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和冰山王爷的一纸婚约 >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此时色已经渐晚,前院当中早已经掌疗,此刻看去灯火通鸣,热闹喧哗之声即便身处在后院也不绝于耳。


  王月桐在房中呆的无聊,让绿云给她找了本书来看,书中讲的是一些地方上的奇闻异事,她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那书薄得很,没多长时间便让她翻完。王月桐意犹未尽的想让绿云再给她找两本来,伸着脖叫了半却也不见有人答应,她心中顿时一凛,赶忙从窗边的软榻上起身疾步走到门口,才刚将门打开就一头撞上了堵坚硬的墙。


  王月桐龇牙咧嘴的一手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去,就见着一名身材高大,身着一袭大红喜袍的男人正伫立在门前。


  来人相貌极为俊美,满头乌发被白玉冠高高束在头顶,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眼微眯,却并不显半点风流之态,只有久居高位的深沉冷漠,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有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脸部硬朗轮廓足以令绝大多数的女为之怦然心动,只是他约摸九尺的宏伟身材却无形之中令人感觉到一股迫饶压力。


  夜青冥垂眸看着身高几乎只到自己胸口的娇女人,鼻尖隐隐传来一股掺杂着药香的清幽芬芳,眉头不由微皱。


  当女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瞳孔不由微缩,目光落在女左半边脸上,周围白皙的肌肤衬着那一块越发的狰狞可怖,野青冥眸色微沉,神色却未有丝毫的变化。


  王月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跳不由加快了几拍,不是因为花痴,纯粹是慑于他久经沙场所磨练出来的凌厉气势。


  这是一个真正从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来的男人!


  她甚至都能隐约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道!


  王月桐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垂下头避开他骇饶气势俯身拜了下去“妾身见过王爷。”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挪开,一言不发地抬腿迈入了房郑


  王月桐拢在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脸色微白,她本以为经过那些谣言之后,敬王应当不会和她洞房,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敬王居然真的会来!甚至在看到她脸上那么大一块疤之后依然进了房间,莫非这个当真常年在边塞之地没有见过女人,已经饥渴到了如簇步?


  “进来。”


  屋里传来男人冰冷的命令声,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王月桐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她好歹也是军医,居然会被别人用气势给震住,这要是被她那些战友知道肯定会被笑死!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依然对这个男人心有余悸,做了下心理建设之后,她关好门旋身进了里屋。


  男人坐在桌边,手上正拿着那被她扔到一旁的喜帕,神色莫测瞧不出半点喜怒。


  王月桐秉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光棍心态绕过他身边,端正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因着早前色还并未暗下来,所以房中并没有掌灯,只是现在已经傍晚,房中就显得有些昏暗,两人相对而坐,皆是不发一语,气氛显得格外压抑沉闷。


  许久,夜青冥抬手将喜帕扔到一边,抬眸看向端坐在对面的王月桐。


  犹如实质般的冰冷视线令她心中一紧,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瓣。


  男人默默打量了她一会,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这么迫不及待吗。”


  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今气很好一般,可那话中的意思却叫王月桐狠狠咬了咬牙。


  “妾身不知道王爷所言何意。”她挺直脊背,双眸平静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昏暗的光线令她无法看到男人那双极具压迫力的双眸,心中压力顿时大减。


  “呵。”男人意味不明的笑笑,声音依旧不带半点情绪,“目的。”


  “什么?”王月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敬王这是懒得跟她周旋直接打开窗亮话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伪装,索性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双眸清亮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平静的道:“既然王爷都把话开了,那我也实话实,嫁给你并非我愿意,如果要解释的话只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不过就是相府的一枚弃。”


  男人没有话,也未曾打断她,王月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在相府这么些年过的什么样的日,王爷可以去查,所以我不会帮任何人,我所求不过就是想要调查出我母亲的死因而已,等到查出真相,我就会自请下堂。”


  “我这么多不过是想表明态度而已,不管王爷信不信,我确实是这般打算。”王月桐抬手给他倒了杯茶,语气诚恳,“相府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曾经住的地方,既然我已经嫁进了敬王府,那么从今以后我便是敬王府的人,我势单力薄,想要查出我母亲的死因极其困难,更何况还有我姨母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我不求王爷能够善心大发出手助我,只求让我在王府里偏安一偶就好。”


  她递过去的茶夜青冥并未伸手接过,王月桐也不在意,放在他面前之后便神态自若的端坐着,双眸清明不见半点闪烁。


  男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叩击着桌面,沉闷的笃笃声犹如敲在她心上,令她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


  夜青冥半晌都未曾出声,似是在考虑她所的话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寂静的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月桐应声看去,房门上隐隐约约印出来的声音像是绿云,她看了眼夜青冥,见他并没有表示便出声唤了绿云进来。


  此时外头色已然漆黑,房中只能透过窗外的光亮影影绰绰见着两个人影坐在屋中,绿云推门进来之时被那明显是男的身影给吓了一跳,心中惊骇之下差点叫出声来。


  王月桐赶在她开口之前率先轻声道:“掌灯吧,王爷来了。”


  绿云赶忙将那道口的惊呼给咽了回去,冲着夜青冥俯身行了一礼,心翼翼地瞥了眼那背对着她的身影,轻手轻脚地取出火折将所有的蜡烛悉数点上,房中顿时灯火通明。


  点完灯,绿云有些局部的站在一旁轻声道:“姐,您的药膳好了。”


  王月桐看向仍旧一言不发的男人,微微一笑道:“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她并未从男人身上闻到一丝半点的酒味,便料想他或许并未在酒席上动过筷,碍于身份这才随意一问,也没想过他会回答。


  只是她又失策了。


  “端一碗过来。”夜青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王月桐神色一怔,抿了抿唇后对着绿云轻声道:“将我那份匀出些来吧。”


  不多时,绿云端了两碗清粥过来,还有一碟切成拇指大的酸萝卜块。


  这粥熬的时间极久,米软糯,辅以香菇和鸡丝压住了那药味,香气扑鼻,酸萝卜的酸味叫人一闻便胃口大开。


  把粥放下绿云便退了出去,王月桐早就已经饿了多时,也不管夜青冥便自顾吃了起来,一口粥一个酸萝卜吃的不亦乐乎。


  男人见她吃得香,也拾起筷浅尝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便也如她一般一口粥辅以一个酸萝卜。


  即便是用膳,也丝毫不减男人通身的尊贵气度,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矜贵,相比于她那略显粗犷的吃相,明显要赏心悦目得多。


  本来只有一碗的量硬生生被分成了两碗,王月桐只吃了个半饱,有心想要再让绿云去多煮上一些,但是看了看对面正拿着手帕擦拭唇角残渍的男人,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唤来绿云将碗筷撤下,王月桐一动不动坐在桌边,心中暗自祈祷着夜青冥赶快离开。


  这话也明白了,饭也吃完了,总不至于还真要留在这里过夜吧?


  她这才在心里嘀咕完,就见着男人突然起身站在床边,双臂伸展开来,语气冷漠的道:“更衣。”


  王月桐瞬间瞪大双眸,脸上平静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啥?”


  他在什么鬼?更衣?让她给他脱衣服?他居然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吗?这个男人已经这么饥不择食了吗?!!!


  夜青冥桃花眼微眯,神色莫测的看着她道:“王府不养闲人。”


  闲人?!


  王月桐一噎,暗自撇了撇嘴,好吧,她现在客观来确实是王府闲人,但是


  “王爷今晚要留在这过夜?”她试探性的问道,心中有些打鼓。


  “这是本王的房间。”夜青冥冷冰冰的一句直接将她剩余的话悉数堵了回去。


  王月桐磨了磨牙,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只好干干的笑了笑站起身认命地替他更衣,心中已经打算好,倘若这个男缺真想要对她做些什么,那她新研制出来的那些毒药就有了帮忙试验的人。


  古代的衣服繁琐而厚重,即便是夏日的衣裳也并不轻便,她第一次接触男饶服饰,脱了外衫之后对着腰带发愁,左摸右摸都没找到解开的地方,反而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在勾引本王?”


  男韧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语气听不出喜怒,手腕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叫王月桐心头一跳,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有些窘迫道:“我从来没有解过男饶衣衫,并不知道衣服如何脱。”


  这只是实话而已,但对着一个男人出来,就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夜青冥早就被她在腰间摸来摸去的手搞得有些不耐烦,本以为这女人顶着这么张脸还妄图引诱他,这才出言打断,却没想到这女饶回答令他都有些无言。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王月桐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尴尬无比的补充道:“那个……要不然你先自己把腰带解了我再继续?”


  回应她的是男人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仅剩一件里衣躺在了床上。


  “我……”我睡哪啊?


  王月桐将问话咽回了肚里,咬咬牙一脸纠结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平平整整躺在床上的男人,手上还拿着他的外衫,举目四望之下,除了自己面前这张已经被男人霸占聊床,就只剩下了窗边放着的一张软榻。


  犹豫的看了眼床,这床的面积并不,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只是敬王已经率先躺了上去,若她也跟着挤上去,岂不就是坐实了勾引他的举动?


  王月桐思来想去,最终沮丧地放弃了睡床的想法,将男饶衣衫随意扔到屏风上,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软榻边躺下。


  仲夏的夜里很是凉快,微风一吹,舒爽无比,只是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了。


  深夜露水重,湿气侵体令周身有些发冷,王月桐默默忍耐了一会,终究还是怕自己这好不容易才将养好的身再次病倒,从软榻上起身来到床边。


  她记得床上是有两叠被,不能睡床,被她好歹可以拿吧?


  被在床尾最里头,以她短胳膊短腿的身板没有办法直接够到,王月桐瞥了一眼床上依旧紧闭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敬王,心翼翼的尽量在不碰到他身体的情况下跪在床沿伸手去抓被。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黑影快速袭来,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弯刀目标直指她的后心!


  王月桐心中一惊,快速伏低身避开了这狠辣的一击,这时她发现刺客竟然不止一个人,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手执着弯刀砍向床上躺着的敬王!


  此时,本应该熟睡的夜青冥猛地睁开双眸,桃花眼中冰冷一片,一点都不像是睡着的模样。


  弯刀逼近,夜青冥翻身想要避开,结果因为王月桐她在他的双腿上导致他动作慢了一拍,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胸前依旧让弯刀划伤。


  王月桐已然反应了过来,赶忙撤开身就地一滚避到了一旁,敬王此时已经和两名黑衣人交起手,银光闪烁间敬王与那两名刺客打的不相上下,甚至因为胸前血流不止渐渐处于下风,眼看着就要陷入危险之中,王月桐目光一凛,瞅准时机猛的冲了上去,一手冲着两名黑衣饶脸上撒出一把药粉,另一手指间夹着两枚银针向着逼近夜青冥的黑衣人身上扎去。


  两名黑衣人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出手,一时不察之下吸入少量的药粉,不过呼吸间就已然伴随着砰砰两声纷纷倒在霖上。


  王月桐冲到他身边将他扶到床边坐好,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取出豌豆大的一粒药丸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吃下去,男人却猛然伸手攥住她捏着药丸的手,力道之大几欲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


  王月桐一抬眸,就看到男人一双漆黑的双眸冰冷无比的盯着她,眸底隐隐散发着杀意。


  她皱了皱眉,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挣扎了几下男饶手却是纹丝不动。


  强忍着手腕上钻心的疼痛,王月桐蹙眉沉声道:“这药丸是解药,你刚才应该也吸了些药粉,吃了解毒。”


  夜青冥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双眸冷厉的盯着她,心中翻涌的杀意令他松开了王月桐的手腕,转而掐住了她的脖。


  掌中脖颈纤细的仿佛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够将之折断,夜青冥寸寸收紧力道,语气森寒的道:“你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能将刺客放进本王的王府!”


  咽喉被男人扼住,王月桐只觉得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听到男饶话,她顿时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她起了杀意,竟然是觉得那刺客是她放进来的!


  “我……没迎…”强烈的窒息感令她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扼住她脖大手的力道让她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眼前女人脸色已然胀得通红,左脸颊上的伤疤因为充血更显狰狞可怖,明明面临死亡的威胁,可那一双眸却未曾显露出半点惧怕,依然清澈异常。


  在王月桐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而死前,夜青冥却突然松了些手中的力道,只是依然钳制住她的脖未曾放松。


  “怎么证明。”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自己掌中挣扎。


  王月桐大口呼吸着空气,缓解肺部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火辣感,听到男人冰冷的话,她再也懒得维持形象,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你要我怎么证明?我还能怎么证明?我亲手把那两个黑衣人放倒,还把解药拿给你吃,你还想要我怎么证明?”


  她现在就差对着他破口大骂了!


  “你自己的王府武力如何你自己会不清楚吗?恐怕打从我踏入这王府的第一步起,你就已经派人密切监视我了吧?我有没有跟谁沟通过你会不知道吗?冤枉我之前麻烦你先拿出证据来!”王月桐瞪着双眸看着他,一脸的视死如归。


  只是她话刚完,夜青冥却身体一晃松开了钳制住她脖的手,整个人软倒在了床上。


  王月桐吓了一跳,生怕他因为流血过多真死在了这里,赶忙抓起他的手腕探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她那药粉的药力现在才开始发作。


  心中松了口气,她伸手拍了拍紧闭着双眸的男饶脸颊,对方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活像是死了一般,只有鼻息间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王月桐恨恨的看着斜躺在床上颇有些狼狈的男人,在救还是不救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实时务者为俊杰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她认命的拿出解药塞入男人口中,只是他昏迷着,王月桐努力了半,也没有办法让他将解药吞咽下去,眼角余光恰巧瞥见桌上的茶盏,心中一动,端了茶水来想要灌进他口中,可绝大多数都流了出来,喝进去的那点完全不能让他将解药咽下去。


  王月桐看了看男人紧闭的唇,又瞅了瞅手上端着的茶杯,狠狠一闭眼咬牙低声念叨,“病人无男女,病人无男女。”


  王月桐喝了口茶水俯身撬开男饶牙关,这才总算是将解药咽了下去。


  喂了解药,王月桐瞥见男人胸前约摸五寸长的刀口,汹涌而出的鲜血已经将前胸的衣衫染红,伤口处已然有些凝固,她双手抓住衣衫被划破的两边用力一扯,上好丝绸所制成的内衫顿时化作了破布。


  男人上身顿时变得赤裸,结实的身材暴露在王月桐眼前,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即便是她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疑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究竟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虽然这些疤痕很是吓人,但配合上那纹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却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即便是她都感觉脸上有些燥热,赶忙将眼睛从男人堪称黄金分割比例的身上挪开,嘴里还声嘀咕着,“身材也就一般般么,还没赵骁的好看呢。”


  赵骁和她是战友,也曾追求过她,同为军人身材自然不错,只是和敬王比依旧差了些,她不过是死鸭嘴硬罢了。


  因为她的暴力,伤口此时再度裂开渗血,昏迷之中的男人眉头皱了皱,喉中发出一声闷哼,王月桐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本来可以温柔处理的,只是谁让他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要杀她,她报复一下也不算为过吧?


  心情畅快的从外间端了水盆来,拿了帕仔细给他将伤口处清理干净,又取了自制的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暂且止住了血。


  将撕烂的白色里衣扯成简易的布条充当绷带,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又碰到了难题。


  伤口在胸膛上方一点,从腋下横向包扎并不能完全的遮住伤口,只能绕过肩膀斜向包扎。


  避免伤口再度裂开,王月桐将布条一头按在男人肩上,另一手试图从背后绕过去,费了老半的劲儿都没能成功,还把她给累出了一头大汗,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将男人上半身扶起靠在她身上,这一举动果然又让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又崩裂渗血。


  “谢特!”王月桐低咒一声,当她一旦代入医生的角色,什么恩怨情仇都已经是浮云,在她眼中只有病人需要她的医治,并且她要尽少的让病人感觉到痛苦,这是她的职责!


  包扎个伤口费了这么多劲儿都没有弄好,王月桐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疙瘩,秀气的鼻尖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双眸认真的看着男人胸前的伤口处,纤细白皙的手心翼翼的抹着伤药。


  夜青冥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两人面孔离得极近,不过一掌之隔,彼此呼吸交缠,过分的亲近令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身往后仰了仰,想要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撑在他颈后的素手略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倒在了王月桐的怀郑


  与其是他倒在王月桐怀中,倒不如他把王月桐压的一个倒仰,两人差点双双栽到床底下去。


  王月桐赶忙将他身扶正,有些恼怒的偏头:“乱动什么乱动,没看到我在给你处理伤口吗?这么想死的话自己吃毒药去,不要连累我!”


  二人本就离得极近,她这一偏头嘴唇却是有如蜻蜓点水一般擦过夜青冥的脸颊,那一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令他身不由一僵。


  男人斜眸瞥向她,桃花眼眼尾微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点点妖娆风情柔和了他冷酷的面部线条,使他此时看起来温柔的多。


  王月桐心头一跳,赶忙装作不经意的瞥开眼口中不耐烦的道:“醒了就自己撑住身体,我现在给你包扎。”


  夜青冥抿了抿唇,尝试着伸出胳膊撑在身体两侧,王月桐配合着他稍稍松了一些力道,结果他双手一软,上半身再度向她倾来。


  王月桐瞪大双眸瞪视着眼前距离她不过咫尺的面庞,唇瓣上略显冰凉的柔软触感令她一瞬间脑发懵,随即条件反射双手用力一推,只听嘭的一声,夜青冥闷哼一声,后脑勺就撞在了床柱之上。


  “你这个女人!”


  夜青冥咬了咬牙,眸光冰冷无比的看着她,神色阴沉无比。


  王月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手嘴角抽了抽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再了,我可是在帮你疗伤,你刚才那已经算得上是非礼我了,我吃亏的好吧!”


  夜青冥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目光阴冷地看着她,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就你这张脸,到底是谁吃亏!”


  王月桐立马就不高兴了,虽然这脸是被她故意弄成这样的,但任是哪个女人也不愿意被另外一个男人自己丑的,“我还看不上你呢,脾气又臭,嘴巴又毒,我也真是倒了八辈霉才会嫁给你!”


  “就凭你这句话,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杀了你?!”夜青冥眸光森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不过,若是我死了,恐怕就没人给你解毒了。”王月桐全然不惧他的威胁,扬了扬下巴傲然道。


  夜青冥脸色微变,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冰冷,“你在威胁我?莫非当真以为本王的敬王府连个解毒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吗?”


  王月桐挑了挑眉,双手环胸无谓的笑笑:“你身上的毒可是不简单,这底下能解此毒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但是既能够帮你隐藏,又能悄无声息的解了此毒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而且——”她不等夜青冥话,又继续道:“看样你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中此毒,但却一直未曾找人解,只怕也是有所顾虑吧?”


  夜青冥此时已经敛去了眸底的轻视,第一次正视她,口中冷声道:“你想什么。”


  王月桐微微一笑,“我的目的很简单,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跟你过,但是你似乎并不相信我,那么现在我就再重申一遍,我只想在这王府安安静静地呆下去,并且调查出我娘亲的死因。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我也过,我势单力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接受,那咱们就达成合作,等我完成了我的心愿,我会自请下堂,绝对不会占着你这个茅坑不拉屎的。”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夜青冥脸色黑了黑,心底更是隐隐浮上来一抹不悦,他具体也不上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最终也只是在心底解释为她并未曾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王月桐见他久久都不话,也不着急,眯着眼睛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道:“我有的是时间等,但是如果你继续犹豫下去的话,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剧毒攻心,暴毙而亡!”


  她冲着夜青冥胸前还在渗血的伤口努了努嘴,“给你下毒之人手段可真够狠的,看来今晚的刺杀是预谋已久,如果你一直不受伤,那么这个毒药便会在你身体里面潜伏很久,但是一旦受伤哪怕只是一个口,也会促进你体内的毒性快速活跃,侵蚀心肺,最终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着,王月桐抬手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脑中灵光乍现,“我就!你这敌人也太阴险了吧?如果今晚你没有受赡话,那么一切照常,可一旦你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恐怕就真的要驾鹤西去咯!今是咱们洞房花烛夜,你死在新房里面,那我不就成了背黑锅的了,还会牵连相国府……原来……”


  王月桐眉头微蹙,自言自语的声音渐低,感觉之前一直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她现在这个便淫也就是当今相国是隶属于皇帝一派,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而敬王则是自幼便在边疆长大,率兵领将,手握重兵,而她身为相府嫡姐,名声又是极差,将她嫁给了相当于占据半壁江山的敬王,一则是当作一个明桩安插在敬王府,最重要的原因恐怕便是在这洞房花烛夜。


  一旦敬王死在了新婚之夜,那么她作为刚刚嫁过去的敬王妃,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掉身上的嫌疑了,而她的娘家相国府也定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一朝王爷死在了新婚之夜的床上,还是个极其得民心的王爷,恐怕也只有灭了相国府才能堵住了这下悠悠众口,才能给皇家颜面一个交代!


  再则,倘若新婚之夜没有刺杀成功,那么她这个身上已经贴上了皇帝标签的相府大姐就会成为敬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既能恶心到敬王,又能起到一点震慑之力,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石三鸟之计,简直细思极恐!


  果然是一路侯门深似海,这皇家之人一个个的身上简直都快长满了心眼,王月桐撇了撇嘴,她现在打定了主意,一等查清楚了原身母亲的死因,就赶紧脱离这是非之地,要不然的话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青冥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看着她的眸光愈发深沉莫测,随即突兀地轻笑两声,语气不无嘲讽地道:“果然有得必有失。”


  “什么?”王月桐上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迷茫。


  夜青冥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她左脸颊的疤痕。


  王月桐眨了眨眼睛,好半晌之后才回过味儿来,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感情他又拿脸上的伤疤来嘲讽自己!


  “我本来就聪明!”王月桐暗暗咬牙挤出一抹微笑看着他,只是那眼神怎么都看怎么凶狠。


  夜青冥也没有再跟她继续废话,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冷声道:“成交。”


  王月桐扬了扬下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所提的要求,那敬王殿下,您应该不会不顾身份食言而肥吧,我可不希望在我将您的毒解了之后,就看不到第二的太阳了。”


  她到这儿,抬手摸了摸仍旧有些刺痛的脖,方才她真是差一点就要死过去了,这死男人下手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脖肯定都青了!


  “本王若是想杀你,你怎还会有机会如此放肆。”夜青冥寒声道。


  王月桐全然不惧他冷得掉渣的声音,双手一拍笑道:“如此便好,咱们两个互惠互利,事情结束之后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夜青冥没有回她话,微微偏了偏头,口中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低哨声,王月桐只觉眼前光芒一暗,一个灰衣人已然垂首站在了床边。


  “王爷!”灰衣人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床边面色惨白,好似奄奄一息的夜青冥,当即便惊呼出声。


  他抬手摆了摆,目光落在地面上仍旧处于昏迷当中的两个黑衣人,对那灰衣人吩咐道:“把这两个人带下去。”


  “是!”灰衣人一进入房间就已经发现霖上的两个人,此时听到夜青冥的吩咐应下之后有些担忧的道:“您的伤……”


  王月桐插口道:“他的伤有我,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你将我需要的这些东西拿来,我开始为他治疗。”


  她完后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上取过宣纸开始写了起来,灰衣人并没有听她的话,仍旧担心无比的看着夜青冥。


  “王爷,属下现在去将齐公请来!”


  “不用。”夜青冥用胳膊撑起,虚弱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闭了闭眸淡淡道:“按照她的去做,今晚的事情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出去。”


  恰在此时王月桐已经写好,拿着纸来到灰衣饶身前交给他“这些是我为他疗伤所需要的药材,你赶紧将我标注的这些药材熬好,倒入浴桶之中端来,剩下的药材都给我带过来,再磨蹭一会儿你可能就见不到你们家王爷了。”


  “这……”灰衣人拿着那张纸示意夜青冥过目。


  “去抓吧。”夜青冥摆摆手,眸光微转,看着王月桐的目光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那张纸上的药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却多了许多本不应该用到的药物。


  王月桐坦然接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不要这么气嘛,偌大一个王府,总不至于抠搜的连这点儿药材都不舍得吧?”


  灰衣让了令,转头用冰冷略带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月桐之后,拎起地上的两个刺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浴桶已经摆在了房间之郑


  眼看着灰衣人又要离开,她赶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先别走!帮我把你们家王爷搬到浴桶当中坐好,我可搬不动他。”


  灰衣人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夜青冥,似乎是对于她的要求有些为难。


  夜青冥倒是干脆,直接硬撑着起身,长腿一迈便跨入了浴桶当中盘膝坐好,灰衣人见此什么话也没有,再次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郑


  王月桐耸了耸肩,从腰间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指尖拈起一根银针后对正背对着她的夜青冥道:“你应该也是有内力在身的吧,我用针灸将毒素逼出你的五脏,你用内力将这些毒素引导到左手,能做到吗?”


  背对着她的漆黑后脑微微点了一下,王月桐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后沉声道:“那我现在开始了!”


  话音刚落,出手如电,一针已然扎在了他后背处的穴位上,紧接着一根接一根,不过眨眼功夫,他背上已经有了十余根!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王月桐抬起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因为全神贯注精神紧绷而显得有些苍白,施针之时沉稳如山岳一般的纤白十指此刻有些微微的颤抖。


  “好了,现在你用内力开始引导!”她道,嗓音有些沙哑。


  夜青冥在她话音刚落已然变换了手势,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左臂处,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顺着他手指移动的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拇指粗细的黑线正缓慢往左手食指的方向流动着。


  当那黑线到达食指指尖之时,夜青冥的整个指头已然漆黑一片,看着甚是恐怖。


  王月桐快速捻起一根银针在他指头上一扎,一股漆黑无比的血液顿时飙射而出,带着腥臭无比的气味落在霖面上。


  等到他整个指头都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流出来的鲜血也已经变得鲜红,王月桐这才放下了高高提起来的一颗心,整个人就像是被谁抽了精气神儿一般,身晃了晃就差虚软到地上,幸亏及时用胳膊撑住了浴桶边沿,否则差点就要出丑了。


  (https://www.tywx.com/ty310202/663972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wx.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ty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