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雅答应
“嗯，是不错，今日就让她宿在养心殿吧。[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垣昊有意无意撇了珩妃一眼，眼神再次看向晴鸢，这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佟佳妍琴在一旁看着，不管这是谁安排的局，现在木已成舟，已然是改变不了的了。
不愧是宫中的老人，佟佳妍琴许是认清了形势，当即迎上前去微笑道：“既然这样，今日就让臣妾带着晴鸢姑娘吧，侍寝的规矩说多不算多，说少也算不上少，总也是需要人指点的。”
垣昊“嗯”了一句，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眼神在晴鸢身上流连了片刻，便离开了。
承乾宫中慕容韵璇正安心绣着女红，气定神闲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琉璃在一旁焦躁的看着如此淡定的慕容韵璇，不禁问道：“晴鸢去了那么久也没有音讯，娘娘一点也不急么？”
慕容韵璇也不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针，将手伸向琉璃。
琉璃不明就理，疑惑握住慕容韵璇的手，这才发现慕容韵璇的手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汗涔涔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
“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表现在肢体语言里，让人参不透你想的是什么，才是这后宫中长久生存的道理。”慕容韵璇并不多说，只这一句便已经解释了琉璃全部的疑惑。
她不是不着急，只是觉得着急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个冒险的举动，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琉璃听了正欲再说什么，却见垣昊身边的福记安出现在承乾宫。
“璇嫔娘娘万福。”福记安跟在垣昊身边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老练的嘴脸，对任何人都不会得罪。
看见福记安，慕容韵璇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放下手中的绸缎微笑道：“公公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福记安恭敬打了个千：“奴才不敢，今日娘娘宫里的晴鸢姑娘在御花园偶遇皇上，皇上对晴鸢姑娘很感兴趣，当即命晴鸢姑娘留宿养心殿，现在晴鸢姑娘正在翔凤宫跟着俪贵妃学习侍寝的规矩，恐怕不能来伺候娘娘了，奴才这特意来知会娘娘一声。”
“嗯……”虽然这一切都是慕容韵璇一手安排的，可是真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慕容韵璇心中还是有一丝惆怅的，可木已成舟，又能怎样，想到这层，也只有扬起一抹微笑道，“劳烦公公大老远的跑这一遭，本宫知道了。”
本就是禁足中的妃嫔，福记安也不欲在承乾宫久留，赔笑之后便也离开了。
“琉璃，今后晴鸢就是本宫的姐妹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琉璃却听出了慕容韵璇的辛酸。她知道，慕容韵璇但凡有一点点的办法，也是不想让晴鸢去献身的。
“娘娘，您还有奴婢啊，奴婢永远都会陪着娘娘的。”琉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让慕容韵璇宽心，只有跪在慕容韵璇脚下默默的陪着。
入夜，许久没有睡过新人的养心殿终于增添了一份新鲜的气息，许是因为垣昊对晴鸢特殊的态度，虽然晴鸢只是一个小宫女，即便是承宠晋封，也不过是个官女子，但宫人们却是十分上心，一应装束都弄的丝毫不差。
当垣昊批完折子回到养心殿的时候，晴鸢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一身草绿色寝衣在内等候。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说了几句床上应有的话，二人便上了垣昊的龙榻，直到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垣昊才淡淡问了一句：“可是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晴鸢没想到垣昊会在这样的时候问她这个，微微一怔，却还是恭敬回答：“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垣昊轻笑，倒也不再为难晴鸢：“都成了朕的女人了还自称奴婢，可是不愿做朕的妃嫔么？”
晴鸢一惊。
大章朝例律，宫女承宠晋封要从官女子做起，而官女子说白了不过是能侍奉皇帝过夜的宫女，除了这一差别，其他与宫女无异，又因其在九品之外，不列品，是而也该自称奴婢。
“皇上的意思是？”晴鸢不解，难不成垣昊要给她答应的位分？可是现如今慕容韵璇尚在禁足，晴鸢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垣昊。
“意思？”垣昊看了身边赤身**的女人一眼，声音低沉却充满柔情，“朕的意思就是，要你做朕的答应，白日里俪贵妃说你‘淡雅芳慧莲伊人’，朕觉得此形容很是贴切，就赐个‘雅’字做封号给你吧。至于住处，现下若是在收拾出来一间房子恐怕也不很容易，你且住在承乾宫的偏殿吧。”
一介普普通通的宫女，一朝爬上龙床被封了答应，并赐了封号，这必定算得上是大章朝的特例了。
晴鸢自然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誉，一时竟有些神情恍惚，足足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谢起恩来。
垣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方道：“朕乏了，睡了。”
次日自然是又在六宫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雅答应”前往翔凤宫叩拜的时候正赶上众妃在翔凤宫晨昏定省。
被讥讽是肯定的，只是再怎么被讥讽，去给宫中位分最高的人请安问好也是必须要走的一道流程。
悄悄深呼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该面对总还是要面对的，晴鸢款款走进殿中，对着一屋子人道：“嫔妾答应慕容氏参见俪贵妃娘娘，参见各宫娘娘，给各宫姐姐请安。”
说来着也是大章朝的规矩，但凡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一般都会改姓，就如慕容府中的丫头小厮们，几乎都改姓慕容，是而晴鸢原本姓什么并不重要，对外都应该自称慕容氏。
佟佳妍琴倒也没有过多为难晴鸢，只是停下方才的话题道：“妹妹们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皇上新封的雅答应了。”
其实要说晴鸢，大家应该也都是有印象的，可是曾经一直作为慕容韵璇的贴身侍女出现在各宫妃嫔面前，大约大家也不会过多的留意她的长相，现下六宫皆知垣昊宠幸了承乾宫的一个宫女，并一举封了答应还赐了封号，都是想要细细看看这个“雅答应”究竟是长得有多美。
“呦，这位就是雅答应啊，本宫以为是多美的一个人儿，叫皇上这样上心，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长比咱们多一个眼睛或耳朵啊。”
说着话的不过是一个十分不得宠的嫔位娘娘，晴鸢跪在地上只是默默的听着，不说话也不反驳。
只是这话音刚落，突然就听一个犀利的声音响起，仔细一看，却是上官澄。
“姐姐这话错了，这妃嫔们得宠不得宠，可不是看长的怎样，据本宫所知，这雅答应昨日还是承乾宫的宫女，今日摇身一变便成了和咱们平起平坐的妃嫔，这里头的门道，可不是你我能够弄的清楚的。”
“……”
各式各样的议论充斥着晴鸢的耳朵，她自然知道这一切都太过正常，只因为自己身份卑微，又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主子。
大抵是听见众妃嫔们把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佟佳妍琴这才站出来充当和事老：“妹妹们都莫要议论了，不管雅答应之前的身份是什么，现下皇上封了她为答应，她便已经是咱们的姐妹。”
听佟佳妍琴说晴鸢是众妃嫔的姐妹，许多一看就娇生惯养的妃嫔们脸上露出鄙夷与不屑，甚至是丝毫不加掩饰。
“贵妃娘娘说的是，位分什么的，说到底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说白了，咱们姐妹的使命都是一样的，那便是同心同德，一同侍奉了皇上高兴，免了皇上的后顾之忧才是。”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珩妃这才开口打圆场，句句都是顺着佟佳妍琴的话往下说的，却句句是偏向晴鸢。
自从郭络罗氏被贬，宫中最有分量的便已经只剩下佟佳妍琴与珩妃两人，现下两人都开口为晴鸢说话，自然没有人这样傻与她们对着干，翔凤宫中再无人吱声。
其实想来也是，这样多的人对一个小小的答应指手画脚也却是无趣，佟佳妍琴最终也只是按着规矩说了几句，便让晴鸢回去了。
回去，便是要带着答应的位分去见慕容韵璇了，其实垣昊的意图非常明显，承乾宫本是给慕容韵璇独住的，现下安排一个没有被禁足的雅答应在里头，明显就是为了给慕容韵璇了解外头事情的一个方式。
“雅答应回宫。”
这是大章朝的祖例，但凡初次侍寝回宫的妃嫔，都要由内监尖着嗓子说上一句：“某某某回宫。”
“娘娘，雅答应回来了。”琐禾在慕容韵璇身边轻声提醒，慕容韵璇微微点头，“去正殿等她吧。”
“嫔妾回宫，参见璇嫔娘娘。”现在的晴鸢已经是一身妃嫔服制，薄施粉黛却正好显现出她本就姣好的面容，大好的年纪正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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