该死的!”皇上咒骂道,“这盘算我输了!还有两盘!”

  “您随意,要不然把黑子让给你?我无所谓的!”月唯笑着说。

  “用不着,这次是我大意了而已!继续!”连宇鹏一边收拾棋子一边回头看着洛羽仲,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刚刚他知道好像有人进来叫他,不过因为太专注,所以没太注意其他的情况。

  “臣是……来找……”

  “他是来找我的,他是我夫君!”月唯笑着说。

  “你就是那个新的洛王妃?”连宇鹏再次打量了月唯一下,“不像他们传说的那样嘛!”

  “哦?我有传说?”

  “是啊,有不少呢!”连宇鹏并没有什么架子,反而一边下子一边毫不在意的说,“听说你是个无知的村妇,而且极其善妒把羽仲家里的男宠和妾室都给赶出去了。”

  “你听听你听听!”月唯冲着洛羽仲说道,“他们都是这么说我的呢!真是有趣儿!”

  刘王爷和高王爷有些不解的看着洛羽仲,不知道他的这个王妃到底是怎么了。洛羽仲才是最郁闷的那个!月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开始发作了。

  “哪里有趣儿了?”连宇鹏不解的问。

  “好像兵法里面有一计叫做示弱。”月唯回想着说,“意思是在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面前要展现自己的弱势,让其放松防备,以备出其不意。可惜我还没想着示弱呢,敌人先帮我定位到最底层的位置上,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该死的月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洛羽仲真想冲过去堵住她的嘴。

  “敌人?朕的皇妃和孩子们是你的敌人?”连宇鹏威慑的看着月唯。

  只是月唯一点也不害怕,她想的是要是自己赢了说不准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管他什么皇帝,也碍不着自己了。月唯得意的一笑,说道:“谁会无缘无故的诋毁一个陌生人呢?我还是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月唯轻轻地推了推前面的卒子,神秘兮兮的对连宇鹏说:“小心点,小兵过河也可以吃掉主帅!”

  连宇鹏爽快的一笑,不禁感叹眼前的女子真是胆子不小。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居然还是这么嚣张,不过却非常的爽快和真实。是个聪明但是却不会让人感到威胁的对手,反而自己倒是有些佩服起来。已经有多久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了呢?

  “将军!”

  连宇鹏下棋下的心力交瘁,本来以为自己的棋艺只有无相大师能打个平手呢,没想到却被一个女人打的惨痛落败。自己那么认真的思考每一步棋,她却下的轻松自在。一会儿问问洛羽仲喝不喝茶,一会儿又问他要不要吃点心。

  “朕认输了。”连宇鹏说道,“不过朕还是要下第三局。”

  刚想欢呼的月唯停了下来,说道:“如果是您希望有人陪着您下棋的话,我可以以后陪您下棋。不过现在我有事情要问无相大师!”

  “也好,反正皇姑姑在宫里,你们也应该过去看看了。”连宇鹏也有些疲惫了,“无相大师,看样子我想问的事情您还是不想解答啊。所以找了这么一个对手给我!”

  无相大师一笑,“只是回答大人问题的时机还没到而已。秦施主,请和我来吧!”

  洛羽仲见事情已成定局,皇上也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心里也松快了些。可是他刚想跟去听听月唯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无相大师却又发话了,“洛大人留步,此事还未到你应该知道的时候。请容老衲和秦施主私下谈谈。”

  洛羽仲看了月唯一眼,月唯也无奈的摆了摆手,跟着无相大师进入里间的厢房。门刚刚关上,月唯就迫不及待的问:“我能回去吗?”

  “自然可以。”无相大师笑着回答。

  “我说的是我来的那个世界!”

  “老衲说的也是施主原来的世界。”

  “真的?”月唯捂着胸口激动的问。

  “真的!”无相大师说道,“不过是要等待一个时机才能回去。”

  “什么时机?”

  “天机不可泄露。”

  “哈?”月唯不满的瞪眼,“那要是这个时机永远都不出现呢?我岂不是和不能回去一样吗?”

  “老衲说的时机不久就会出现。”

  “不久是多久?”

  “在施主回苑州之前,时机一定会出现的。”

  月唯算了算,洛羽仲说过的,过完中元节就回苑州,那就是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月唯高兴的想要抱着无相转两圈,不过还是忍住了。“那个大师啊,我再问你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你把我弄来的?”

  “老衲还没有那个本领,老衲只是个听天命的人。见施主从外界而来,自然存有诸多疑惑,所以才叫人帮忙接应施主一下。至于施主来的原因,应该是天命所为。”

  “那原来的秦月唯呢?”

  “原来的秦施主命运早已终结,已经进入了轮回之道。”

  “那……我原来世界的身体怎么样了?难道他们没有把我埋了吗?”

  “施主之所以还能回去是因为原来的身体生气还未断绝,只是进入了一种没有灵魂的假死状态。如果原来的身体生气已绝,就算是有通天的法术也无法再送施主回去了。”

  “啊,万幸万幸!”月唯立刻做祷告状。

  “施主不用多想,只要耐心等着时机到来便可!”

  “也就是说我最晚这一个半月中一定会回去的?”

  “是的。”

  “耶!”月唯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

  “问完了?”洛羽仲从来没有见月唯这么高兴过,都不知道她到底问了些什么。

  “问完了!”月唯冲过去抱住洛羽仲,咯咯的笑着给他侧脸一个轻轻的吻,“送给你的!”哈哈,多谢你把我带到京城来,我才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啊!

  “咳咳”刘王爷不自觉的咳了咳,转过脸去。高王爷和皇上嗤嗤的笑着,无奈的摇头。

  “唉,老喽……”高王爷笑着说。

  洛羽仲被月唯亲的愣了半天都没反应,就那么傻愣愣的抱住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听着高王爷他们在笑,这才赶紧把月唯放下,有些慌张的跟着傻笑。

  “看样子洛王妃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喽?”连宇鹏问到。

  “的确,而且是最最最最好的结果!”月唯双手合十兴奋的说,“啊,太好了!羽仲,我们去捐香火钱吧!”

  “啊……好!”洛羽仲一边不自觉的摸着脸一边答道。

  “好了,朕也不打扰你们相处的时光了。不过洛王妃答应朕的事情可要办到哦!”连宇鹏指着月唯说道。

  “没问题!”月唯笑着点头。

  “还有,进宫之前还是先学学规矩的好,要不然棋还没下成,你就先被朕的孩子和夫人们吃掉了。”

  “多谢皇上提点。”洛羽仲替月唯回答。月唯笑了笑,规矩算什么,现在还有谁可以吃掉她!她可是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高博,刘玢,我们回去吧!”

  “慢走~~”月唯高兴的挥了挥手。

  高王爷哈哈大笑着也冲着月唯挥了挥手,然后冲着刘王爷悄声说道:“羽仲这个王妃真是活泼的紧啊!”

  洛羽仲拉着月唯在通天寺里闲逛,月唯一瘸一拐的还想到处跑,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断过。洛羽仲一会儿也没有心情再训斥她什么了,反正皇上都没有发火,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陪着月唯逛了一圈,他就背着月唯下山了。

  阿酱早早的就在山下等候,见月唯平安无事,也安心了。

  “阿酱!呵呵,你真帅!”月唯上去给了阿酱一个熊抱,刚想再飞吻一个的时候被洛羽仲拉了回去,没让她亲成。

  “主子……您……喝多了?”阿酱从来没见过这么活泼激动的月唯。

  “给我上马车里去!”洛羽仲把月唯推进了马车里,自己也跟了进去,月唯还一直笑呵呵的。好像今天不会有任何事情让她变得不愉快。“阿酱,驾车回府!”

  “是,王爷!”阿酱把帘子给落了下来。自己坐在赶车的位置上扬了扬马鞭,马儿就小跑着冲着京城跑去。

  “别笑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洛羽仲不满的说,“我刚刚要是不拉着你你还打算亲阿酱不成?”

  “怎么了?亲个脸颊而已嘛!谁让我高兴喽,我刚刚不是还亲了你一下!哈哈,再亲一下!”说着又给洛羽仲的另外一个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洛羽仲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但是却故意装作很正经的样子说,“要亲就亲这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月唯挑了挑眉,反正也快走了,亲就亲。她又不是没在外国呆过,亲亲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我今天香吻大派送了!”说完揪着洛羽仲的领子在他的嘴唇上吧唧了一下。

  只是月唯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洛羽仲扣住了后脑。洛羽仲整个人都前倾着身子,贪婪的加深了刚刚的那个吻。月唯想推却没推开他,直到洛羽仲满意了,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月唯,一脸骚狐狸一般的笑容。

  “呸呸!”月唯砸着嘴,“干嘛把舌头伸进来,你是法国人啊!啊呸!”

  “本王是想告诉你什么叫做吻!”洛羽仲得意洋洋的笑着靠着车厢里,一把把月唯揽在怀里,不停的嗤嗤笑着。

  “别笑了,笑得跟流氓似的!”月唯拍着洛羽仲的手,“把你这咸猪手放开!”

  “不要,你不是高兴吗?我也挺高兴的!”说着又使劲儿把月唯往怀里带了带。

  月唯切了一声,想想反正也抱不了几天了,他愿抱就抱吧!什么也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不由得也跟着洛羽仲嗤嗤的笑了起来。

  回到王府,有点眼力的人都能觉出来今天王爷和王妃都特别的高兴。洛羽仲笑呵呵的抱着月唯进府,月唯高兴的和下人们打招呼。洛羽仲还开始给赏钱了!天知道这两口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这么高兴!

  一回到清风院,早早就等着月唯的人都拥了过来。丫头不满的冲月唯撅着嘴,示意她没有信守承诺。月唯大笑着说:“丫头,我把我的钱分一半给你和无欢可好?”

  “为什么?”洛羽仲不解的问,月唯的私房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啊,对了对了!还有珠宝首饰什么的,阿盐你不是想要吗?”

  “主子你要给我?”阿盐双手护着脸颊,不敢相信的问。

  “还有,那一整套的翡翠首饰,茶茶给你做嫁妆可好?”

  “主子……”阿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对,还有给阿酱所有的武功秘籍,给小米四分之一的私房钱,再给小油四分之一的私房钱。然后画的两张画就给你了,洛羽仲。我看看我还有些什么……嗯,还有些古董,你们也都纷纷吧!”

  “主子,您喝多啦?”小米走过来问,“怎么大白天的开始分财产了?”

  “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都给你们吧!算是这些日子来你们跟着我的奖励,如何?还有什么想要的要尽快跟我说哦!”

  “小姐,你要出远门吗?”丫头不高兴的问道。

  “你高兴就高兴吧,给他们这么多钱做什么。”洛羽仲不满的说,“你给他们钱他们也用不着,想奖赏他们随便给点东西就行了。你刚刚的那种行为感觉跟临死的人要分财产似的!真是不吉利!”

  月唯大笑,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没事没事,反正我的钱就是你们的钱,到时候随便拿,别客气啊!阿柴和洛枫就算他们倒霉,谁让他们不在呢!”

  “你给我进屋去吧你,败家!”洛羽仲不再让月唯说下去,直接把她领回房间去。小米还追过去问了一句,要不要熬点醒酒汤。洛羽仲摇头,赶紧把门关上。

  只见月唯一回到房间就抱着床上的绣花枕头蹭个不停,像只猫一样带着满足的笑容。“绣花的呢……紫檀木的床啊……啧啧!真好啊,都快习惯了!”

  “你和无相大师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洛羽仲实在是忍不住要问,到底什么事情可以让人高兴的像是要发疯了一样。

  “嘿嘿嘿嘿,不能告诉你的!”月唯笑着说,要是和洛羽仲说了,他非得发火不行。说不准还要阻止她回家呢!他那么自私,只要自己的事情没办完,肯定要月唯留下来。才不会告诉他!

  “还是很高兴是吧?”

  “是啊!”月唯笑着点头。

  洛羽仲诡异的一笑,走到床前,掐着月唯的下巴就往嘴边带。这次的位置让洛羽仲很满意,他微微往前一俯身,就把月唯压倒在床上。

  月唯一脚踢过去,才让洛羽仲听了下来。“靠,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禁欲太久受不了了?”

  “哦?本王说是的话你当如何?”

  “我当叫阿酱带你去妓院溜一圈!”

  洛羽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月唯说准了,从那次那个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以前两个人在一起说起来应该是合作的关系,洛羽仲从来就没把月唯当成一个女人过。两个人一起同床共枕了这么久,洛羽仲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可是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不同了。他看见一旁睡着的月唯,自己抑制不住的想扑过去。

  “你丫的到底要干嘛?”月唯再次踢开压在她身上的洛羽仲吼道,连着两天晚上了,洛羽仲没过一会儿就会腻过来,要是不理他他就更过分的去吻月唯的脖子。

  “本王想要女人了!”洛羽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正好旁边有个你,反正我们也有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不乐!不为!”月唯又踹了洛羽仲一脚,“我们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关系,我不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女人,这种事情要不然你就找个你爱的人,要不然你就找个陌生人。反正别来找我!”

  “我没那么多要求,反正你都嫁给我了,和我一起很正常啊!”说着洛羽仲又抱了过去。

  “正常个鬼!”月唯一掌推过去,把腻在身上的洛羽仲推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去去去,柜子里有钱,自己拿点去妓院里要个姑娘!别打扰我睡觉!”

  “不要,我现在就是看你顺眼。”

  “我看你不顺眼,别得寸进尺啊!我的腿可好的差不多了,要是我把你踢出房间,你可别吵吵!”

  月唯从来不知道洛羽仲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像个狗屁膏药似的,怎么说都不管用。最后月唯无奈,只得又穿好衣服,领着洛羽仲出了府。

  “主子,这么晚了您和王爷要到哪儿去?”阿酱备好马车问到。

  “京城里哪个妓院最好?”

  “这、这……”阿酱吭哧了半天,小声说了一句,“我没去过……”

  “正好,我也给你买个花姑娘可好?”月唯笑着说。

  “主子不要开玩笑了!”阿酱把马鞭一扔,跑走了。

  到最后还是洛刚给驾的车。洛羽仲就好像什么都看不到的似的,一直盯着月唯,目不斜视,随她怎么说。洛刚一路上问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月唯还是给他一个相同的答案。最后马车停在了京城最大最出名的妓院,梦花楼的门前。果然是妓院,到了夜晚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别的地方几乎都关门了,只有这花街还喧嚣不停。

  龟奴训练有素的过来迎接客人,可惜第一个下车的居然是个女人,后面跟着一同下了马车的到像是个有钱的客人。龟奴立刻跑去找了老鸨,老鸨款款迎了过来,说道:“姑娘,我们这儿不接女客!”

  “这个!”月唯亮出了一张银票,“接不接?”

  “这……”老鸨犹豫着是跟规矩过不去还是跟钱过不去。

  “呦,这不是洛王爷吗?怎么,不在家守着新夫人,跑到这里来寻欢作乐来了?”另一辆马车停在了一旁,里面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笑呵呵的冲着洛羽仲说话。

  “四殿下,您来啦?”老鸨赶紧迎了过去。

  “嗯!洛王爷,正好,今日就由本殿下做东,请你和……呃?”

  “正好正好!”月唯见来人一身华丽耀眼的穿着,脸色白白的,一脸不正经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久经风月的花花公子,“你跟着这个四殿下去找女人去吧,这是五千两银子,算是我请你的!”说着把银票扔进了洛羽仲的手里。“洛刚,我们回府!困死我了……”

  “这、这位姑娘是……”四殿下不解的问。

  “我的王妃。”洛羽仲冷冷的回答。

  四殿下连习杉半天回不过神儿来,老鸨也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对儿夫妻。只见过妻子跑来找丈夫的,没见过妻子把丈夫送过来嫖妓的。

  “洛、洛王妃?”连习杉以为洛羽仲在开玩笑。

  “嗯,四殿下,我家羽仲就交给你了。帮他找几个长得漂亮点的姑娘,今天就不要让他回府去了。”月唯边说边上了马车,可是却被洛羽仲一把抓住。

  “你要是回去,我也回去。”洛羽仲说道。

  “丫的,你有完没完,还让我陪着你嫖妓啊!”月唯怒吼道。

  “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洛羽仲笑着说。

  “洛羽仲,你的脸皮怎么比京城的城墙还厚啊!”月唯咬牙切齿的说,洛羽仲不回话,拽着她的衣袖狡黠的一笑。

  最后月唯和洛羽仲以及连习杉都站在了梦花楼里。只有洛羽仲一个人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不少梦花楼里的客人都对这对儿奇怪的组合行注目礼。洛羽仲上去搂着月唯的腰,然后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开始往里面走。没一会儿再也没有人看他们了。只是连习杉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跟着这一对奇怪的夫妻,见没有人理他,干脆自己消失了。

  “洛王爷!你怎么也在这儿?”忽的遇见一人出房间,和洛羽仲他们碰了个正对面,对方三十来岁的年纪,笑着和洛羽仲打招呼,“还以为你在家陪你的新王妃呢,早知道下午就不该让你走,正好我们都在呢!”

  “羽仲来了?”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人推门出来,月唯这才扫见那个大的包房里坐了得有八九人,年龄都在三五十岁之间,各个都是衣着光鲜,要是白天看见他们,肯定觉得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可是现在看见总是觉得有些像衣冠禽兽。

  “周王爷,赵王爷!你们怎么都跑这儿来聚会了?”洛羽仲也笑着应酬,“呵,沈王爷,总是见不到你人,还以为你没到京城呢,原来躲到这里来享清福了啊!”

  “我可不像羽仲你,家有新宠!我家的那个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躲还来不及呢,好不容易上次京城,我要是再不享享福,我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群人连拉带扯的把洛羽仲和月唯弄进了屋子。只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当月唯不存在似的,月唯一进屋和里面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两拨人谁也不认识谁。倒是其他的人都相互问好,月唯数了一圈一共有五个王爷,三个尚书。除了周王爷赵王爷沈王爷,还有张王爷和韩王爷。似乎洛羽仲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说什么话都没有顾忌。三个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也都是熟人的样子。

  洛羽仲被他们让到了一旁的位置,然后一个女子把酒壶递给了月唯。月唯郁闷的看看酒壶又看看洛羽仲。洛羽仲笑一阵儿,然后把月唯抱在腿上,和其他某些王爷的姿势一样。然后懒洋洋的说道:“小唯,给爷到杯酒!”

  “羽仲,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和新王妃吵架了啊?”与洛羽仲年纪最相近的就是那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周王爷,他笑着打量了一下月唯又问道,“这个时候跑出来找姑娘,万一要是那个善妒的新王妃知道了,你可怎么办?”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应和。

  “唉,无奈啊……我被家里那位给赶出府了,这不被赶到这儿来了吗?”洛羽仲一边说一边笑着看月唯的反应。

  月唯不理会,把酒壶递给洛羽仲自己拿筷子吃起菜来。

  “原来说你府上那个善妒是真的啊?”沈王爷一副找到知己的样子。

  “假的,我倒希望她妒忌一下呢!是不是,小唯?”

  “肉丸子不错……”月唯一边吃一边嘀咕道,“没想到妓院的伙食还不错嘛!”

  几个王爷和大人都有些不理解的看看两人,然后又开始问洛羽仲。

  “哪有女人不嫉妒的,女人要是不嫉妒,一个是装的,一个就是她不在乎你。”户部尚书说道,“我家那个就是,我跟她说了几次我来梦花楼,她最后就说了一句,你要是敢花府上的钱,我跟你没完。看看,爱银子比爱我还深呢!”

  大家一阵儿哄笑,纷纷劝他多攒点私房钱。

  “周王妃可好?听说又有了?”韩王爷问到。

  “我家那个都第四胎了,倒是羽仲你,听说你家那个前一阵刚刚有了……”

  “是啊,听说你半路遇见了刺客,孩子也没了?”刑部尚书低声问道,“本来早就想问问的,可有要帮忙的地方。但却见你一直也没说。”

  “是啊,你给我的信我倒是都嘱咐州里的人了,可真的是红夕宫?”

  “的确是真的。”洛羽仲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那你家那位真的……”

  “嗯,孩子没了。”洛羽仲点头道。

  大家交换了一下表情,纷纷安慰道,什么以后会有的,多娶几房了,你还年轻啊什么的。月唯不管不顾的大吃起来,让其他人身边的女子都在猜测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这么不懂规矩。

  “尝尝这个!”洛羽仲夹了一筷子黑乎乎的东西举着要送进月唯的嘴里。

  “不吃,看着就很恶心!”月唯扭头道。

  一桌子的人无不注视着月唯,先不说桌上的这些男人们了解洛羽仲的性格,他那种顶几句就火的脾气别说是女人,就是他们还经常顺着呢。居然洛王爷亲自给夹菜,还有女人敢说不吃的!

  “这个是河蚌肉,上面是焦糖。”洛羽仲解释着它的卖相为什么不好。

  “说了,长得不好看,不吃!”月唯不理会洛羽仲一直举着筷子的手,自己去舀肉丸子吃。

  大家都以为洛羽仲一定要发火掀桌子的时候,洛羽仲居然没事人一样的把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还嘀咕道:“可惜了,还挺好吃的。”

  众人一片怔忪,不知道洛羽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张王爷开口问道。

  月唯看了洛羽仲一眼,偏偏洛羽仲装作喝酒,不去看她。“算是洛家的吧!”

  “你是洛王府的?”韩王爷有些不相信的问,瞧着说话的态度也不像是个奴婢啊。“你在洛王府上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月唯想了想,演戏的?这也不能说啊,“在王府做王妃的。”

  “啊?”众人都傻住。

  “就是你们刚刚说的妒妇还有刚刚孩子没了的那个,就是我。”月唯说道。

  众人都不相信的看向洛羽仲,洛羽仲笑着说:“啊,对,刚刚都忘记介绍了。这是月唯,我家的那个王妃。”

  众王爷众尚书瞪着洛羽仲,不知道他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呵,就说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来你们都在啊!”高王爷推门走了进来,身后的人让众人都站起身来。

  “都别拘礼了,照常就好,朕也是跟着高博出来玩玩。”连宇鹏说道,“习征啊,你进来吧,我看羽仲也在呢!”

  连习征郁闷的被自己老爹拖来妓院,听说洛羽仲也在,这才踏进了门里。可是他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洛羽仲,而是月唯。

  “月唯?”连习征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没办法,他太烦人了,我想把他撵出来,可是他老跟着我!”月唯指着洛羽仲抱怨着,“我都把银票塞给他,让他出来找姑娘了,他还非得带着我来嫖妓。”

  “洛王妃?”高王爷吃惊的叫了一声,然后又哈哈大笑,“我真是老了吗?现在时兴带着自家的王妃来逛窑子吗?”

  “真的是洛王妃啊?”周王爷和其他几位对视了一眼,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刚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妒妇来着。

  “月丫头,你答应朕的事情可还没做呢!”连宇鹏笑着说。

  “不怨我的,他不带我去皇宫,我也没有办法。”

  “羽仲,你怎么说?”连宇鹏问到。

  “她规矩还没学会,臣怕她进去就回不来了。”

  “你们俩真是一对活宝!”连宇鹏笑着说,“真是闲的发慌吗,哪有妻子陪着丈夫来逛窑子的!说你们感情好,还是说你们这里有毛病啊!”连宇鹏指着脑袋说道。

  “是啊,是啊,说你呢!”月唯戳了戳洛羽仲的脑袋,“我就不打扰各位嫖妓了,我也该回了。等有机会再和大家正式见一面,喝杯水酒吧!”

  “我送你回去!”洛羽仲笑呵呵的说。

  “得了吧你!”月唯推开洛羽仲,走到连习征身边说道:“三殿下,他的荷包里有我给的五千两银子,你给他挑几个漂亮点的姑娘陪他。让他在天亮之前不要回去,听见没?这两千两是给你的,你自己也找个可心的吧!”

  “月、月唯你胡说什么啊!”连习征把银票推了出去。

  “各位大人慢慢玩儿啊,今天都别客气,我请客。麻烦你们帮羽仲找些漂亮姑娘,让他好好玩一夜!我身体不便,先回去了!洛刚,走人了!”

  “不行,我要走!”洛羽仲说道。

  “沈王爷是吧?刚刚听您提起了沈王妃啊!您看,您要是不留着羽仲,我说不定过几日去沈王府,万一要是遇见沈王妃……”

  “留!留!”沈王爷立刻站起身来抓住了洛羽仲的胳膊,“弟妹啊,你放心的回去吧!哥哥肯定给羽仲找几个好姑娘!”

  “那就麻烦沈王爷了!羽仲,好好玩,银子不够了我让洛刚给你送来!”说完又挥了挥手直接离开了。

  屋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连宇鹏忽然拍着洛羽仲的肩膀哈哈大笑,其他人也一众笑了起来。

  “羽仲啊,朕做了这么多年的的丈夫,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妻子会做出、做出这种行为!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你!”

  “臣可是羡慕的紧呢!”沈王爷说道,“不但把丈夫领过来找姑娘,还连银子都给掏了,而且连我们这些人的帐也一并包了。羽仲啊,老哥真是羡慕死你了!”

  “习征,你怎么没说过这位洛王妃如此的有趣呢?”连宇鹏问到。

  “呵呵,何止是有趣……”连习征苦笑着说。

  “不知道洛王妃可有其他的姐妹,羽仲你也介绍给哥哥一个!”周王爷笑着说。

  “小周啊,你家的妻妾都不管你,你还要娶多少啊!”连宇鹏笑着问。

  “皇上这话可说不着臣吧,臣听说梅妃娘娘还给皇上进献了几个别国的美女呢,不知道这其他国家的女人和我们廉国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是啊,臣也听说了,皇上你的艳福才是不浅呢!”张王爷也起哄道。

  君臣一起喝酒吃菜,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大家的酒都没少喝,过了子时,眼见着已经很晚了,大家明天还要上朝。连宇鹏被连习征扶着回宫去了。高王爷和张王爷还有三位尚书也都回府了。洛羽仲要走,却被沈王爷和周王爷使劲儿拉着。说是不能浪费月唯的一片心意,愣是给洛羽仲找了两个头牌,把她们送到了房间去。

  洛羽仲无奈的进了房间,然后当着两个头牌的面跳窗户走了。回府之后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月唯抱着枕头睡的正香,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洛羽仲脱下衣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然后笑着把月唯揽在怀里。吃不到就先抱着吧!

  腊月二十三,正直小年,月唯接到了正式的旨意,在这天进宫。其实这天进宫的还有其他十六位王爷,以及他们的王妃。除了海州的薛王爷有病在身,没有上京,其他人悉数到齐。

  一大早月唯就梳洗打扮好,跟着洛羽仲坐着马车朝着皇宫驶去。月唯虽说已经见过连宇鹏两次,但是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有种在人家地头上,任人宰割的感觉。洛羽仲一路上不停的重复着各种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应对一些人的方法。

  “你就说他们最大的弱点就行了。”月唯顶着头上的头饰,总觉得脖子都被压短了。

  “也是,一味的应战,倒不如直接宣战的好!”洛羽仲又开始说那些官员和王爷们的烂事,多数都是桃色新闻。月唯听着听着就开始不住的打量洛羽仲。

  “看什么,我以前就一个无欢,而且还是假的。”洛羽仲立刻表白立场。

  “我就不信你没包过什么头牌啊花魁的!”

  “包过又如何?我好歹也是个男人!”

  “知道知道……”月唯不屑的点头。

  马车在皇宫第一大殿,轩泰殿前的白玉桥停了下来。月唯规规矩矩的等着洛羽仲伸手把她扶下马车。随意的扫视一周,有几个人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有洛羽仲说的朋友也有他说过的敌人。每个人身边都跟着自己的王妃。

  “我就再问一句无关的……”月唯低声在洛羽仲身边说,“你之前都是带谁来的?”

  “都是自己来的。”洛羽仲回答,“难道你以为我会带无欢来?”

  “呵呵,想过。”

  “看到没?那边的……”洛羽仲用眼神让月唯看向马车右侧的一个虎背熊腰的人以及他身边年龄和他女儿似的王妃。“他就是加州的吴王爷,行军作战很有一套,可惜被连习哲给收买了。那个女人就是连习哲送的,你万万要小心她。”

  “加州……”月唯实在想笑,“牛肉面大王的那个加州吗?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她本来是京州的名妓,不过是个清倌,被连习哲买下之后就送给加吴了。”

  月唯点了点头,她对于洛羽仲的这种说法已经习惯了。王爷之间除了亲密一些的在私下会叫名字,其他的时候多是叫什么什么王爷的。不过有时候为了简化,大家都把州的字和姓连在一起读。所以月唯笑了好半天,洛羽仲的名字会被叫做苑洛,她说怪不得府上有这么多院落呢!

  月唯跟着洛羽仲走进了轩泰殿,里面已经有几位王爷在了。友好的王爷打了下招呼,敌对的王爷也示意性的点头,看样子没有那种敌对到见面就掐架的。有几个中间派的王爷倒是两边都熟络。比如高王爷和刘王爷,他们都是京城边境的州府,所以经常来京城,与皇上的关系最是亲密,所以他们是哪边都不占的。

  人来齐了没一会儿,就听见太监高叫一声“皇上驾到”,连宇鹏大叔就华丽丽的出场了。

  月唯的礼行的完美俐落,这种礼节性的东西难不倒她,只是她平常懒得如此而已。连宇鹏说了句平身,大家都被赐了座。连宇鹏没有之前见过的那么随性了,大殿上的他倒真的很有一国之君的气势。虽然和大家寒暄几句,但是那种身份上的差距却非常明显。月唯扫视了一眼,每个王妃都安静的守着自己的丈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蜡像一样,举止都无可挑剔。偶尔皇上问到自己丈夫,还跟着笑上一笑。

  “听说洛王爷和洛王妃在上京的途中遇见了刺客?”连宇鹏终于问到洛羽仲了。

  “回皇上,的确有此事。臣现在也在查。”洛羽仲回答道。

  “听说弟妹的孩子就因为这伙儿匪徒没的?”史州的殷王爷一脸叹息的样子,“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京州边境对藩王出手!”

  月唯要不是知道这个瘦老头是连习哲的人,她还真没准真信了他是在关心呢!所以说政治家是最好的演员。

  “这事朕也让刑部的人着手去查了,毕竟发生在京华的边境,刘王爷也去查一下吧!总得给洛王爷洛王妃一个交代。”

  “回皇上,臣听说之后就立刻派人去调查了。可惜的是洛王爷一走,尸体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收走了,能找到的线索也不多。”

  “洛王爷大意了,你本应该让下人把尸体留住的。”胡州的林王爷说道。

  “内人那时候受了重伤,命在旦夕,本王哪有心思去理会尸体的事情!”洛羽仲拉着月唯的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洛王妃好的到挺快,才半个多月就没事了。”那个加州的吴王妃笑着说道。

  “怎么,吴王妃倒是希望我在床上多躺些时日吗?”月唯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吴王妃,你失言了。”

  “洛王妃真是冤枉了,本王妃只是在为你伤愈而感到高兴而已。”吴王妃巧笑着说。

  “没事就好,那种吓人的事情还是不提了。”周王妃挺着有些凸起的肚子劝着说。

  “唉,可惜了洛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哦!”吴王妃一副感叹的样子,脸上却挂着笑。

  “吴王妃,您的脸怎么了?”月唯忽然盯着对方的脸一副探究的表情。

  吴王妃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

  “哦,没事了,刚刚居然在你的脸上看见了笑容,原来不是我看花眼了。”月唯点着头说,“劝吴王妃不该笑的时候还是少笑笑吧,刚刚你笑得时候脸这边都是褶子。”说完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告诉她是哪里有褶子。

  “洛王妃说笑了,我刚刚可是没笑。”

  “这样啊!”月唯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原来是吴王妃脸上本来就有皱纹,真是不好意思,看错了!吴王妃,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女人到了你这种四十来岁的年龄,有些皱纹也是正常的!”

  “你才四十多岁呢!”吴王妃终于火了。

  “呀,难道都五十多了?”月唯一脸吃惊的样子,“真没看出来,您保养的真好呢!”

  有几个王妃都已经嗤嗤的笑出声来,男人们则不去理会女人们的战争,装作听不见似的喝着自己杯中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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