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玄山的一夜是不平凡的一夜
知道动物园里的大猩猩是何种遭遇吗？我如今可是深有体会啊：满桌的美味佳肴我是无福消受了，这不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慢言低语已足够让我坐立不安，哪还有胃口吃饭。可气的是老头儿不理会我的窘境，满面红光挺乐呵，还在一旁做旁白，让我不禁联想到这样一幕：
我披着几片树叶被关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玄天道人在一旁向一干前来参观的弟子做介绍：
“看！这是来自花都城的雌性大猩猩，大家请看：她四肢发达，动作敏捷，可以从笼子的这一头一跃而起到另一头，再看她的尾巴……”
我实再联想不下去了，果真一跃而起，抛下句“我累了，下去休息了”便匆匆离席，留下一干人等在风中零乱啊零乱。
这间屋子是饭前楚师兄带我来看过的，据说是花猫的闺房。他们大概是刻意而为之，让我住花猫以前的房间。我倒是没意见，至少花猫还算爱干净，又没有皮肤病，我放心啊！
房间简简单单，规规整整，也不知道花猫下山后有没有别的人住过。纵使没有也定是常有人来打扫，书桌上纤尘不染。书架上的书不多，想是有用处的已经被花猫带走了吧。我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花猫早已经不住这里，我却能从中嗅到他的气息，内心莫名的安逸，与外面的嘈杂相比，这里确实是一片净土，不知不觉一阵困意袭来，我竟趴在书桌上合眼睡去……
梦中依旧是那个清晨，那个飘然若仙的身影，我们相顾无言，泪水却莫名流下，一份委屈加一份感伤，张张嘴却又无言以对……
猛然清醒，眼角还真有泪痕，心中的酸涩也挥之不去，我不免怀疑：这间房子是否还保留着花猫的一丝意念，他的身影太过清晰，挥之不去……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还有楚师兄的声音，
“飘飘师妹，师弟们太过冒昧，不过也是出于对二师弟的关心，你不要放在心上。师傅见你刚才饭也没吃好，特意命人做的宵夜，你吃吃看。”
我开了门，一个小师弟端着茶盘，茶盘里是几样简单的小菜和白米饭，看上去倒也不错。我望望站在一旁的楚师兄：
“谢谢师兄，进屋坐坐吧！”
楚师兄考虑了片刻便举步进屋，我也确实饿了，顾不上太多，独自在书桌上开吃，送饭的小师弟睁大眼睛看着我，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楚师兄命他下去，一会儿记得来收碗筷就可以了。
楚师兄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傅他……”
我喝下一口番茄蛋花汤，抬头看楚师兄，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也看出来了，大家都对我无恶意，只是好奇他们的二师兄的媳妇是什么样子而已。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不是夫妻关系，你师傅就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没事儿没事儿，以后就都清楚了。”
楚师兄不置可否，见我并不是真的怒不可遏也就放了心，和门离去。吃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在屋子里转转消消食，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翻了几下，一页纸片飘飘落下，我弯腰拾起，两行飘逸洒脱的字迹映入眼帘：一卷山水一卷秀，一抹笑颜一抹柔。我不禁失笑：花猫一大男人写这种句子，定是在思春！思谁？这个可是个复杂的问题……
正琢磨着，有人叫门，想是那小师弟来收碗筷，我把纸张收起别在腰间，打开了门，果然是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师弟，
“师姐，我……我来收碗筷。”
看样子，还有点儿紧张，
“哦，那进来吧。”
小师弟边收拾碗筷边打量我，见我看他又赶忙收回视线，我看他的样子着实有趣，就笑着问，
“小师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我……我叫堂堂，十五了。”
还是小孩子，就是这名儿忒卡哇伊了，也不知道谁起的。
“堂堂，对师姐很好奇？”
堂堂显然更加紧张，
“不……不是……”
“师姐又不是老虎，瞧你吓的，你应该认识我们派的很多师姐吧？你都这么害怕啊？”
堂堂终于不再结巴，
“我不害怕她们啊，她们对我可好了，我只是听他们说你是二师兄的媳妇。”
“哦，看样子你二师兄一定对你很凶了，连他的媳妇都这么害怕。”
“二师兄一点儿都不凶，我不是害怕你，我就是比较好奇。”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没见我啊？”
堂堂摇摇头，
“我赶去的时候，师兄们说你已经回房了，我这才……”
“这才揽下给我送宵夜的差事？”
堂堂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咧嘴笑了。见他不再拘束，我也就放下心来，
“不急着走吧？坐下来陪师姐聊聊天吧。”
“不急，回去也没事做。呵呵……”
堂堂答应的挺干脆，要是他知道自己日后的遭遇，肯定会后悔今晚这个不经意间的决定。
“你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吗？”
“反正自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师傅说是他把我从山下捡回来的。”
也不知老家伙是不是在蒙骗小朋友，反正跟豆豆一样，都是可怜孩子，
“对了，师姐有个弟弟跟你一般大，现在认你二师兄当师傅了，论起来还得管你叫师叔呢！”
到底是小孩子，贪大辈，听我这么说高兴的不得了，
“真的啊？我都当师叔了！呵呵，我以后一定要见见师姐的弟弟。”
“好啊，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师姐，二师兄他好吗？去年他有事回来过一次，如今我又快一年没见到他了，真想他啊！”
“他啊！好着呢。看样子他在这里人缘混得不赖嘛！”
堂堂骄傲的一挺胸脯，
“那当然，二师兄武功好，待我们更好，整天与我们一道玩儿，他下山后，日子很无聊。”
我心里不服气：不就是带帮小弟一起胡闹嘛，我也常扮演这种角色，没啥了不起的。说话间，堂堂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蝈蝈篓子的小玩意儿，得意的向我炫耀，
“瞧，这就是二师兄当年送给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别的师弟都没有呢。呵呵，我天天都来扫二师兄的房间，说不定哪天他会回来，有尘土味儿可不好！”
本来说的挺乐呵，我却被这孩子的天真烂漫所感染，不免有些动容，手不由的抚了抚堂堂的头，
“以后我会让你二师兄常来看你的。”
……
送走了堂堂不久，我就和衣躺下，饭前睡了一小觉，现在毫无睡意，只是大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原来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谁能想象那个风光无限，英明神武的茂王爷也有写酸诗，编蝈蝈笼子的时代。只是我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有关花猫的点点滴滴，我再多的坚持和固执恐怕都拗不过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在意。我掏出颈间的那只红玉的猫咪，端详的出了神：他会记得去取回那只为我而订做的小猪吗？取回了也会向我一样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吗？想念，果真蔓延开来……
第二天一早，我自己起了床，把床拾掇整齐就走出了房间，一路走来，不时有花猫的师弟们向我投来善意的微笑，还有的叫我飘飘师姐。总之，我已完全从昨天那种窘迫中解脱出来，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这终归只是一帮可爱的孩子。
简单的洗漱，简单的早餐，我背好师傅吩咐要取的东西，就跟在那个不怎么待见的玄天道人身后准备回天山。堂堂这孩子就是感情泛滥，大概也是爱屋及乌吧，都送到大门口了还舍不得回去，我出言安慰，
“堂堂师弟早些回去吧，师姐有空就来看你，好好练功，说不定将来可以跟着你二师兄为他效力。”
偶像效应果然起作用，堂堂猛点头，转身就奔回去了，大概是去练功了。玄天老道发话了，
“你倒是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可是堂堂不能掺和朝廷的事。”
“为什么啊？”
老道摇头不语，我也不便追问，只是在心中打下一个问号。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禁忌，吃一堑长一智，我还是不打听了。
“丫头你是要在天山派学习医术吗？”
“嗯……算是吧，我跟我师傅说学用毒，她老人家说其实用的好了，也是能治病救人的。毕竟能下毒就能解毒，我可以帮人家解毒。”
老头儿点点头，
“这倒不假。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除了问你师傅，也可以来找我，毕竟我贾神医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狂晕，他还真好意思提。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倒有些信了，
“你怎么姓贾？”
玄天道人瞪眼看我，
“我怎么知道？我父亲姓贾，我自然也姓贾！”
这倒也是，反正他不可能姓玄天。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感觉不是很久就回到了天山派。玄天道人去找师傅谈情说爱了（自己师傅你都敢黑？），我继续像个小老鼠一样，往自己的丹房运东西。唉，这就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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