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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游春聚会心悦 小儿冲撞掀风波


  三月三,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长安东门车水马龙,达官贵人、老百姓着颜色鲜艳的衣服,乘马车、骑马、步行、坐轿,纷纷前往长安八水之一的“灞河”。

  平唐开国大帝李平唐选址长安为国都,在灞河河岸十里栽了万株柳树,一到春季,柳絮漫天飞舞,颇为壮观。灞河旁边建有驿站,还有桥、亭,亲朋好友之间送行会选择灞水灞桥旁边的灞柳下,“柳”与“留”谐音,表达依依不舍的心情。

  后代皇帝又在柳树之间植了桃树,春季粉色桃花遍开,与绿色柳树相映成辉,粉桃如同窈窕小娘,绿柳如同儒雅君子,仿佛一对对男女情侣,春风袭面,水雾萦绕,形成长安一大景观。

  今年平唐国晋升为帝国,终于解决了几百年的大战患突厥铁骑,全国上下欢腾。

  今日长安灞河边人流如织,上至帝后、下至百姓夫妻,全城人倾巢出动踏春野游,望眼放去,处处是欢歌笑语,人们尽兴嬉水玩耍,享受春光下美丽和平的长安。

  几大世家俊美的少年郎聚在一起在河岸青草地饮酒做诗,不远处坐着许多位娇艳美丽的小娘弹琴唱歌。

  皇族宗室的近百位贵人们在亭子里煮茶品诗高谈阔论,瞧到振郡王府的马车,立刻招手,李振却是带着腆着大肚子的妻子央金公主避开这群人。

  央金公主叫奴仆赶马车往前面行去,大概行出两、三里,终于瞧到福乐庄的人,这就搀扶着央金下了马车,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很自然的合并在一起野游。

  央金公主穿着吐蕃肥大的衣裙,怀孕的她增重三十斤,却是胖得匀称,瞧着丝毫不臃肿,肤色黑红的脸上闪烁着母性的光泽,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竟是比原来还漂亮了。

  李振与央金公主向福乐庄众位长辈行礼之后,瞧到不远处坐着一对身着华服气质高贵不俗的中年夫妻,他们旁边坐着两个穿着从未见过见过新款式衣裳的漂亮小娘,惊呼道:“陛下、皇后娘娘!”

  李自原挥手和蔼可亲的道:“央金,你怀着小小郎,无须多礼。”

  唐皇后指着李兰、李月笑道:“央金,这是你飞王叔的二女、三女儿。”

  央金双手扶起两女,真诚的夸赞道:“两位县主妹妹生得真是美丽,皮肤白净像雪山上的雪莲花。”

  李兰、李月早就听过央金的名字,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论容貌、气质不如几位公主姑姑,但是亲和力很高,是个极有特点的女子,让人过目不忘。她们起身向李振夫妻行礼。

  长秀拿来一把灵楠木高脚靠椅给央金坐,央金瞧着帝后都坐着低脚的折叠小靠背椅,不想逾越,道:“你还是给我取一把跟大家同样的椅子。”

  长秀笑道:“王妃说陛下、娘娘把您当成亲孙女来看,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您怀着双身子,就踏实的坐下吧。”

  李自原点点头指着高脚靠椅,不容置疑的道:“央金,莫多礼。”

  李兰过来将高脚靠椅放在央金身后,扶着她坐下。

  央金面带微笑连声称谢,她一个小小吐蕃国的公主在平唐帝国,大事到小事都能得到这般关照,心里自是感动。

  李弯弯、李烟、李湘拿着几个漂亮之极的灵花环过来,在坐的包括央金,每位女子戴一个。

  李自原上下打量唐皇后,道:“表妹今个有些不同。”

  唐皇后紧张的问道:“怎么不同了?”

  李自原笑道:“你变得更美更年青,坐在我身旁,令我心生自豪。”

  唐皇后在众位晚辈的笑声中羞的脸通红,道:“表哥,莫在孩子们面前打趣我。”

  李振听着一声“孩子们”,心里热呼呼。他是亮王的曾孙,亮王是李自原的仇人,可李自原对他真是相当不错,最令他感激的是将央金公主下嫁。

  央金见李月、李兰戴着花环,更加的亭亭玉立娇羞可爱,如同两个花仙子,与李湘、李弯弯、李烟的气质又是不同,望着她们穿得华贵衣裳,道:“两位县主妹妹,你们人就是美的,穿上这款式新颖的衣裳更是好看。”

  李月感激的望了一眼李湘,道:“我大姐今早给我们送来许多华丽衣裳,还有……”除去每人春季内外衣服四套,还有每人一只漂亮可爱雪白灵波斯猫、一匹灵马、六盆灵花、二十斤灵果。

  李兰岔话道:“还有一些吃食。”

  央金见两女有所隐瞒,笑道:“应是还有灵兽、灵花,对吗?”

  李湘过来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雪山来的聪明的央金。俺好久未见两个妹妹,今个补送了几个节的礼物。”

  央金不以为然,丝毫没有妒忌,拉着李月、李兰的手,道:“湘公主对你们极好,她在长安多年比你们见识多,日后你们要听她的话。”

  两女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李湘的喜欢还有敬畏。

  吕照赵、谢家三小、何阳浩、李青、李城、贺莹、贺晶等在河岸青草地上放起风筝,用质量比纸还轻的灵丝绸作的风筝飘得很高,在十里灞河两岸几千人放的风筝当中飞得最高。

  他们的风筝造型又是极为奇特,长达三丈的红艳色巨型蜈蚣、手拿利剑的平唐将军、紫衣蓝裙手拿团扇的小娘、鼻子长卷的大象,吸引了无数孩子的目光。

  小白带着一群灵狐、灵猫、灵狗在河边看似捞鱼玩,其实保护着众人的安全。

  谢玲珑、白如意、吕青青、何家众孙媳、唐家两孙媳坐在一起说笑。

  这些少妇当中,谢玲珑、白如意、吕青青、江碧、江芸从潭州来的,关系要亲近些,说话就很随意。

  吕青青今年二十岁,已是两个女儿的母亲,因每日食用灵物,又涂抹着灵珍珠粉,岁月在她的脸上未留下半点痕迹,看上去还跟十四、五岁刚出嫁时一样水灵清秀。

  白如意今年十七岁,已成亲三年,听了谢玲珑的建议,要等到十八岁怀孕。

  吕照赵性子像吕方正,凡事爱琢磨,特意派四名奴仆用了三个月到陕西道、河南道官府查记录,发现女子死于难产的人当中七成年龄低于十八岁。他将此事在信里禀报给吕方正,又给朝廷上了一万字的折子,建议女子成亲之后晚几年生育,得到李自原亲笔御批赞赏。

  白如意的性子还是有些小姐脾气,不过只对看不顺眼的人发脾气,在众女面前绝对是个乖宝宝。吕照赵遵守诺言,成亲后待她极好,凡事都让着她,不给她气受。白霄夫妻极满意这门亲事,很感激谢玲珑当时的搓合。

  不远处何七雪、何家众儿媳在忆着多年前在潭州张家村过三月三吃煮鸡蛋的往事,张巧凤、江氏、张氏、沈氏、贺氏、李氏、郝氏、李露、李静、两大学士夫人热闹的打着牌。

  张氏一直有着和离的心结解,白鑫的大婚都自卑的避走望梅庵。沈氏得知后跟她长谈过几次。一个是曾经的高门世家嫡女,一个是商女,辈份差了一代,竟是成了往年交,走得很近。

  何屠夫、两大学士、贺栋竟是高声喧哗搓着麻将。

  四个老头子年龄都过了七十,却均是一头墨发,容颜身体看上去四十几岁,精神爽朗。

  贺知彬坐在一旁,竟是帮着何屠夫出招,专门对付贺栋,贺栋便跟何屠夫对上了,这就使得两大学士轮流胡牌,把两老乐得哈哈大笑。

  唐厚强、唐虎儿、李啸飞站在河边,望着清澈潺潺的河水,聊着国事。

  南方局势稳定,唐家军裁军五万,平唐终于告别了年年战祸的时代。没有仗可打的唐家军今后的路要如何走,再过几年会不会还要裁军,这些唐家父子一直在思考。

  李啸飞听着唐家父子说话,目光跟随着李青、李城。这两个孩子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个子竟比他还高,李城容貌有三分像李静,比李青生得更加俊秀。若让他从两个孩子中选一个,他觉得李青是长子,将继承国公爵位,更加适合些。

  河岸边绿油油点缀着无数美丽小野花的草地上,盘腿坐着一家家野游的百姓。

  十几个奴婢叫嚷着追着一个两岁多的孩童,在人群里惊险的穿梭,从百姓铺满吃食的油布上踩踏而过,引来无数骂声。

  “那是哪家的小小郎,大人怎地不看好他,叫他乱跑!”

  “我家胡饼、酱肉都被踩了!”

  四个贵妇打扮的美貌女子在奴婢们的陪护下,急匆匆追着孩童。她们是六公主李蓉、峦王妃何莲、白侧妃、张侧妃,那个小童是李蓉的唯一的亲生儿子马奇。

  何莲娇喘吁吁,道:“姐姐,奇郎怎地跑得如此快?”

  李蓉道:“还不是他舅舅,教了他功夫,他天天都练,竟是跑得比大人还跑得快。”

  李峦正月底去封地桂州,却是以他未成年为由,把正妃、侧妃都留在长安。

  何莲在上元节被李峦调教过跪着抄写《女戒》一百遍之后,收敛了傲气,不敢把对李峦的怨气在马充容、李蓉面前表现出来,就将火发在两个侧妃身上。何家族长何乾是她的亲爷爷,她在族里的地位很高,而白侧妃、张侧妃在族里的地位不如她,这就矮了一头,又是侧妃的身份,暂时被她拿捏的不敢反抗。

  一大群人追着马奇竟是跑出两里多路,四女累得停住脚步被奴婢扶着喘气,听到两个十一、二岁的官家小娘与她们的四个奴婢高声指责马奇惹事,这还了得,竟是冲上去,自报身份,仗着是公主、王妃,罚这些人全部跪下自已掌嘴一百下。

  只是指责声此起彼伏,有人还骂马奇的长辈未管教好。

  李蓉气得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倒不会失了仪容叉腰大骂,叫奴婢暗中去把这些人的身份记下来,回头再一个个毒打收拾。她那公主府里有下人二百名,峦王府下人三百余名,这么多人合起来几天就能把今个骂她的百姓轮流报复个遍。

  谢平福正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后头,瞧着他们放风筝,他做的风筝飞的最高,特别开心。

  谢平福听力、视力极好,听到远处许多人在叫骂一个乱蹿调皮的细伢子,心里好奇,向谢平泰打了招呼,带着小灵狐十二黄,运起轻功箭般射出去。

  马奇梳着包子头,穿着蓝色衣裤,戴着镶白玉的黄金项圈,抬头瞧着天空,拼命得往前飞,为了甩掉尾巴,机灵捣乱的专门往人群里跑,听到身后叫喊一片,亢奋的咯咯大笑。

  马奇眼前闪过红影,砰的一声,正好撞在他高两个头的谢平福身上,被谢平福双手紧紧抱起,他在马家常听人说起人贩子,马家有两个庶出的小小郎就是被人贩子钻了奴仆的空子拐走不知卖到何处,他吓得惊叫道:“坏蛋,放开本公子,本公子的娘是当朝六公主!”

  谢平福奶声奶气道:“原来你是六公主的儿子马奇,那你得叫我一声干舅舅!”

  马奇双手被谢平福反转到后背制住,不得动弹,敢这样子对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峦。

  马奇不过两岁多,胆子很小,一下子就哇哇哭起来。

  谢平福蹙眉道:“没出息,哭什么?你一路飞奔过来,撞了多少人,你的下人为了追你,踩翻百姓的吃食,你做错事还要哭,真是丢脸!我拦下你,是不想你往前过去惊了圣驾。前头有你皇帝外公在,你这般莽撞无理的冲过去,定会被罚,还会牵连你的下人挨骂!”

  马奇听得李自原在前头,哭声渐低,道:“你骗人,皇帝姥爷岂会在此?”

  谢平福道:“今个陛下、皇后娘娘与民同乐。你若不信,随我过去。不过,你得叫你的下人挨个去给被你惊扰的百姓赔礼、赔吃食。”

  马奇骄横叫道:“本公子凭什么要去赔礼,不去!”

  “你犯了错,还不肯给人赔罪,该打!我是你干舅舅,若不打你,日后你再犯,我也有责任。”谢平福将谢玲珑教育他的方法用了,伸手重重打了马奇屁股三下,打得马奇哇哇大哭。

  谢平福在娘肚子里就食灵物,一岁多开始练功,对付马奇这样的小家伙,简直易如反掌。

  马奇长这么大,这是头一次挨打,委屈之极的大哭。

  百姓们瞧着惹祸的富贵小小郎马奇被比他大一些的小小郎揍,均是哈哈大笑。

  一些百姓大度的摆手道:“莫打了,不过是个两、三岁的小小郎,正是顽皮时候。”“快莫打他了,瞧着他长得小模样多可爱,哭起来让人心疼。”“我家只是两个馍、四个煮鸡蛋被弄到地上脏了,那就少吃几口。不碍事的。”

  马奇的十几个奴婢气喘吁吁赶至,见小主子竟被谢平福打了,立刻将两人围住,等着李蓉过来处置。

  谢平福自报家门,奴婢们一听是湘雪公主的第五子、忠国夫人的五弟,唬得跪下磕头。

  谢平福逼着马奇下令让众奴婢去给百姓们道歉,马奇被打怕了,只能哭着遵从。

  十二黄如人般站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胡须上下乱动。

  马奇眼泪鼻涕一大把,瞧到十二黄又笑了,道:“这只狐狸好通人性,比我家后院圈养的狐狸好玩,我给你五百两银钱,你把它卖给我!”

  谢平福摸摸马奇的包子头,取出帕子给马奇擦眼泪、鼻涕,道:“莫说这是观世音菩萨赐我的灵狐不得售卖,就冲我如此喜欢它,你都不应该开这个口。”

  马奇一脸疑惑。以前爹娘带他去街上玩,他看上的玩艺,哪怕是人家身上佩戴的玉,爹娘都会想办法给他买回来。

  谢平福耐心的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戴的黄金玉项圈怕是有些日子了,应是长辈送的吧,在你没有危急的事情下,会舍得把它卖掉吗?”

  马奇似懂非懂,双手捂着黄金玉项圈,道:“这是峦王舅舅送我的寿诞礼物,我自是不能卖掉。”特意重申道:“就是有危急的事,我也不会卖掉它。”

  何莲尖锐的声音响起,气势汹汹,居高临下喝道:“谢平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陛下的亲生外孙!”

  李蓉冲上前蹲下双臂怀抱马奇,一脸惶恐,呜呜哭着道:“我的儿,他打你哪里了,叫娘瞧瞧,娘定会给你做主,替你打回去!”

  张侧妃、白侧妃站在一旁,身后是一群战战兢兢的奴婢,包括刚才马奇派出去道歉的下人,就是这些下人中的几位向李蓉禀报马奇被打大哭之事。

  将近二十个人将谢平福、十二黄围住,谢平福却丝毫未露怯意,马奇讨好的给他介绍四女的身份。

  谢平福只认得李蓉,从容的向李蓉、四女鞠躬行礼,道:“小子谢平福见过王妃、公主、两位侧妃。”

  李蓉凶狠的瞪了谢平福一眼。何蓉冷哼一声,目光蔑视。

  两位侧妃向谢平福还了礼。李峦在王府没少夸长安谢家的人,谢平福不过三岁,就如此知礼,她们自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去。至于何莲,在她们眼里那就是空有一个美丽皮囊,等着她们有了子嗣,便不会像如今这般处处让着她。

  谢平福走到李蓉、马奇身前,道:“公主,我刚才只是打了马奇屁股三下,他也知道错了,并叫奴婢去向百姓道歉。我以为马奇是独自出来游玩,这就以干舅舅的身份管了他,若是您觉得我下手重了,那我向您陪礼,日后看到类似的事,我定不会再管他。”

  何莲在一旁惊呼道:“姐姐,那可是紧要部位,快好好瞧瞧奇郎,若是打坏了……”

  李蓉慌得脸色苍白,急忙去脱马奇的裤子。她的驸马被李峦一脚踢得命根子废了,她的儿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干脆学李灵一样自尽得了。

  马奇早慧去年就穿封裆裤了,岂能众目睽睽之下露出屁股,羞得两只小手死死抓紧裤带,道:“娘,我好好的。”

  李蓉吼道:“让娘瞧瞧,他若打坏你了,娘让他抵命!”

  谢平福站在一旁,小脸表情纠结,不知如何劝慰李蓉。他真是一片好心,不想马奇将扰乱百姓当成好玩,日后习以为常,长大就会变成执绔子弟。

  张侧妃上前两步,大胆的道:“姐姐莫慌,谢家五公子也是个小小郎,下手岂会重,他不过见奇郎可爱,跟奇郎玩耍,怎么可能把奇郎打坏呢?您刚过来时瞧到奇郎在摸灵狐,好好的呢。”

  李烟、李弯弯、李湘、贺莹远远的瞧见谢平福低着小脑袋被一大群人围着,快步走来,互相行礼之后,谢平福讲了事情前因后果。

  李蓉抱着马奇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会四女。

  何莲清傲的微抬下巴,嘲讽道:“上来就打人,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马奇道:“娘,干舅舅跟我玩耍,没有打我。干舅舅给我讲道理,我听着他跟舅舅一样说得好。”

  谢平福道:“马奇,谢谢你不怨恨我。”

  李湘亲热的牵着谢平福的手,在他耳边小声道:“小叔叔,咱们回去吃烧烤。”

  谢平福眼睛一亮,道:“这么快就能吃了,哥哥们不放风筝了?”

  马奇猛的想起一路奔跑的原因,抬头望向天空,找了一会儿,跺脚叫道:“那些奇特的大风筝呢?长鼻子大兽、长长的大蜈蚣!”

  李弯弯笑道:“放风筝的人要忙着做吃食,把风筝都收了呗。”

  谢平福走向前,道:“奇伢子,你刚才说的两只风筝中的长鼻子大兽风筝是我亲手做的,它叫大象,是南方的大兽,就连老虎都打不过它,它看着很凶,其实很温顺。你这么喜欢,我把这只风筝送给你!”

  马奇哇的惊喜叫了一声,用力挣脱李蓉的怀抱,跑过去双手搂着谢平福,笑道:“干舅舅,你太厉害了,快带我去瞧瞧那只大象!”

  李蓉站起一把拉过马奇,怒道:“你没见过风筝?还敢跟他玩,不怕丢了命吗!”

  马奇根本不怕李蓉,倔强的道:“娘,我喜欢干舅舅。”

  李蓉见马奇一脸崇拜的望着谢平福,气得挥起左手去扇谢平福的脸,厉喝道:“面善心毒的东西,滚开,别带坏本公主的儿子!”

  谢平福冷不防被李蓉偷袭,小身子本能的往后退去,轻松避开她的手掌。

  李烟凤眼圆瞪,上前抓住李蓉的手腕,将她用力向后推去,把她推的退了两步,威严怒道:“福郎没有错,错的是奇郎!你教子无方,福郎看在跟咱们是干亲戚的份上,才替你教导他,你竟然骂他心肠毒,还要打他?父皇、母后就在前头,咱们一起过去把事情说了,瞧瞧谁没有规矩!”

  何莲听得最后一句,脸色苍白。她哪里知晓李自原、唐皇后也来了,还是跟长安何家的人在一起。

  李湘气道:“六姑姑,俺是你的晚辈,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这一路上有许多孕妇,若是奇郎撞倒一个,出了事可就是一尸两命!你这般纵着马奇,宠溺他过头,就是害他。福郎好心来教诲马奇,你竟把福郎当成仇人,真是不分事非,蛮横霸道!”

  李弯弯幼时没少挨李蓉的掌掴,揽着谢平福到一边,低声嘱咐道:“福郎,她不是善人,你莫当她是亲戚,日后离她远些。”

  两名侧妃惊慌失措,上前跟谢平福陪礼,道:“福郎,奇郎被打,六公主母子连心,心疼不已,这才失控打骂你。你莫生气。”

  马奇抬头见李蓉惊恐后悔的目光含泪,吓得哭道:“干舅舅,对不起,我娘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向我皇帝姥爷告状。”

  公主、王府的奴婢跪下一片替李蓉求饶。谢平福伸手摸摸马奇的小泪脸,道:“若是你今个乖乖的,岂会发生这么多事?”

  马奇点点头,道:“干舅舅,我错了。”

  谢平福道:“你跟你娘回去吧。那只大象风筝,我明个叫下人给你送去。”

  马奇道:“干舅舅,我想跟你玩。”

  谢平福瞟了牙齿咬着嘴唇湛出血的李蓉一眼,摇摇头朝他挥挥手,叫着四女走了。

  何莲望着李湘等人的背影,不安的道:“姐姐,您说她们会不会去向父皇、母后告状?”

  白侧妃提议道:“咱们要不要过去请安?”

  张侧妃劝道:“姐姐,今个的事定会传到父皇、母后耳里,您不如这就过去向湘雪公主陪个礼。”

  李蓉环视围观的百姓,心里怒火更甚,只是听得三女一说,不得不思量一番,最终硬着头皮带着马奇、三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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