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忆少帅俏医仙
天气已近深秋，树叶越发绿得发黑。林间小道蜿蜒崎岖，两边草木茂盛，微风簌簌，带着不知名的野花的香气。
程灵素背着竹篓，篓中装着各种各样的药草，外形相似，换做一般人怕是要分不清。
身形纤细的姑娘双手捧着一颗普通的小花，根部带着泥土，白皙的手指倒也不嫌脏，直接小心地握在手里。
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柔和婉转的声音悠悠地回荡在林间，远处空中的倦鸟发出低低的和鸣，程灵素爱惜的抚了抚手中的小花，轻声的笑了起来。
这样平淡却真实的生活，让偷得一生的程灵素很是喜欢。
距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月了。
她记得她在胡斐面前闭上了眼，用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了他的一份怜惜，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可以放下了，程灵素从来都是聪慧的人，从来也不是那等黏糊不清楚的人。
所以这辈子她想清醒的爱自己的活着。
山脚下，坐落着她的小小的药庐。
说来也巧，这身子叫灵素也是个大夫，从小和身为大夫的父亲长大。一个月前唯一的亲人去世了，这个小姑娘便伤心过度，突发了心疾去世了，然后程灵素便在这具身体里醒了过来。
上辈子是个大夫，这辈子也是个大夫，程灵素也没打算换个身份活着，为这个同名的姑娘立了个衣冠冢，她，便在这个小小的药庐里住了下来。
将手中的花找了个花盆种好，程灵素卸下了背上的竹篓，将之中的药草一一挑拣好放入晒药草的筐中，天色已经昏昏暗了下来。
拍了拍长时间俯卧有些酸的要被，她将竹筐放好，慢慢的往厨房走。
早上的盆里养着块豆腐，程灵素将它取了出来，简单的做了个清淡的炖豆腐，一个人吃饭，一个菜一碗饭倒也是简单。
饭后，她将去了药房将治风寒的要配好，明天给山下梨花庄的王大娘家送去。
夜已经深了，夜空上繁星点点。
程灵素烧了热水，洗漱了一番，将换下的衣服放到木盆里，拿着干布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往里屋走去。
菱形网格窗上糊着质地结实的白纸，透出了屋内淡淡地烛光。
屋外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簌簌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烛光晃了晃，发出哔啪的声音，一阵轻轻地脚步声，蜡烛被吹灭了，这座小小的药庐彻底的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山里的早上总是有点凉，程灵素半睁着眼，懒懒的窝在被窝里，露出被头的小脸即使散着头发，也能看出她倾国倾城的美姿仪，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肌肤白皙剔透，吹弹可破，明眸善媚的桃花眼如丹青妙笔所住，眼底像是含着江南三月的烟雨，朦胧又迷离，玲珑秀气的鼻子，想花瓣一样娇媚的红唇嘴角轻轻扬起，天生带笑，鼻尖上淡淡一点，整个面容就像仕女画一样活了起来，但是因为心疾的缘故，脸上常带着三分的病气，无端更惹人怜惜。
想
绸缎一样乌黑浓密的长发铺洒在枕间，她脑袋放空，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鸟叫声。
精神慢慢苏醒，程灵素缓缓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换上干净的素色长裙，将头发用木簪轻轻挽起，细致的漱口净面，往锅膛里加了几根柴火，她将白粥炖在锅里。
打开里屋的窗户，屋外的凉气伴着青草和野花的香气渗了近来，屋里的桌上摆着几个拳头大小的梨，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程灵素在屋前慢慢地打了套五禽戏，这个身体健康状况实在太差了，上辈子她健康但不美丽，这辈子美丽是美丽了，但是却不健康，到底是一饮一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她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想着，因为运动，白得透明的小脸透出淡淡的粉，嘴唇抿唇三分的笑意。
屋前的树上有个大大的乌鸦窝，这会儿站在树枝上看着树下的素衣女子，发出“嘎嘎”的叫声。
“好好好，我知道了。”程灵素昨晚最后一个动作，收回了手，拿出绣帕轻轻地擦拭着额头，对着树上的乌鸦露出的无奈的笑容。
用温水又净了手，将用白底蓝边的瓷碗装着的白粥端到了树下的小石桌上，两盘她自己腌制的酱萝卜和脆黄瓜。她将装着切成小丁的生肉的小碟子放在桌子的另一边。
树上的乌鸦扇扇翅膀飞了下来，歪头看看她，低头叨肉，吃一口就歪头看她一眼。
程灵素不急不缓的喝着粥，也没有去理会对面的鸟的注视，只专注的看着桌上的碗碟。
一人一鸟就这样吃完了早餐。
程灵素咽下最后一口粥，对上乌鸦的视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当真是人比花美。
太阳还没上来，程灵素将屋前的菜地和屋后的药田都一一浇了水。这幅身子虚弱，但是一直在调理，索性做这点事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慢一点，时间花的多一点。但是，现在的程灵素最多的就是时间。
当她提着衣服到河边洗的时候，河边已经有几位梨花庄的大婶和大姐在洗衣服了。这些淳朴的村民看到她脸上都露出了和善亲切的笑容。
“灵素来洗衣服了。”“哦呦，灵素今天看起来身体好多了，”“多亏了小程大夫，我家虎子今天好多了，”“小程大夫，我家梨熟了，正准备给您送些过去呢。”
程灵素一一的打了招呼，笑着和她讲话的大姐交谈起来，手上也利落的将昨天换下的衣服拿出来洗。
“是吗，许大姐那太好了，我今天刚好要去庄里，倒是在帮虎子看一下。”
“那倒不用了，您的心意我可都知道了，但是上次王大娘送我的梨还没吃完呢，不过，论起梨子啊，还是梨花庄的梨子最甜最水呢。”
女子漂亮的小脸在朝阳的照射下，更是想桃花一样娇媚可人，整张笑脸莹莹发光。
正对着她的许大姐心下直感叹这小程大夫真是人生得又好，还有一身高超的医术，这十里八乡的再也找不到人品比得上小程大夫的姑娘了，就是不知怎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那个说要送程灵素梨子的陈大姐被她的话逗得直笑。
“这小程大夫说话就是比旁人入心，说我们那儿的梨子最好吃，你可就是只吃过我们那的梨子嘛。”说着看着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和旁边的的老姐妹们都笑了起来。
“我一个人一张嘴可说不过你们，反正怎么说都你们得趣，不过呐，博各位一笑，也不枉我这一遭了。”湿漉漉的手将脸颊落下的头发别至耳后，袖子无意滑落，她又放下手上的衣服，细细地挽起袖子，脸上始终挂着愉快从容的笑容。
旁边的大姐们到底是心有畏惧，也没有继续打趣她，各自都洗完衣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河边。
等到捧着洗完的衣服回到药庐的时候，日头已经上来了，程灵素将湿衣服晾好，看今天的阳光正好，她又回了里屋将被子和褥子抱出来晒。
看了一下漏滴，时间倒还早。
她戴上自己做的帷帽，拿上昨天配好的药，将门上挂了锁便出了门。
她先去了王大娘家，王大娘的儿子前天受了秋寒，昨天已经去她那儿配了药，但是因为药材不足，所以剂量不够，昨天她又上山采了药，这才又配了几剂送了过来。
她诊了脉，确定没什么大碍，王大娘和她儿媳妇刘兰这才都松了口气，结果了她手中的要，两个人一脸感激，王大娘拿了个篮子送了她出来。
“小程大夫，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帮村里人看病也不要钱，我们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这些鸡蛋，你可千万都得拿着，不然我们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看着老人家言辞恳切，程灵素笑着到底是没有拒绝。
其实也不容她拒绝，毕竟她家没有养鸡，没有鸡蛋吃呀。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大娘了。”
程灵素拎着鸡蛋去了许大姐家帮虎子看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了，很快就能胡蹦乱跳四处捣乱的熊起来了，离开的时候，拉扯着又被塞了一条鱼。
村民淳朴，程灵素喜欢梨花庄，没有了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和腥风血雨，看着道路两旁各家院子里探出来的树枝，枝头上挂满了一颗颗像小葫芦一样的青梨，树下，一阵阵的梨子的甜香。
程灵素慢慢地走着，倒也不着急。
迎面走来了几个干完活回家的男人，没注意到她，程灵素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外面不容易啊，但是好在战争结束了，该死的日本人也被赶出去了。”
“哎，只是可惜了那些牺牲的兵士们。”
“听说承军全部牺牲，连他们的少帅也下落不明，大概是不好了。”
他们一时没看见转角处的程灵素，程灵素对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外边是个乱世，战争刚刚结束，一切都还没有安定下来，孤身一人在这世上便如风雨中的摇舟，而这个像是世外桃源中的偏远小镇的小乡村却是安宁自在，留下来便是顺理成章，更何况上辈子的江湖风云，外边的轰烈烈也已经经历过了，安定下来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更是贴合程灵素心意。
几个大老爷们说着也都沉默下去了，有个人刚好看见了程灵素，都一扫脸上沉重的表情对她打招呼。
“小程大夫这是回去了吗？”
“嗯，去给您家大哥和虎子看了一下，都没有问题了，昨天采的要还要清洗晾晒，所以就先回去了。”
程灵素笑着回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到底是男女有别，几个大老爷们对她倒是尊敬但是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寒暄了两句便有各自分手不提。
这秋日里的天虽然气温不高，但是太阳的威力也是不小。
掩上院门，程灵素简单的弄了两个素菜，吃了小碗米饭。
午休过后，她去药房自己做起药丸子，明天去镇上卖给药堂，这是原身的父亲在世时的营生方式，在这个战乱的年代程灵素也依旧这样赚点银元，虽然不多，但是换点米面倒是不成问题。
说到这，她倒是庆幸在这个边远小镇上，没有被战火波及，生活方式还是那样传统但是也相
对自由，像个世外桃源一样安宁祥和。
屋外阳光正好，乌鸦窝在巢里梳理着羽毛，小小的药庐周围花草茂盛，像个小小的花鸟福地，药杵笃笃笃作响，清苦的药香在空气中慢慢飘散。
这个午后悠悠，像是氤氲着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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