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糟心
看着自家男人转身把姘头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的温柔样，马春花越想越气。
伸手捡起了地上那只黄胶鞋，抬手冲着陈寡妇扔了过去，却打在了王二的脸上。
没想到会打错人，马春花虽然有些心疼，可还是嘴硬道：
“王宝山，你个没良心的，我嫁到你们老王家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找婊。子也滚远点呀！”
一双勾魂眼泪还汪汪，做那副骚样给谁看呢？
“你个疯婆子，你骂谁呢？”本来还有些心虚，看到马春花竟然连自己都敢打，王二的火气也窜了上来。拎起鞋子，过去往马春花的身上一顿乱抽。
“你连个蛋都没生一个，还敢跟老子提功劳，要是在古代早就休了你啦！”
“啊，杀人啦！”被打的躲避不急，马春花也来了脾气，一边叫着，一边冲着自己男人又抓又咬。
两个人撕打了半天，正是不分胜负。一看到有邻居出来劝架，马春花顿时来了威风。
“好呀，你休呀，你休啊，我两个明早就去离婚，谁不离谁是王八蛋！”说完，一脚踢在了自家男人的命根子上。
王二被一脚踢的青筋暴起，冷汗直冒，捂着裤裆，一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马春花也吓得手足无措，蹲下去扶，却被王二一巴掌拍开。众人劝了半天，最后王二被自家大哥搀走，只剩下马春花伤心的流着泪，回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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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太阳还没升起，红梅妈就在陶瓮的最底下拣了二十个红皮鸡蛋，装到了竹篮子里。
刚走到门口了，又停住了脚步。
“我这姨妹子最是刻薄，只拿了鸡蛋恐怕又要笑话我小气。”想了想，又咬着牙回去，打开红漆箱子，从上面的几块布料里，挑了一块老气的藏青色放到了篮子里。
装好了东西，红梅妈一个人拎着篮子就出了村口，一路上胡思乱想，终于赶到了后山村。
“汪汪汪！”黑白花的狗子，看到来人猛的就往上扑去，无奈脖子上拴了绳子，用力挣了两下，见自己跑不掉，只好站在原地大吠起来。
“没长眼睛的畜生东西！”拍了拍被吓得直跳的胸口，红梅妈对着狗子大骂起来。
“哪个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马春花拖着酸痛的身子慢慢的走了出来。
从昨晚到现在，一宿没睡，眼睛哭的都红了，人却格外的清醒。
这婚可不能离，家里兄弟都成家了，自己离了婚跑回去，不得让人家笑话死啊？
男人，哪个不拈花惹草，自己忍忍也就算了。
“呦，春花啊？你这眼睛咋搞地？跟个桃似的？”看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是哭过，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是玉春儿姐呀？没事儿，我这是闹眼睛呢！走，屋里说去。”
偷偷地瞄了眼篮子里的鸡蛋和布料，春花有些疑惑，自己这个表姐最是势利小气，前些日子刚为了女儿的婚事跑来一趟，今天怎么会又拎着东西上门？
从红色双喜的暖瓶里倒了两杯水，把冒着热气的水杯递了一个过去，马春花搬了个桐油漆的板凳坐在了红梅妈的对面。
“姐，喝水。你来了怎么不把红梅也带来啊？”表姐家的条件也不好，一个儿子还没有成婚，一个外甥女初中没都能念完。
不过姑娘家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呢？只要长得漂亮，有主意，能嫁个好人家就行了。
“我来就是为你这个外甥女打听点事儿的。”吹了吹杯子，喝了一口水，见有些烫嘴，又把杯子放到了地上。
说起来也气人，当初要不是这个表妹在自己面前笑话齐全家怎么怎么穷，自己也不会看不上人家。
“你上回不是来问过了吗？怎么，杨婶说不好？”齐老大家的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个表姐难道还不满意？
“这次是问得别人家！”干笑了两声，红梅妈又拿起了杯子，小心的喝了两口水。
昨天自己特意跑了一趟镇上。
和菜场的人打听了一下，都说齐全赚了大钱，具体赚了多少没个定数，可是最少的也说赚了一千多。
顺着人家的指点，自己出了菜场右转，乖乖，临街的两间店面，足够开两个铺子，听说后面还带了一个库房。
自己家的丫头还真是个有福气的，看上的人不光样貌好，也算有出息。
不过，这年轻人，没个算计，要是定亲了，自己先要个一千块的彩礼，有店铺在那里，既有营生，又有地方住，不盖房子也是可以的。
自家闺女相貌好，又能干，算那小子捡到了！
喝了口水，把村上的人想了个遍，也不知道是那户人家。“谁家啊？”这后山村除了齐老大家，哪里有更好的？
“齐瘸子家的大儿子。”
“啊？”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这齐全是挣了些钱，不过昨天刚看他带了个女娃家来，今天怎么自己姐姐就上门提亲了啊？
“我听说他前阵子收油菜赚了不少的钱，现在又在镇上开了店，你知道，他那样的人家，难得我们不嫌弃他，又不要他盖房。红梅肯嫁他，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话一说开，就不觉得害羞了，红梅妈反而直接了当起来。
看着自己表姐说的眉飞色舞，马春花也在心底打起了主意。要是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齐全，自己就既是他的长辈，又是他的恩人。那时候自己家和他搭伙收菜，不也是一举两得吗？
只是想到昨天带回来的姑娘，心里又担忧起来。
“你早个几天讲我倒是能帮你试探试探，只是昨天齐全刚带回来一个丫头，看两个人那亲密的样子，恐怕……”
“嗨，谁家闺女能比得上我家红梅啊？再说他又没结婚，怕啥？”说着把篮子里的鸡蛋一双一双的拿出来，摆到台子上，又把布料放到了马春花腿上。
“她表姨，这料子还是我过年才买的时新色，都是一家人，有我的少不了你的！”
吃了中饭，听马春花讲了齐全家的事，红梅妈又匆匆的赶回家，给女儿报信儿。
另一边，放学回家的林婷，背着黑色的单肩包，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爸，”放下书包，犹豫了半天，喊出这个称呼，人也轻松了许多。
“婷婷，怎么啦？傻丫头，爸爸走了两个多月就不认识啦？”看着自己女儿那呆愣的模样，林立伟伸出粗糙的一双大手，用力揉了揉女儿的脸蛋，原本俏丽的五官立刻挤成了一团。
“妈，你看看，被我爸挤出皱纹了。”拍掉了自家老爸的大手，看着在一旁含笑的年轻母亲，一滴热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爸爸真讨厌，把我眼泪都挤出来了。”深吸了一口气，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抹掉了眼泪，林婷径直走进了屋里。
“立伟，咱家宝贝都让你惹哭了，你说怎么办吧？”女儿这是想爸爸了，长大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林母和丈夫交换了一下眼神。
“哦，是我不对，不过我给咱家丫头带了礼物，她啊，看到一定高兴，而且肯定猜不出来。”林父故意把声音抬高了说到。
“是学习机！”上一世，自己收到的也是学习机，一个电脑键盘，可以插游戏卡带和手柄，连在电视上。当时自己拿去奶奶家显给堂哥看，结果自己一次都没玩过，就因为堂哥一句想要，奶奶就做主给拿去了。
听到女儿竟然猜出了自己买的礼物，林父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跟着又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媳妇，咱闺女和我真是心有灵犀呀！”
“是，你的闺女！想要什么你当爹的能不知道？”
看了看表，已经四点二十了，林母走到小屋催着女儿说：“婷婷，走，把书包带着，我们去看奶奶去。”
一家子拿了买的东西，走到了隔着两条街的林奶奶家。三个人敲了敲门，门还没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宝贝孙子回来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啦！”一看门，看到小儿子夫妻和小孙女，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就一垮了下来。上午才买了只鸡给大孙子炖上，这一家子怎么全来了？是闻到味儿了吧？
“妈。”看到自己母亲的态度一变，林爸爸也心里一凉。自己的妈就是老封建，都是孙子孙女，对女儿的态度不是一点点。
“立伟呀？进来吧。”说完转身走了进去，看都不看几个人。
“妈，我刚从宁市出差回来，特意给您和爸带了点那的特产桂花鸭。”说着，林爸爸从黄蓝色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两个粉色塑封包装的袋子放到了床边的折叠桌上。
这一次去的地方远，行李多，可是自己还是买了四份特产，给两家的老人带了些尝尝。
“哦，东东不爱吃鸭子，说屁股后头一股骚味，你买这玩意干啥？”一边说，一边拿出烟盒子，从里面撕了一张烟纸，揉了点旱烟，熟练地卷了起来，放到嘴边舔了舔。
“小燕儿班上的怎么样呀？工资涨没涨啊？”掐掉了烟屁股，一划火柴，点着了旱烟，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在屋里蔓延开，呛得林婷眼泪直淌。
“去年才涨了一级工资，今年要到年底才有信儿呢！”
“哦，成天加班倒班的累个半死，也不长个工资，你看看你大嫂，在单位公会，工资多，活又轻巧。上个月还帮我买了这件羊绒衫呢！”说着把身上那件棕灰色已经起了球的毛衣拉了拉。
“呵，我哪有大嫂的本事啊？”林婷妈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婆婆，只要是老大家的什么都是好的，自己给她买的棉袄，电视机，从来提都不提。
“咣咣咣！”
“奶，开门。”一阵踹门的声音响起，林奶奶站起来，用自己那双小脚飞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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