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在台上任我唱,未必风光更好 4
为了这公关方案，会议室里已经炒成了一锅粥。
杜美妍在这喧嚣中渐渐放空，曾经，她觉得自己漂亮、聪明，还勤奋，所以一个人就可以独闯天涯，就可以攀顶高峰。
可是今天，一条私生活的消息就可以让她体无完肤，如同扒光了衣服任由世人笑谈评说。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背景是多么的重要，倒不是怨怼父母的平凡。只是突然认识到，原来人要想在这个残酷的生态圈里站稳脚跟，自己一个拼搏其实是远远不够的。
比如说，有了崔心远的强强联合，黎君怡的经纪事业如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攀顶。比如说，洪天赐助她一举拿下了最佳新人奖。
她自嘲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还在激烈讨论的大家。不是她置身在事外，只是当挣扎无效时，再勇敢的人也会卸下所有铠甲，脆弱的像个孩子。
喧闹中，华启耀的秘书给他递了手机过来。
“等等！”他皱着眉头示意大家安静一些，接了电话，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对不起！我在外面出差，并不知道情况，所以无可奉告！”
他挂了电话，吊着脸问杜美妍：“你在网上发什么了！记者又把电话打我这采访了！”
以往，出了任何有指向性的新闻，艺人都是不可以自己直接在网上发布什么消息的。即使要发布消息，往往也要经过经纪公司的一个初步研判，才允许发出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杜美妍擅自发了这么一条围脖，瞬间便成为了热门事件，大众开始了新一番的激烈讨论。刚才就是有熟稔的记者打电话来试图采访华启耀，问个究竟。
“我就发了一句话。”杜美妍没什么表情，她为什么发？她也不知道，想发呗。反正已经被搞的这么臭了，好像也不在乎更臭一点！
“华总，是这个！”秘书调出了那句话递给华启耀看，宣传部立刻开始将这条围脖下出现的数千条留言进行分类汇总。
“你！”华启耀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指着杜美妍说：“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杜美妍看着他，没说话。他狰狞的样子哪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原来一个人气极，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华启耀气的说不出话来，坐在他一边的华启翰突然开口，严厉的说道：“好歹是你的事儿，你坐在这儿，话不说话，提意见不提意见。尽在网上感慨你伟大的爱情了哈，你的爱情给你带来了什么？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你的爱情把你的大好星途都毁了一半！”异界之万能召唤
“华总普通话原来这么好。”杜美妍淡淡的应了一句。
“你！你还扯这些！你呀！”她这样说话的态度，让华启耀又气的不行。他来主政星耀以后，就没有在杜美妍身上下过功夫，对她的事业也是半放任状态。所以两人的关系没有多亲密，这会子杜美妍拿话呛他，他还不知道怎么去治治这个不听话的小明星才好。
“华总！数据分析出来了！”
这么几句话功夫，他们已经把网络数据做了个简单的分类。
“您看，刚才美妍发上一条围脖之前，她的围脖里都被网友骂的体无完肤；但是她发了那句话以后，居然出现了百分之二十左右支持的留言。有的支持真爱说，还有的说女神的爱慕者多是很正常的事情呢！”宣传兴奋的拿着数据给华启耀看：“我觉得这个就是可以切入的一个点！”
“没错！”公关公司负责任立马附和道：“围脖是明星的另外一张脸，美妍完全可以通过这个自媒体发布一些消息，然后我们这边再跟各大媒体进行通气会。这个新闻这么热，不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怎么报道！侧重在哪个方面，讲究就多了。通气以后，百分之九十的媒体不会再有争锋相对的报道，后续的报道也可以侧重在杜小姐的感情纠葛方面或者是有点香艳新闻的意思，尽量忽略人们认为女人连续和两个男人交往就是坏女人这种想法。”
“好！很好！那这个公关方案，就按你们两说的综合综合，然后迅速出一个东西。今天之内！必须把方案敲定了，然后明天早上正式实施！”
“哪能等到明天啊！新闻不等人呢！”经济部忍不住絮语道。
华启耀本来就对商业知识不怎么在行，刚才这种没常识性的说法露了怯，他握拳抵在嘴边清了清嗓，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那这样吧，今晚你们辛苦辛苦，到底怎么弄，听启翰的。”
他扭过头对华启翰说：“启翰，这个事就交给你了，你锻炼锻炼。哦还有！”他又冲着杜美妍道：“你要自己跟着自己操心呢！我还有点急事啊，就不在这里呆了！”
他拿了手机就急匆匆从会议室出去了，杜美妍听到有行政部的两个同事在那私语。
“华总什么事啊，这么急。”
“听他秘书说晚上约了女朋友吃饭呢！”真正的游戏
“吃饭能有公关重要啊？”
“嗨，咱们星耀现在捧谁啊，不担心的人出了事，他能坐这么大半天就算是好的了！”
“唉！还是我们惨，还要在这陪练半晚上！”
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杜美妍想不听到都不行。许是这些同事故意说给她听得呢，谁让她现在在星耀这样不得宠，谁让她出了这种丑闻害的全公司跟着提心吊胆。
那边很快把公关计划汇集了，大部分都是新闻通稿以及与媒体通气，需要杜美妍亲手去做的事儿其实没什么。
谈论完毕，大家该做事的都忙着去做事了。华启翰把手上的笔拿着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他好像在想什么，不过他这种很少表露情绪的人，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他有些什么想法。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他对杜美妍说：“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杜美妍狐疑的看他，他的办公室她从来没去过。他哥骂完了，这个当弟弟的也要过来把她骂一顿吗？
不过好歹是老板，老板为大嘛。老板全家都是主子，杜美妍虽然不情不愿的，还是跟着他到他办公室。
和他哥那布置奢华的办公室不同，华启翰的办公室很小，小的只有十平米不到，墙上是简单的米色壁纸，褐色的地板，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个书柜，一个电脑。不知道的走进去，还以为是哪个几人小公司老板的办公室呢，谁看的出来这是华氏四少爷，星耀副总办公的地方。
杜美妍进去以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局促的站在华启翰的办公桌前。
“刚才人多，我不好直接跟你讲。你这事，也不是没有救。”华启翰好像很喜欢转笔，又拿了桌面上的笔不停的转。
“哦？”杜美妍一挑眉，她几乎都绝望了，华启翰能有什么高招呢？
“华总是什么意思？”
“这个报道里有两个男主人公对吧。只要其中一个松口，你就有了洗白的依据了。”华启翰拿笔在桌上敲了敲，他虽然比他哥小几岁，又是副总，可是看样子，他可比他那个草包哥哥聪明多了。
“松口？”洪天赐和她早就没了瓜葛，人家管毅马上要结婚了，爆出这新闻肯定都恨死她了，还指望人家松口，不出恶言就是一种慈悲了吧。
“对。”华启翰放下笔：“你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是给你出个点子。修行看个人嘛，这次你得努力了！”[绝园真吉]暴徒与愚人
看来华启翰还真是只给她指路而已，她很奇怪这么个聪明的人不去香港华氏集团总部跟他前房的那两个哥哥争权，反而窝在小小的星耀帮他那不成器的哥哥，不过这些富豪家族的争斗也不管她什么事儿就是了。
她点点头：“谢谢您！那我先出去了！”
出了办公室，她还是一筹莫展。去休息室坐了会，管毅的联系方式她没有，如果要找也是找的到的，但是打扰人家这样好吗。洪天赐嘛，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在和他来往的期间还跑去和另一个男人鬼混，应该完全不会搭理她吧。
她枕着头想啊想，居然给睡着了。
这个时候都能睡着，可不是杜美妍的风格，可是她好累，好疲惫。明知道自己睡了过去，却一直醒不过来，是冗长的噩梦里，有些风吹过来，有一点痛，然后是记忆像风筝载着她飘荡着，是无尽的天空。那样蓝的天空，在京都真是极少见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的岁月，在工厂的院墙边上挖泥巴，一只蜗牛爬出来。
小伙伴拿了蜗牛放在她手上：“杜晨，你就像这蜗牛一样，傻乎乎的！”
“蜗牛害怕就可以躲在壳里，多可爱啊！”小女孩把蜗牛放回来，她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刺眼，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美妍姐！你可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
又是小梅的声音，怎么童年里也有她呢？
杜美妍悠悠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躺着的，咦？奇怪，她不是坐着睡着了的吗？
“怎么回事？”她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如蚊蝇。
“你低血糖在公司晕倒了好几个小时！要不是去收拾屋子，都发现不了！太危险了！”小梅叹了口气：“出再大的事，身体终究是自己的，您也得顾惜顾惜啊！”
在这一刻，杜美妍突然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她在娱乐圈打拼了六年，她青春里最美好最灿烂的六年。这些岁月里，她放弃了很多，得到的不少，可是回头看去，又有多少东西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么多的无奈，她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最糟的是，她就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防备，失去了改变的勇气。
有许多情绪涌上心口，不自觉间已是泪水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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