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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yofa.--------------->就在这个相同的餐厅,宋楹来过一次,和时秉汶一起,那个时候时秉汶对她说,“你不用费尽心思了,要不我们结婚吧。”

  他的神情淡漠揶揄,宋楹的心头抽痛了一下,但是面带微笑看着他,“好哇。”

  第一次见到时秉汶的时候,是在高一,他是高三生,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礼堂发言,那个时候的他阳光率性,身穿蓝白两色校服,眼睛澄澈清明,宋楹已经不记得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礼堂下乌泱泱的坐了好多人,可是只有讲台上洒下了一束光。

  那个时候的宋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自己痴迷的看着一个人,想要成为他那个样子。

  宋楹很聪明,别的孩子被夸得时候都是漂亮懂事,但是到了宋楹这,从小到大,就是聪明。

  是辛沛主动和她坐的同桌,她只是和老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抱着厚达达的课本坐到宋楹的边上,她的头发长而直,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像个具有亲和力的公主。

  她伸出手,笑盈盈的对宋楹说,“你就是宋楹吧!”

  宋楹蜷了蜷手指,多半天没有回答。

  辛沛很懂得运用自己的魅力,遇到不懂或者不想做的事情,只要适当撒撒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和她在一起,宋楹总是自惭形秽。

  后来,宋楹基本上就成了她的老师,只要是学习上的问题,事无巨细,辛沛都会求教于她,但是宋楹也有自己的功课,每当宋楹拒绝,辛沛就会嘟着嘴不再理她,辛沛不理她,她在这个班便待不下去,所以总是她妥协。

  宋楹的学习方式是框架式的,举一反三,在她的帮助下,辛沛进步的很快,辛沛很高兴,一高兴就会忘乎所以的说起时秉汶,说他的优秀,说他总归是她的。

  咖啡已经冷却,但是就连时秉汶的影子也没看见,宋楹付完钱撑起伞走出了咖啡厅,中间隔了一条马路,路面被雨水润湿折射出绚烂的流光,绿灯亮起的时候,她的眼睛模糊了一瞬间,她在那个瞬间里看见了两个交叠的影子,宋楹摇了摇头。

  大披头说他快要找到手机上那个作为屏保的女人了,宋楹是在工厂里的时候接到的电话,那个时候她还在流鼻血,宋楹很少慌张,但是那个瞬间,她的内心是百感交集的。

  按照约定的时间,宋楹再次来到了永安街,大披头就在火锅店的门口哈着腰叉着腿等着她,看见宋楹的影子他小跑追上去,堆着笑。

  “她在哪里?”

  大披头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正在做生意。”

  宋楹有些愣神,竟然问是什么生意?

  大披头锁着肩头嘿嘿的笑了,“还能是什么生意,当然是皮肉生意。”

  宋楹咬破了嘴唇,问他,“那……还要多长时间?”

  “还有四十分钟吧,那个人只点了一个钟。”大披头看着宋楹铁青着脸,一时不敢给她提钱的事情,那个女人五十块钱一个钟,自己找到她的时候情绪没有控制好,那货竟然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嘴角砸吧着劣质香烟漫天要价,开口一百块一个小时,不然天王老子也不见。

  宋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跟在大披头后面等在了火锅店对面的小旅馆,又要了一个单人间,隔壁的房间里男女欢好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进来,每一分钟过的度日如年。

  大披头有些难堪,踹了踹隔壁的房门让他们小声一点,不然自己马上报警,然后那边的声音果然降了下来,但是隔音效果不好,总有漏网之鱼。

  她和宋楹有缘分,是同一年的同一天出生的,一个是早上,一个是傍晚,性格也天差地别,后来住的楼上楼下,宋楹一直叫她姐姐。

  她很爱漂亮,中学的时候总有男孩子给她塞情书,她一封也没有打开过,她看不上那些人,她一心想着出人头地。

  她很爱梳头发,每天出门的之前会在她自家破角的落地镜前面仔细打扮一个小时,为此早起也无所谓,那个时候流行的发带她一个也不少,她的零花钱没有多少,除了用在学习上,就是用在装扮上。

  小时候的宋楹怕生事也怕惹事,被小痞子欺负敲诈了她也不说话,终于,也是她帮了她,当时她就像一个小泼妇一样,吓得那些小混混鸡飞狗跳。

  上下学的路上,她们也是走在一起,永远是那条芳草萋萋的小路,是她罩着宋楹平安的渡过了一些岁月。

  后来,她们两个一同被保到了西城中学,那是很少有的事情,在那个偏僻的西郊,邻里还津津乐道了一段时间。

  可是再后来,又不一样了。

  她帮了宋楹很多,但是宋楹对她有愧。

  有人敲门,大披头推了推宋楹,宋楹这才回过神来。

  “她来了。”

  宋楹起身去开的门,然后一开门就闻见了一股杂糅的香水味,浓烈的有些刺鼻。

  来人看见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女人,顿时觉得被耍了,她叉着腰用粤语骂咧了两句,脸上抹了一堵白墙,说话的时候有褶子,和颈项处的肤色来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幸好,她只是某个角度像她;幸亏,她不是她。

  宋楹的心从嗓子眼处落下,她自私的想,她宁愿她死了。

  因为不是宋楹要找的人,大披头不想给钱,女人刚想剑拔弩张,就看见宋楹拿出了钱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现金。

  宋楹不发一语的给了钱,本来想要叮嘱两句眼前这个女人,但是话到嘴边总是显得多余。

  大披头跟着宋楹后面出了小旅馆,宋楹双手□□牛仔裤兜里,上身的格子衬衫打了一个干练的小结,她就一直低头看路,顺便想些事情。

  永安街这个时间段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不同食物的香味也浸透在了空气里面,大披头摸摸肚子觉得自己饿了,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鬼头鬼脑的似乎在跟踪自己。

  他觉得自己想多了,放心大胆的和宋楹继续往前走,一个不注意,他猛地回头,这才惊觉刚才他看见的那个人形影不离,而且那个人在注意到大披头的目光似有闪躲。

  大披头战战兢兢的扯了扯宋楹的袖子,宋楹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直走,不要回头。”

  时秉汶开车回家的途中接到了付绛的电话,电话里只是说婴婴最近出水痘,闹得慌,让他过来看看,时秉汶说好,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宋楹,然而她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回到老宅的时候婴婴已经哭了好长时间,两个老人都待在客厅围在她后面急的焦头烂额,婴婴还是比较害怕时秉汶的,一看见他出现就委屈的噤声了,她的小脸红嘟嘟的,大大的眼睛湿润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嘴巴翘了起来,头发小卷,像个公主,却张了一些乖张的水痘,水痘还在发,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时秉汶将婴婴从付绛的怀里接过来,大拇指抹掉她的眼泪问付绛是怎么回事,付绛说是最近幼儿园水痘风行,婴婴也是这两天才开始的,医生说还要过一段时间水痘才能完全消掉,婴婴身上痒,所以睡不着。

  时祁中怒其不争的补了一句,“好不容易睡着了做了个噩梦又醒了,醒了叫妈妈,打电话给小楹又打不通。”

  时秉汶蹙了一下眉头,淡淡的解释说,“她最近工作比较忙,有时间就会过来。”

  “最好是这样。”付绛有些不满,她看见婴婴怏怏的样子心里难过,想到她到现在还不肯吃饭,转身给保姆要了一杯蜂蜜,又试了一下水温,觉得温度适宜,这才放在婴婴的唇边,婴婴若有似无的抿了一口便嫌弃的将脑袋埋在了时秉汶的肩头,时秉汶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婴婴俯下去的小脊背,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辛沛都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安置她?”辛沛从小和时秉汶一起长大,可以说她是她认准的儿媳妇,如果不是宋楹的话,他们的人生早就已经圆满,不会蹉跎到现在,“她父亲当年为了救你少了一条腿,这份恩情,你可不能忘。”

  时秉汶的眼神晦涩难明,嘴角艰难的牵了牵,他冷声说,“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脆弱的趴在自己肩头的女儿,心头有一块坚硬的冰棱部分融化,像流水一般潺潺流动,虽然女儿从小不和宋楹住在一起,但是现在无辜可怜的样子,却有着气质上的相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到她,弄得心情莫名的有些烦躁。

  “先让她和婴婴多接触一段时间吧。”

  “这样也好,刚好我明天带婴婴去医院,她爱哭,让辛沛哄哄她。”付绛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你们年初就说好要那什么,”说好的离婚,但是付绛考虑到婴婴没有说出那个词,“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你已经耽误过辛沛一次了,我们一家都对她亏欠,好不容易她回来,你可不能再辜负人家。”

  “知道。”时秉汶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其实好多事情都是摆在台面上的,比如当初自己和宋楹怎么结的婚,婚姻中间什么状态,以及这场婚姻该有的收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夜晚时秉汶第一次给婴婴讲睡前故事,她身上痒的时候他不让她抓挠,自己会不停的用热水给她擦拭,女儿中间断断续续的又醒过好多次,快要天亮的时候,她在梦魇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喊妈妈。

  时秉汶本来睡眼惺忪,现在右眼皮却跳个不停,他睡不着,便起身抽烟。

  辛沛很会哄小孩,这几天她一直不遗余力的和婴婴相处,婴婴本身也比较自来熟加见异思迁,辛沛知性漂亮还温柔,婴婴自然黏她黏的不得了。

  婴婴开始几天还哭喊着要妈妈,辛沛出现之后,宋楹也就被淡忘了。

  宋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好多天,因为出外采访是常有的事情,不提前招呼一声也是正常的,所以报社没有什么知觉。

  时秉汶再给宋楹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她必然将自己加入了黑名单,他有些气恼。

  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聚焦前方,眸子沉了沉,大家以为他心情不好,因此气氛不敢活跃起来,时秉汶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便让技术部的人留下来自己讨论,方案形成初稿之后交给博晟,至于和董事接洽的事情,直接给博晟报备。

  交代完这些,他便出了会议室。

  烟灰缸里的烟蒂多了一根又一根,已经一个星期了,这种情形是不大可能出现在宋楹的身上的。

  宋楹总说她在很早以前就认识时秉汶了,可是时秉汶正式认识她的时候,情况却糟糕了很多,那个时候他刚接手时祁没多久,时祁一个赫赫有名的商业地产开发案还没开始就发生了拆迁斗殴导致伤亡的事情,这件事情的责任还是应该归咎于市政*府拆迁失当,但是因为公关部的失职导致媒体恶意渲染得以发生,后来引起了蝴蝶效应,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市政*府那边的面子不能驳斥,所以事情真相一直都在半透明半公开的暧昧状态,这种艰难的局面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时秉汶压力很大,散户抛股,市值应声下跌,公司对他的非议也越来越多。可是危机往往和商机同行,市政*府因为这件事情欠下他很大一个人情,他也趁着股市混乱的时刻以他人名义回购了时祁在市面上的大部分散股平衡公司内部各方面力量。

  一个月后他顶住压力等来了国土局官*方的记者招待会,招待会火药味很浓,但是官方还是给出他们所调查的事情始末,时秉汶虽然知道官方解释掺水很多,可至少证明时祁是和整个□□的官民冲突无关的。

  再之后依旧有部分民众依旧上访,但是时秉汶禁止公司方面给予伤亡者任何赔偿,他知道这是堵住悠悠之口的最好途径,也避免公司遭到后续的二次伤害,可是这种处理方式让公司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公关部在他的授意下对外界发出一致声音,那就是如果是因为时祁造成的伤害公司无论给予何种赔偿也在所不惜,但是如果不是,时祁只能很抱歉。

  他的处事方式杀伐决断,狠决冷漠,外界猜测犹疑批评不断,但是因为时祁运营情况良好,大家很快重拾了对它的信心。

  那个时候全国多家媒体想要采访时秉汶,时秉汶只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低调,他不接受采访原因除了这个,还是因为,时祁对事不对人的处理方式给媒体留下了讨论的空间,他若出来公开解释,便没了神秘感,在营销上没有益处。

  他揣摩了所有人的心思,但是宋楹还是找上门来了。

  几年前的宋楹和现在没有多大差别,只是头发比现在要短,穿着白衬衫牛仔,素面朝天,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进来的时祁大楼地下停车场,看见他就追上去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咧着嘴,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笑容,时秉汶就当没看见她,不发一言的打开车门欲走,宋楹便慌忙的站在了车的正前方。

  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隔着挡风玻璃,时秉汶没听见,他依旧发动了车子,发动机声音响起,宋楹的脸色顿时冷淡了下来,时秉汶心下嘲讽,招了招手让她离开,宋楹就像一只发了怒的刺猬,只是不可思议般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时秉汶没有闲工夫,果断挂档开车,他不相信有人不怕死,而宋楹也真的怕死,她看着那辆锃亮的黑色轿车越来越近,无意识的连退好几步,而这个空隙,足够时秉汶转弯离开。

  后视镜里,时秉汶看见清瘦的宋楹转身面向车子离开的方向怔忪了两秒,然后迅速没事人儿一样的拿起手机给谁回消息。

  再次见到她,是辛沛的同学会,那天她难得画了个妆,穿了一件轻盈的休闲连衣裙,戴了一顶遮阳帽,身上背了一个索尼相机,她的身后是沙滩和大海,抬头就是湛蓝的天空。

  可是她抬头看见了他,然后嘴角的笑容晕染在整张脸上。

  不违心的话,那天的她是有几分姿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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