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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还凑合


“真是一颗大好头颅,难怪有人出价如梦赋,要买回去当文房清供,说是要拿来镇纸……也不知那纸有多,大,得用头颅压?”儒生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说不准是拿来压酱菜哩。”

        儒生说话归说话,手上动作不停,铁扇横着一划,将满脸惊恐的公子哥头颅,切豆腐似的摘下,看得年轻掌柜大惊失色,手一抖勒住马车,马车直接停在儒生身旁,仿佛是在跟对方打趣说,不小心当那目击之人,怪不好意思的,要不连我一起杀了灭口?

        儒生瞧见年轻掌柜眼中惊惧之色,好似十分满意,慈眉善目,语气和蔼说道:“正好苦恼怎么收头颅呢,你这小小酒铺来得真是时候。”

        儒生抛了一锭金元宝给掌柜,年轻掌柜吓死在原处,根本不敢接,任由金元宝在板车上翻滚,最后停在角落。

        儒生哈哈大笑,又说道:“今天的事情就别跟人提起了啊。”儒生指了指失去脑袋的公子哥身去,底下积了一摊腥臭尿液,“至于这副臭皮囊,任由野狗啃去,也不要管了啊。”

        年轻掌柜还能敢什么?死命点头就是。

        儒生见年轻掌柜这般配合,也不为难,揭开一坛酒酒封,把头颅沉了进去,又另外拍开一坛酒,拎起仰头一灌,是那寻常黄酒,不怎么好下嘴。

        “酒钱我付了,话要记得听啊,可不要逼如梦赋之人做杀人没钱赚得赔本生意啊。”

        儒生右手一坛黄酒,左手一坛人头酒,大摇大摆,沿路远去,留下久久不能回神的年轻掌柜。

        那天年轻掌柜回了酒楼,店主点货时问起怎么少了两坛酒,年轻掌柜只说有人在路上强买,自己怕不顺对方意思,酒打砸整车酒,只好卖了,幸好对方出得钱多,赶紧将一大把铜钱交给店主,店主有些奇怪,这好似是不久前发给年轻掌柜饷钱?不过看在钱多份上,也就没往下细想了。

        至于那锭金元宝,年轻掌柜自然是偷偷藏下,半年之后,年轻掌柜始终无法摆脱儒生的阴影,决定远离是非之地,最终落地陕西滁垻镇,而那枚金元宝,早被年轻掌柜设法找开,成了起家建酒铺的本钱。

        一去将近三十年,掌柜没想到竟还能听见如梦赋三字,一时间神情恍惚,眼底有恐惧,有不安,更多的是担心在后厨的婆娘,会不会因为自家汉子年轻时的恶事,平白失去一条性命。

        蔺飘渺歪着头,不明白一个问题而已,掌柜的怎么脸上出现这么多变化,难道是问了不该问的?

        蔺飘渺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的,于是替掌柜斟杯酒。

        掌柜还没回过神来,接下递过来的酒杯,仰头喝下,甚至还把酒杯重重放在蔺飘渺身前,意思再来一杯。

        蔺飘渺也不为忤,还真又倒了一杯酒。

        蔺飘渺忽然觉得,中原人的心思变化,可能跟家乡大漠有得比,风来风去,便是不同样貌,难捉摸得很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嘈杂之声,一行四人跨过门槛走进酒铺,为首的是一名糙脸汉子,九尺之躯,身背环首刀,在一行人中可谓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的是,糙脸汉子手里却拿着两副画卷。

        一行人径自落座,糙脸汉子手往桌上一拍,画卷在桌上摊展开来。

        “哪个是掌柜?”

        蔺飘渺呷了一口酒,也不掩饰自己目光,打量门口一行四人。

        为首的糙脸汉子身后是两男一女,站于左侧男子一身青衫文士装扮,头戴金线云巾,手上端着一柄一尺长的铁尺,右手拇指不停摩娑尺面。青衫男子注意到蔺飘缈视线,微微点头,报以温尔微笑。

        青衫男子旁是名年过半百的白发老者,老人体态瘦弱,佝偻着身躯,竹杖傍身,打走进酒铺就目视脚下简陋木头地板,似在神游,又似打盹。最后一位是名身着红裙的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子,腰间挂着一柄短剑,此刻那双水灵灵大眼正在东张西望,观察酒铺每个角落。

        糙脸汉子也看向蔺飘缈方向,又问了一次:“哪个是掌柜?”

        蔺飘缈伸手推了推神色恍神的掌柜,提醒道:“掌柜的,在喊你呢。”

        掌柜一个机灵,望向门口四人,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靠了过去,“四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糙脸汉子径自往身前桌子坐落,其余三人也各自坐定。糙脸汉子位置正好与蔺飘缈正对面。

        糙脸汉子解下环首刀,随手置于桌上,那刀显然十分沉重,蔺飘缈注意到桌脚微微下陷数寸。

        糙脸汉子吩咐道:“一壶酒一壶茶,切个三斤羊肉,炒菜随意。”

        掌柜抓了抓脸,不好意思道:“客官真是抱歉,羊肉跟野菜刚好卖完了,要是客官不介意,我这酒铺的腌渍小菜可好吃了,下酒最好。”

        “那就各来一碟吧。”青衫男子手靠在桌上,拇指依旧摩娑着铁尺。

        红裙少女个儿不高,抬起一双细腿在桌面下晃压晃的,一不注意踢到了白发老者膝盖。红裙少女道了声欠,白发老者闻若未闻,依旧低着头,只是现在面朝木桌不放。

        蔺飘缈这才注意到,原来白发老者一双眼睛看不见。

        “好哩,马上来。”掌柜转身就往厨房招呼酒菜去了。

        蔺飘缈不再打量隔壁桌客人,拿起西域衣袍抖了抖,拈针穿线,缝补衣服上破洞。红裙少女斜着身子,歪头注视蔺飘缈举动,似乎讶异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女工?

        说来这门手艺也是被逼得。

        早些年蔺飘缈跟随郎逸之在大漠东奔西走,师徒两人,单凭手上长剑,挑翻无数沙贼,过程中难免伤及衣袍,身为师尊,郎逸之自然而然将修补工作丢给徒弟,蔺飘缈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出门前,郎逸之会要他跟师娘学了一个月缝补技法,显然早有预谋。

        蔺飘缈本是极有耐心之人──除了在多管闲事这一块上──虽然手艺跟个匠字沾不上边,到也从师娘手中学艺几分,简单缝补自然是还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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